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回不去了

  陸淵反應異常。

  明月喜悅的火焰逐漸熄滅，她漸漸覺察出事情不對勁。

  她又重複一遍，「陸哥，趙靈她沒有身孕。」

  生怕陸淵聽不懂，特意將「沒有身孕」四字咬得極為清晰。

  陸淵沒有看明月，徑直走向趙靈，向她伸出手，「摔在地上，疼嗎？」

  趙靈抬眸望著眼神溫柔的陸淵，將手遞給他，委屈道：「有點，她那一掌打的有點重。」

  明月愣了。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陸淵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陸淵道：「待會讓杏林子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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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靈微微噘嘴，「好。」

  明月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驚奇又心痛，「陸哥！」

  陸淵拿過明月手中的枕頭，俯身輕輕塞進趙靈腹中，責備的語氣很溫柔，「下次小心點，不要再被他人看出來了。」

  「好。」

  明月大腦轟的一下子炸了。

  她懂了。

  陸淵早就知道趙靈沒有身孕了。

  自己辛辛苦苦籌謀多日，萬萬沒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

  明月渾身如墜冰窖，從骨到外的冷。

  陸淵轉身看向明月，「明月，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得知靈兒沒有身孕的，但是……請你務必保守秘密。」

  明月：「……」

  這句話如同兜頭冷水澆得明月透心涼。

  明月睜大了眸子，聲音嘶啞顫抖，「為何？」

  陸淵道：「其中緣由不方便跟你說，你務必要保密。」

  明月望著陸淵，一字說不出口。

  面對這種情景，她甚至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望著陸淵和趙靈琴瑟和鳴的情景，她從心底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站在這裡，她感覺到深深的恥辱。

  趙靈望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明月，暗自冷笑一聲。

  她突然緊緊抱住陸淵，聲音又柔又嗲，令人全身酥麻，「淵哥哥，我怕。」

  陸淵背對著明月，趙靈從正面抱住陸淵，雙眸盛滿了笑意。

  是對明月赤裸裸的嘲笑。

  是勝利的笑。

  陸淵愣了一下，趙靈可從未對這般熱情過，他抱住趙靈，「怎麼了？怕什麼？」

  趙靈可憐地抽了下鼻子，「我覺得有人想害我。」

  陸淵聽出來了，趙靈指桑罵魁，說給明月聽。

  明月跟以前是不一樣了，但還不至於說心存害人之心。

  陸淵溫聲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天，旁人就休想動一根汗毛。」

  趙靈如受驚的小貓往陸淵懷中縮了縮，「今日幸好有你，若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淵拍拍她的後背，「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趙靈強行擠出兩滴干淚，哽咽道：「妾身一直待明月如同親生姐妹，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對妾身？妾身……都是妾身看錯了人。早在明月頂替妾身，在王爺面前說她救了你的時候，妾身就應該及時清醒過來。」

  陸淵背脊一僵，推開趙靈，震驚道：「你說什麼？什麼頂替？」

  趙靈咬著下唇，水眸泛起水霧，「當日……當日王爺飛峰遇險，九死一生，是妾身遍尋草藥救了王爺。只是……只是後來妾身背著王爺出去，不小心摔到山坡下面，暈了過去。」

  兩行清淚落下，波光瀲灩的水眸星點泛濫，趙靈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甚是惹人憐愛。

  「妾身沒有逃走。」

  趙靈說。

  陸淵詫然回眸，他望著明月，神色幾變，從震驚到質疑，「靈兒所言是否是事實？」

  明月咽了口唾液，一向坦蕩大方的她此時此刻卻有些發虛，「陸哥，當時我背你回來時，你身上的確有敷好的草藥。但是的的確確是我將你背回來的。」

  「是你在半路撿到的，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救陸淵的人是我不是你，還要告訴所有人是你。」

  趙靈不滿嘟囔。

  陸淵上前兩步，一股濃郁香味鑽進他鼻中，發癢，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哈秋——」

  「哈秋——」

  「哈秋——」

  陸淵蹙眉，捂著鼻子後退兩步，痛心疾首道：「明月，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陸淵恨不得躲自己八丈遠。

  明月心中既怨恨又難過，強行壓制眼圈發紅，「陸哥，我……你……你為何就不能正眼看看我對你的愛呢？」

  陸淵黑眸一瞬不瞬地望著明月，「明月，我與你說過多次……」

  「不！」

  明月突然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大喊，「不！我不想聽！陸哥，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我想要讓你看看我，僅此而已！」

  陸淵看著明月，像是看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般，「你做的這一切，讓我害怕。」

  想到明月這般處心積慮的害趙靈，陸淵背脊發涼。

  「大齊的楚王還會害怕嗎？」

  明月雙眸含淚，嘴角露出一抹淒艷笑意。

  「你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明月了。你變了。」

  聽到這句話，明月心理防線頓時崩潰，「不！是你變了！你不愛我！是你！你不忠誠於我們的感情！你才是那個叛徒！」

  明月情緒激動，臉色通紅。

  陸淵望著明月，「明月，對不起。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在我心中仍然是拯救三十萬平度關百姓的女英雄。」

  「我不要做什麼英雄！」

  明月暴躁打斷陸淵，「我要你像以前那樣對我，像以前那樣做我的陸哥，只愛我一人。」

  陸淵沉默。

  「哈哈哈哈。」

  明月仰首大笑，眼淚流出，「所以，趙靈啊，我怎麼可能放過你！」

  陸淵下意識地將趙靈摟在懷中，「此事與她無關，你有什麼怨恨就朝我來。」

  「這個時候你還在維護她。」

  明月直勾勾地盯著陸淵，隱隱帶著一絲希冀，聲音發顫，「陸哥，你當真把我們六年前的美好回憶都忘記了嗎？」

  陸淵緊緊握著趙靈的手，嘴唇緊抿。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方從喉擠出幾個音節，「對不起，我們回不去了。」

  「砰！」

  明月毫無徵兆地暈倒在地。

  因為此事，明月被禁足明月台三個月。

  甦醒過來的她，每日坐在廊下，盯著天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