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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第二個租房女

2024-09-19 18:50:07 作者: 彭健

  女孩洗完了澡,乖乖地坐在他身邊,似乎有所期待地看著他,大概是希望他今天能放她走。兩人坐在客廳里看了一會兒電視,他把宛茹的電腦也拿到客廳里,讓女孩玩單機遊戲,他把網線也剪斷了。

  他對女孩說:「我想用租房來騙幾千塊錢,看今天會不會有人來租房。」

  女孩說:「我的卡裡面有一萬多塊錢,不過我的卡在家裡,我可以把我的地址和房門鑰匙都給你,白天和我合租的姐妹應該不在,如果在你就說是我的男朋友,你出去時可以把我綁起來。」

  楊堅不置可否,他把女孩的手機拿過來,上面有三個未接電話了,他問女孩這些電話是什麼人打來的,女孩說都是自己的姐妹打來的,大概是約自己去玩,他說:「那你跟她們回個簡訊還是回個電話?」

  女孩說:「回簡訊嗎,我會說我在男朋友那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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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但她們會相信你一下子就交了男朋友還徹夜不歸嗎?你昨天來租房之前對她們說了沒有?」

  女孩說:「沒有,我打算看好房了再說,我們三個人租的三居室,她們也可以另外找人來合租的,我住那兒離上班的地方太遠了,我說我遇見前男友了吧。」

  楊堅同意了。女孩分別給三個電話號碼簡訊回復,說自己遇見前男友了,要玩幾天。現在是上午十點左右,今天是星球六,那麼周一不放她走,可能就會引起女孩的朋友和公司同事的懷疑。

  女孩看著他說:「那你現在去拿卡嗎?給我留一千塊錢挨到月底發工資就行了。」

  楊堅看著女孩,女孩的神情顯得挺自然的,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真要拿她的錢,就拿五千塊,不過,他還是不想馬上就去,也許會出現什麼意料不到的問題,除非是等到周一,等到周一女孩的姐妹也應該去上班了。

  這時突然又來了電話,是宛茹的電話振動了,他按鍵接聽:「你好,哪位?」

  「喂,是可以租房的嗎?」是個女人的聲音。

  楊堅說:「是啊,兩室兩廳中的一間。」

  女人說:「是1100一個月,交一押一嗎?」

  楊堅說:「是的。」

  女人說:「具體是金尚花園的幾棟幾樓?我等會兒就來看房。」

  楊堅說:「三棟802。」

  楊堅掛了電話,倒並不輕鬆,不過這次只要拿到女人的兩千塊錢就好了。女孩這時微微看了他一眼,一面在玩著電腦遊戲,身子還光著。

  楊堅對女孩說:「等會兒有人來租房,你要不呆在廚房去玩電腦?」

  女孩說:「那個廚房不乾淨,好像有鬼?」

  楊堅注視著女孩,問:「什麼意思?」

  女孩說:「我昨天推開廚房門,看見有個穿著婚紗的女人呆在裡面,但一下子沒了,所以我才很害怕的,當時我並沒有懷疑其他什麼。」

  楊堅倒要好好思忖女孩的這番話,難道真的會有鬼魂?實際上女孩是在添油加醋地說說而已,不過女孩昨晚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的確似乎感受到了微微晃動的人影衝擊,然後又看到了那一攤灰燼上有閃亮的金屬花紋,便覺得很詭異而不正常。

  一會兒後,楊堅對女孩說:「那你願意呆在死人房間裡?」

  女孩搖了搖頭,說:「還是呆廚房裡吧。」

  楊堅和女孩一起把電腦和桌子搬到廚房裡,然後他把廚房的門關起來,肚子有點餓了,楊堅把宛茹如的房間鎖好,然後還是把廚房裡女孩的雙手先綁起來,並對女孩說:「不好意思,我去叫幾個菜。」女孩點了點頭,很乖巧地配合著。

  現在他有些混亂了,那個要租房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是否真要去拿女孩的卡呢?會不會掉到什麼陷進里,也許女孩昨晚來之前就向朋友說了要租房的呢?這個女孩的性格還是大方乖巧的,自己也應該積點德。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去女孩那裡取銀行卡。

  他走了出去,坐電梯下樓,很快走出了小區,走進一家小菜館,點了兩份三葷兩素的套餐,葷菜有燒鴨,紅燒魚,瘦肉,還算豐盛的,幾分鐘後便打好了包,再買了一大瓶花生奶和一瓶礦泉水,回到屋子裡總共只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

