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記住你的話

  香草推門進來，看見桌子上的飯已經涼透了，一筷子都沒動，暗嘆一口氣。

  「夫人，你這是何必呢？身體最重要。」

  香草命人熱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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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置若罔聞，並不說話。

  之前的事情給明月夫人打擊太大了，以至於她一蹶不振。

  香草上前輕喚，「夫人。」

  明月抿唇不語。

  室內幽暗一片，明月的背影顯得更加落寞和無力。

  香草倒了杯溫茶，遞給明月，「夫人，這幾日你滴水未沾，可要為身子著想。」

  明月微微抬眸，望著面前的青花瓷盞，猛然揚袖，茶杯應聲碎地。

  「出去！」

  明月倏然揚高聲音。

  香草眼圈微紅，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碎片，「夫人……」

  明月長嘆一聲，無力閉上眼睛，疲憊道：「你出去吧，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香草應是，「好。」

  默默收拾完東西之後，她躬身離去。

  明月全身綿軟無力，按著扶手，掙扎了一下，想要起來，卻一下子跌倒在地。

  她望著窗外漫天晚霞，突然冷笑一聲。

  「嗖——」

  一暗器毫無徵兆地從窗外飛進，正好落在明月腳邊。

  明月詫然，抽出暗器上的信紙，「明日午時登仙樓。」

  落款是「韓」字。

  是韓沐陽。

  陸淵雖然下令禁足，但是明月會武功，要出明月台壓根不是難事。

  皇宮，東宮。

  太子陸華的病越來越嚴重了，臉色蒼白，眼睛烏青，雙腳浮腫，就連下床都要人扶。

  皇后許氏日夜守在他床前，望著床上虛弱的陸華，眼眶微紅，「吾兒，你到底是怎麼了？」

  陸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望著皇后，嘴巴微張，「母后……」

  一句「母后」，聽得許氏心都碎了。

  她低頭拭淚，「我兒，你到底是怎麼了？」

  陸華有氣無力道：「都是兒臣貪圖享受，才會有此下場。」

  許氏道：「也是母后沒有管好你，你那幾個侍妾，母后都已經處死了。」

  陸華眸中閃過一絲不甘，但隨即他又點點頭，「好，一切都聽母后的。」

  「你是未來的一國之君，沉迷女色到了身子虧空的地步，傳出去都讓人笑話。」

  許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陸華眼淚滾出，毫無血色的嘴唇動了動，「都是兒臣自己的問題……昔日是兒臣不懂事，一直覺得什麼事情都有母后托底。如今到了這一步，方知道自己釀成了大錯。」

  許氏握著他的手，「你好好休養，莫要想那麼多。這次重病只要能換回你浪子回頭，也是值得。」

  「咳咳！咳咳！」

  陸華輕咳兩聲，一臉疲憊。

  宮女進來，「啟稟皇后娘娘，陸太醫來了。」

  許氏擦擦眼角淚花，「快請進。」

  白鬍子老頭陸太醫提著藥箱進來，他望著日漸瘦弱的陸華，暗嘆一口氣，坐在床邊給他把脈，「太子殿下的脈象還是虛弱。」

  許氏道：「陸太醫你是御醫院的醫正，是最頂尖的大夫了。你可要救救太子。」

  陸太醫面露難色，「皇后娘娘，殿下身子虧空嚴重，只能慢慢來，此事急不得。」

  許氏黯淡道：「怎麼才能快點呢？看到太子這番模樣，本宮心如刀割。」

  陸太醫想了想，「當日晉王府小郡主患病，正是楚王妃出手，方才無恙、楚王妃乃是鬼醫師父，醫術精湛，或許她會有辦法。」

  「趙靈……」

  許氏面露遲疑。

  趙靈醫術高強不假，但是自己之前多次針對她，她萬萬不可能真心醫治陸華的。

  許氏道：「楚王妃乃是堂堂王妃，讓她親自出面診治華兒，多有不便。此事謝過陸太醫了。」

  陸太醫猶豫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他刻意壓低聲音，「不知皇后娘娘可曾聽說過長生泉？」

  許氏點頭，「知道，長生泉乃是大周鳳凰族的聖物。只是每隔二十年才能引出一次，而且只有大周皇室才能接觸到。」

  陸太醫點頭，「不錯，但若是太子能得一口長生泉，想必身子很快便會痊癒。」

  許氏抿唇不語。

  長生泉乃是世間珍寶，稀罕之際，大周皇帝怎麼可能輕易給自己呢？

  尤其他們是大齊皇室。

  送走陸太醫之後，許氏望著雙眸緊閉的陸華，心痛不已。

  我兒，你究竟什麼時候能夠痊癒？

  侍女端著熬好的藥進來，許氏接過藥，「本宮來餵吧。」

  陸華撐著身子，倚在枕頭上。

  許氏將藥吹溫了，送到陸華嘴邊，陸華喝了兩口，五官皺成一團，「好苦。」

  「良藥苦口。」

  許氏溫聲道。

  「咳咳！咳咳！」

  陸華劇烈咳嗽，喉嚨中發出陣陣哮鳴聲，仿佛要將肺咳出來一般。

  許氏大驚失色，將碗放在一邊，輕撫陸華後背，「華兒，你沒事吧。」

  「咳咳！咳咳！」

  陸華拿開嘴上手絹，潔白絲帕上一片殷紅血跡。

  許氏花容失色，「這……」

  陸華緩緩閉上眼睛，眉宇之間幾分哀嘆，「母后，兒子恐怕命不久矣。」

  許氏心中一痛，抱著陸華，淚如雨下，「母后不許你胡說，你要長命百歲。」

  陸華嘴角划起一抹苦笑。

  他的身體他最清楚了。

  昔日，自己不愛惜身子，又放縱情慾，現在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報應罷了。

  許氏輕拍陸華後背，給他順氣，眼神逐漸深邃。

  楚王府。

  杏林苑。

  趙靈望著面前正在收拾藥材的杏林子，「徒弟，解藥到底給我研製出來了沒？」

  她實在不想再受制於人。

  杏林子低頭將藥材一點點打包，「快了，快了，別急。」

  趙靈一腳飛踹到他屁股上，怒道：「到底什麼時候？肚子越來越大了，再過幾個月可就真瞞不住了。」

  她壓根沒有身孕，上哪生孩子去。

  杏林子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不氣不惱，冷不丁來了一句，「師父，此事你當真不想告訴王爺嗎？」

  趙靈雙手撐在案上，略微思考，「此事暫時先不告訴陸淵。」

  自己拿到解藥之後，再說吧。

  杏林子點頭，「好。保證兩個月之內研製出來。」

  趙靈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你最好記住你方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