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接私活惹禍上身2
2024-09-19 18:39:09
作者: 常山漸青
與用天賜的和風細雨、精心熬製的糯米白灰、農民大爺辛苦做成的磚頭瓦塊共同多次澆築成型的西祠所一樣,這次出動的人員關帝廟所恰好也隸屬於欄山區分局。他們像往常一樣雷厲風行、公事公辦、不徇私情,而且頗有點群情激奮的意思,就像火星人在鄭重其事地研究地球表面發生的一切在他們看來非常搞笑的事情一樣。他們到達現場之後很快就把所有涉及人員全部都控制起來並抓進了所里,然後就是履行程序開始分頭訊問和做筆錄了,同時還把被砍傷的瘦猴送進了最近的醫院。
當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正常進行著的時候,所長徐德明接到了一個老朋友的電話,隨後他直接就安排手下人在完成正常的訊問之後把桂明暫時先給放了。當頭腦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的桂明邁著異常沉重的步伐走出關帝廟所鐵製大門的時候,他才明顯地感覺到渾身上下幾乎所有的關節都疼痛不已,嗓子眼也幹得直冒煙,連半句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他步履蹣跚著,差不多是一瘸一拐地走到附近的一個不甚明亮的路燈下面,粗略地查看和盤點了一下自己的傷情後才發現,他除了腳踝處疼得比較厲害,估計傷得不輕之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些皮外傷,雖然從外觀上看著實有點嚇人,但是離心臟還遠著呢,應該沒什麼大礙,一時半會的既死不了,也殘疾不了。隨後,他強打精神攔了一輛路過的計程車,告訴司機園林公司的地址之後,緊接著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強忍疼痛睜開紅腫不堪的雙眼費力地看了一下手機,見是姐姐桂芹的號碼便立刻按了接聽鍵。他知道,自己的大救星終於要來了。
「弟弟,你現在在哪裡了?」電話聽筒里立馬傳出來桂芹那焦急萬分的聲音,此刻的她恨不能插翅飛過來,好親眼看看自己的好弟弟到底是怎麼了,「別瞞我,說實話,你傷得重不重啊?」
未等桂明有所反應,桂芹又大聲問道:「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和你姐夫現在都快要急死了——」
桂明聽後強迫自己笑了一下,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精神狀態不好的話,姐姐一定能夠聽得出來並且感受得到,紙畢竟是包不住火的,別管多厚的紙都不行,他可不想讓姐姐對他過於擔心。
「俺姐,你先別著急啊,」他臉上掛著喜憂參半的笑容趕緊回道,又怕聲音大了被司機聽懂,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告訴俺姐夫現在先不用太擔心,我已經從裡邊出來了,正在回去的路上。其實人家也沒怎麼著我,就是簡單地問了問當時打架的一些具體情況,我全都實話實說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可掖著藏著的。現在我正在計程車上,一會就到公司宿舍了……」
「你放心吧,姐,我現在真的沒什麼事,等明天有空我再詳細給你說說這個事吧——」稍後他又草草地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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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弟弟,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桂芹懷著將信將疑的心情安排到,雖然心急如焚,擔心得要命,但是也不能一步趕到,因此只好強迫自己把心硬往肚子裡壓下去,「你到宿舍之後千萬不要亂動,我和你姐夫馬上就到你宿舍去,我得看看你到底怎麼回事。」
