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亦真亦假

  相信，未來的宸王妃，絕對有讓人信服的地方，想到她是第一個沒有在主子絕世容顏之前失態，還是第一個迫不及待逃開主子的女子，星殤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孔也閃過一絲笑意。

  相信未來的日子，他絕對有好戲可以看了，不過一定不能再插手了，否則等水回來，四小一起上陣的話，他定要吃不小的苦頭。

  不過主子這次是責罰自己與三小對陣，而不是……是不是說明，他對剛才的「顛簸」也很滿意呢？

  星殤促狹地看了看轎子，心中暗自揣測著主子與慕容玥撞到一起的場景，而後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心中默念：子曰，非禮勿想啊！

  慕容玥背著包袱一路朝相府趕去，心中還在可惜著那些分出去的藥材，猶自罵著那個腹黑心黑皮膚……不黑的宸王，下次碰上，定要讓他把吞了的給吐出來。

  不就是坐個順風轎嗎？用得著那麼貴的「轎費」嗎？搶劫也不是這樣搶的！好歹她還辛苦了一晚上，差點被逮了，才這麼點收穫。

  

  「乒乒！乓乓！」不遠處，一陣兵器相交的碰撞聲傳來。隱約有女子的怒斥聲響起。

  慕容玥前沖的身子一個急剎，身子柔若無骨地一扭，靈活第攀附在一棵枝葉茂密的樹上，舉目朝打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前方，四男一女對陣而立，女子似乎受了傷，背靠著樹幹怒視著面前的四人。

  四個男子似乎也顧忌著女子的拼死反撲，為首的一人說道：「姑娘，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就此放過你，你若再固執下去，就別怪我們兄弟不憐香惜玉了！」

  女子冷譏到：「儘管放馬過來，你們也清楚，若是繼續拼鬥下去，就算我死在這裡，也至少拉你們三個墊背，你們說，我是拉誰好呢？是你？還是你？」

  女子目光游弋，被她如萬年寒冰般森冷眼眸盯上的人，皆是渾身冰冷，甚至有兩人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放肆，既然你不適好歹，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一起上！」為首之人一揮手，示意著另外三人衝上，自己卻隱晦地放緩了步伐，落後半步。

  「嗤！」女子譏笑一聲，身形避過受命衝上來的三人，手中長劍逕自朝為首之人頸部逼去。

  而那三人似乎也不屑於為首人拿自己墊背的做法，有意無意地放鬆了防守，讓女子得以順利攻擊為首人。

  「好機敏的心思，完全洞悉了人心，抓住了對方面和心不合的弱點。」慕容玥在心中為女子暗道一聲好，目光在女子冷靜無波的臉上停頓了一下，心弦一動，仿佛看到了前世總是游弋在生死邊緣的自己。

  恍如前世自己的女子，讓慕容玥莫明地升起了一股親切感，心知即使女子離間了敵方，在敵方四人心中種下了一根刺，也無法就如此戰勝四人，完好的保全自己。

  慕容玥緩緩滑下樹幹，如同一隻靈活的蛇般，鑽到幾人對戰身旁的樹幹後，素手將懷中的迷魂藥掏出，尋機灑出。

  這迷魂藥原是為今夜盜藥以防萬一的，沒想到盜藥時沒有用上，反而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為首人見女子順利地突破了三人來到自己面前，手中之間猶如吐信的毒蛇一般，直取自己的咽喉。

  「找死！」為首人雙腿連蹬，身子迅速退後，避開這致命一擊，身形一翻，反守為攻，一劍刺向女子左肩。

  女子見一擊不成，迅速避開，卻不想落入了身後三人的包圍圈。

  三人雖對為首人將自己當作踏腳石的作為心中怨忿，但主上派下的任務若是完不成，只怕是十死無生。此刻拼上一把，或許還有生存的希望。

  「嗤！」利劍刺入肉體的聲音響起。

  紅色的液體自女子的背上噴射而出。女子臉色蒼白，神情卻巍然不動，渾然不顧尤插在背上的劍，還握在對方的手上，身子橫向一移，手中的劍逕自向後一劈，劃開了身後之人的喉嚨。

  身後的男子見一劍得手，臉上方揚起一抹笑容，只感覺脖子一涼，而後有溫熱的液體留出，身子一軟，無盡的黑暗襲來，就這樣帶著笑容，墜入了永久的黑暗。

  「老四！」其餘三人見自己這方折損了一人，悲憤地大喊一聲，手下的攻擊更是招招往女子致命之處襲去。

  女子本就疲憊不堪，此刻加上背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面對三人凌厲的攻擊，只能步步後退。

