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得罪不起

  黑老六仍舊不吭聲，可是那味道卻傳的整個屋子都是香氣，黑老六的獨自忍不住咕嚕嚕的叫喚，卻嘴硬的說道：

  「什麼能比烤雞好吃？不必騙我了。」

  張筱筱也不客氣，塞了一個到他嘴裡說道：

  「六哥，你嘗嘗，嘗嘗嘛！」

  黑老六跟在李長安身邊吃香喝辣，而且這段時間混在李長安的身邊，她早就聽說這個黑老六又名雞頭，聽說他是因為烤雞手藝一絕，才被李長安賞識的。如今在疫區之外啃了兩天硬膜，看到一隻瞎溜達的雞，肯定冒了綠光，只不過他沒想到那隻雞得了病，所以他也跟著倒霉。

  

  「還是烤雞好吃，這麼點不夠塞牙縫。」

  張筱筱蹲下看著靠在牆邊的黑老六，嘆息一聲說道：

  「六哥，我看你除了烤雞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你大哥是派你來送死的麼？」

  黑老六一聽這話，怒了：

  「不可能，我大哥對我恩重如山……」

  張筱筱冷笑道：

  「疫區這麼危險的地方，他不派四哥五哥七哥八哥，為什麼偏偏是你？而且我在裡面都沒有得病，你在外面也根本不會得病，可是你還是病了，為什麼？」

  黑老六愣住了，他生了病腦子本來就不好使。

  「不，不會的，大哥是重視我。你不要胡說。」

  張筱筱連連搖頭，輕輕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說道：

  「別傻了，黑老大就是想要借你的手除掉我。根本不惜搭上你的命。你竟然還心甘情願的替他賣命，你是不是傻？」

  張筱筱說完，又道：

  「我是王爺的人，如果王爺要殺我，直接砍了就是，黑老大卻叫你偷偷殺我，你還不明白麼？你就是一個雞肋，他就想弄死我們兩個，在跟王爺說你是為了幫黑老四報仇，王爺只會覺得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黑老六越發的激動，額頭上冒出了許多的虛汗，身子也忍不住紅了起來，瘧疾發病人如臥於炭火之上，須臾猶如臥於冰天之中，反覆折磨致死。張筱筱給他端了一碗水，只聽他神情有些迷離地說道：

  「不…我會烤雞，大哥最喜歡我烤的雞，他不會……」

  黑老六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兩眼一翻昏死過去，張筱筱想了想，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至少是一條性命，想要從他嘴裡套出有用的消息來，必須得先把他救活了。

  燒了艾草將著屋子熏了熏，又用早就準備好的青蒿塗滿了他的全身，熬了藥給他服下，看著他溫度低了些，才算鬆了一口氣。

  陸意歡也過來看了看情況，說道：

  「你用的是什麼藥？管用麼？」

  張筱筱搖頭，卻又道：

  「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有可能管用，如果有金雞納霜那種聖藥當然好了，沒有的話，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陸意歡立刻問道：

  「金雞納霜是什麼？」

  張筱筱想到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這個金雞納霜是由金雞納樹提取出來的，只是這裡並非熱帶也不長那種樹，只能等著外國進貢，可現在張筱筱不得不給它編一個來歷了。

  「這個…這個是其他國家研製出來的治療瘴毒的神藥，師兄韓閒就得了這個病，大師也只有一小塊，都給師兄用了，要不他也不會好的那麼快。這青蒿也是師父說對症的藥材，讓我多試試，萬一好用，也能配合這補中益氣的藥物治療此番瘟疫。」

  陸意歡追問藥方，張筱筱只能搖頭，就說不知，不過陸意歡回去立刻就派人將滿山的青蒿都割回來，梗葉分開分別入藥，分別塗抹到不同的病人身上。

  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些療效，退熱效果十分明顯，在發作時使用，能夠減少病人不少的痛苦。聽了張筱筱說的補中益氣，她便立刻此上研究起來。

  黑老六得到了所有人的全力治療，明顯有好轉的跡象，陸意歡立刻就派人去給李長安送信，免得他真的要屠村，順便還把鼠疫的事情一併寫信告訴李長安。

  黑老六病情好轉了，心境也轉了不少，竟然對張筱筱示好，更是要跟她合作，求一條出路。

  「老大要我是，我是不得不死，殺你也不是我的本意，不過前些日子兄弟一番話，點醒了為兄，此番你在這兒立功，日後肯定受到王爺的重用，到時候兄弟關照我啊。你若是要對付黑老大，兄弟也是願意為你兩肋插刀的。」

  這樣的轉變確實喜人，可是張筱筱同樣覺得詭異，他便是真的想清楚了，也不該在她的面前直接說出這樣露骨反主的話來，就怕這些日子有人對他說了，做了什麼……

  這些日子，她故意放出了風聲說黑老六的病情好轉將張筱筱視為救命恩人，發誓出去以後天天給她烤雞。做出一副他為了活命已經叛變的模樣。

  外面天天再傳，黑老六卻一直無動於衷，張筱筱除了給他治病也沒有多餘一句話，既如此自然他沒有忽然轉了念頭的緣由，只可能是有人潛了進去，說了些什麼，改變了他的想法。

  雲瀾盯了他許久，特意列了一張單子給張筱筱。

  「竟然這麼多人去看過他，我不是說要盡力控制麼？」

  雲瀾無奈道：

  「這些都是素心齋的人，以看病為名一個個的不辭辛苦，都害怕他死了，李長安怪罪。」

  張筱筱放下了名單，看了看日期時間，復又覺得奇怪，再拿起來仔細敲了敲，這才說道：

  「不對，你看他們是不是派了班次？每日都是固定時間，固定搭檔，一定有問題。」

  張筱筱立刻找了陸意歡，問是不是她讓這些大夫每日去看過黑老六，陸意歡看過之後，搖頭道：

  「這是牡丹師姐的意思，她早說過，黑老六不能死，一定要好好看著，特意為此排了個順序，讓他們的人輪流過去照看。」

  張筱筱聽了這話，又覺得奇怪。

  「她一個人過去看不就行了？怎麼多人，就不怕麻煩，不怕眾口難調？」

  陸意歡當即便否定了她的想法：

  「她是師姐不假，可是沒有擔當，她就怕黑老六死了，賴在她的頭上，跟著她的人大多也是如此。不敢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