「唉,弟弟啊,剛才接到你的電話,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你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啊!」她接著又極為關切地叮囑道。
桂明嘴裡還想推辭一下,不要姐姐和姐夫過來看他,但是姐姐執意要親眼見見到他才放心,他只好按照姐姐的意思來了。其實呢,他心裡也是十分渴望儘快得到親人關心的,只是嘴上不好意思說而已。
他到宿舍之後沒多久,剛剛胡亂地安頓下來,親愛的姐姐和懂事的姐夫就風急火燎地開車趕到了他的住處,路上連一秒鐘都沒耽誤。
桂芹和世林小夫妻兩個幾乎是同時擠進了宿舍的單扇門之後,趕緊去看躺在床上的桂明傷勢如何,狀態怎樣。雖然桂明自己感覺沒受什麼太大的傷,最多就是吃了頓皮肉之苦,但是在桂芹看來他已經被打得非常悽慘,甚至完全不成人樣子了。只見他兩個眼角處全都青了,右邊半個臉也腫了老大一塊,左眼的下面一指處還掉了一小塊肉,只是現在沒有明顯的血跡而已。他那沾滿了黑黃色泥土和凌亂的腳丫印子的衣服早已被撕扯得爛七八糟的不能見人了。他經過剛才在床上那麼重重的一躺,現在想要再坐起來已經非常吃力了。他只感覺後腰處隱隱作痛,痛得十分厚重野蠻,整條脊柱骨都十分難受,胳膊和腿又酸又麻的如過電一樣,渾身上下連四兩勁都沒有,就是讓他拿個鉛筆在紙上簡單地畫個圈都力不從心了,哪怕是古代四大美人一起到場想方設法地和他娛樂一番,估計他也沒興趣與之攀談和共振了。
「唉,弟弟,你說你到底是怎麼弄的呀?」桂芹一看弟弟表現出來的這個可憐可氣的陣勢,淚水「嘩」地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她當場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哭訴道,「你從你畢業正式上班之後,我整天都提心弔膽的,就怕你在外邊有個什麼閃失啊,誰想到,結果還是免不了這場無妄的災氣。弟弟,我平時也交待過你多次,在外邊混事千萬不要和人家起爭執,無論什麼事咱都要多讓著點,多忍著點,遇事寧可自己吃點虧也不要去爭強好勝和人家斗……」
桂明低頭不語,即便如此挨批,他心裡也是暖暖的。
「你倒是往心裡去啊,別拿姐姐的話不當話啊……」桂芹異常關切地哭訴了一會之後又如此說道,那個激動和疼愛的心情都沒法說了,桂明聽了之後心裡也是感覺難受得要命。
「俺姐,還有姐夫,你們不要過於擔心,你們也看見了,現在我既沒缺條胳膊也沒少條腿,這不都好好的嗎?」桂明知道姐姐這是實打實地心疼自己,愛惜自己,所以才情不自禁地動了容並落了淚,他自然是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就轉而安慰她道,「再說了,今天這個事躲是躲不過去的,其實那幫混子早就盯上我手裡的這個活了,不和他們徹底地干一架他們絕不會輕易放手的。不管怎麼說,這個架是他們無緣無故挑起來的,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動手的,走到天邊我也有理。」
「我知道,這個事是不怨你,但是這些混混咱惹不起啊!」桂芹又含淚勸道,心裡也是翻江倒海的不能平靜,她恨不能把匆匆而過的時光倒回去一天,這樣的話她也好去阻止弟弟的魯莽之舉,為此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你今天僥倖把他們打跑了,明天他們陰魂不散地又來了,你總不能天天和他們這幫無聊透頂的閒人耗著吧?」
「再說了,他們這些爛人的命賤,根本就不值錢,他們差不多都是些亡命之徒,咱真的犯不著和這些人去拼命啊,對不對?」她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咱爸媽辛辛苦苦地供你出來上學,他們平時不捨得吃不捨得穿,並不是要你有多大的出息頭,干出多大的事業,只要你能平平安安、不這不那的就行了。」
接著,她便直接說出來自己的意見:「弟弟,依我的意思,咱就把工程讓給他們吧,不然的話這個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咱不掙這個錢了還不行嗎?誰有本事就讓誰發財去吧,咱不眼那個熱,好不好?」
她最後又勸道:「你今天你就聽我這一回勸吧——」
