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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棄暗投明

2024-09-19 18:46:00 作者: 常山漸青

  小雪節氣已經如約來到海西大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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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往年這個時候正是楓葉發紅、柿子發黃、菊花次第綻放的美好季節,但是現在無論是省城北埠市還是南邊老遠處的青雲縣,都已經連續十多天籠罩在連綿不絕的雨雪天氣里了。

  桂芹和世林選擇在這一天辦理了離婚手續,正式結束了他們2年零4個月的婚姻生活。不管此前這兩人之間曾經有過多麼激烈的爭吵,多麼殘酷的冷戰,或者多少次想要冰釋前嫌和重歸於好的努力,外人都註定無法完整確切地了解他們究竟是怎麼一點點地走到離婚這一步的了。

  在北埠這樣的大城市裡,離婚的事情每天都會發生無數起,多了他們這一對也不多,少了他們這一對也不少,除了他們本人之外似乎連雙方的家長都對此知之甚少,就更別提其他關係不大的人了。因為沒有孩子的牽扯和羈絆,所以他們的這個婚離起來其實也沒費什麼周折,悄無聲息地就辦完了,平靜得有些可怕。對於他們兩人來講,巨大的火山已經噴發完了,此時只剩下冰冷的岩漿了。岩漿的特性就是這樣,熱的時候還可以動動,冷了就冷了,就徹底動不了了。

  說實話,她對於離婚這種醜事雖然也像絕大多數女人一樣感到顏面掃地,很不好看,但是從內心深處來講她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大的壞事,甚至換個角度來看或許這還是一樁天大的好事呢,因為她總算是離開這個令她感到十分無語和無趣的男人了。當然,或許他還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這還只是從精神方面而不是從肌體方面來分析的,她偶爾也會這樣想。對這一點她並不能十分確定,而只是很感性地以為大約是這樣的,甚至連一個較為清晰的概念和準確的判斷都沒有,因為她不想把人想得太壞,包括她曾經的丈夫。

  她不能否認也不想否認的一點是,促成她和他最終離婚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她和周政關係的逐漸升溫。她說不清楚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周政這個人有好感並進而願意接受對方有意無意的主動接近的,或許是從那次在晚會上一起唱歌開始的,亦或是從他接送女兒的時候順便和她聊聊天說說話時開始的,總之並沒有一個令她的心靈感到特別震撼的瞬間促成了這件事,亦即她情感上的慢慢轉移和實質性失衡。正是這種隨著歲月的點滴流逝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建立起來的對他的認可和好感,才終於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充滿韌性地激發了她那份能夠比較坦然地接受他的感情的決心和信心。當她緩慢而深入地對他產生信任和親近之感時,她並沒有想到她有什麼對不起世林的。不僅如此,她還通過周政這個鮮活的對照物進一步看清和看透了她世林身上長久以來都存在著的那種令人難以容忍的淺薄、粗俗和狹隘,從而更加堅定了離開他的想法和念頭。離開世林和接近周政或許是同時進行的,或許是有先有後,但是這都不是問題的核心,關鍵的事情在於世林已經越來越不可避免地把她推得離他更遠了,以至於遠到再也拉不回來的地步了。如果不是姜寧的意外介入,或許她會和世林就這麼不溫不火、不咸不淡、不痛不癢地過下去,而不會有其他的什麼帶顏色的另類想法。不過,既然已經出現他移情姜寧這個特別狗血的事了,那她就絕對不能再容忍下去了,所以離婚就成了一種必然的選擇。

  前一段時間她之所以答應他先把離婚的事放著,純粹是因為她不想再和他再浪費什麼口舌了,而不是要給她自己留下什麼回心轉意和以德報怨的餘地,或者是給他一次悔過自新和改邪歸正的機會,兩者都沒必要了,也都無所謂了。

  在正式辦理完離婚手續之後,當她帶著複雜的心情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世林終於忍不住拉住了她的胳膊,那段曾經性感無比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出了他心中壓抑許久的話:「有些話本來我不想和你說的,因為我覺得咱兩人怎麼著也得好聚好散吧,真是犯不著打打鬧鬧、爭爭吵吵的,可是呢,我要是不說的話,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對不起你這麼多年對我的好——」

  「嗯,你想說什麼?」當她冷若冰雪地說這話的時候,既顯得強大無比和足夠頑強,又顯得可憐兮兮和柔弱無助。

  「其實也沒什麼,我想到哪就說到哪吧。」他陰森森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全是仇恨的顏色,純黑色的那種。

