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白吃白喝
2024-09-19 17:50:56
作者: 易化才
薛平之所以邀李霞喝茶,因為她心裡有個秘密,實在憋不住了,要拿來與閨蜜分享。
「男人如果不要臉,還真不好對付。我到底是從呢,還是不從?」薛平問李霞。
「什麼要臉不要臉,什麼從不從,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好不好?啥都沒告訴我,我咋知道你該不該從?」李霞撇著嘴,批駁說。
「唉,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可也是,我不告訴內情,你也不好幫我拿主意呀。先喝茶,這壺茶不錯,聽我慢慢道來。」薛平說。
薛平所說不要臉的男人,正是她老公的表兄劉成斌。自從劉成斌那次在集體舞會上摩挲她的後背,並且夜半時分送她回家,握別時用手上的力度傳遞某種信號,薛平覺得有一種看不見的危險正向她逼近。這段時間,在廠機關上班,時不時就得和他有接觸,薛平的感覺,這個男人肯定對她有意思,換句話說,劉副廠長覬覦她的美色,正在千方百計逼近她,弄不好哪一天會生吞活剝了她!
「你說我該咋辦呢?這個劉成斌,論公是我們廠的副廠長,論私,我老公把他叫表哥,況且,王軍調到汽車運輸隊,我臨時借調廠辦室,都是他關照、幫助的結果,也就是說,他對我們家有恩,往後還能繼續幫我們,如果想踩我們的話也容易得像踩死一隻螞蟻。從了他吧,一方面他是王軍的表哥,這麼近的親戚,先不說他好不好意思下手,我先覺得不好意思呢。不從他吧,我好像已經落入陷阱了,他想吃了我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反抗不反抗意義都不大。」薛平說。
「那你問我幹什麼?聽你這意思,好像從了劉表哥,對你來說也不是難事,況且從了之後好處大大的,甚至從不從都得從,你就從了吧。從了以後讓他提拔你,當不了官,提拔個第二夫人啥的,也不錯。」李霞滿臉的不屑。
薛平還能聽出反正話,說:「霞呀,你夠意(思),不要『諷刺挖坑』好不好?本來想和你商量,向你討主意,只好實話實說,結果弄得好像我願意投懷送抱。我說啦,是那個臭男人不要臉,我和你商量,說明是要臉的嘛。」
「你要臉就好辦,只怕你不要臉。」李霞說,「只要你立場堅定,他以後再繼續騷情,你馬上給他臉子看,毫不客氣。只要他還有一點點羞恥心,想必不會把你怎麼樣。只要你不想讓他占便宜,他就絕對占不到便宜,只要你不給他可乘之機,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可是,劉表哥確實對我好。他見了我笑眯眯的,態度和藹可親,不光關心我的工作,還關心我們家有沒有什麼困難。人家好心關懷關照你總不能生硬拒絕吧?再說,我們兩口子本來有求於他,態度太生硬,別說人家能不能接受,我首先做不出來。」薛平這樣說,其實正是她內心所想。
「他要是真正關心幫助你,就不應該有非分之想,那樣的話你尊重他也應該。可是,他明明不懷好意,想占便宜,你還一味妥協退讓,長此以往,不出事也會出事。誰讓你長得那麼漂亮,對男人有那麼大的誘惑力呢?不過,這個劉成斌真是的,再怎麼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朝親親的表弟媳婦下嘴,也太他媽不是東西了!這種人,絕對不能遷就,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李霞嫉惡如仇是一貫的,「必要時,你把真相告訴你老公,讓他幫你對付這個色狼。畢竟他們是表兄弟,你老公一出手,劉成斌肯定能收斂。」
「唉,再說吧,愁死我了。喝茶喝茶,咱倆先好好喝茶。」薛平說。