「姐,工程上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桂明倔強地回道,他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半途而廢,「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今天我要是怕了他們,服了這個軟,把活白白地讓給他們干,那以後我也就別打算在這一帶混了。不管哪一行,也不管幹什麼,地盤都是爭出來和搶出來的。俗話說軟的欺,硬的怕,你越是怕他們,他們就越敢欺負你。與其讓他們騎在我頭上拉屎,把我趕跑,不如我狠狠地干他們一次,徹底降服他們,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事,也好樹樹我的威風。」
「就知道胡說八道!」桂芹立馬拿出當姐姐的權威訓斥道,「你樹什麼威風啊?」
「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桂明有些著急地辯解道,知道自己有點急不擇詞,「我是說我得把我的牌子打響,不能就這麼忍氣吞聲地偃旗息鼓了。這事我也打聽了,這幫垃圾也沒什麼很大的背景,就是純粹的小混混,他們也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竿子』的想法來的,所以我覺得沒必要過於害怕這事,量他們也不敢怎麼著我。」
「弟弟,俗話說受人勸吃飽飯,」桂芹回頭看了一眼世林,見桂明臉上隱約帶著一絲的不快,便又勸慰只知道認死理的弟弟道,「這不,我和恁姐夫都在這裡了,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得為我們考慮一下吧。咱們家就咱姐弟兩人在鹿墟混,你要是出點什麼事,你叫我怎麼給家裡交待啊?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年輕力壯、血氣方剛的,什麼事都敢想敢幹,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實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有的人也許打一百回架連點皮都沒蹭破過,有的人也許一拳就被人家給打死了,這都是不好說的事。你知道什麼叫委曲求全嗎?就是說,人在必要的時候就得委屈自己才能保全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桂明嘆了口氣後低下頭道:「姐,我知道。」
「但願你是真知道,而不是糊弄我!」桂芹加重語氣道,好像一個年輕的好母親在教育不爭氣的兒子,「你也用腦子好好地想想,這回要不是恁姐夫出面幫忙,特別是恁徐伯伯親自出面找人,你能這麼快就被放出來嗎?聽說對方有人還受了傷,而且傷得還不輕。」
「我打聽過了,」世林見火候到了便插話道,顯得比較穩重,對得起這個姐夫的頭銜,「那邊有個傢伙的頭被咱弟弟砍破了,傷沒傷到骨頭還不好說,反正是頭皮肯定劃了個大口子,不是輕傷也差不多。要是構成輕傷的話,按理說得負刑事責任,這個是跑不了的。不過你和弟弟都放心,這事俺爸應該能擺平的,因為這事從老根上來講是他們不對,桂明這也算是正當防衛吧。」
「唉,你看看你,捅了多大的婁子啊,」桂芹又白了桂明一眼後輕輕地埋怨道,這當然也是做給世林看的,畢竟這個大人情也不好還,雖然他們是正兒八經的夫妻關係,「害得徐伯伯一家人晚飯都吃得囫圇半個的。幸虧徐伯伯和關帝廟所的徐德明交情還不錯,這才能說上話的,不然的話你肯定得在裡面吃些苦頭了,而且後邊怎麼處理還不好說呢,因為這個事誰也沒有十拿八掐的把握。」
「姐夫,謝謝你和徐伯伯了,」桂明很抱歉地看著姐夫世林,然後鄭重其事地表示道,「實在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唉,我這也是被他們給逼急了,實在沒法了啊。前期我已經投進去很大一部分資金了,方方面面我也下了很大的功夫,拉活的時候光拼酒我就拼了好幾回,喝得我都吐了好幾次酒,有一回連血都吐出來了,我真不想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我訛倒啊,我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世林剛才默默地隱藏在平靜面容之後的煩悶之意很快就被桂明這番肺腑之言給驅散了,他心中慷慨激昂的熱血從某種程度上也被激活了,他從桂明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喜人的蠻勁和衝勁,這是他平常所不具備的。他來之前還在內心裡不住地抱怨這個小舅子不讓他省心,搞得他老爸舍著老臉去求別人呢,現在聽了這小子的話語他倒漸漸有些佩服起這個小弟了。
