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讓她慢慢等著
2024-09-19 14:37:57
作者: 荔枝氣壯
楚王府。
趙靈打了個哈欠,有些困意。
秋月進來,端著一碗安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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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澀的味道,老遠便聞到了,趙靈胃裡一陣翻騰。
她吹了吹藥,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末了,往嘴裡塞了塊蜜餞。
春月進來通報,「王妃,有位沈小姐找你。」
趙靈將棗核吐在一邊,「現在她人在哪裡?」
春月道:「門口的小廝沒見過她,讓她門口等著呢。」
趙靈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朝內室行去,「行,讓她好好等著吧。」
沈清然與王妃不對付,春月是知道的。
春月笑,「她當著王妃的面勾引王爺,依奴婢看,應該把她趕出去。」
趙靈道:「她手現在如何了?」
春月捂嘴,「聽小廝說整個左手包著厚厚紗布,上面隱隱冒著黃色膿液。」
趙靈「嗯」了一聲,脫了外衫,掀開被子,倒床便睡。
楚王府門口。
威武雄壯的石獅子冷冷的注視著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行人。
沈清然焦灼萬分,看見春月出來,連忙問道:「如何了?」
春月一臉為難,「真是對不住,我家王妃剛服了安胎藥,沉睡不醒。要不沈小姐改日再來吧。」
沈清然掃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我的左手等不了,它一日比一日嚴重。」
春月嘆氣,「那就得等王妃醒來了。現在她正在休息,我們誰都不敢去叫她。」
沈清然問道:「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如今王妃身懷有孕,動輒一個時辰得睡,奴婢不知道大概會什麼時候醒。就怕沈小姐等太久了,所以想讓你先回去,改日再來。」
沈清然望著自己發臭流膿的手,咬牙道:「我等。」
春月聞言,點點頭,轉身離去,「王妃若是醒了,奴婢第一時間來通知沈小姐。」
春月撇嘴,你就慢慢等吧。
沈清然一愣,難道就讓自己在門口等嗎?不請自己進去喝杯茶嗎?
夕陽西下,霞光滿天。
趙靈美美睡了一覺,悠然醒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春月進來,「王妃,你醒啦。那沈清然還在外面等著呢。」
趙靈望著窗外雲彩,「我睡了多久?」
春月進來,倒了杯溫水給她,「一個時辰。」
趙靈點頭,低頭飲了一口,「現在先別去通知她,等會吧。」
春月笑容甜甜,應是。
沈清然就是活該。
趙靈施施然去看書了,如今她身懷有孕,不宜再看些禁書,倒是對四書五經感興趣了。
她隨手找了本書《論語》,就著一杯明前龍井,慢悠悠地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泛起淡淡的葡萄紫。
腹中略有飢餓感,秋華進來,「王妃,晚膳已備好。」
「嗯。」
趙靈起身,款然去了飯廳。
寒意盈袖,小廝在前面掌燈,趙靈道:「讓沈清然進來吧。」
秋月躬身應是。
趙靈方到飯廳,抬眸,陸淵端坐於飯桌邊。
最近,陸淵不管多忙,都會陪趙靈一同用膳。
他眸含笑意,貼心地拉開椅子,「娘子請坐。」
趙靈掃了眼桌子上的飯食,竟然與那日在雲隱客棧的一模一樣。
她起箸夾了一塊,不僅菜品一樣,連味道也極為相似。
趙靈訝然。
陸淵唇角含笑,道:「雲隱的庖丁被本王用重金挖了過來。」
春月插嘴,「沈公子死活不願意,好說歹說,給了他不少銀子,又給他找了個庖丁才解決此事。」
二人吃飯之時,小廝進來通報,「王妃,沈小姐過來了。」
他閃身,等待多時的沈清然不自覺地掃了一眼陸淵,欲言又止,垂首道:「民女參見王爺、王妃。」
趙靈淡淡應是。
陸淵是沈清竹好友,沈清然又是沈清竹唯一的妹妹。
陸淵舉箸,「清然,要不……」
「咳咳!」
趙靈冷咳一聲。
氣氛微妙變化。
陸淵手頓在空中,一時愣了。
趙靈夾了一塊蝦仁放在他碗中,只有一個字,「吃。」
陸淵眨眨眼睛,低頭將蝦仁塞進嘴裡,不敢再說話。
沈清然咬牙,現在她只能忍。
她聲音卑微,「聽聞王妃娘娘醫術高明,民女的手傷一直未愈,王妃是否可以幫民女看看?」
趙靈道:「別的大夫怎麼說?」
沈清然聲音惆悵,「 無藥可醫,再過兩日左手會完全廢掉。」
趙靈神情淡淡,並沒有說話,依舊不緊不慢地吃著飯。
沈清然小心翼翼地望著趙靈,咬著唇,「求王妃救救民女。」
趙靈夾了一箸馬頭蘭,嚼了幾口,微微蹙眉,「這馬頭蘭好像不太新鮮。」
春月頓時會意,她扯扯沈清然的衣袖,「沈小姐,現在王妃正在用膳,你別在這裡傻站著了,先出去吧。」
沈清然神色微變。
她今日等了一下午,早就筋疲力盡。
雖是春天,晚上還是會有些冷的。
她穿著單薄,如今讓她出去受凍,她當真滿腹委屈。
求助似的望了眼陸淵,陸淵仿佛沒有察覺一般,低頭扒拉飯。
她強忍眼淚,轉身離去。
外面寒風灌滿鼻腔,她鼻子痒痒,打了個噴嚏。
侍女實在看不下去了,低聲抱怨道:「這楚王妃簡直是欺人太甚。」
沈清然聲音哽咽,「誰說不是呢。」
侍女恨道:「真想不明白,楚王怎麼會看上她?看起來還挺她的話的呢。」
沈清然黯然垂眸,攏了攏身上單薄的衣服,並不說話。
侍女幽幽嘆氣聲從黑夜中傳來,「小姐,你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啊。」
一直故作堅強的沈清然終於忍不住,哭道:「你住口。」
眼淚啪嗒啪嗒掉,極為委屈。
片刻後,趙靈放下筷子,不緊不慢地用絲帛擦嘴,「叫她們進來吧。」
春月屈膝,剛出門,便聽到這主僕二人在廊下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議論什麼。
反正沒好話。
她揚聲道:「你們幹嘛呢?王妃叫你們進去呢。」
沈清然已然不哭了,二人聞言,急忙進去。
燭火忽明忽暗。
藥紗一圈一圈解開,一股惡臭逐漸散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沈清然的手……
或者不能說是手了,因為她的五指以及手背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膿包,朝外流淌著粘稠的黃色液體,噁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