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陪白郡過生日(2)
2024-09-19 18:39:52
作者: 常山漸青
聽了白、張二人略帶誇張的稱讚之語,曉櫻白淨光潔的臉龐一下子湧上了兩朵嬌艷無比的紅暈,她依然不勝羞怯地說道:「哪裡啊,我不過是隨口胡謅了幾句,你們可不要笑話我啊。」
「哎,對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干正經事吧。」接著她又轉移話題道,好讓臉上的兩朵紅暈儘快地消失,這是她既喜歡又害怕的狀態,必須得儘快在心裡消化掉。
「來,桂卿,」只見她安排道,「你負責點蠟燭,一會切蛋糕的活也是你的了。還有白郡,你抓緊時間想個願望,一會吹蠟燭的時候好許願,你可要好好地想一想啊。」
桂卿趕緊問服務員要了個打火機,親手把那些五顏六色的生日蠟燭給依次點上。當他看到那些纖細脆弱的均勻地插在純淨清爽的蛋糕上的彩色蠟燭不斷發出微弱而又搖曳的光芒時不禁啞然失笑了。
「這種一次性的小東西怎麼也好意思叫蠟燭呢?」他暗暗想道,覺得確實有些匪夷所思,「他們城裡人真是太會玩了,和我們農村人就是不一樣,明明搞得這麼省料,效果竟然還很好。」
「謝謝張先生親自為我點燃生日蠟燭,」白郡看到他那張淡定從容且寓意非凡的笑臉時,還以為是為她的生日而高興的呢,所以她就興高采烈地對他說道,「本人不勝榮幸,並且永難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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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油腔滑調的了,趕緊許你的願吧。」曉櫻連忙催促道,閨密之間那種特殊的友好氛圍突然間擴散開來,熏暈了旁邊的他。
白郡於是學著出家人的樣子雙手合十,星眸微閉,口中念念有詞,許下了一個神秘而美好的願望。等她怦然睜開雙眼的時候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那是青春靚麗的彩霞,那是耀眼奪目的朝氣,那是嫵媚動人的風流,這種光彩既感染了桂卿也感染了曉櫻。
「人家說得一點不假,真是好※都讓狗※了,今天算是又見到了!」正當她在曉櫻和桂卿的歡快陪伴下準備吹滅生日蠟燭的時候,忽然從旁邊一桌人那裡傳來一句極其骯髒下流的話,然後就是一陣長時間的可怕得令人作嘔的安靜。
桂卿這邊三人突然間聽到這種粗鄙下賤的流氓話,一下子都愣住了,直接就石化了,於是他們很自然地就把臉轉向罵聲傳來的方向,儘管這個動作做得都不是很明顯,甚至是非常憋屈。只見和他們這桌斜對著的那桌,亂糟糟地圍坐著四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五大三粗的腌臢破落的凶神惡煞一般的羽人。剛才那句話顯然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個人罵出來的,而且是故意讓桂卿這邊聽見的,挑釁的意思那是相當明顯了。
那四個爛得簡直不能再爛下去的爛人全都光著頭紋著身,他們的身上背上或胳膊上不是刺著龍就是刺著狗,反正都是畜生一類的東西,且都是一臉無以倫比的蠻橫和霸道的樣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極為低端和惡劣的匪氣和痞子氣,就像一群在極品邋遢人的爛羊圈中呆了一輩子的老山羊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特別強烈的膻臭味一樣,十里之外都能把人給熏倒,而且任憑華佗再世也救不活了。
其中痞子A和痞子B脖子上都掛了條小拇手指粗的大金鍊子,至於是不是實心的以及放在水裡會不會漂浮起來那就不知道了。痞子C的胸前則掛著一個月餅大小的藍綠色的羊脂玉,至於是不是農村小作坊加工出來的塑料製品那就不知道了。最後一個痞子D和前邊三個惡人相比略顯單薄些,他強睜著一雙快要被農村茅廁里的大糞給漚爛了的貓※眼,正切牙扭嘴地猥瑣下流地回頭朝這邊看著呢。
從其他三人狂狼放肆的笑聲和齷齪惡俗的表情里可以猜得出剛才出言不遜罵人的應該就是背對著桂卿的這個傢伙,也就是壞得冒煙的痞子D。此刻,那廝正大大咧咧地自以為非常瀟灑地光著個膀子,把那個肥碩壯大得像個大月份的孕婦一樣的肚子往下窩著,同時把那兩瓣和整個身材極不相稱的大象屁股使勁撅出腚下的馬扎子老遠老遠,他那松松垮垮的心不在焉的大紅色褲腰帶已經下降到屁股蛋上了,裡面那條原本是鮮紅色的,但是一看就是因為多少天不換洗而變得十分污濁的三角內褲,順著那條嚴重失職的腰帶下滑了很多,一條粗糙不堪的布滿灰垢的深黑色的腚溝子一覽無餘地向外露著。