「桂明這小子未必就不是一個人才,」他頗為自嗨地暗想著,因為自己水平不咋地,所以也把水平不咋地的人當成了未來的高人看待,結果以為自己很有眼光,「他腦子活,精力旺,只要機遇和平台合適,也許真能混出一片新天地來呢。」
「桂明,這事你不用怕,」基於這種由反感莫名其妙地轉化而成的敬佩,世林微笑著對桂明說,好像他本身就有多大能耐似的,「人家徐德明對這些打打殺殺、你拼我斗的事見得多了,其實只要不出人命他們也懶得去管太寬。至於小痞子那邊,除非他們有很過硬的關係,否則的話他們也鬧不出多大的動靜來,畢竟他們從內心來講還是很懼怕老徐他們的,因為誰也不願意被抓住把柄。」
桂芹一聽世林這樣說,不禁笑了一聲。
「哎,世林,有你這麼勸人的嗎?」她不禁嗔怪道,而且覺得丈夫的做法非常可笑,「你還嫌事鬧得不夠大嗎?對,我承認,這幫混混也許成不了什麼大事,但是你能保證他們不背地裡對咱弟弟下黑手嗎?咱弟弟防得了一時防得了一世嗎?」
「噢,窩窩囊囊的像條狗一樣活一輩子就好嗎?」世林被桂芹這麼一說倒有些生氣了,他帶著一絲慍怒狠狠地說道,像是在替小舅子長臉爭氣,「你處處低三下四、點頭哈腰的,見誰都磕頭,見誰都請安,安全那倒是安全了,可是那樣的話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這事我也想了,反正事已至此,怕也沒用,桂明以後隨身就帶著把菜刀,只要他們敢報復,就照死里砍,砍死這幫垃圾拉倒。男人嘛,能被打死不能被嚇死。反正我就是這麼想的,隨你怎麼看。」
「哎,徐世林同志,」桂芹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著世林,仿佛從來不認識他一樣,她帶著新奇的目光仔細地看了他半餉後嘖嘖贊道,「真看不出來啊,不簡單啊,呵呵。嗯,行,有一股子頂天立地的英雄氣概,佩服佩服。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我的安全感就更強了。你說得也對,咱平時不惹事,但是真有事了咱也不能怕事,是吧?」
世林不好意思地笑了,沒再言語,他也就是當時受小舅子誓不言敗絕、不服輸的男子漢氣概的蠱惑才猛然間有了那麼點驕人的勇氣的,平時他可不是這個樣子,他也說不出來這麼豪邁和這麼規整的話。
桂明聽了姐姐和姐夫的話,心裡也好受了許多。
當大家就這事基本達成了一致意見之後,桂明一口回絕了姐姐讓他上醫院去瞧瞧的意見,只是喝了點姐姐燒的熱水就忙著讓姐姐和姐夫兩人趕緊回去,他一再說自己沒什麼事了,自己以後會小心的。
桂芹又關心地叮囑了弟弟半天,要他最好請幾天假好好在宿舍養著,不要到處亂跑,如果感到任何不舒服趕緊給她打電話並及時去醫院,千萬不要大意,她有空會再來看他的等,然後才懷著稍微平靜點的心情和世林一起離開了他的宿舍。
桂明連著兩天都沒去公司上班,他請了兩天假。
打架後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桂芹就給他送來了早點,並根據他渾身都疼的情況強烈要求他去醫院檢查一下。他自己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只是臉上的樣子有點不太雅觀,不好意思見人而已,所以就在把姐姐勸走之後到附近的小診所掛了點吊瓶,吃了點消炎止痛藥了事。他到底是年輕身體好,到第三天的時候已經基本上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了,除了眼睛上還稍微有點發青,顴骨上掉肉的地方還留有一個小坑之外。
他剛回到單位上班的時候也就是薛薇發現了他臉上的傷,其他的人倒是沒怎麼注意這事,他也非常慶幸這一點。
「哎呦,你臉上怎麼弄的,又是青又是紫的,居然還少了一快肉?」薛薇見面後極其關切地問道,他更是慶幸這一點,「你這兩天也沒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噢,有那麼明顯嗎?」他有些尷尬地笑道,「我自己照鏡子都沒覺得多厲害啊,你看你就是喜歡大驚小怪的。」
