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打的就是你這種狗官!
2024-09-19 03:06:19
作者: 不南01
「你是老許家的兒子?」
「聽說是縣裡的大領導啊,好威風,這麼晚跑來這裡,打算替你爸討回公道嗎?」
「我可事先說明,你爸是自己摔倒的,與我無關,瞧,看到沒有,花基上的角,都被你爸磕破了,我種的一些小蔥花上面,還沾染上他的血。」
「大晚上的找我晦氣是不?」
站在鏽跡斑斑的鐵門前,一位年過四十的男人說話很不客氣,帶著濃濃的敵意。
看到這扇鐵門,大概率有二十個年頭沒有更換,很普通,銀色的油漆脫落大部分,裸露出來的鐵經過風吹雨打生鏽。
在二樓走廊盡頭最後的一間房屋攔住,鐵枝延伸出扶手外面形成一個扇形的,尖銳的,凸起的刺,用來防盜,防止攀爬。
記得當年安裝沒幾個月,老許一家搬走到富華苑去安了新家。
「大明哥,好久不見,我爸說了,他自己摔的,沒有找你晦氣的意思。」
「之所以晚上打擾,你知道的,我爸年紀也大了,我這個做兒子的平常疏忽不關心,見有時間便跑一趟,來跟你商談。」
許毅然抬手摸了一下鐵門上的鏽跡,捏在手裡揉了一下說:「聽說這裡準備拆遷,我們家是準備收回房子的,你不準備搬走嗎?」
走廊頭頂上瓦數很低的燈泡,冒著昏暗的黃光,為漆黑夜晚提供有限的照明。
大明哥穿著一件破爛的衣衫,是附近工廠的制服,沒洗乾淨的油污殘留,他毫不在意骯髒地隨意披在身上。
露出裡頭的發黃衣服也破了好幾個洞,穿著拖鞋,翹起二郎腿,不斷擺動搖晃,一副很隨意的樣子。
崛起嘴角,用不屑的眼神撇了一眼許毅然,大明哥扭頭看向外面漆黑的景色說:「不搬走又怎麼樣?」
「要我搬走是不可能的!」
「少說我也在這裡住了十五年,早已經把這裡當成家。」
「當年農機局房改房政策出來,本來我是跟你爸借錢把房子盤下來,哪知道,你爸得知消息後,過河拆橋,偷偷地背著我先打通關係,聯合以前那群老不死的同事,搶先一步買了過來!」
「這是人幹的事嗎?」
「做人做事如此不講道義,不厚道,暗中使壞;你們已經換了新房子,還來搶奪這個房子,存心的擺我一道!」
「現在聽到拆遷的風聲,已經有相關人員開始走訪,上門,測量,預算等,他開始趕我走。」
「真當我是傻子?想我走?沒門!」
大明哥粗魯地一口濃痰,吐在許毅然腳下,以發泄心中的憤懣。
眉頭挑動,下巴微揚,帶有挑釁地說:「怎麼樣?你這個縣裡的大領導,難道要用強地把我趕走嗎?」
「來啊,誰怕誰!」
「我倒不信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心裡壓著一股邪火,父親受傷見血對兒子是莫大的屈辱。
如今的許毅然怎麼說也是縣內排得上號人物,卻被一個愣頭青威脅,說出去有點兒戲劇性的可笑。
傻的怕愣的,愣的怕瘋的。
許毅然努嘴道:「呵呵,我確實不能把你怎麼樣,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沒法談對吧?」
「無所謂,房產證是我爸的名字,你的租賃合約早就到期沒有續簽,我隨時可以到警察那邊告你侵占私人財產!」
「別著急反駁我,我不是以什麼領導高官的身份來跟你說話,或者說我威脅你。」
「聽好了,我是以一個房產所屬人的家屬,給你下最後通牒!」
「限你三天內搬走,不然,後果自負!」
大明哥豁然站起來,身上那股混雜著汗水味道和特殊機油味道的刺鼻氣味擴散開,怒髮衝冠說:「管你什麼領導,我才不怕你!」
「我說了,你爸當年坑了我,我都沒計較,住在這裡那麼多年,現在拆遷就像趕走我?沒門,你們姓許的沒有一個好人,仗勢欺人,將我當成軟柿子拿捏。」
「還警告我,後果自負?怕你個卵子,有本事放馬過來,別踏馬地廢話!」
「來啊,不服干一架,看誰怕誰。」
他很是激動,擼起袖子要打架,挺起胸膛壓過來氣焰囂張。
恰好此時,附近的居民早已搬好凳子出門看戲,眾目睽睽之下,許毅然如果動手的話,會引起一連串的反應。
而藏在暗中,他早已注意到有人拿著十分專業的相機,長鏡頭對準這邊,時刻摁下快門拍下照片。
不用問,這肯定是有人想看許毅然動手,把事情鬧大,越大越好。
這不一定是專門為他所挖的坑,但大概率有些人頗為關注領導身邊的人和事,聽到消息不免想法多多,聞風而動,以契合下一步的動作。
想不到一件看似普通的,因租房人強占房屋要求索賠款項的小案子,多少有些牽扯到許毅然身上。
隱隱之間,他感覺不好,不僅是許大強受傷流血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更是因在權利的角逐和鬥爭中,那些人完全沒有底線的做事手段,讓他倍感厭惡。
都說江湖道上的人嗜血殘忍,泯滅人性,打打殺殺;
其實名利場上才是真正的噁心,殺人不眨眼,動輒連累家人,禍害家庭。
古有律法誅九族,夷三族等滅絕人性的沉疴律法。
江湖道上至少還會懂得,禍不及家人。
守住那僅有的道德人倫底線。
無論誰,碰家人是底線、是逆鱗!
許毅然也不例外。
之所以飯後散步來到城北舊農技站的院子裡,想通過行動,主動引蛇出洞,測量一下藏在陰影里的,那些鬼魅魍魎有多少。
其實從大明哥那囂張跋扈的神態和語氣,一直在引誘許毅然動手,卻自己不主動出手,約莫猜到問題所在。
這傢伙大概率是收了錢,給許毅然使絆子的。
至於怎麼個來龍去脈,懶得管,沒時間去管,只要把人揪出來,把問題解決了才是當務之急。
抬起手,做個投降的態度,許毅然認慫退後說:「大明哥,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多年合作的關係,你這樣翻臉不認人,吵著嚷著要干架,有何居心?」
「我爸說的,現在是法治社會,動手不能解決問題。」
「不商量,不肯談,沒事,日後你會主動地找我來談!」
「不僅是你,包括你身後的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鄰居們突然間有人開始起鬨。
「哎呦,這不是我們的許副縣長嗎?老許經常掛在嘴邊很是自豪的大領導,今晚是準備強行把人趕走,不讓住了嗎?」
「做官的就喜歡仗勢欺人!」
「咱們平民百姓,又怎麼能斗得過做官的呢?」
「大明啊,民不與官斗,你認慫吧,小心人家一個手指頭把你弄死!」
這些富有攻擊性和針對性的閒言碎語,戳中到了大家心坎上去。
一時間,大明哥腦袋驟然一熱,兇惡的眼神下怒火熊熊燃燒起來,臉部肌肉變得猙獰。
就像某些小說裡面,吃了狂暴丹藥的傢伙,變得暴怒興奮,好勇鬥狠。
「難怪說話那麼囂張,原來是副縣長,呵呵,管你是什麼官,我打的就是你這種狗官!」
大明哥被群眾煽動情緒,突然失去理智,掄起拳頭朝著許毅然,當面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