第866章 才女茯苓

  司慕雪輕嗤。

  顧玄澈蹙眉：「雖是自願，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還是要監督民間不論男女都要讀書，推行女子科考，在民間多多招收女工，尚能解決這一問題。在青樓謀生，世俗眼裡，始終低人一等。」

  顧玄英瞪眼：「老七，你現在是越來越受她迷惑了。」

  顧玄澈挑眉：「她說的有道理。我又不是不辨是非之人。此舉於國於民都是好事。四哥為何要極力反對呢？還是說，你針對的僅僅只是她？」

  「你……」顧玄英語結，頓了頓，旋即一拂袖，「罷了。當時你四哥我多言，但若是日後你吃了虧，可莫要責怪四哥沒有提醒你，此人在你身邊有多危險。」

  顧玄澈冷哼：「那我便多謝四哥提醒了。」

  陳盼夏輕咳了聲：「四公子，在我們面前說這種話，你是真的沒拿慕兄當回事啊。咱們出門在外，做人做事還是留點情面，省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顧玄英沉了口氣，勾了勾唇：「所言極是。領教了。」

  扶聽蓮幽幽地看顧玄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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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一名男子陡然從橋上涼亭路過，與司慕雪等人擦了個邊。

  武念惠一眼注意到那男子身上掛著的絛子，皺了皺眉：「他是畫舫上的人？」

  司慕雪瞄了眼那男子：「剛剛好像沒見過他。」

  「他身上帶著紫藤姑娘佩戴的掛墜，下面的絛子我能認得出來。」

  陳盼夏不解：「是就是唄，怎麼了嗎？」

  武念惠緩緩搖了搖頭：「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之前我聽說若是今日參加花魁大會的女子想要選夫婿，也得在花魁大會結束之後才能送上自己的信物。那玉佩很顯然是紫藤的貼身之物，為何會出現在那人身上？這不合規矩啊。」

  司慕雪挑了挑眉：「確實。」

  武念惠：「要不我悄悄跟過去看看？」

  司慕雪頓了頓，轉眸看向顧玄澈。

  顧玄澈示意一眼疊意：「你跟武姑娘一起過去。」

  「是。」

  疊意和武念惠悄然離開。

  陳盼夏睇了眼抻長脖子的陳卉：「要不你也一塊兒？」

  陳卉想了想，扁嘴：「不用了。看著你比較好。萬一你又闖出什麼禍來。慕兄可沒法替你擦屁股。」

  司慕雪失笑：「她經常闖出禍事？」

  陳卉乾笑兩聲：「豈止是闖禍。」

  司慕雪拍拍陳盼夏的肩：「我看好你。」

  陳卉撫額：「你們兩個還真是臭味相投啊。」

  司慕雪和陳盼夏相視一笑。

  畫舫的表演還在繼續，來觀看的人們只多不少，還有許多男子朝畫舫當中投花，向女子示愛，周圍人跟著不停地起鬨。

  不時，橋頭傳來一陣驚呼聲。

  司慕雪好奇，抻長脖子望向人群，見大家都在喊著：「茯苓姑娘出來了，茯苓姑娘出來了。」

  茯苓，這名字取得倒是有點隨便。

  司慕雪站起身：「咱們也過去瞧瞧吧。」

  「在這裡就能瞧見。」陳盼夏懶得動，「名字起得這般隨意，想來才藝也不一定如其他人。」

  「那可未必。你見大家這陣勢。」司慕雪一把拽起陳盼夏，轉頭又看向顧玄澈和顧玄英，「二位若是不想跟著，就在這裡歇著吧。我們自己過去就行。」

  「我……」顧玄澈剛要起身，就被顧玄英一把按下：「你用得著時時刻刻看著她嗎？她是個大人了，身邊又有陳山跟著，丟不了。」

  顧玄澈：「可是……」

  「我沒事。」司慕雪回過頭，「你且在這裡安心待著，若是疊意他們有任何信兒也好知會於你。」

  顧玄澈沉了口氣，頓了頓，點點頭。

  「走。」司慕雪拽起陳盼夏，往橋頭那邊過去。

  茯苓姑娘出來的時候穿的是一身淡粉色一群，頭髮乾淨地梳起，人蒙著面紗，面紗上有一朵盛開的夕顏花。

  人素雅，整個人的氣質也很素雅。

  她此時人正坐在一處書案前，提筆寫著什麼，周邊沒有任何的樂器，也沒有穿跳舞專用的羅衣。整個人嫻靜得如同大家閨秀一樣。

  司慕雪轉眸看一眼周圍人聚精會神望著畫舫上的表情，忍不住問身邊的陌生男子：「這位兄弟，可知這茯苓姑娘今日所表演的是什麼？」

  男子笑道：「你是外地來的吧？都不知道茯苓姑娘擅長什麼。」

  司慕雪點點頭：「還請賜教。」

  「這茯苓姑娘最是擅長字畫和詩歌。她寫的那一手字可以與天下書法大師相提並論，畫的畫自成一派，還受到了名仕的誇讚。這定城多的是讀書人想求她墨寶一幅。茯苓姑娘今日定能找到如意郎君的。」

  司慕雪瞭然：「原來如此。原來茯苓姑娘是個讀書人。」

  陳盼夏嘆了口氣：「不過話說回來，茯苓姑娘既然這般出名，難道素日裡就沒有什麼人上門來提親嗎？難道……是介懷她的身份？」

  「那怎麼可能？茯苓姑娘是良籍。」

  司慕雪挑眉：「那她還在此處與眾人爭奪這些。」

  「無非也是想為自己尋一門好的親事罷了。城中人敬重她，即便她身在青樓也都不會看輕她。此前茯苓姑娘可是參加過三屆花魁大會的，都未能找到如意郎君。但願今日能如願吧。」

  司慕雪看著畫舫上認真寫字作畫的女子，輕笑了聲：「有點意思。」

  陳盼夏：「在朝廷條令出來之前，她這般恃才傲物都沒人找她的麻煩，看來這定城的風土人情不錯嘛。」

  一旁的扶聽蓮皺了皺眉，手不自覺握緊石樁。

  司慕雪掃了眼扶聽蓮。

  當初的扶聽蓮同樣也是恃才傲物，堅持賣藝不賣身，但卻處處被人打壓，可不會有人因為她才女的身份而敬重她。

  她也想過，可能是因為扶家的緣故。但時間長了，她便明白，女子在這世道被如此看輕。怎麼可能當真因為扶家的事情大家遷怒到她身上什麼。

  無非就是當她是勾欄女子，不屑一顧罷了。

  司慕雪拍拍扶聽蓮的肩：「京城風氣確實不好。世家子弟太多，個個兒都覺得自己是天潢貴胄，倒不如這小城來得更淳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