桂卿聽到對方剛才發出的粗鄙不堪的污言穢語本來是很惱火的,但是一看到痞子D恬不知恥地露腚溝子的那副猥瑣下賤樣就不禁再次啞然失笑了。他極為不屑地暗想道:「要是女的露個腚幫子還說得過去,那是風騷誘人,浪得有味,一個大老爺們在公眾場合露著大半個黑黝黝的腚幫子,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回見呢。」
他用關心和愛惜的目光看了一眼白郡和曉櫻,馬上從她們臉上那種羞惱萬分、驚愕無比、極端厭惡的表情中猜測出其實她們兩人早就看見那個羽人的黑腚溝子了,只是一直沒好意思流露出來而已。
現在的形勢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那幫痞子就是在公開辱罵桂卿這桌的三人,因為大廳里的其他幾桌要麼是沒有女人,要麼是雖有女人但卻毫無姿色,遠遠達不到可以享受這幫痞子如此這般公然辱罵的程度。
這些羊雜碎、豬下水、狗腸子、驢疝蛋一般的痞子雖然又可恨又該死,但是他們在肆意罵人的時候畢竟沒指名道姓,也沒用手直接指著這邊,所以桂卿也只能把心頭的怒火強壓下去,並不好直接發作出來。他向來就不是個無端惹是生非的人,因此並不打算就剛才受到的指向性其實已經非常明確的侮辱和嘲弄作出任何反應。不僅如此,為了不引起那幫傢伙們更大的敵意和詰難,他甚至還非常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憤怒情緒,極力裝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旁觀者姿態,從從容容地繼續進行著白郡的這場小型生日Party。同時他也相信白郡和曉櫻肯定會理解他這種忍氣吞聲的行為的,因為她們都是冰雪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和他成為好朋友了。
好在那幫傢伙們要的燒烤和菜已經上來了,他們已經開始扯開肚皮狂吃濫喝起來了,並沒有再對桂卿這邊做出什麼大不敬的事情來。旁邊幾桌看熱鬧不嫌事小的人一瞧,得了,暫時也沒戲可看了,遂就無暇再顧及別人的爛事了,也都開始繼續剛才的喧鬧和吵雜了。大廳內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除了那四個缺爹少娘的羽人不時地投過來幾道下流和噁心的眼光之外。
桂卿開始動手切蛋糕並給三人分發了。
那塊他也不知道是幾寸的普通菜盤子大小的蛋糕外觀看著只有白色的奶油和黑色的巧克力,色調搭配得非常簡單明快,不像有些華而不實的奶油蛋糕那樣顏色紛雜艷麗得著實嚇人,讓比較挑剔和講究的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下口,怕吃了太多的劣質人工色素和反式脂肪酸對身體不好。曉櫻帶來的這份生日蛋糕小巧精緻、內斂樸實、口味極佳、系出名門,非常的討人喜歡,這使得從來都沒正兒八經地吃過生日蛋糕的他也跟著多吃了幾塊。
「俗話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他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點也不感到膩歪人的小塊蛋糕,一邊抽空對白郡說,「我現在光稀里糊塗地跟著李曉櫻沾光,吃了你這麼多美味的蛋糕,還沒來得及給你送點生日禮物呢,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啊?是不是你們先放我一會假,讓我出去搞份禮物來啊?也好表表我的心意嘛。」
「嗨,自然喊你來,那就是沒拿你當外人,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啊?」白郡從容不迫地把一小口蛋消磨著糕咽下去,然後才非常低調地爽快地笑道,「你想還我的人情那還不容易啊,乾脆你直接把你的生日是幾月幾號告訴我,等到那天我領著曉櫻去好好地宰你一頓就是了。」
曉櫻聞言也跟著表示嚴重同意,小孩子一樣。
「這個好辦呀,」他也豪爽地說道,仿佛次日就是自己的生日了,這一報還一報來得好生快呀,「鄙人的生日我就不掖著藏著了,告訴你們吧,五天前就是我的生日。」
「九月初五?」白郡和曉櫻異口同聲問道。
「對啊,怎麼了,這個日子有什麼說法嗎?」他問。
「天哪,九五之尊,還是你厲害!」白郡調侃道。
「是嗎?」他先是故作吃驚狀,其實心裡卻高興得要命,繼而又順著這個意思延展開去,「聽你這麼一說,我自己都開始佩服起我自己來了。不過那天出生的人可不止我一個,難道大家都是九五之尊的命嗎?這九五之尊可只能有一個人啊,人多了應該就不算數了。」
「曉櫻妹子,你就給他解釋解釋吧,」白郡先是白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笑著對曉櫻道,「省得他老拿這種弱智的問題來騷擾我。」
