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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窮途末路的小廣

2024-09-19 18:07:24 作者: 潮吧

  回到胡四辦公室的時候,小廣跟春明已經喝上了.見我進來,小廣沖我晃了一下杯子:「來,讓我敬你一杯,這杯酒有講頭,這叫拜師酒。」我不明白:「拜師酒?拜什麼師?」春明笑道:「勝哥剛才說了,他以後就跟著你幹了,這不是拜師是什麼?」我摸著頭皮笑了:「操,哪那麼多講究?你不是跟著我干,是支援我來了,」抓起酒杯乾了一杯,「哈哈,這也算是我敬廣哥的。」小廣爽朗地笑了:「我兄弟很懂事兒,來,幹了!」

  剛才胡四說小廣要出麻煩,我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開口問道:「廣哥最近在忙些什麼?」

  小廣抓著塊羊腿啃了兩口,胡亂擺手:「瞎忙瞎忙,跟韓國人玩腦子呢。」

  難道韓國人要找他的麻煩?這事兒可不小。我說:「高麗棒子可厲害,你玩得過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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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廣丟了羊腿,哈哈大笑:「厲害個屁,一點兒腦子都沒有,讓我治得一個愣一個愣的。」

  小廣說,他通過一個關係跟一家韓國企業掛上了鉤,那家韓國企業以為他的GG公司還在開著呢,就跟他簽了GG合同,是三百平米的路牌。小廣沒有路牌了,就用了別的公司閒置的路牌,把GG做上了,那家公司的人不知道。這幾天那家公司的人突然發現自己的路牌被人畫上了GG,就把這事兒告到了工商部門,小廣傻眼了,又是送禮又是請客,還捎帶著裝了一把黑社會,這才把事兒壓下。不過韓國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還是知道了這事兒,這幾天就盯著他要錢,小廣不管,他說,錢我已經花了,你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惹急了我,我他媽學志願軍,打死你們這些李成晚集團。韓國人不了解小廣是幹什麼的,嚷嚷著要往上告,小廣把這事兒告訴了胡四,胡四直接找了上面的人,韓國人就這麼吃了個啞巴虧,白扔了三萬多塊錢。我笑了,看來還不是跟韓國人的事兒,那麼他遇到什麼麻煩了呢?難道是跟常青直接發生了衝突?不能吧,常青一直沒對我說這事兒啊。我笑了兩聲,拍拍小廣的手說:「廣哥厲害,替咱中國人爭臉了……對了,關凱還住在你那裡嗎?」小廣的臉一下子搭拉下來:「哦……還住在那兒,不走了。」

  春明捏了我的胳膊一把:「遠哥,忘了個事兒,老李那邊你還沒打電話呢。」

  老李?哪個老李?我瞥了春明一眼:「什麼老李?」

  春明做了個開車的動作,我猛然驚醒,抓起手機出了門,小廣在後面哧了一聲:「我操,事兒比我還多。」

  走到門口,我找出老李給我的那個電話號碼,迅速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好長時間,那邊才接了電話,典型的濟南口音:「找哪個?」我也撇著跟五子他們學來的濟南口音說:「我找一個姓李的,他下午帶著一個受傷的人去的你那裡。」那邊哦了一聲:「走了,剛走的。」我問:「受傷的那個人沒事兒吧?」那邊說:「傷得很厲害,一直迷糊著,危險是沒什麼危險,可是他的腿我治不了,老李把他弄走了。你是哪位?」我說,我是跟老李一起跑出租的,一下午也沒見著他,找他,別人告訴我他在你那裡給一個人治傷,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那邊說:「他拉著那個姓張的回家了,說是要去他家裡養傷……唉,那個姓張的可真是命大,差點兒淌血淌死,有一條腿基本保不住了……」

  這個大夫是個善良人,也沒有什麼城府,我放心了,打斷他道:「那我去他家裡看看,你忙吧。」

  掛了電話,我閉了一陣眼,猛地把憋在胸口的那口氣吐了出來,一甩頭回了屋。

  春明探詢地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摸一把小廣的肩膀:「廣哥,剛才咱們說到哪兒了?」

