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許大強流血事件!
2024-09-19 03:06:17
作者: 不南01
華燈初上。
隨意坐在店門口的許大強,倔強擺手道:「沒事,流了一點血而已,不礙事,用不著去醫院,破了點皮,瞧你緊張的,還把兒子驚動回來。」
「縣委大院亂糟糟的,他要扛起責任,為山陽縣的百姓努力工作。」
「大是大非面前我還是拎得清,小然,你如果忙的話,回去加班吧,我擦點消毒液紅藥水就成。」
許母欲言又止,偷偷擦拭眼角的淚痕,雙手來回在圍裙上摩挲,如鯁在喉的話全部化作一聲長嘆。
許毅然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本想著回鄉安穩的發展,好好伺候在父母身邊多盡孝道,彌補上輩子的遺憾,卻發現,到了一定層次和位置,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反倒是更加忙碌,無暇自顧,更被說奢侈的陪伴。
一生要強的許大強,不想兒子擔心,故意裝作輕鬆的模樣,他還喋喋不休地拿小時候,在家鄉田野里割稻子幹活,不小心踩到鐮刀,腳底一整塊肉都被割下來。
那不是鮮血淋漓,而是肉塊的慘白!
他仍舊不做任何包紮,繼續忙碌勞作。
掏出這件陳年舊事來說,是安撫兒子的情緒,是表達他的堅強,而不想讓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農機局......以前也叫農技站吧,政府部門的改革和人員削減,導致許大強早早下崗,扛起家庭重任在肩膀的他,不是眼下開起了糧油店那麼的瀟灑。
他做過很多事情,突然下崗的迷茫里,艱難維持家庭生計。
他的努力,他的堅持,他的不放棄,許毅然看在眼裡,記在心中,成為影響他性格最深遠的一段艱難時刻。
記憶最深的一句話:「男子漢大丈夫,有手有腳還怕餓死嗎?」
所以許毅然無論面對任何艱難困苦,腦海里縈繞著父親那段時間的口頭禪,以此來激勵自身。
「爸,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男人之間的說話總是那麼直接,沒有所謂的煽情,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直接說問題比任何事都來得實在。
「能有啥事,用不著你操心,干好工作就好,你不用管家裡的事。」
「你媽跟你說了什麼嗎?」
閃爍不定的說辭,證明許大強心裡沒底,不確認。
微微搖頭,許毅然知道父親的性格,吃軟不吃硬,動之以情說:「我是山陽縣三十萬百姓的父母官,但我更是你們的兒子!」
「如果我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的話,我這個官,也就別當了!」
「走到街上會變成笑話,會被鄰里鄉親戳脊梁骨,指點謾罵!」
「他們敢!」
許大強的臉唰一下紅了,頗有怒髮衝冠的味道在裡面。
兒子許毅然是他最自豪的,這輩子唯一的成就,他聽不進關於兒子,哪怕是一句壞話,哪怕有『說句不好聽』的為前綴!
氣勢洶洶的許大強,強撐沒兩秒,最終如泄氣的皮球說:「哎,一家人,不應該隱瞞你的。」
「我是看你工作忙,縣委那邊傳出很多不好的消息,怕給你增加壓力......」
他不說這也還好,說出來,只會增加兒子內心的愧疚。
許毅然不但疏忽了日常對父母的關心和照料,因為繁重的工作,不但擔任縣常務委員、副縣長等職務;
還是國安七處二組的副組長,肩負國家安全的重任。
明暗兩個職務崗位,饒是單身漢時間多,也扛不住造啊。
「富華苑這房子你還記得是以前農機局內部集資蓋的吧?」
「不是這裡的問題,出租的事小,還記得你小時候,住在城北農技站的宿舍裡頭,那裡是緊挨著糧食所的院子,其實一體的,兩個單位的人都住在那裡。」
「我記得,隔壁還有個糧食局旗下的米粉加工廠,當年那裡的效益好,按件計價,不少人都加班加點,拼命幹活,一個月能拿過千的收入。鄰居曾阿姨開工資那天,興奮到手舞足蹈,還請我吃了一根冰棒呢。」
「對頭,那時候就住在二樓,西斜的房子,每逢夏天下午很曬,很熱。」
「後來單位的原因下崗了,那房子是寫在我名下,一直是租賃到單位,我也沒有賺錢,轉租給了別人。」
「前些年好像有什麼政策改革的,反正搞不懂,單位名下的房產低價拋售,我們這些租戶優先購買。」
「我跟你媽合計一下,尋思著反正手裡有點閒錢,也不貴,單位的房改房也就兩萬三,就買了下來。」
「前些天聽說那裡要拆了,月底上公共資源的招拍掛,把整塊地啊,院子啊,啥的都賣給開發商。」
「租咱們房子的那傢伙不樂意,要分一杯羹。」
「哪有這個道理的?」
「打了好幾天電話給我,不勝其煩,我今天送貨趁機過去一趟,那傢伙蠻不講理,我也氣在頭上,吵著嚷著要鎖門,逼他搬走。」
「推搡中,不小心摔到磕到走廊的花基上,磕破了腦袋。」
「喏,就這樣了,沒事,放心。」
許大強鬢角上染著鮮紅結痂的血液,笑起來有點怪異。
「你不說,我都忘了,咱家在那頭還有一間房子,我一直以為租到舊農技站單位的,原來你們買了下來。」
「我這裡確實前不久才批走了一份城北舊農技站和糧食所的土地拍賣公開協議。」
「還牽扯到這檔子事。」
「爸,這件事交給我處理行嗎?」
許毅然微笑地替老父親,用濕毛巾擦拭鬢角的血痕,寬慰說。
「你可別亂來,現在社會講的是道理,是法律,你不能以勢壓人,這樣會有損你的官聲和威望。」
許大強不免擔憂道。
許毅然一臉的汗顏說:「你當我是什麼人啊?」
「行了,我會處理的,你安心等待消息就行。」
心裡藏著一句話未曾說出來:父親被人欺負、蹬鼻子上臉,這點小事我都處理不好,這個副縣長不當也罷!
在家裡吃過晚飯,許毅然藉故出去散步,獨自一人走到城北舊農技站的大院。
院子破敗不堪,打門寬敞道路上鋪設的水泥早已坑窪。
走上斜坡,進入充滿兒時會議的小院子。
左側仍舊聳立著那顆大榕樹,足足兩位成年人環抱的粗壯樹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距離大榕樹十米開外,靠近糧食所倉庫外圍,有一棵四層樓高的芒果樹。
這個季節,芒果樹開花,特殊的香味鑽入鼻子,脾人心肺。
右手邊是一個小院子,紅磚白瓦堆砌而成,猶記得以前裡面種植了柚子樹、枇杷樹等。
對了,還有讓他歷歷不忘的紫蘇葉子。
夏天摸螺螄回家養兩天,待得乾淨吐了沙子,到樓下摘一把紫蘇來炒,提香增鮮。
上了斜坡就是一個籃球場。
以前這裡除了打籃球,小孩子娛樂玩耍,日常使用最多的就是糧食所用來曬穀子。
正對著籃球場的籃筐,那一排兩層的房屋,靠左最邊就是許毅然兒時住所。
正準備上樓,許毅然接到一通電話。
「查到了,這個項目之所以重新啟動,背後有新老闆的注資支持。」
「那個老闆叫做陳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