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和離書不算數

  「噗嗤——」

  女子輕靈的笑聲突然響起。

  那秀才見是個年齡不大的姑娘，不由蹙眉，「這位姑娘難道猜謎很厲害？」

  趙靈輕笑一聲，神采飛揚地走進來，「還行吧。」

  白面秀才暗道自己苦讀聖賢書多年，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看不起，心中甚是不滿，他道：「好啊，既然姑娘如此厲害，不如讓我等等看看姑娘的實力，大開眼界。」

  趙靈眉毛輕挑，「這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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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靈眸光在五彩斑斕的燈籠上逡巡，指著一盞華麗的八角宮燈，「老闆，將這個拿下來。」

  老闆「呦」了一聲，「小姑娘，真是好眼光啊，這個燈籠是我們這裡最貴的燈籠，謎面也是最難的。猜不出來到時候要花錢買的。」

  趙靈道：「拿下來吧。」

  老闆踮腳將燈籠拿下來，打開裡面的字條，念出聲，「望江亭。」

  眾人聞言，皆是蹙眉，苦思冥想。

  白面秀才想了片刻，也沒想出來，見趙靈抿唇不語，道：「小姑娘，猜出來了嗎？這可不是一般的難啊。」

  趙靈反問，「不知道這位公子猜出來了嗎？」

  白面秀才眼眸中閃過一絲尷尬，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沒猜出來，「你先說吧。」

  趙靈道：「我先說什麼意思？公子猜出來就是猜出來，沒猜出來就是沒猜出來。」

  趙靈眼神發亮，「看這樣子，公子是沒猜出來吧。畢竟方才比這個還容易，公子都沒猜出來。」

  眾人眸光聚焦在白面秀才臉上，怪異眸光讓他如坐針氈。

  白面秀才臉色漲得通紅，支支吾吾道：「你……你休要胡說……」

  趙靈瞥了他一眼，「那你說什麼？」

  白面秀才絞盡腦汁，抓耳撓腮地想了想，磨磨唧唧半天，最後只好道：「我猜不出來，你小小年紀，也未必能猜出來。別五十步笑一百步了。」

  趙靈挑眉，「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老闆笑眯眯道：「小姑娘，你說是什麼？」

  趙靈又問，「韓世子，你覺得呢？」

  韓沐陽抿唇笑道：「太難了，我也猜不出來。」

  「近水樓台。」

  趙靈望著老闆，「是不是？」

  「望江」，近水。

  「台」，樓台。

  老闆愣了一瞬，他當真沒想到面前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真的猜出來了，他佩服道：「謎底的確是這個，姑娘當真是厲害。現在這燈籠是你的了。」

  趙靈接過燈籠。

  白面秀才嘟囔道：「不就個破燈籠嘛，本公子還不稀罕呢。」

  他甩袖離開。

  趙靈提著燈籠，與韓沐陽在街頭漫步。

  華燈初上。

  路過一個五顏六色的面具攤上，趙靈俯身，拿起一張鑲著淺綠色羽毛，鑲了一圈水鑽的女士面具，面具精美漂亮，戴上之後，增添神秘感的同時又有一絲俏皮可愛。

  她還給韓沐陽買了個黑色羽毛面具。

  韓沐陽眸光寵溺地望著她，「靈兒，你當真是可愛。」

  趙靈揚唇一笑，笑聲清脆如同銀鈴一般。

  前面鑼鼓喧天，喝彩聲不斷。

  趙靈踮起腳尖，一臉興奮，「那邊好熱鬧，我們去看看。」

  趙靈一路小跑著奔去，是有人在演雜技，胸口碎大石。

  威武雄壯的漢子躺在長凳上，上面放一個巨大的石塊，婦人用揚起大錘，狠狠一砸，石塊應是碎裂，滾落一地。

  頓時，場上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極為常見的雜技，沒什麼看頭。

  趙靈意興闌珊，扭頭，發現身後空空。

  韓沐陽不見了。

  估計是自己方才走的太快，街頭人流過多，將二人衝散了。

  趙靈：「哎呀，自己方才沒注意到。」

  她快步走在人群涌動的街頭，　仔細尋找韓沐陽的身影。

  她攔住一個賣糖畫的老頭，「這位老人家，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白衣的戴黑色面具的男子？」

  老頭搖搖頭。

  她道謝之後，尋找片刻，又攔住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兩位小朋友，有沒有見過穿著白衣服、帶著黑羽毛面具的哥哥啊？」

  「他朝那邊走去。」

  幼童舔著糖葫蘆，指向不遠處冷清的街道。

  街道比較偏僻，所以人流量比較少，巷子黑咕隆咚的。

  趙靈暗自嘀咕，「韓世子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真是奇怪。」

  茫茫夜色中，傳出輕緩的腳步聲，幽幽迴響在昏暗的巷子中，令人背後發麻。

  趙靈心臟怦怦直跳，不會遇見什麼壞人了吧。

  皎潔的月光落在碧瓦之上，不遠處的林子中偶爾傳來幾聲寂靜的鳥鳴。

  腳步突然停下。

  那人的身子隱匿在黑暗中。

  趙靈奔上前去，望著面前帶著黑色羽毛面具的男子，「韓世子，你方才去哪裡了？是不是我走的太快，人群將你我衝散了？」

  面具下，男子面容微微一變，抿唇不語。

  趙靈仰首，露出一抹明亮笑意，「那邊還有更熱鬧的，我們去看看吧。」

  她朝前走了幾步，發現「韓沐陽」並未跟上，她疑惑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太晚了，有些累了？」

  男子隱沒在黑暗中，並沒有說話。

  趙靈極少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笑容。

  趙靈折回去，「你到底怎麼了？」

  那人朝前走了兩步，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投在地上。

  趙靈定睛一看，猛然發現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壓根不是白色，只不過第一次自己沒注意看到。

  「你不是韓世子，那你是……」

  趙靈望著那人，只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修長的手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五官英俊的臉。

  是陸淵。

  趙靈愣在原地，眼底發生一絲微妙變化，隨即躬身行禮，「民女參見楚王。」

  聲音冷淡疏離。

  陸淵強壓心頭不悅，「你……對我這麼客氣？」

  方才態度明明那麼熱情。

  趙靈禮貌一笑，「王爺乃是人中龍鳳，　王孫貴胄，民女人微言輕，見到王爺這般神人，自然要行禮。」

  陸淵上前兩步，「為何要躲著我？」

  氣勢壓人。

  趙靈忍不住後退兩步。

  「我沒有躲著你。王爺，你我已經和離，也就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陸淵眼眸如同冰潭，逼近兩步。

  趙靈後退兩步，退無可退，才發現已經退到了牆根。

  「那和離書，我沒簽字，不能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