  他打開廚房的門,女孩朝他望了一眼,繼續看著電腦屏,他把盒飯和花生奶放到女孩身前的桌面上,再把女孩的雙手解開。

  「哇,挺豐盛的。」女孩說,稍微看了他一眼,此刻他並不是很高興,不過他還是露著溫和的表情,只是有些僵硬。他想起了大學時和宛茹租住在學校外面而常常他一個人去買盒飯的情形,那時雖然沒有和宛茹做愛,可那時又是多麼的幸福啊,似乎是無限的溫情與時時不斷的小激情,總覺得生活里的一切都很浪漫,自己和宛茹就是永遠的王子和公主。可是現在呢?宛茹已經死了,自己也罪惡累累。但不管怎樣,自己和宛茹的感情一定是永恆的,那時每個傍晚和宛茹放下了書本,行走在學校的樹林裡或周邊的農戶人家裡,心裡想著以後和宛茹就算在農村里耕種,那也是何等的浪漫溫馨啊。可是一旦面臨找工作了,一旦奔波在喧鬧的大都市裡了,那種情懷似乎也就蕩然無存了。現在,他倒很渴望能再回學校,重溫一下曾經和宛茹的足跡所遍布過的每一寸地方。

  不知為什麼,現在濃濃的感情侵襲著他,他十分渴望自己能嚎啕大哭地重新抱著可以同樣注視他的宛茹,而不是那個已經變樣了的屍體。

  他走出廚房,坐在客廳里吃飯,吃了幾口後,他還是走進宛茹的房間,他不敢再看宛茹了,他從衣櫃裡把宛茹冬天用的被子蓋在宛茹的身上,遮住宛茹的整張臉,稍微露出一點頭髮,然後伏在宛茹的身上痛苦起來。

  一會兒,他感到有人站在他身邊了,是宛茹嗎?他回頭一看,是赤裸著身子的女孩,女孩也淚眼汪汪地看著他,而他自己此刻也滿臉淚水。大概是在身體的欲望上被充分滿足了,現在他又渴望著和宛茹之間的那種純粹的感情了,他也能理解了當時宛茹在樓梯口看見了他時為何是那麼的痛苦。是啊,人總是有很多需求的,可有什麼需要比感情更重要的呢?那一刻善良的宛茹在感情上是無比的內疚與痛苦吧。

  突然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他擦了擦眼淚,示意女孩回到廚房裡,他把宛茹房間的門和廚房的門都關好,然後站在客廳的門前,這時敲門聲停止了,宛茹的手機振動了,是租房的女人。

  「是在三棟802嗎?你在嗎?」女人的聲音通過電話和門外穿過來,似乎電話里的聲音是先說的。

  「是的。」楊堅打開了客廳的大門,外面站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眼角的皺紋比較明顯,顯得有點老,實際上應該三十來歲吧。

  「我剛剛敲門,怎麼沒反應啊?」女人的眼神並不太溫和,有種高傲和懷疑的味道,其實是內心空虛而使表情不那麼自然吧。三十歲的單身女人,心理上對男人多少有點不太正常的防備心。

  楊堅說:「我剛才在洗手間裡,要進來看看嗎?」他覺得這個女人在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他想起了什麼,忙微笑著對仍在遲疑的女人說:「我不會每天住在這裡,你是和我女朋友合租的,我在郊區上班,周末才過來,我女朋友有事出去了。」

  楊堅說完後自己往客廳里走,他知道如果越是迫切地要這個女人進來,那她可能就還真不進來,他走到了客廳中間,這個女人才慢吞吞地走進來幾步,女人朝身後望了望,然後朝客廳的四周看,這個女人竟用手捂住鼻子,又用手在鼻孔前扇了扇空氣,是她聞出什麼味道了嗎?她也不說話,只是似笑飛笑地看了看他,然後朝他所在的地方走近,他便指著宛茹表姐的房間對她說:「就是這間,水電費平攤,裡面有空調。」他把房門完全推開,站在門邊,這個女人在門口遲疑了下,並仔細看了看,然後才走了進去,女人的身材倒不錯,臉蛋也算標誌,十年前一定相當漂亮,現在也屬於風騷逼人的熟女吧,但她的背影顯得有點躬,從後面看她兩側的髮髻,和年輕女孩的明顯不一樣了,穿著高跟鞋的她和宛茹的身高差不多,她的氣質和宛茹的表姐相似,但沒有宛茹的表姐那麼甜美活潑,大概她一直也渴望找個金主,但她這樣的女人對於金主來說,玩幾次還可以,長期豢養或娶回家,那完全是沒有興致的,除非是那些充胖子的混混男人。