「郡姐姐,妹子遵命!」曉櫻翹起嘴角嘿嘿笑道,然後又把粉白細膩的小臉轉向他並仔細地對他說,「桂卿你聽啊,道理是這樣的:這個世界雖然是豐富多彩、絢爛無比地客觀存在著的,但是從你個人的角度來看呢,其實只有你心裡親自感受到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全部的世界,別人感受的世界並不是你的世界。同樣道理,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如此,只有自己所能親自體會和感知到的世界才是真正有意義的世界,別人眼裡的世界其實統統和我們毫無關係。如果從這個視角來看待命運的話,那麼個人的一切也就等同於是世界的一切。所以說,雖然九月初五這一天出生的人很多很多,但是一點都不耽誤你把自己的命看成九五之尊的命。也就是說,只要你自己看得起你自己,把你自己當回事,那麼你就是偉大的、崇高的和尊貴的人,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要想有人愛,先把自己當盤菜。」白郡笑道。
「停,停,Stop!」他連忙擺手制止她繼續講下去,然後又迅即插話道,「你們兩人今天是組團來忽悠我的吧?我這邊還沒開始喝呢,你們那邊就開始給我灌起小迷魂湯了,是吧?」
「噢,我算是大體上聽明白了,」不待兩人回答,他又對曉櫻道,「你的意思就是說,只要我活著,世界就活著,如果我掛了,那麼世界就掛了。或者說,在我不幸掛了之後,雖然所謂的客觀世界依然還周吳鄭王地存在著,但是那已經不是我所能感受得到的世界了,所以對我來講就等同於世界全部消亡了。」
「聰明,絕對的聰明,真是一點就透啊!」白郡非常快活地讚賞道,此舉當然也是對她自己腦子裡辛苦熬成的獨特思想的高度褒揚,「雖然這樣講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我們是不可救藥的唯心主義者,其實我還真不覺得這是什麼所謂的唯心主義。就像花出去的錢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錢一樣,能為個體所真切感知的世界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全部世界,其他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無所謂的虛妄和幻想,我一直堅持這樣認為,而且從來也不想改變,因為完全就沒有改變的必要。」
「嗯,有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意味。」曉櫻道。
「據說女生都比男生要早熟一些,」他如此接話道,接的是白郡的話,也弄不清自己說得是否就符合邏輯,道理上是否就能講得通,「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啊。你現在都敢說這樣的話,可見你的三觀已經基本上定型了,外界的人和事當然很難再左右和影響你了。」
「我只是比較執拗和偏激罷了。」白郡笑道。
「但是,我很欣賞你的這一點呀,」他直言不諱地恭維道,腦子裡想的卻是原子核的外圍全是空空如也的空的景象,「因為那些沒稜角、沒思想、沒性格、沒特色的人最沒意思了,我平時都懶得去搭理他們。有道是,寧吃好桃一個,不吃爛桃一筐。」
白郡在一旁偷偷地笑了笑,仿佛一朵萬眾翹首以待,想要一睹其迷人風采的玫瑰花當開正開的大好時刻,極其艷麗嫵媚,極其楚楚動人。她在充分綻放完那嬌艷動人的花瓣,散發完馥郁芬芳的花香之後,向他悄聲地問道:「你們村是不是有個叫唐建華的人啊?」
「有啊,」他微笑著瞥眼看了一下自得其樂的曉櫻,然後把臉稍微貼向白郡的臉龐,小聲地耳語道,鼻子已然聞到了牡丹的花香,「他可是我們北櫻村的大名人,也是青雲縣數得著的建築開發商,雖不敢說一定就是青雲首富,但是也應該差不多吧。」
「他被抓起來了,你知道這個事吧?」白郡問。
「當然知道啊,」他迅捷地回道,以示自己並不是多麼的孤陋寡聞,其實心裡還有點埋怨她不關注自己剛開有意蔓延開的話,「那天晚上人家開車抓他的時候,我正在唐老三家的大門口前邊玩呢,他當時是去他老三家溫鍋的,然後直接就被人給提溜走了,這個事很有戲劇性,和電影上演的情節差不多。」
「那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白郡又問。
「據說是得罪了那個誰,」他如此答道,心裡卻正疑惑著她何以這麼問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不大關心這些事。」
「是真的,」白郡比較罕見地嚴肅地沉思了一會後肯定道,聲音雖輕意思卻重,顯然是在斟酌著怎麼開口才比較妥當,看得出來她透露這個情況還是下了不小的決心的,「而且現在人家還咬著他不放呢。」
