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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粉紅憧憬

2024-09-19 17:50:53 作者: 易化才

  在朋友圈裡,曹建輝愛說一句話:「我窮得只剩下錢了。」

  「窮得只剩下錢」,本來是對精神荒蕪空虛的有錢人的嘲諷,而曹建輝說這句話時內心卻充滿驕傲。商品經濟社會,說到底錢是好東西,甚至可以說,有錢就有一切。連窮人們都知道,「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多少尋常百姓人家,「窮困夫妻百事哀」,吵嘴打架乃至離婚都是因為缺錢啊。吵過打過離過,日子能有哪怕一點點的改善嗎?沒有。窮根扎到身上的人,幸福哪裡找?簡直比登天還難啊。相比較而言,富人也有夫妻糾葛,乃至離婚的,但離了可以再娶,豈止是「走了穿紅的,再來個穿綠的」,一般都是走了黃臉婆,再來個更年輕更漂亮的!房子,車子,穿戴,裝飾,收藏等等,還有更重要的子女教育,簡而言之一句話,有了錢一切好辦。沒錢,只好在社會底層苦苦掙扎,不被欺負,不被強拆,不被意外的災禍壓垮,算你本事大,算你運氣好!所以說,富人總比窮人好。

  富人也有不如意的時候。對於私企老闆曹建輝來說,最讓他喪氣的正是妻子齊冬梅。

  當初之所以娶齊冬梅為妻,首先因為曹建輝看上了她的漂亮。年輕時的齊冬梅面容俊俏,身材窈窕,經人介紹第一次見面,她的美貌立刻把曹建輝打倒了。很快,下海經商事業處於上升階段的曹建輝向大學畢業剛剛參加工作的齊冬梅發出誓言:「這輩子非你不娶!」然後這個男人向她展開了全方位的猛烈進攻。其實,在婚姻選擇上,年輕女人往往也會犯三昏六迷七十二糊塗,何況曹建輝除了追求她不管不顧讓人心動之外,他本身也是有大專學歷、有職場經驗、下海經商又獲得初步成功的人,嫁給他似乎沒什麼錯。於是這兩人共同確定了終身大事,一個想娶,一個願嫁,你情我願,各取所需,水到渠成,喜結連理。

  結婚後,曹建輝才發現,齊冬梅豈止是一個漂亮妻子,而且是他天造地設的賢內助!

  齊冬梅上大學所學專業為市場營銷,畢業之後在一家國有大企業上班。和曹建輝結婚以後,眼見得丈夫事業處於上升、擴張階段,管理人才、管理智慧嚴重缺乏,於是主動提出辦停薪留職,幫著老公打理公司。「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齊冬梅不僅專業知識紮實,而且善於學習勤于思考,一方面親力親為,身體力行,一方面分析研究,趨利避害,讓曹建輝如虎添翼,事業精進,企業規模擴張,效益翻番。

  如果說他們最初的感情是因為相互傾慕、相互需要,那麼後來齊冬梅在成就老公事業的同時也進一步夯實了他們婚姻的感情基礎。感情這東西,絕不僅僅是精神層面的,物質層面才是更重要的基石。

  本章節來源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正因為有如此堅實雄厚的基礎,曹建輝和齊冬梅的婚姻在外人眼裡具有鑽石般的牢固,令人羨慕。

  但是,最近幾年情況發生了變化。

  曹建輝和齊冬梅婚後,因為女方還保留著公職,所以他們只能遵守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只生了一個男孩,然後採取了節育措施。不知是遺傳因素,還是被病菌感染,或者與後天的成長環境有一定關係——兩口子都忙事業,賦予孩子的親情關懷明顯不足——後來他們發現,兒子有自閉症。不僅在家裡和父母溝通起來有困難,上幼兒園、上學也明顯不合群。等他們意識到這是一個問題,應該用再生一個孩子來彌補的時候,齊冬梅卻被查出子宮裡長了東西。還好,經確診並不是惡性腫瘤,用手術切除的方式便可根治。問題在於,做手術的時候將子宮連同一側的卵巢統統摘掉了,只留下一側卵巢,是為了給她保留一點女性性徵,再想生孩子完全不可能了。