  慕容玥見女子步步朝自己這方退來，心下暗喜，忙爬上樹，隱好身形，直到對方三人都踏入了自己精心計算的位置後，身子一墜，一個倒掛金鉤，將手中的藥一把灑出。

  「該死！」對方三人哪裡想到對方居然還有埋伏，此刻中了招，一雙陰鶩如禿鷲的眼眸死死地瞪著慕容玥，仿佛要透過那層黑布，看清慕容玥的樣子。

  看著面前三人硬撐著不肯倒下的模樣，慕容玥好笑地伸出三隻手指，順序彎下，嘴裡數到：「一，二，三，倒！」

  「噗通！！」整齊的三聲響起，三具高大沉重的身體砸得地上一陣塵土飛揚，慕容玥皺著眉頭揮了揮面前的灰塵。

  而後轉身跳到樹上，拿過自己藏好的包袱，背回背上，利落地一個轉身，朝著相府走去。

  「等等！」被慕容玥一系列動作給弄得傻眼了的女子終於開口叫到。

  「嗯？」慕容玥轉頭，挑了挑眉，示意女子有話直說。

  「恩人請告知尊姓大名，讓在下得以回報救命之恩。」女子話語冰冷，虛弱中帶著執著。

  「不用了，一包藥而已。值不了幾個錢。」慕容玥揮了揮手，止住了還想開口的女子，回頭繼續開路。

  會救她，概因看入了眼，心血來潮，但不代表和這個女子有牽扯是好事。這個女子渾身上下都寫著麻煩兩個字，對於最討厭麻煩的慕容玥來說，自然是乾乾脆脆的離開最好。

  「嗤！嗤！嗤！」聽著身後連續三聲利劍刺穿肉體的聲音，慕容玥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確，那三人留不得，對於這類的死士，俘虜了也無法得知其身後之人，只有一劍了接了，才是正確的做法！

  女子在解決了三人之後，見慕容玥頭也不回，腳步平穩地離開，目中閃過一絲掙扎，伸手撕下一塊衣角，隨意包紮了一下，便隱去身形，朝著慕容玥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居然是她？」跟著慕容玥來到相府的女子，隱在暗處，不可思議地張開了嘴，看著慕容玥躲過相府的侍衛，翻進自己的攬月園，利落地摘去蒙面黑巾，除去黑色夜行服，大大方方地躺在床上，閉目入眠。

  她不是傻子嗎？

  女子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天機」的情報網居然也會有失誤的那一天，看來，回去後要好好的嘲笑風一番了。

  不錯，這被慕容玥救了的女子，就是天機中唯一的女性代號為「水」的水菲菲，負責游弋在整個北辰王朝每一處收集朝中官員罪證，而後「清洗」這些污穢的水。

  此次出城搜查朝中吏部尚書黃寧的罪證回京，卻不想漏了風聲，才被對方安排的人手殺了個措手不及，若非遇到外出盜藥的慕容玥，只怕就此香消玉殞，橫死樹林。

  見慕容玥已安然入睡，水菲菲摸了摸懷中的重要文件，輕咬下唇，無聲息地退走朝天機處遁去。

  京城：天機。

  「你說，是慕容玥救了你？」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首次在手下面前露出了慵懶淡然以外的情緒，略微提高了音量問道，而後緊接著問道：「她……是怎麼救的你？」

  那個丫頭，才一會不見，居然就……

  流星不著痕跡地握了握拳頭，等著水菲菲的回答。

  「是！」水菲菲訝異地看了主子一眼，誰讓風的情報出了錯，但主子也不至於驚訝到失態了吧！她好奇地將目光對上了流星的雙眸，見到那雙總是平靜幽深的黑眸一反往常地盪起了詭異的風波。

  主子，是怎麼了？

  「慕容小姐趁對方沒有注意，自樹上灑出迷魂藥，迷暈了他們……」水菲菲心知此刻不是走神之時，忙將慕容玥救自己的過程說出來，最後臉色怪異地將自己殺了那幾個人的結果說出來。

  「殺的好！」流星輕舒了口氣，若是讓那幾人繼續活下去，只怕慕容玥不是傻子，身手過人的秘密馬上會泄露。那麼，她的安全……

  想到這裡，流星突然將目光對上了面前站著的水菲菲，素手輕撫著光潔的下巴，眸中彩光流溢，思量片刻，開口道：「水，你對慕容玥救了你，準備如何回報？」

  「屬下任憑主子安排！」水菲菲心知此刻流星必然已有定論，她只需要遵從他的安排便是。

  「據我所知，慕容玥身在相府，雖為嫡女，身邊卻狼豺圍繞，卻無一個可信任的人協助，你既然承受了她的恩情，那就去她身邊侍候她吧！」流星眉頭舒展，目光溫潤地看著眼前自己的得力助手之一，淡淡地下了命令。

  「從今以後，你不在是天機的水，而是慕容玥的侍女，水菲菲。你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慕容玥，用你的生命。」

  「是！」水菲菲肅然應到，不管主子為何會下此命令，她所要做的，就是執行命令，無需任何疑問。

  酣睡中的慕容玥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順手救了一個看得順眼的人，就被塞來了一個在未來生命中，有著不可忽視地位的侍女。

  她只是一夜好眠著，夢中滿是閃著光芒的絕世珍藥。

  然後，帶著美好的心情在清晨的鳥鳴聲中醒來。

  一早守候在門外的肖嬤嬤在聽到屋中動靜後，推門進入屋中，侍候慕容玥穿好衣服，又手腳麻利地打來了水，為慕容玥梳洗著。

  慕容玥本在肖嬤嬤擰好面巾後，想要接過肖嬤嬤手中面巾，卻被肖嬤嬤側身避開，而後尊敬卻不容拒絕地近身為她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