「這些事從來和我這種底層的小人物關係不大,反正都是些狗撕貓咬、你爭我斗的爛事,這裡面的內情誰又能說得清和道得明呢?」他虛頭巴腦地說道,底氣很是不足,因為不了解的具體的問題所以才淨談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還自以為有多圓滑世故和隨機應變,「什麼對與錯,什麼是與非,什麼高與低,說到底無非就是利益問題罷了,越是放不下利益的人就越在乎人生的得與失,有時候反而是一無所有的人過得最愜意,因為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火炭不落誰腳面上,誰就不知道疼啊。」白郡突然嘆道,這聲嘆息對他的打擊不小,相當於把他剛才的話全變成了可有可無的空氣。
「常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桂卿繼續囉囉嗦嗦地毫無內涵地說道,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越發遠了,儘管他也知道他嘴裡的話偏離了他的本意,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這種事咱也管不了啊。當然了,你爸是單位的一把手,而你又是學法律的,所以你看問題的角度可能和我不大一樣,或許你對這個事有更深的感觸和認識。」
「也不完全是這樣,我主要是想問一下你們家和他們家的關係近嗎?」白郡解釋道,總算把話說得能夠被他理解了。
「我們家和他家雖然都是北櫻村的,」聽到這話他突然頓悟了,這才知曉了她的一片好心,於是帶著分外感激的神色回道,「但是我們姓張,他姓唐,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過深的牽扯。」
「要說一點關係沒有吧,好像也不是太準確,」他隨後又道,還是有點攀龍附鳳的意思,「我記得唐建華以前和俺爹的交情還不錯,他們年輕的時候都給生產隊裡拉過地排車,也都在村裡的建築隊幹過活,不過現在應該沒什麼了,人家是越混越有了,俺家還是那樣。」
他本來想用「俺達」這個詞稱呼父親的,但是一想到這樣說的話實在是太土了,所以就沒好意思用。但是如果用「俺爸」這個城裡人普遍能接受的詞吧,他又覺得太洋氣了點,似乎比用「俺達」還不好意思,索性就用了「俺爹」這兩個比較折中的字。儘管他為這個簡單的稱呼費了好些腦筋,但是在白郡和曉櫻聽來卻並沒感到有什麼特別之處,於是他心裡就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說完之後他又想起了姐姐桂芹和唐星偉曾經談過戀愛的事情,這按理說應該是張、唐兩家比較密切的一種關係了,但是現在這個場合顯然不適合再提起那些陳年舊事。張愛玲的小說《半生緣》里的那句「世鈞,我們回不去了」的名話他還是知道的,並且隨時想起來隨時都是記憶猶新的感覺,總也忘不掉。
「你們家和他家沒什麼牽扯就好,」白郡意味深長地說道,頗有吞吞吐吐之意,「這樣的話這事就徹底和咱沒關係了。」
他揣測白郡要麼是從她姨夫陳向輝那裡了解到的唐建華的事情,要麼是從她爸爸白正源那裡知道的有關消息,不管怎麼說她能想到問問他家是否和這件事有關,這就很不簡單了,或者說人家作為縣法院院長的寶貝女兒,願意把官司上的事給他透露這麼一點點,這就充分說明了人家確實沒拿他當外人看。被自己喜歡、仰慕和尊敬的人充分信任並自然而然地被列入可以傳播特定消息的小圈子裡,他覺得這是一種莫大的榮幸。於他而言,她就像是墨綠色的樹叢後邊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明亮而不刺眼,被一大片變幻莫測的橘黃色的輕紗籠罩著,環繞著。
此刻,曉櫻點的燒烤和菜已經上桌多時了。
「哎,你們兩個別光顧著聊天了,」曉櫻將粉臉一仰著急地催促道,像個急等著上花轎子的小新媳婦,「都快趕緊吃啊,不然燒烤和菜就都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桂卿你趕緊地開啤酒啊,」她又指示道,「這回你和白郡都要多喝點,我也倒一杯放臉前看著,也好表示表示心意。」
他欣然從命開始開瓶倒酒。
「哎呦,你看我這腦袋,怎麼忘記問李大小姐的生日了呢?」在雙手忙活而腦袋閒下來之際,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於是連忙問曉櫻,「這樣可有點顧此失彼了啊,顯得很不夠意思,沒有一碗水端平。」
「呦,你可算是睡醒了?」曉櫻帶著憐惜的目光諷刺道。
「罪過,罪過,還望曉櫻同學不要見怪啊。」他討饒道。
