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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不歡而散,藏而不露!

2024-09-19 03:06:22 作者: 不南01

  狗官!

  刺耳的詞語直撞人心。

  大明哥的話點燃怒火同時,引起不少人共鳴。

  民與官曆來素有不和,歷朝歷代皆是如此,遑論今時今日。

  看著似曾相識的鄰居熟悉面孔,許毅然心底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黯然失神。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城北舊農技站的宿舍拆遷,已經不是傳言,而是實打實地送上去公共資源進行招拍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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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人都是能看到利益即將到來。

  不少人都在暗中商量,聯合,謀劃,把握住大好機會,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去敲打開發商一筆款項。

  人性的醜惡展露無疑,別說什麼念鄰居舊日之情,在絕對的利益面前,輕如手足的兄弟,血脈至親的父子,都能反目成仇。

  時代變遷所帶來物質的豐盈,大家眼裡只看到住洋樓,開豪車,來去衡量一個人是否獲得成功。

  追逐紅利的時代,人心變得浮躁起來。

  面對大明哥充滿憤怒的拳頭,許毅然沒有選擇閃躲,而是帶著些許哀傷,些許沉思,些許疑惑的神態,就那麼直直地盯著。

  在他身後,一直站在走廊最邊上的樓梯口,老舊房屋裡連路燈都缺少,懶得安裝,只有大明哥所居住的門口前,懸掛著燈泡。

  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處,似乎跟黑暗完全融合的身影,此時動了起來。

  如果他不動的話,存在感降到很低,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那裡站著一個人。

  他時刻警惕著,發現早已到達暴怒臨界點的大明哥,躬身貓腰,蹬地箭步,眨眼出現在許毅然面前。

  抬起手,很是輕鬆的一巴掌把大明哥拳頭接下來。

  他一言不發,凌厲的眼神帶著盎然殺氣,直透心肺,嚇得大明哥渾身一個激靈,腦袋思維滯澀半秒,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人不是誰,正是剛把卜松林書記送到南江市人民醫院住下來,返回到縣裡重新投入工作的老戰友卜銘。

  家中頂樑柱轟然倒塌,卜銘受到巨大的刺激,他變得沉默寡言。

  今晚飯後是他主動約上許毅然出來散步逛一下。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沒說話。

  華燈初上的馬路牙子,來往不絕的車水馬龍,繁燈閃影般的過往行人.......

  特立獨行的兩人在這種小縣城裡顯得格格不入,超然世外。

  很多時候,男人之間的默契就是如此奇妙,不需要說話,簡單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能叩響彼此的心扉。

  獨屬於男人之間的陪伴,特有相處方式。

  「好啊,不愧是縣長,出門都帶保鏢護著。」

  「別以為有保鏢我會怕你,我大明今晚就把話撂在這裡,跟我談沒門,賠償款項至少分我一半!」

  「誰來了都沒用!」

  「趕緊滾吧,別礙眼煩人。」

  眼看人數上占據劣勢,並且剛才一下的怒火爆發,大明哥明白不是眼前男人的對手。

  他不過是一個進場打工,有點兒蠻力的中年男人,論打架格鬥完全沒有可比性。

  知難而退不丟人。

  況且言之鑿鑿的話是挺狠的,徹底把後路堵住,沒有迴旋談判的餘地。

  許毅然仍舊是噙著微笑,直勾勾的看著大明哥。

  一副高深莫測,若有所思的模樣。

  「怎麼樣?不服氣嗎?」

  他其實心裡是慫了的,只能強裝鎮定,像極了野獸為了保護領地所做出的最後掙扎咆哮。

  「不用那麼大聲,我聽得到。」

  「行了,既然沒啥好談的,那我就不打擾你。」

  「阿銘,走吧!」

  如今的許毅然,已經不再是那個一點就爆,衝動動手的傢伙。

  人越往高處走,心態越是平穩。

  看上去是如此,只是許毅然清楚,表面上事態矛盾,裡面藏著很多複雜的問題,千絲萬縷,拉扯不斷。

  眼前的大明哥,如果是被人操縱,利益誘惑驅使,只不過是個傻兮兮的傀儡罷了。

  他要關注的是事件根源問題!

  心裡藏著太多東西,太多不能說出口,所以才會如今的許毅然顯得心思深沉。

  「你不動手是好的,畢竟你是叔叔的好兒子,也代表著縣政府的門面。」

  離開充滿怪異氣氛的城北舊農機站大院,剛出到馬路上,卜銘迫不及待掏出一根煙點上,順手給旁邊的同伴遞上。

  「剛才如果你打個眼神,我一定會動手把那個囂張的混蛋給揍扁!」

  此時此刻的卜銘,肚子裡早已憋著一股邪火無處發泄呢。

  難得有好機會,並且碰到老戰友許毅然家裡,同樣是父親遭到欺負,同病相憐的情緒價值相通之下,更是火上澆油,怒火早已燃起。

  點上一根煙,走在馬路上,許毅然沒有作態,很直白地說:「我跟你說過,陳小龍是我的仇家,這塊地的招拍掛流程,是他在背後去推動重新搞起來的。」

  「大概有一個月吧,他來到山陽縣一直吃喝玩樂,沒有幹什麼事情,悄咪咪地推動此事,以他的人際、關係、錢財等,要知道我的一些事情很容易。」

  「暫時還不能排除,租戶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對態度,明顯是強詞奪理,強行霸占。」

  「你也是看到你的,從一開始,我都和和氣氣的說話,是他不斷的挑釁,試圖激起我的怒火,試圖讓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試圖......」

  「我爸一口咬死是推搡間不小心磕破腦袋的,阿銘,你注意到了沒,『推搡』和『不小心』是不能用一句話裡面,明顯的反差!」

  卜銘若有所思地說:「確實,推搡是主動的行為,不小心是被動的。」

  「先主動的備受侵犯,後被動的傷害.......很難自圓其說。」

  「伯父是不是刻意隱瞞了什麼東西?」

  許毅然目光銳利,似乎要穿透長長道路上,過道里,那一排排樹下陰影的黑暗。

  「適當的懷疑是好,那是我爸,難道還要我像個犯人一樣,把他關起來,打著白熾燈,不給水喝、不給飯吃,扔裡頭好幾天折磨一下,逼供嗎?」

  說到這,他自己也樂呵呵地笑了。

  「接下來沒啥事吧?」

  打開話匣子閒聊幾句,許毅然問到。

  「沒事,我的工作基本不需要交接,趕明兒直接到縣委大院去安排個辦公室,籌備縣裡的辦公點就成。」

  卜銘誠實說。

  他跟卜書記,性格和做事方便,差別太大,完全不像是兩父子。

  「那就好,我今天也不用去你們大本營參觀,徐縣長他們還沒回來呢,應該是聰哥拉著人喝高了吧。」

  「小半年時間落成一處軍事基地,如此效率的工作,是值得慶賀開心。」

  「走吧,我們今晚也開心一下,帶你領略山陽縣的夜生活!」

  許毅然豪爽揮手。

  一副大老闆的闊氣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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