  「好,你說吧,」她努力平靜地回道,「我聽著呢。」

  她因為害怕而有意識地提高了一下自己的聲音,同時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在顫抖。她覺得自己現在是問心無愧的,但是卻又連一點安全感都沒有,自打和他結婚以來一直都沒有。

  「你知道,其實從前是我拯救了你,」他一邊幽幽地說著,一邊兇狠地白了她一眼,想看看她會有什麼比較出奇的反應,以滿足自己不怎么正常的心理需要,「是我把你從爛泥窩裡拽了出來,要不然——」

  「我知道,」她道,「關於這一點我永遠都感謝你!」

  「哼,感謝?」他用最大的誠意淡淡地嘲諷道,一副非常無所謂的樣子,「恐怕沒有必要了吧?」

  她抿抿嘴沒再言語,靜待他的發落。

  「你反正也用完了,」他又自嘲道,「還說這話有什麼意思?」

  「我想你是誤會我了。」她試圖解釋道,還能冷靜一些。

  「不,不,不,」他連聲回絕道,突然間就笑了,笑得讓人無法形容,無法感知,事後當然也無法記憶,「在其他所有的事上我都有可能誤會你,唯獨在這件事上我不會誤會你,因為我太了解你了,或者說你太低估我了,恐怕你從來就沒想到過我會有這種感覺吧?」

  「也許吧。」她模稜兩可地回道,內心已經變了。

  「不是也許,是一定!」他開始瘋狂地報復了,讓她感覺這只是一個開頭,更為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邊呢。

  「你以為你比我聰明嗎?」他正式實施他的報復行動了,儘管只是語言上的,但是卻足夠她難受的了,「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其實你從來都是這麼想的,只是你不願意承認,而我也不想點破罷了,哼。」

  「關於這一點,」她安詳地回道,「我現在不想解釋什麼。」

  她現在看起來很是無情無義,正如他想像的那樣,這就更進一步驗證了他以前的猜想,儘管他的猜想可能錯得離譜。

  「你還用得著解釋嗎?」他幾乎要開始咆哮了,根本無暇顧及周圍是否有人注意到他們的異常舉止,面子對他來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你這麼聰明,你的行為已經清清楚楚地說明了一切!」

  「你以為我現在還在乎你怎麼看我嗎?」她不失時機地給了他一記精神上的悶拳,招式和力度都凌厲無比,足夠他長記性了。

  「你當然不在乎了,這就是你混飯吃的法寶。」他也夠狠,說出這種更加無情無義的話來,當然還有點缺德。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來教訓我嗎?」她道,已經足夠冷靜了。

  「當然有了,而且永遠都有!」他大聲地吼道,就像一頭被逼急了的公獅子,顯示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癲瘋狀態。

  「你早就被釘在了你人生的恥辱柱上而渾然不覺,」他換了一個較為文雅的說法,這顯然是他提前準備好的,「如果不是我心善,心裡還想著你的話,你說你到底是什麼玩意?!」

  「我得感謝你讓我變得更堅強。」她隨即譏諷他到,壓根就不像是曾經的夫妻,遠沒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意思。

  「哎呦,要照你這麼說的話,我也得感謝你,感謝你賞賜給我一場規模盛大的空歡喜?」他不知怎麼了,竟然想起這句話來,便直直地甩了出去,看起來效果還不錯,他挺滿意的。

  「隨你怎麼想吧。」她又來了這麼一句,像一個在結婚典禮上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突然不準備結婚的小女孩。

  「要是我為你死了呢?」他這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且寒光閃閃,但正因為如此,她才能輕易地判斷出他肯定不會去死的。

  他怎麼會是那種願意殉情的人呢?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沒人會相信的。

  「那你只能自生自滅了。」她看來是要絕情到底了。

  「張桂芹,你個※※※,我去你的吧,都到這種地步了,你在我面前還矯情什麼呀?」世林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罵道,顯然已經氣憤到了極點,也瘋狂到了極點,「你覺得這樣說有意思嗎?」

  「別說旁人了,就是我聽了都覺得可笑,你這也顯得忒幼稚了,忒可憐了吧!」他繼續兇巴巴地叫罵道,和個農村潑婦也差不多了,「難道說我還不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貨色,是個什麼鳥嗎?你純粹就是一個踩著男人頭皮硬往上爬的爛女人,徹頭徹尾的爛貨!今天我算是把你給看透了,有些事我也想明白了,我呸!」