「她的生日和我的生日一樣好記,」白郡斜刺里殺出來道,似乎用涼水沖淡了一杯好酒,「我的是重陽節,她的是臘八節,以後每次等你喝臘八粥的時候你就會想起來她的生日了,絕對是想忘都忘不了。」
「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啊,」他突然多此一舉地感嘆道,有些沒話找話說的意思,「都選這麼蹊蹺的日子出生?不過說來也挺有意思的。」
「嗨,你懂什麼啊,」白郡放鬆地嗔道,顯然有好些表情她是替曉櫻展現出來的,「這叫無巧不成書,就是巧了,你能怎麼著吧。你管得了天管得了地,你還管得了我們是哪天的生日啊,真是的。」
「哎呦,你這可是太抬舉我張某人了,」他眼見白郡作勢擺出一副公主千金要當場發飆的架勢,準備挑起一場酸酸甜甜的爭端來,就連忙拱手賠笑道,「我怕是給你們提鞋你們還嫌我手指頭粗呢,所以我怎麼敢隨便干涉你們的生日呢?況且這事你用腳趾頭想想,我也干涉不了啊,對不對?」
白郡一聽,揚起粉拳又作勢要打他。
他連忙把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同時用眼神示意她,要她注意旁邊的那桌痞子,千萬不要因為過於張揚而惹惱了他們,誰叫她是貨真價實的好※呢,惹人嫉妒和仇恨也是在所難免的。
白郡明白之後很厭惡地翻了翻美麗的白眼,用剛才揚起的小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前胸以表示極度的憤慨和惱火,那意思好像是在說:「要不是今天本公主過生日請客,不想無端地節外生枝,非得找人把他們這幫王八蛋收拾利索不行,今天算他們僥倖走了好運,哼!」
「有些氣我吃得,桂卿也吃得,」曉櫻見白郡有火不能發和有氣不能生的樣子不禁有些幸災樂禍,於是便幽幽地說道,「就是白郡同學吃不得,她可不是尋常的人物啊。」
「哎呀,曉櫻你這話倒很有些不尋常的意思啊,」白郡一聽這話立馬轉怒為喜並且特別有針對性地回敬道,「為什麼有些氣你們都能吃得,偏偏我就吃不得呢?你未免也太小瞧我的肚量了吧,啊?」
「我雖然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她又順勢褒貶道,「但是肚子裡好歹也能跑得開幾條小船吧,我雖然不是統帥千軍萬馬的將軍,但是額頭上好歹也能跑得開幾匹小毛驢吧,哼!」
「還有,你們什麼時候跑到一個戰壕里去了?」她又撕開臉來點破題道,「還你們呢,哼!」
「你看,你看,」他一看局勢馬上要對自己不利,就連忙跟著瞎摻和道,覺得把水攪得越渾越好,「白郡芳唇一翹,杏眼一瞪,生起氣或者說弄起樣來還是挺好看的嘛,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在裡頭啊。鄙人竊以為這比她笑的時候還要好看上一萬倍呢。你說是不是啊,曉櫻同學,和我在一個戰壕里的同志?」
「是不是正話反說很有意思啊?」白郡使勁白了一眼他道,再一次警告他,她可不是好惹的主。
「我這頂多算是反話正說。」他狡辯道。
「白郡的意思估計是,」曉櫻笑著插話道,一點也不像是和他同戰壕的戰友,「你還不如正話反說呢,或者你乾脆還不如把嘴閉上,只聽她一個人白話呢。」
「哼,曉櫻,這回還算你有點小良心,」白郡咬咬銀牙非常大度地說道,「關鍵時候還是知道幫著我的,雖然你幫得有點走樣。你的這個意見我完全同意。桂卿,你現在可以閉嘴五分鐘了。」
他一聽這話連忙閉嘴點頭以表示同意並立即執行了。他覺得他人生所謂的頂點也不過就是如此了,正像他一直都覺得家鄉的伏虎山和草莽山等山已經夠高的了一樣,想那聳入雲端的珠穆朗瑪峰也不是人人都能有幸看見和攀登得上去的,沒事的時候也就是隨便想想罷了,那根本就不是生活的全部,甚至連生活的百分之幾都談不上,人總歸還是要現實一點才好,不能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
正當白、李二人想壓抑但又壓抑不住地發笑之時,曉櫻的手機來了一條簡訊,她隨即拿起手機仔細看了起來。
「哎呦,是哪位仰慕者不遠萬里發來的信息呀?」白郡笑著打趣道,不肯放過任何和閨密嘻嘡的機會,「能不能拿出來展示一下,也讓我們羨慕羨慕或者學習學習啊?」
「你想看啊?」曉櫻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裝作很無所謂的樣子笑道,「那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這是我的一個好朋友發過來的一首詞,名字是《行香子?秋日登高》,她想讓我幫著給改改。」
說著,她便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白郡。
白郡一看,果然是曉櫻一個女性朋友發來的一首詞,她隨口念道:
滿山秋影,雲照黛峰。
牧笛悠、遍野巒中。
重重入畫,曲曲情鍾。
望雲舞風,山籠煙,霞染楓。
一窗秋夢,有誰與共?