薛平和李霞尚且不知,這個時候,另有一個男人將她們視為獵物,正在想方設法向她倆靠近。
服務生送來好幾碟高檔的小食品,說:「這是我們老闆送的。老闆說了,今天你倆所有的消費統統免單。」
「有這等好事?茶樓有天花板,天上掉餡餅也砸不到我倆頭上呀。你們老闆是何許人也,請出來我們認識認識。」薛平感到新奇,還有點小激動,說。
「不是天上掉餡餅,是老闆優待你們。誰讓兩位姐姐長得這麼漂亮呢?」服務生也頗為油滑。
「長得漂亮就免單呀?那我倆以後要經常來,帶一大幫人來,老闆可就賠慘了。」李霞說,「我們不能無緣無故接收饋贈。你把老闆請出來,讓他給我倆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吃白喝還不好嗎?兩位姐姐稍等,我向老闆匯報去。」服務生幽幽地去了。
過了一會兒,來了雨軒閣的女老闆,笑容可掬地對薛平、李霞說:「感謝二位美女來我們這裡消費。讓給您二位送小吃、免單的是我們大老闆。他剛才在這兒走了一圈,剛剛離去。對不起,您二位吃好喝好玩好,還需要什麼,我再讓服務生送來,一律免單。感覺好了,歡迎二位以後多多光顧哦。」
「啊呀,這種待遇百年不遇呀。我們一定好好品茶,好好吃東西。至於下次敢不敢來,還得好好掂量。天上不會掉餡餅,你們老闆該不是有什麼企圖吧?反正今天白吃白喝了,萬一把我倆嚇得再不敢來,也只能怨你們老大板。」李霞伶牙俐齒。
「那就替我倆謝謝大老闆。方便的話,告訴一下你們大老闆姓甚名誰,讓我們記住他的好,行不行?」薛平顯得更客氣一些。
「老闆不讓說。留下一份美好的記憶就行了,我相信緣分,你們肯定還會遇見他,說不定能成為好朋友呢。」女老闆也款款地退去了。
「哎呀,咱倆會不會走進了一場陰謀?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傻大方的老闆,他一定有所圖。看來雨軒閣茶樓是高危地帶,咱們以後少來。」李霞說。
「管它呢,今天先吃了喝了再說。白吃誰不吃,吃了也白吃!」薛平反倒顯得豁達。
「『白吃』可以,但咱倆不能當『白痴』,還是多個心眼兒好。」李霞固執己見。
「你心眼兒太多,哪兒來那麼多的陰謀?我想那位不出面的大老闆弄不好是咱倆的熟人,送一壺茶,幾碟子茶點,算不得什麼大事,故意搞點神秘感而已。我不在乎,你也不要在乎。」
「再坐一會兒走人吧,白吃白喝反倒讓人心裡不踏實。」
事實證明,偶爾白吃白喝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雨軒閣因為隱身人的饋贈,薛平、李霞省錢了,事後也沒有人找後帳,甚至沒有任何人主動認領慷慨饋贈的好人好事,這件事成為一個謎。
過了沒多久,有一天李霞告訴薛平:「平呀,我懷孕了,這算不算得一件喜事呢?」
「當然是喜事啦!你傻呀,霞。」
「問題是懷孕生孩子我思想準備還不充分。要不是因為孩子是杜志剛的,我肯定打胎。」李霞說。
「啊,孩子不是你老公的,還能是別人的不成?你這種人,如果能為別的男人懷孕,那才叫雀拉雞屎出奇事呢。趕緊慶祝慶祝吧。」薛平提議說。
「怎麼慶祝?懷孕了又不能喝酒。」
「找個地方,你喝奶喝茶喝飲料都行,我喝點紅酒,無論如何要慶祝一下下。」
於是,她倆又找了一家名叫「江南絲竹」的酒吧,在若有若無的輕音樂和溫暖的橘黃色燈光下,慶祝一件對於女人來說既要遭罪又屬於創造幸福的事情。
薛平說要破費一下,給李霞點了台灣風味的奶茶,自己要了本省一個著名品牌的冰紅酒,還有價格不菲的幾蝶小吃。
「你要生了女兒,就給我兒子當媳婦。」薛平喝了點酒,很興奮。
「你指腹為婚呀?這也太早了點兒。萬一我生的是兒子呢?」