  他只顧發泄著他心中的那口惡氣,卻沒有想到說桂芹不是個東西就等同於說他當初瞎了眼,或者說他同樣也不是個東西,要不然的話他怎麼會選擇和她這麼差的女人結婚呢?他侮辱了她,其實也是侮辱了他自己,可是盛怒之下他顯然忘記了這一點。他並沒有清楚地意識到他的智商餘額本來就不夠,再這麼不知好歹、不懂節制地一股腦全用出來,那就是他的不對了。他那張本來就顯得特別虛胖浮腫和毫無生機的臉此時氣得都變形了,變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了,如果這個時候有個鏡子讓他照一下的話。他太需要一面鏡子了,可惜他從來都想不到這個問題,於是只能永遠地邋遢下去,醜陋下去。

  她並沒有搭理他,同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搭理他,只是靜靜地把臉轉向了一邊,隨意地觀察著旁邊不遠處幾個打算看熱鬧的閒人。他們真是顯得蛋疼啊,竟然還巴巴地等著看下文。要是放在平時,她一定會輕輕地鄙視他們的,同時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像他們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別人看,顯得特別沒禮貌,沒素質。可是今天她的心情大為不同,她竟然覺得這些人真是可愛極了,尤其是和他的前夫相比。

  在那些明明急等著想看熱鬧而又故意裝作很隨意樣子的人群中,有一個婦女不像婦女,女孩不像女孩的女人,穿著件灰白色的寬大羽絨衫,挺著個不知道是因為懷孕了,還是因為本身就胖而顯得特別臃腫下垂的大肚子,正眯縫著小眼痴痴地望著這邊。在她旁邊是一個穿著黑絲貂皮大衣、黑色皮褲、黑色皮靴的少婦,一頭乾淨的黑髮挽到了腦後,身材和臉蛋都頗為好看。這樣一個在絕大多數庸俗不堪的男人眼裡一定算是十分標誌的女人,竟然也把潔白的雙手插進了褲兜,大大地張著兩條長長的腿,興致勃勃地跟著看熱鬧。她好像還有一雙歐式的眼睛,歐式的眉毛,只是可惜了那張擁有東北白山黑水式風情的漂亮臉蛋。在黑衣女人身後半隱藏著身子的是一個胖胖的身材矮小的小青年。他上身穿著一件帶灰色翻毛領的暗紅色的皮夾克,下身著一條比較少見的黑色條絨褲子,腳上穿著一雙灰色劣質的翻毛牛皮鞋,像個標準的二傻子一樣呆呆地張望著。此外還有一個老頭,還有一個老媽媽,還有一個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醜陋不堪的齙牙男人。他們深諳在大街上看熱鬧之道,只是「遠觀」而絕不肯走近「褻玩焉」,頗有謙謙君子之風,好像前清的遺老遺少,只是會適當地選擇閉嘴而已。

  「你等著吧,我早晚把恁一家人都給弄死!」世林這條胖胖的城市狗終於瘋了,於是發出了最凌利、最狠毒、最悲哀的叫聲。

  「他可真無恥,真卑鄙,也真可伶!」她在內心裡不斷地重複著這些像刀子一樣的話語,而表面上卻顯得毫無反應,無動於衷,「竟然連俺家裡的人都不放過,但凡有點風度、有點水平、有點肚量的人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可真是難造化啊……」

  她真想對他說「這和俺家裡的人沒有任何關係,你有事就衝著我一個人來」,但是又覺得說了也沒什麼用,或者只能起到反作用,於是她乾脆就用長久的沉默來表達她對他的鄙視和反對之意了。對牛彈琴尚且顯得無用和可笑,更何況是對瘋狗講道理了,她想。她完全知道,只要她把姜寧的事提出來,就能輕鬆地打敗他,把他的囂張氣焰給滅了,可是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提這事了,永遠也不再提了。

  「他可以狠狠地打擊我,但是我不會狠狠地打擊他,否則的話,我和他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呢?」她如此這般告訴自己,雖然表面上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只是微微地一笑,但實際上卻早已心如刀絞,甚至幾近絕望了,「如果我和他一般見識,用同樣的方式處理問題,那麼旁人又怎麼能分得清誰對誰錯,誰是死不講理的無賴,誰是能忍就忍、能讓就讓、實在不行了才選擇離婚的受害者呢?」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又自我安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隨他去吧,反正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這個人說到做到,言出必行,」他又虛張聲勢地補充了一句,迅速暴露了自己色厲內荏、強作兇狠、枉自出頭的事實,白白地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笑柄,「這絕不是嚇唬你,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如果你以前還不了解的話,那你以後會了解的。」