登高處、猶見孤鴻。
歸去來兮,天馬行空。
雲且優遊,且逍遙,且隨風。
「想不到你這位女性朋友還有這等閒情雅致,」桂卿聽完後非常有節制且有禮貌地微笑道,搞得自己和個近代西方的紳士一樣,居然也不閒累得慌,「沒事還寫個什麼詞玩,真是難得啊。那要是按照《陋室銘》中『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情形來比照的話,曉櫻你也應該是同道中人才對啊,不然人家叫你修改什麼的呀?」
「她是不是同道中人我不敢保證,但是你應該也能寫上幾句吧,桂卿?」白郡笑意盈盈地問道,眉宇之間含著些許調皮和挑釁的獨特意味,既深得他的心,也深合他的意,比送給他一個飛吻還要好。
「是啊,人家好心叫我幫著改改,可是這一時半會的我也改不出來啊,」曉櫻有些窘迫地念叨著,旁邊二人也未知真假,「我看不如桂卿你來過過目,幫著給修改一下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俗話說恭敬不如從命,」他非常大方地笑道,好似成竹在胸,其實則未必,「某雖不才,卻情願在此獻醜,以博兩位千金一笑。」
「要的,要的,絕對要的。」白、李同時笑道。
於是他拿過曉櫻那款奶白色的帶著些許體香和體溫的手機,在手中小心細緻地把玩著,仿佛已經觸摸到了伊甸園中夏娃的細嫩皮膚一樣,感覺非常的圓潤舒爽、愜意連連,又像是拿到了一塊世所罕見、晶瑩剔透的羊脂玉一樣,眼前到處都洋溢著軟玉溫香之氣和溫爾文雅之息。
沉思片刻之後,他將那首經過他修改的詞徐徐念了出來:
滿山秋影,日照黛峰。
牧笛悠、傳遍谷中。
景景入畫,聲聲沁胸。
望風追雲,煙籠山,霞染楓。
一脈秋夢,誰人與共?
登高處、只見孤鴻。
歸去來兮,身影匆匆。
品遠之人,中之巒,近之松。
白、李二人聽後都不由自主地小聲鼓起掌來,並齊聲誇讚他改得確實巧妙,水平很高,境界不凡,對得起她們的掌聲。
「我是應你們的強烈要求,勉為其難隨便改著玩的,」他面帶羞澀地擺手道,得意之時不忘謙虛,「權當笑談,不能算數,回頭曉櫻該怎麼改就怎麼改,千萬不要受我的誤導和影響。」
「咦,這可不是什麼誤導,」曉櫻隨即點頭稱道,至少她不需要再費腦子了,「你改得確實很好,比我的水平高多了。更重要的是,你還改得這麼快,不像我勞神費力地耗去大半天的時間,也不一定改到那個地方去。今天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曉櫻同學,做人要誠實啊,」白郡撇撇嘴揭發道,打算小小地出賣一下這位閨密,「桂卿不了解你是什麼人,難道我還不了解你嗎?你平時閒來無事不就是愛聽個什麼音樂了,愛看個什麼文藝書了,愛寫個什麼詩詞了,愛搞個什麼茶藝了,愛自我陶醉和自我消遣一下嗎?怎麼,現在倒想起來不好意思承認了?好像完全沒這個必要吧?」
「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陽光的醜事偷事,你幹嘛要遮遮掩掩的呀?」她這張嘴一旦張開就是不饒人,「讓我們共同的老同學桂卿更加深入地了解了解你,你不覺得這是一樁美得不要不要的大美事嗎?俗話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啊。」
曉櫻本打算好好地回擊一下白郡的,但是又覺得在桂卿面前這樣和她互掐有失禮貌和大雅,就暫且忍下這口氣了,只將一雙美目死死地盯緊了白郡,且看她又有什麼出格的動靜。
「還有啊,我強烈地建議,」白郡緊接著又道,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乾脆以後你那位朋友再找你幫忙改這改那的,你都統統打包交給桂卿得了,省得你費那個腦子,別再累著你。」
「怎麼樣,我這個餿主意還不錯吧?」她沖曉櫻笑道。
「桂卿,」她又轉過臉來問起他來,「你也不要怪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給你攬下這個活,其實呢,我是在勞心費力地給你創造一個為曉櫻同學服務的好機會,你可要把握住啊,至少不能讓我覺得失望。你平時也是很在意我的想法和評價的,是不是?」
曉櫻聽罷又喜又惱的,一時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唉,真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啊,」他則十分虛偽地搖頭晃腦地表示道,「看來古人說得一點都沒錯!」