  小廣的眼珠子一翻一翻的:「說到哪裡兒了……說到哪兒了,忘了……是說關凱吧?」

  「對,說到關凱那兒了,」我坐下,突然感覺有點兒餓,沖春明一笑,「去跟王慧要幾個包子,港上名吃,胡四牌包子。」小廣惱怒地看了我一眼:「你什麼意思,嫌菜不好?這些不夠你吃的嗎?」我摸了摸肚子:「廣哥你不知道,我是個苦孩子出身,越是好東西越是吃不下去……」小廣搖了搖頭:「操,現在咱們倆正反了,你富了我窮了,」沖春明揮了揮手,「去拿吧……操,恐怕以後我連包子都吃不上了。」我敬了他一杯,笑道:「廣哥真能鬧,就憑你一個大學生,還能連包子吃不上?我不信。」小廣被酒嗆了一下,癆病鬼似的咳嗽起來,腰都咳嗽彎了,肩膀夾住腦袋,整個人像一隻大蝦。看著他,我的心不禁一陣悲哀,感覺世事無常,突然就恍惚起來。小廣咳嗽了一陣,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用餐巾紙一划拉,殘留在臉上的紙屑被燈光一照,讓他看上去十分猙獰,讓我一下子想起了西遊記里山洞裡面的那些小妖。小廣沒有覺察到他的臉有什麼不正常,直了直腰板,正色道:「別說我的事兒了,咱們還是說說關凱的事兒吧……我很為難,怎麼說呢,唉。我知道你跟常青的關係不錯,我也曾經想通過你去勸勸常青,可是你了解我的脾氣,我是不會向他示弱的……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在路上碰見他,這小子威脅我,怎麼說的我就不跟你重複了,他可真狂啊……我估計這些事情他不會告訴你,我也了解這個混蛋,他的肚子裡有牙,想辦什麼事情,他是不會對別人說的。我乾脆跟你說實話吧,他對老七說,如果我繼續留關凱在我那裡住,他就要不給我面子了,連我一起捎帶著砸……」說到這裡,小廣悲壯地挺了一下脖子,「他拿我陳廣勝當什麼人對待了?一個孩子……操,他越是這樣,我偏要看看他的本事,我陳廣勝從來沒有害怕過誰。蝴蝶,我喝多了點兒,你別笑話我,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打斷他道,「你的意思是,你偏要留關凱在你那兒住,是不是這樣?」

  「就是,」小廣猛地頓了一下杯子,「我明白關凱是個什麼玩意兒,本來我還想讓他走……」

  「別說了廣哥,這事兒我得勸你兩句,不值得啊,關凱那種雜碎,根本不值得你這樣保護他,讓他去死。」

  「不行,」小廣斬釘截鐵地說,「我做不來那樣的事情!我等著常青,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人家常青根本不是針對你的,你操的哪門子閒心?」

  「蝴蝶,你還是不了解我,」小廣敲了敲桌子,「我不是為了關凱,我是為了我自己。」

  這個混蛋真是上學上「愚」了,你怎麼就認這個死理呢?我不想跟他嘮叨了,按住他的手說:「廣哥,別怪我多管閒事,這事兒我來處理。這樣,我把常青喊過來,讓他當面給你賠個不是……」小廣急了,手搖得像煽扇子:「別別,你這不是幫我,你這是害我。你要是這麼辦,一旦讓關凱知道,我成什麼了?我在背後跟人家講和?不行,我不能幹這樣的事兒。」我想了想,抓起了手機:「這樣吧,我不讓他來,我在電話里跟他說,你也不需要跟他通話,看我的,我不想讓你們這麼誤會下去。」小廣按著我的手,眼珠子又開始往上翻:「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猛一閉眼:「行,你告訴他,就說你見過陳廣勝了,陳廣勝讓你轉告他,少他媽來這一套,讓他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