「兒子就給我做乾兒子。反正,霞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嘁,你倒不客氣。懷孕生孩子是不是挺受罪的?你有經驗,給我傳授傳授。」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女人都要經歷的。也就那麼回事兒,痛並快樂著。」
「怎麼個痛,怎麼個快樂法?」
「不告訴你,自己體驗去。你要是愛杜志剛愛得深,也許就不痛,只剩下快樂。」
「哦,原來這樣啊!還好還好,我挺愛我老公的,能不能讓他代替我生孩子呀?」
「我估計可以,你跟他商量商量。」
兩個正聊得高興,忽然又有服務小姐敲門進來,送了一瓶包裝精美的紅葡萄酒。說:「二位姐姐,我們老闆送給你倆一瓶酒,是法國進口的黑皮諾紅葡萄酒,請慢用。老闆還說啦,您二位今天的消費全部免單。」
服務小姐說罷,款款退出去了。
薛平和李霞面面相覷,眼睛瞪得雞蛋大。
「咱倆又遇見怪事了!今天我非要弄個水落石出。」薛平說。
「是得弄明白,要不然糊裡糊塗吃了喝了,萬一是陰謀怎麼辦?」李霞也說,「我去問問吧檯,看看酒到底誰送的。」
「我跟你一起去。」
兩位美女來到吧檯,剛才送酒的服務小姐正好也在。她們問是誰給送的酒,究竟什麼意思?
服務小姐指著吧檯裡面的店面經理說:「這是我們這兒管事的張經理,您二位問她吧。」
張經理仔細打量了薛平、李霞一番,內心感嘆,這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兩位仙女兒啊。然後說:「兩位美女姐姐請見諒。給您二位送酒,還有免單,是我們大老闆吩咐的。他剛才就在大廳坐著,看見您二位進了包廂,特意吩咐我們這樣做。我是他的手下,只能聽從老闆吩咐。好在送東西、免單是好意,請二位姐姐不要多想,笑納就是了。」
「什麼笑納不笑納,我們無功不受祿。勞駕張經理告訴我倆,你們大老闆姓甚名誰,男的女的,人在哪兒?我們想當面問問他(她),對我倆如此慷慨大方究竟是何居心。」李霞說。
「對,別以為我們窮得喝不起酒,別以為有幾個錢就能在別人面前居高臨下,還假裝神秘。他(她)究竟是誰呀,這麼三番五次騷擾我倆!」薛平也附和說。
「三番五次?我要是記性還不錯的話,兩位神仙姐姐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消費,何來三番五次一說?」張經理有幾分詫異。
「這事兒跟你說不清,也許有誤會也說不定。你能不能把你們大老闆請出來,我倆認識認識也好呀。」李霞繼續平心靜氣。
「對不起。老闆就是老闆,我們作為下屬,哪裡敢過問老闆的事?大老闆這會兒去向不明,再說他叮嚀過不讓我們告訴您二位他是誰。」
「既然這樣,你們老闆送的酒我們不接受,免單也不必了。我們姐倆現在就結帳走人,以後再也不敢來你們這裡消費。我們買單吧。」李霞正色曰。
「就是就是,當老闆的也不能耍弄人。什麼人哪,還躲著不見我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薛平說話不大客氣,「買單買單,趕緊給我們結帳。到你們這兒真掃興,本來我倆今天有喜事。」
「兩位美女姐姐不要著急,我現在就給大老闆打電話,告訴他您二位的態度和意見,看看他怎麼說。我們大老闆是男的,曹建輝曹老闆,不知二位聽說過沒有?」張經理說。
「不就是個老闆嘛,還搞得神神秘秘,什麼意思嗎?你趕緊打電話,趕緊的。」薛平性急,不大講究方式方法。
張經理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對薛平、李霞說:「曹老闆說了,多有得罪。勞駕二位姐姐先回到包廂里坐著,稍安勿躁。我們老闆說他馬上就到,會當面向您二位解釋清楚。想必老闆是好意,絕不會故意冒犯兩位姐姐。您二位到包廂里稍等,曹老闆說他五分鐘之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