  老婆被切了生殖系統,弄得曹建輝很喪氣。

  「當初我們為什麼不生二胎呢?幹嘛那麼聽黨和政府的話呢?沒有個健康的孩子,咱倆錢掙得再多又有什麼用呢?」曹建輝在妻子面前抱怨說,「我認為,這些年女人們得什么子宮肌瘤、宮頸癌,還有乳腺病,都是因為孩子生少了。咱要是多生一個、兩個孩子,弄不好你現在還很健康,也不用在醫院挨那一刀了。」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反正我生不了孩子啦,你再想要小孩只能包二奶啦。要麼咱倆離婚,我給你騰地方,你再娶個能生小孩的,生一大堆。」齊冬梅沒好氣地說。

  曹建輝搖頭嘆氣。他知道,在他們的婚姻中,齊冬梅對得起他,拋棄結髮妻,甭說她能不能接受,自己也不能幹呀,人總得有點良心嘛。

  齊冬梅手術的後果,也不僅僅是影響生育。按常理,她整天忙於工作,對家族企業很上心,而且因為身體有故障,孩子有缺陷,心情也不大好,體型應該保持清瘦苗條才對,但不知和生殖系統被切除是否有關,齊冬梅手術後,體型走上了不斷發胖的路線,幾乎沒有回歸的任何可能。在當今以瘦為美的社會風尚當中,齊冬梅顯然是越變越丑了。

  不知是患了類似於「七年之癢」的婚姻厭倦症,還是齊冬梅手術後生理和心理上發生了巨大變化,女方對夫妻生活越來越淡漠。而曹建輝作為一個男人,從年齡和身體狀況來說,恰在如狼似虎的階段,況且他是個有錢的商人,擺在他面前的種種色誘多如牛毛。再加上妻子體型以及心態的變化,曹建輝自然而然逐漸厭倦了婚內的性生活,假如不去尋找婚外的性刺激,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當今社會,寂寥的男人解決生理需求,最常見的方式是花錢買春。對於曹建輝來講,因為要做生意,時常會有出入夜總會、洗浴中心的機會,但他偏偏對嫖妓十分不屑,在這方面具有超強的免疫力。

  大概因為他從小生活在一個社會道德簡單而又崇高、絕無娼妓毒品以及糜爛生活方式的時代,骨子裡對這些東西有天然的免疫力,曹建輝始終認為妓女是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不能沾不能碰,除非你想得淋病梅毒尖銳濕疣,不怕下身完全爛掉。況且,嫖客這個稱謂,對於男人來說,比強盜流氓無賴下三濫更難聽,在他的想像中,一個男人假如被稱之為「嫖客」,相當於你脖子上挑的不是腦袋,而是生殖器,走到人前醜陋無比,有何面目立於人世?

  所以說,每當他的生意夥伴公開提出或暗示要在接待過程中加進色情內容,曹建輝都會下意識地皺眉頭,然後強裝笑顏,盡最大努力將客人安排好,滿足他們的獸性慾求,然後讓手下的人等著買單,自己一定會選擇提前開溜。每當生意夥伴有求於他,想給他安排性消費,曹建輝也一定會無條件拒絕,並且正色告訴對方:「你這是侮辱我的人格。」時間長了,但凡和曹建輝打交道的生意人,都知道此人在性消費方面有潔癖,想和他達成交易,唯有性賄賂最不靈,故而只能採用別的方式和他做交易。

  既然對花錢買春具有絕對的免疫力,那麼曹建輝在婚內性生活不能滿足欲求的情況下,還能通過什麼渠道來解決問題呢?對於或有權或有錢的成功男人來講,找情人、包二奶是常見的行為方式,其中不乏將女秘書、女下屬收入囊中的例證。曹老闆要如法炮製,顯然不是難事,但是,在曹建輝心目中,還有另外的一定之規,那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意思是身邊的女下屬絕對不能動。為什麼不能動?道理很簡單,作為老闆在公司里鬧出緋聞,必然會影響管理的權威性和公正性,弄不好會給企業造成致命傷。為了滿足一點點情慾,將公司運營陷於困難境地,顯然是最愚蠢的做法。以曹建輝公司和他最貼近的女秘書為例,那是一個刀槍不入的冷艷職場女性。雖說這位羅秘書窈窕美麗,干起工作來幹練精準,待人接物面帶微笑,但是任何男人都別想在她身上占到一絲絲便宜,膽敢用挑逗、猥褻的方式與羅女士接近,一定會被她弄得狼狽不堪,尷尬到極致。所以,羅秘書被公司的男員工私下裡稱之為「中性人」。而選擇這樣的人做辦公室秘書,正好表明了曹老闆對待女下屬的一種態度。