  我想笑,這個混蛋又開始裝逼了,他明知道我不會那麼說,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呢。

  我抽出被他按著的手,嘿嘿笑了兩聲,撥通了常青的手機:「常青,你在哪裡?」

  常青沒聽出我的聲音來:「你管我在那裡呢,你他媽是誰?」

  我笑了笑:「連我都聽不出來了?跟誰生氣這是?」

  「呦,遠哥,」常青撲哧笑了,「你怎麼換了這麼個破號碼?我還以為是打錯電話的呢……在外面挺好吧?」我說:「好什麼好?差點兒被一個『迷漢』給放了血,這事兒以後再告訴你。你那邊沒事兒吧?」常青嘿嘿地笑:「有事兒,點錢把手腕子點抽筋了,哈哈……不是說暫時咱們不要聯繫了嗎?你怎麼還給我打電話?」我說:「既然沒事兒了,可以打電話了,要有事兒今天就應該有。我找你是另外的事兒。我問你,前幾天你碰見陳廣勝了?」常青咦了一聲:「好嘛,連這樣的小事兒你都管?是不是閒出毛病來了?」我悶聲說:「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回答我的問題。」常青不笑了:「見過他,他跟我耍態度,拿胡四嚇唬我,當時怎麼說的我也忘了,反正我沒跟他客氣,我告訴他,如果他還藏著關凱,我就拿他不當哥哥待了,就這話。」我問:「你找到關凱了沒有?」常青陡然提高了聲音:「不用找,就在陳廣勝家裡!我已經給陳廣勝留足面子了,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他媽早衝進去抓他出來了。」

  「常青,聽哥哥一句,這事兒暫時一放……」

  「我想放,可是關凱不想放,你知道他在幹什麼?召集了不少人,天天偵察我呢。」

  「讓他偵察,過了年再找他算帳。」

  「他會讓我過了這個年嗎?遠哥,你不了解他,他簡直就是一個他媽的餓狼!」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常青很激動,一字一頓地說:「這幾天我就辦他,既然陳廣勝不知足,我也就不管了,連他一遭辦了。」

  這話被小廣聽得一清二楚,眼睛瞪得幾乎要脹出來了:「楊遠,把電話給我。」

  我站起來,走到牆角:「常青,非這麼著急不行?」

  常青的嗓子像是被砂紙砬過:「非這麼著急不行,我不著急他著急,誰下手快誰沾光,就這麼個道理。」

  我嘆了一口氣:「好吧,你自己酌量著來,但是我告訴你,別動陳廣勝,道理我就不跟你講了。」

  「儘量吧,」常青說,「我準備去他家裡抓人,如果陳廣勝阻攔……」我厲聲喝道:「阻攔也不許動他!聽明白了沒有?」常青頓了頓,嘟囔道:「這叫什麼事兒嘛……好了遠哥,我有數了,我儘量找個陳廣勝不在家的時候去抓他。還有別的事兒嗎?」我想了想:「沒有了,最後囑咐你一句,錢先別花。」常青的口氣又興奮起來:「明白,明白,大大的明白,哈哈哈,直到現在我才回過味來,原來我發大財了!我操,仔細一想真他媽後怕啊,你說當時我怎麼那麼大膽呢……要不古語就說,說什麼來著?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太他媽正確啦……」我冷冷地打斷了他:「別高興大了,沒好處。還有一句話,最好這幾天別出手抓關凱,事情不能都攢到一起。」