  女人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站在落地窗前稍微看了幾秒,然後走出房間,走到門口時只是用眼睛斜了他一下,女人走到客廳里了,她看了看陽台,便朝陽台走去,他這時也盤算著,這個女人疑心很重,現在就不能跟她提錢的事情,那麼應該對她說最好今天下午或明天上午把錢交給自己的女朋友並簽合同。

  女人在陽台上轉了下後走回到客廳,女人看著他,稍微露出了笑意,但又還不說話,一幅好像很精明的樣子,他猜測這個女人有可能是在商場賣東西的,他便開口對女人說:「價格1100塊,不可能再少了,房子是我女朋友表姐的,你願意租就最好今天下午五六點鐘把錢帶過來,和我女朋友簽合同。」

  女人說:「嗯,行吧,你女朋友表姐做什麼的?」

  他說:「做生意的。」

  女人又說:「如果住的話我要長住,我不喜歡幾個月就搬一次家,你周末在這邊,聲音也不要太吵,我在夜店上班,是坐辦公室的,一般都是晚上上班。」

  他說:「沒問題。」

  突然,從廚房裡傳來一聲「啊嚏」聲,是女孩在打噴嚏。這個女人竟被嚇了一跳,他也慌了神,他看著女人,女人也警惕地看著他。女人忙往外走,他機靈地對女人說道:「你別跟我女朋友說這個,我情人在裡面。」

  但他說得很生硬,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是因為他很窘迫,而這個女人不知道是出於懷疑還是因為討厭男人有小三,女人站在門口生硬地說:「你們房子裡也有股怪怪的味道。」

  他說:「房子裡有什麼怪味?不會吧?」

  這個女人又走了進來,走到宛茹的房門前,竟仔細地嗅了嗅,說道:「腐臭味,像是死耗子的氣味,沒有氣味的話還行。」

  女人又看了看廚房的門,對他說:「你幹嘛不叫你朋友出來,我不會說這些事的,算了我不租了,不好意思。」

  他說:「沒關係。」

  女人說完往門外走去,屁股一扭一扭的。就在女人快走到門口時,他衝上去,一隻手扼住女人的脖子,一隻手拽女人的包包,一把將女人拉了回來,然後把門關上,女人企圖大喊大叫,他用手卡住女人的脖子,使得女人只發出了一半的喊聲,聲音不算太大,別家的人應該聽不到,但廚房裡的女孩能夠聽到。

  女人的雙腿在地上敲打著,雙手不住地撲騰,像是一隻被人捏了脖子的鴨子。他覺得自己並非有多仇恨這個女人,只是覺得自己太失敗了?連租個房都這麼難?反正心情很不好,他那雙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就是停不下來,有一股力量也在他自己的脖頸和背部跳動著。

  這個女人就這樣死命地掙扎,不像廚房裡的女孩那樣懂得服軟,也可能是這個女人太害怕了。是啊,疑神疑鬼,鼻子還這麼靈,說話也這麼直接,都不知道該撒個謊,再說,如果她走出去了再回想一下,或許會發現這裡的不正常而報警的。

  女人已經一動不動了,四肢保持著掙扎的姿勢,手指頭也僵住了,他把女人的身體放下來,把四肢都併攏,他的心裡仍撲撲跳個不停,倒不是害怕或緊張,而是很痛快。就算是讓這個女人給宛茹陪葬吧,誰叫她不租房還說房間裡有死耗子的味道,樣子長得也不叫人舒心。他仍還是要從心理上找一些足夠的理由。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被自己給結束了,這意味著什麼?

  他不想讓廚房的女孩看到女人的屍體,但女孩應該知道這一切。他把女人拖到宛茹的房間裡,塞到床底下,剛好完全地塞進去,和男人的屍體擠在一起,並說道:「你們倆就相互做個伴吧。」

  楊堅知道自己絕對要完蛋了,或許自己現在就應該從陽台上跳下去,一了百了。現在他是「殺人魔」,廚房的女孩肯定又要害怕他了,先前殺那個男人,從情理上講也還是過得去的,但現在殺了這個女人,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是毫無理性,毫無原則性的,所以楊堅的心情也就很混亂。

  楊堅還是希望能找到有力的理由,是自己情緒無法控制?是對宿命的認同與再次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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