「人家這是關心你嘛,」她嬌嗔了一下回道,心裡還是頗為放心不下,「不關心你的人誰會看到你這點皮外傷啊。」
他笑笑不語,心裡卻已甜出了蜜。
「哎,對了,你還沒說這兩天你請假幹什麼去的事呢?」她道。
「唉,你們女人啊,沒事就是喜歡八卦,」他調皮地嘆口氣道,一副非常不以為然的樣子,「對什麼事永遠都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好奇心,你說你們要是把這個精力用到搞科學發明創造上去,那世界將會比現在發達多少倍啊?」
「少貧嘴了,說正經事!」她提醒道。
「我說的都是正經事啊,」他耍賴皮道,卻以為自己和平常一樣幽默可愛,「其實我這個臉是大前天和朋友在一起喝酒,喝多了之後不小心摔的,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一點小傷而已,你千萬不用大包小包地買東西來看望我,真的。」
「這傷離心臟遠著呢,我才犯不著去看你呢。」她說是如此說,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和顴骨。
「不好意思啊,」他發覺了她的親密舉動,怕她會繼續動情下去,於是趕忙岔開話題道,「這兩天多虧了你幫忙,我得抓緊時間把耽誤的活補過來,不然老闆又該發脾氣了。端誰的飯碗歸誰管啊,好好幹活才是正經事,其他的都是老假。」
「干好你自己的活才是正經事吧,」她淡然一笑,隨即揭秘道,覺得用不著再捂著掖著了,「單位里的這點活在你手裡還算個事啊,你捎帶著就幹完了,不是我專門誇你,誰不知道你是單位里有名的快槍手啊,在業務方面,你絕對是沒說的。」
「什麼,快槍手?」他意味深長地冷笑道,準備就這個問題好好地延伸下去,「這可不是什麼褒義詞啊,你別以為我聽不懂,鄙人只是不想和你深入地討論下去而已,省得你聽著尷尬。要是尹勝蘭在這裡,我倒是可以和她好好地交流交流。」
「張先生,你既然這麼喜歡和尹勝蘭交流,那你直接去找她啊,」她翹翹鼻子撅撅嘴唇,悠然而倔強地說道,「或者等她一會來找我玩的時候,你仔細把握好機會深入地和她交流交流就是。你們要是沒什麼特別私密事情的話,我倒是很樂意欣賞一下你們之間交流的過程,說不定我也能從中學到不少新東西呢,對不對?」
「記住啊,」他有些嚴肅地回道,想來是要特意提醒她,不過做得還很不自然,缺乏一種永恆的魅力,「在我面前你永遠是對的。作為一個具有紳士風度的人,我永遠都不會丟掉憐香惜玉的優良作風和光榮傳統的,我會一如既往地尊重你的任何想法和意見,無論這些想法和意見有無可取之處。我想,關於這一點已經不需要再用更多的實踐來證明了,因為這都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哎呦,你這還是變著法地損我啊,」她並不領他的情,依然按照自己意思說他,「噢,我的想法和意見沒有可取之處,就你的想法和意見有可取之處,是吧?」
「哪怕是你誤會和曲解我的意思,」他又著重強調道,開始有點逞能的意味了,「我也會無條件地認可你和尊重你,這是我面對你的時候所堅持的一貫原則,與你的對和錯沒有任何關係。」
「我還真是無語了,你這是存心要氣死我的節奏啊!」她內心十分高興地挖苦他道,聊天的興趣已經被他點燃了,「你是一點吃虧的買賣都不做啊。要奉承我就好好地奉承,要給我挖坑就好好地挖坑,別淨整這些曲里拐彎的話來繞我,我的腦容量有限,是理解不了你的意思的。」
「這很好理解啊,」他不以為然地提示道,突然間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爽快感覺,「你就記住一條,我永遠支持你,永遠和你站在一個戰壕了,這就行了,不管你說什麼和做什麼。」
「你把後半句去掉行嗎?」她很意外地回道,腦子轉得也挺快的,「光留前半句就行,我喜歡聽前邊這半句,簡單明了,還沒有歧義。」
「遵命,女士!」
「謝謝,先生!」
兩人相視一笑,正打算把這次小別之後的談話告一段落的時候,他的手機不知趣地響了,是桂芹的電話。他告訴姐姐自己已經上班了,讓她不要掛心,見姐姐沒其他的事他就把電話掛了。其實他這兩天所不知道的是,姐姐和姐夫為了他這次惹的禍事鬧了點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