「哎,別表里不一行不行啊,」白郡直接駁斥道,她最看不慣他這種俗不可耐的舉動了,一點擔當都沒有,「不要內心都樂開了花而外表上還硬拿著勁,這樣可累啊。在我面前你千萬不要裝腔作勢地使心事啊,那樣的話效果不光會非常不明顯,甚至還有可能適得其反。」
「白郡,這半天我說一個字了嗎?」曉櫻表現出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哭笑不得地回擊道,「反正都是你的理,行了吧?」
「服我就對了嘛,」白郡嘿嘿笑道,像個極其陽光的大男生一樣,「你說咱倆誰跟誰啊,我的胳膊你的腿,多年的同學兼閨密難道是白做了嗎?是生鴨蛋,也醃成鹹鴨蛋了,是生雞蛋,也孵出小雞來了。」
「或許純情少女們正是由於內心的潔淨無暇和光明磊落才顯得天生就比成熟的少婦更開放和更容易接觸的吧?」雖然內心十分情深但卻不敢十分深情地望著白、李二人盡情地互相嬉鬧玩笑著,桂卿在感到無窮的幸福和甜美之時又暗暗地想著,「而那些已經結了婚的少婦或者是經歷過感情漩渦的女人則恰恰因為有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複雜感情體驗,反而更不容易接近和交往,也更富有心機吧?就像池塘里的魚被釣的次數多了,也輕易不上鉤了一樣。如果說年輕的男人像石頭,身上有尖利的稜角的話,那麼年輕的女人就像剛結好的桃李,身上有著嫩嫩的絨毛。在稜角未被磨去和絨毛未被摩掉的時候,正是青年男女對大自然和整個社會最不設防的時候。此時,他們往往會用一雙炯炯有神的清純而善意的大眼睛去好奇地探尋人生和世間的一切奧秘,一切本原,去大膽熱烈地追求傳說中那些十分美好的東西,特別是那種據說會讓人如痴如醉和難以割捨的愛情,而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愛情恰是一杯最難喝的烈酒,只是聞起來特別香而已。」
「哎,小伙子,你想什麼呢?」看到他有些出神,白郡問道。
「哦,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他倉促間趕緊回道,當然也不想讓她們輕易看穿自己的心意,「今天既然是你的生日,那你應該處在萬眾矚目、全城聚焦的位置才對啊,那你怎麼想起來要和我等小民一起過生日了呢?我不是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而是確實感到有點好奇。白郡同學,請允許我有這點好奇心,希望你不要見怪啊。」
「桂卿,你這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白郡忿忿不平地回道,一看就是一貫的性格使然,而不是有意為之,「吃了我的喝了我的,末了還要找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來奚落我啊,真有你的。」
「不過呢,」她又赧然笑道,「你這話雖然說起來罪不容赦,但聽起來卻是情有可原,本姑娘就暫且饒你一回吧。」
「同時呢,」她依然略帶靦腆地說道,「我也想順便說明一下,以便給你答疑解惑。其實今年我的生日在中午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回了,那是官方舉辦的每年都不可或缺的正式儀式,現在咱們三人在一起聚餐呢,這是私下的小範圍的非正式儀式。至於哪個更重要以及哪個更有人情味,你就自己斟酌斟酌吧,反正你也不是那種不識竅的憨人。」
「你這麼一說,我那略顯侷促狹小的心胸立馬就開闊多了,謝謝你的盛情款待,白郡!」他慷慨地說道,是因為受了慷慨的影響。
白郡嘴上正要說些什麼,包里的手機忽然不識趣地響了起來。她把手機掏出來一看,眉頭頓時皺起,面色猛然一沉,顯得極不耐煩且好生厭惡的樣子,好像正吃著蛋糕呢,突然吃出了小半隻蒼蠅一樣。其實打來這個極其不受歡迎的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白郡曾經的瘋狂追求者之一的高峰同學。
「呦,你知道我在幹什麼?」她雖然並不喜歡這個一貫喜歡死纏爛打的高峰,但是最起碼的禮貌還是必須得有的,因此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滿臉堆笑地對著手機回道,「你以為你是深山老林里的黃大仙啊,能算得那麼准?」