  常青好象沒聽見我說什麼,依然興奮著:「遠哥你那句話叫什麼來著?不大膽不贏杏核是不是?」

  我默默地掛了電話,走回來坐下:「廣哥,我只能做到這樣了,沒辦法。」

  小廣搖了搖手:「這叫什麼話?瞧你這意思,好象我讓你幫我講和似的,我沒那個意思啊,你得弄明白了。」

  我給他倒上酒,訕笑道:「廣哥是個有趣的人,呵呵,來,喝酒。」

  小廣喝了一口酒,問我:「常青剛才是什麼意思?」

  我搖了搖頭:「我不能告訴你,你應該理解我,反正他不會傷害你,這就夠了。」

  「唉,」小廣剛才還挺著的腰板,一下子塌了,「我他媽混得可真不是人了……媽的,還不如進去呆著舒坦呢,在裡面起碼不用為衣食操心,也不用擔心……擔心那什麼的,而且還有人重視你。可是現在呢?你看看我這個慘相,這還是我堂堂小廣大哥嗎?這跟個『迷漢』有什麼兩樣?你就說長法這個混蛋吧,前天我跟關凱去我們樓下燒雞鋪里買燒雞,他跟幾個夥計在那裡吃飯。本來我想跟他拿個派頭,因為十幾年前他在我的眼裡是個膘子,我就昂著頭進去了,你猜他怎麼了,他把一條腿搭在椅子上,嗷地吐了一口痰。他這是什麼意思?這分明是跟我叫板,我裝做沒看見,買了燒雞就走了。你猜他在後面幹什麼?他們先是轟地一聲笑了,媽的,震得我耳朵到現在還疼呢,這還不算,他在後面大聲喊,快看啊,剛才出去一個裝逼犯……當時我那個難受啊。怎麼回的家都記不起來了。後來我跟關凱要他的槍,我說我要下去嘣了這個混蛋,關凱不給我,他怕我真的把長法給辦了,快要過年了,出這樣的事情不好,我想想也是,就忍了……你說我混的還是個人嗎?蝴蝶,也許今天我對你說了這麼多,你會瞧不起我,可是我不說出來……難受,真的,長法不是跟過你一陣嗎?哥哥我從來不求人,這次你幫幫我,教訓教訓這個傻逼。」

  我想都沒想,直接給金高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告訴長法我的電話號碼,然後給我打電話。金高疑惑道:「你這麼火氣沖沖的找長法幹什麼?他惹你了?」我說,不是,我找他辦個事兒。金高說,有什麼事情我告訴他就是了,你這個級別還至於直接跟他通話?我笑道:「正因為這個,我才讓他給我打電話呢,別羅嗦了,趕緊給他打電話。」

  長法很快就回了電話,他跟我說話總是畢恭畢敬的:「遠哥,找我有事兒?」

  我悶聲問:「前天你見過陳廣勝了?」

  長法納悶道:「見過了,怎麼了?」

  我厲聲說:「我告訴你長法,陳廣勝是我的哥們兒,以後你見了他給我放尊重點兒!」

  長法不明白:「哥哥哎,小廣不是跟你……」

  我冷笑一聲:「你還懂得什麼?告訴你,我的話你要聽,道理還需要我好好跟你解釋嗎?」

  長法嘿嘿了兩聲:「我明白了,遠哥,放心,以後我見了小廣還喊他廣哥。」

  「蝴蝶,你行,」小廣愜意地把身子仰到了靠背上,「唉,我他媽算是完蛋了……以前,操,還談什麼以前?以前的都過去了……來吧,哥兒倆喝一個,」一仰脖子幹了一杯,抹抹嘴唇尷尬地笑了,「沒想到我陳廣勝連這種小事兒都處理不了,還得麻煩你……我給你作一首詩聽吧,讓我打個腹稿……」我攔住他道:「大哥,饒了我吧,我欣賞不了高雅的東西,你還是給我唱首歌聽吧。」小廣橫了一下脖子:「唱歌那是下里巴人玩兒的,作詩才是陽春白雪,我這不是強姦你的耳朵,這是讓你沾染一點文化氣息,來吧,你就好好給我聽吧……」翻一下眼皮,有模有樣地清了清嗓子,張口就來,「只出賣一部分,譬如臉部的肌肉,貌似勤快的腳步,僵硬的手指,以及麻木的舌頭;我比一個乞丐幸運,只向一小部分人乞討,那些不得不恭維的人,不得不忍住憤怒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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