  「你別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他又畫蛇添足地威脅道,一點熊意思沒有,「這對你沒什麼好處!」

  她繼續用無視一切和蔑視一切的眼神死死地、默默地、冷冷地盯著他,毅然決然地向他宣示著她的英勇無畏和視死如歸,還有她對他那份強烈無比的無以復加的憤慨和鄙視。她本來不想用這種絕情的方式威懾他的,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她並沒有別的選擇。她明白,他心裡那口惡氣今天要是不當眾撒出來的話,他早晚還得找事,儘管今天讓他出氣了,他以後未必就不找事。

  她真想告訴他「你能不能先把你想說的話梳理清楚,然後再一條一條地表達出來,實在不行先找張紙寫下來,然後再照著稿子念一遍就是,別沒話找話硬說,就像一個便秘的人非要拉出屎來一樣」,但又覺得他既然已經是狗肉上不了桌子,爛泥扶不上牆了,那她又何必再和他浪費口舌和浪費感情呢,那樣一點都不值。

  「見了棺材我可以掉淚,但是撞了南牆我還能再回頭嗎?」見他瘋得可憐,傻得可笑,蠢得掉渣,迷得可悲,她最後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便輕輕地回應了幾句,算是好心遞給他一個什麼東西,好讓他的那些外強中乾的招數也有個落腳處,有個葬身地。

  他愣住了,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再說了,我究竟撞什麼南牆了?」她厲聲質問道,不知不覺間又開始較真了,沒做到自己想做的那樣,「我又能往哪裡回頭呢?難道說我們可以不離婚嗎?你覺得現在還有這條路可走嗎?」

  「你,你 ,你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強詞奪理,小嘴在那裡一張一合吧嗒吧嗒的,老是欺負我了!」他哆哆嗦嗦地指著她的鼻子磕磕巴巴地說道,氣得嘴唇都發青了,唾沫星子都醞釀出來了,仿佛一個犯了羊羔子瘋的山野之人一樣,「你以為我嘴笨,老是說不過你,是吧?你以為我憨,我傻,在鬥心眼子方面玩不過你,是吧?」

  她輕輕地笑了,不想讓他看得太清楚。

  「實話告訴你吧,」他大聲地解釋道,至少把姿態擺得很高,「我那是不想和你一般見識,不想理你,也不想揭穿你的老底,不想讓你死得那麼難看。」

  「噢,我什麼事不知道?」他繼續揭省道,像喝醉了一般,只是嘴裡沒有酒味而已,「我什麼事不懂的?有些事你還想瞞我,連門都沒有!你現在攀上高枝了,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就覺得自己臉白了?我看你是白日做夢,是痴心妄想,是一廂情願!」

  「我算是徹底看清你了,你其實就是指著那玩意吃飯的,」他罵得越來越不堪了,一種漸入佳境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他覺得渾身上下哪裡都通透和舒服,真像喝醉了一般,「你個不要臉的※※,說實話我都替你臉紅,我都替你難過……」

  他一邊這樣無情無義地罵著,一邊又想起了王老頭那個討厭的羽人,同時覺得現在不是他在罵她,而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王老頭在罵他,這就讓他感覺很尷尬了。於是,他又在心裡把那個王老頭的祖宗八代都按順序使勁罵了一遍,方才感覺略微好受一些。

  聽他竟然會這樣罵人,她第一反應是真想大聲地笑出來,可是立馬又覺得心中湧起了連綿不絕的悲哀和同情,她搖頭暗自嘆道:「我怎麼就嫁了個這樣讓人哭笑不得的好丈夫啊……」

  再大的惡風惡雨,遲早也會過去的。

  沒過多久,在周政的鼎力支持下,她的留仙湖私房菜館就在北埠市區一個既顯得幽靜別致、新奇典雅,相對來講各色食客又比較集中的黃金地段開業了。整個菜館說起來其實就是一個臨街的小小四合院,但是卻被她改造得頗具特色,別有洞天,充分展示了留仙湖的地方特色和她的個人審美情趣。這個她精心打造的特色菜館僅在試營業的時候就獲得了完全意想不到的成功,迅速地就把牌子打響了。

  她似乎就是要通過這種從泥潭中迅速爬起並重新站立好的姿態,來回擊前夫對她的種種侮辱和威脅,來挽回那段失敗婚姻給她帶來的不良影響,來改善自己的經濟狀況,來重振自己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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