「你要不信,那你把手機掛死,」根本不用開免提,桂卿和曉櫻幾乎就能聽清手機聽筒里傳來的高峰的聲音,「我馬上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讓你知道我是幹什麼吃的。」
白郡依言把手機掛死,她其實是不想理對於的意思。
還沒過幾秒鐘呢,桂卿的手機就愣頭愣腦地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墨綠色的小屏幕,正是高峰那廝打過來的。
「喂,老夥計,幹嘛呢?」電話剛剛接通之後對方就扯著嗓子高聲地嚷道,「給弟弟我說實話啊。」
「我說瞎話有意思嗎?」桂卿隨即回道,雖然表面上還客氣,但心裡卻不怎麼痛快,「被你揭穿了還不夠本錢呢。」
「知道就行啊,嗯,好歹還有個當哥的樣子,那就好!」高峰自來熟地嘲弄道,「看不出來你這傢伙還挺厲害的啊,一次泡兩個大美女,還是一個班的姊妹花,羨慕啊羨慕,嫉妒啊嫉妒,仇恨啊仇恨。」
「注意素質,同學,你的聲音震得滿屋子都能聽得見。」桂卿不得不提醒道,並拿眼偷看了一下那桌喝得沸沸揚揚的痞子。
「這個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高峰頗為無恥地笑道,「你告訴白郡還有李曉櫻她們,我馬上就進去找你們。」
「啊,你在哪裡了,馬上就進來?」桂卿疑慮著問道。
「哼,小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高峰依然氣勢恢宏地拽道,這個詞他應該是提前想好的,不然不會說得這麼應景,「噢,光許你陪著女同學吃飯,我就不能來湊個熱鬧了嗎?」
「那個什麼,」他又急著說道,「我今天非和你痛痛快快地喝一場不可,我要報仇雪恨,我要把你的囂張氣焰給打下去。」
「好,你要是喝不了一箱啤酒乾脆就別來。」桂卿回敬道。
「行,你要是喝不了一箱啤酒你就別出來。」高峰叫囂道。
「你應該都聽見了,」桂卿放下電話對白郡道,「黑馬王子馬上駕到,我們準備接駕吧。」
「有你這個白馬王子在,」曉櫻幽幽地說道,不知道是真心話還是說著玩的,反正她的意思總是很難猜的,「我們還用得著恭恭敬敬地接什麼黑馬王子的駕嗎?」
「哪裡啊,你別給我亂戴高帽子了,」桂卿實話實說道,他有點擔心曉櫻的話說得過頭了,會讓白郡白白地笑話,「我頂多算是個灰馬王子或青馬王子罷了,或者更實事求是一點講,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綠皮青蛙而已,離所謂的白馬王子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萬事皆有度,包括謙虛。」曉櫻俏皮地提醒道。
桂卿像個沒大見過什麼世面的山村女孩兒一樣把嘴悄然一抿,然後非常隆重而正式地向曉櫻笑了笑,這個簡潔明快的飽含誠意的笑容表示出了同意、順從、欣賞和執行等多重意思,直達她那半開半閉的藍青色的心扉,極好地詮釋了什麼叫「此時無聲勝有聲」和「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頗有男版「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意味。
「嗯,你們兩個,」白郡鄭重其事地提醒道,心裡卻是樂不可支的狀態,反正她也是個愛熱鬧的人,「一會高峰來的時候說話注意點啊,別心裡沒數,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讓我不爽。」
「白郡姐,」曉櫻故意用讚揚的口氣貶低道,「你要是信不過我的話,我可以提前退出的呀,好讓你和高峰單獨聊聊,這樣我大概就不會說錯話和辦錯事了。」
「還有你,桂卿,」她又繼續攪和道,「你要是覺得自己礙事的話,也可以和我一起退出,把這一塊寶貴的舞台留給白郡獨自表演。」
「曉櫻,你是越往客屋拉越往裡屋掙,是吧?」白郡拉下臉來假意狠狠地說道,然後又瞄準桂卿,「還有你,桂卿,我非常嚴肅地提醒你,不要干那種狗肉上不了桌子的事啊。」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隨後她又來了個掃堂腿,「現在我們三個才是一個戰壕的,一個戰壕的,懂不懂?」
曉櫻和桂卿連忙嘻嘻哈哈地答應著,白郡這才滿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