  看來,曹建輝只剩下在公司以外尋求合適的情人、性伴侶這一條路了。

  人在壓抑的時候,往往會產生許多幻想。別以為性幻想只是未婚男女青年的專利,經歷過婚姻生活,事業有成,年齡上已接近中年的成功男士曹建輝,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也會對婚姻以外的女人做出種種大膽的猜想,粉紅色的憧憬絢麗而又迷人。

  很顯然,曹建輝曹老闆所憧憬的女人絕不會是妖艷的、淺薄的、濃妝艷抹的、帶有風塵味道的女子。正如他對娼妓有天生的免疫力一樣,在他眼裡,那種故意顯擺性感、誇張地展示白肉以期早點賣出去的女人太賤,她們所展示的無非是一堆爛肉,絕對不能上這種人的當,包括一些衣著過於暴露、喜歡搔首弄姿的職業女性,都不是他的所愛。當然了,像他老婆那樣,規矩得像預先做好的編程,精準得像一架機器,平易得幾乎沒有了性徵,也不是他的所愛。假如為了再找第二個齊冬梅,還費那神幹什麼?或者說再找一個像辦公室羅秘書那樣的中性人,也不用費神,吃個窩邊草就得啦!

  最好的女人當然是青春靚麗、活力四射的年輕女性,沒結過婚的最好,處女更好!可是,別說這樣的女子不好找——能花錢買的除外,既然能明碼標價賣,就與娼妓沒有區別——即使能找到,你敢和她上床嗎?那得負多大的責任,花多大的代價,還要損失多大的名譽啊!

  想來想去,曹建輝終於想到了他感興趣的一種類型。

  在這個地域不大、人口不多的沙棗花市,卻有一家規模相當可觀而且正在不斷擴張的國有超大型企業,員工和家屬占了市區人口的半壁江山,也是支撐這座城市主要的經濟和財稅來源。故而,在沙棗花市各種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時間段,都能看到那些穿工裝的、年輕和相對年輕的職業女性,準確地說,是指那家搞有色金屬的超大型國有企業各個二級工廠、礦山的青年女工們。

  這些女工共同的特點是具有健康美。體力勞動是她們日常必不可少的健身方式,平民身份是她們共有的名片,矯健而又富於彈性的步履是她們最大的性感,統一而又時尚的工裝掩蓋不住她們女性的光芒。

  往常,曹建輝一直比較關注本城這一女性群體,曾經多次空想過,假如當初娶老婆不是娶了齊冬梅這樣的「標準件」,而是選擇滿大街流淌著的、由青年女工們組成的風景線當中的一朵浪花,那麼,他會擁有一種什麼樣的幸福呢?

  如果說以往有此類想法,他只是微微心動,然後會立即否定了自己的荒唐,那麼,眼下饑渴難耐並且有尋花問柳意向的曹老闆,免不了為這一類型的年輕女人而心顫,想到關鍵處,身子也難免打個激靈!

  通過什麼渠道,用什麼方式,能夠近距離乃至零距離接觸這一類年輕女性呢?想來並不難。畢竟在沙棗花市,這樣的女人遍地都有,在曹老闆企業麾下的酒吧、茶屋,也時不時有這個人群來消費。穿工裝的也有,但更多情況下,儘管他們脫了工裝,換上更時尚、更女性化的服裝,曹建輝仍然能從她們的體貌特徵、談吐、消費習慣等等方面辨認出她們的身份來。

  這不就簡單了嗎?到本企業麾下的酒吧、茶屋多走走,坐一坐,觀察觀察,說不定機會就來了!

  曹建輝付諸行動。

  有行動就有收穫。有一天,曹建輝在他比較喜歡的雨軒閣茶樓13號雅座,看到了兩位美麗女子,其中一個看上去有點知識分子的味道,另一位正是他苦苦尋找的類型——女青工!而且,這個女的不是一般的漂亮,不是一般的健康美,她乾脆穿著本市最大國企的工作服,而這套夏季工裝簡單明快,將女子的曲線美勾勒得惟妙惟肖,讓曹建輝看了她一眼就有想尿尿的感覺,一個激靈,一個寒顫,瞬間將自己定格為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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