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殘酷的真相!
2024-09-19 03:01:51
作者: 不南01
成潔自投羅網,於情於理是沒有任何毛病。
至少目前為止,許毅然挑不出刺來。
隱隱之間,心底多少有點膈應,惴惴不安,卻看不出有任何的問題。
太順滑流暢!
多次復盤懷疑,找不出哪個不和諧的地方。
許毅然所知甚少。
案件到目前為止明朗起來。
莫偉秋叛國出逃已成定局,攜家帶小,境外利用岳父成水源的那筆資金,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
加上他的公司本就和境外企業常有聯繫,誰知道有沒有隱藏的資金和財產在外頭呢?
有是肯定有,至於多少國安還需要時間去核查清楚。
目前甚至還不知道,莫偉秋的落腳點在哪。
嗅覺夠敏銳的。
用成潔的話透露信息,穩住龍山鎮這邊的人,背地裡準備出逃國外。
若非父親成水源突然的身死,怕且她也隨大部隊逃亡國外,享受生活。
煞費苦心!
如果說全部只是莫偉秋安排的,一切都顯得太過於順理成章,高智商犯罪坐實,心思縝密難以對付。
隨著成潔被押送前往江城秘密關押審訊,涉及到龍山鎮的案件告一段落。
經過連夜的審訊,成飛鵬確實沒有參與到姐姐和姐夫的案件中,加上外圍調查取證,強有力證明,傍晚時分安然無恙釋放回家,處理家裡後事。
大表哥藍舒暢驅車前往荷塘村委的山坳處,帶著表弟來到成水源的果園山頭。
一處黃泥小山包,此時漫山遍野的果樹,仍有未曾採摘的果實零散掛在樹上。
「表弟,你有什麼發現嗎?」
「佩服你們國安的腦子,查案廢寢忘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行動迅捷,暗中維繫國家安全,責任重大。」
「不愧是神秘莫測的部門,一句話,地方無條件配合,權利大得驚人,羨煞旁人!」
經歷一次國安辦案的抓捕,藍舒暢發自內心地感慨萬千。
停下腳步,摘下樹上的果子,掰開,淺嘗一口,有點酸澀,勉強能吃。
許毅然環視果園山包的周圍風景,吹著下午開始刮來的冷風說:「權力越大,責任越大。」
「國家、人民賦予你那麼大權力,不能濫用,更不能用來裝逼打臉,這可不是小說,一頓哐哐地沖,逮誰抓誰,誰不服掏出證件啪啪兩下扇過去大嘴巴子。」
一番自嘲後肅然道:「更多的是責任,是擔當,是使命!」
「如一面鏡子,時刻對照自身,慎言,慎行,正衣冠,端品行!」
頗有正義感的話,引起藍舒寧內心深處的共鳴,不由自主挺直腰杆,自豪綻放微笑。
「風景挺好的地方,我聽說過以前荷塘村委這邊有礦石開採,是哪個方向?」
許毅然眺望遠方,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春節期間村莊炊煙裊裊,各家各戶傳來隱隱約約的歡聲笑語。
村裡面布滿紅色炮仗紙屑,是不是傳來一兩聲的爆炸,渲染著節日氣氛。
「在那邊,荷塘村委的塘下村。」
藍舒寧辨別一下方向,抬手指著說:「鐵礦居多,純度挺高的,私自開採富了不少人。」
「上一年三月份,省里下了個【三打兩建】,嚴禁私自開採礦石資源,嚴查抓人下還有人私自偷摸開採。」
三打兩建,針對全省一次大洗牌,嚴厲的政策出台,影響深遠,乃是省里的五年計劃策略。
國有國策,地方省里也有計劃經濟的策略,階段性針對宏觀調控。
「走吧,回家吃飯去。」
見天色差不多垂暮,許毅然率先下山去,提醒一句說:「葉敏回去江城,待會兒記得打個配合,免得家裡人懷疑。」
藍舒暢給了個『我懂得』眼神,抬手擠眉弄眼的做個OK。
「咦,單眼佬,成校長果園的看護者!」
「他騎車回到村子裡,你要下去見見他嗎?」
許毅然沉吟片刻說:「路過順便見上一面吧,車裡不是有點禮品嗎?」
........
羅伙生,綽號單眼佬、獨眼龍,六十多歲獨居老人,膝下無兒無女。
聽說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
喜歡喝酒賭博,有家暴的傾向,早年間妻子承受不住家暴,帶著孩子跑路,至今沒有消息。
看守果園就要這種背景的孤寡老人。
一個人時間寬裕有狀況隨時聽從差遣,沒有羈絆和掛念,耐得住寂寞,時不時要巡山照看。
尤其是在年前的豐收季節,價錢好甚至連夜採摘,忙得熱火朝天。
其實也不用怎麼看管果園,不同於飼養牲畜要照顧,果園還是比較好打理點。
單眼佬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寒冬下看上去都覺得冷,連露出來的毛衣領子都破破爛爛,線頭炸開。
有點駝背佝僂,走起路來不太協調。
大表哥說,那是因為羅伙生中年時賭博很兇,欠下巨額賭債,被人上門打斷了腿,治療不及時,一輩子落下隱患導致腿腳不利索。
見有人帶著禮品大過年的進屋,羅伙生第一反應不是驚喜的歡迎,而是想要逃離的後撤步,眼裡不掩飾謹慎。
聽到大表哥隨便找個理由說政府慰問低保戶之類的,獨眼老明顯鬆一口氣,仍舊戒備警惕。
村里房子很小,一鋪床和飯桌,還有電視機和一些破爛。
小房子很是擁擠,趁著藍舒暢在拉家常說兩句鄉里話,許毅然簡單逛了一圈。
「生哥,你喜歡喝勁酒?」
拿起飯桌上空瓶子,許毅然用稍顯生疏的家鄉話問到。
「那不,這酒得勁,喝了渾身有力氣,幹活經常來上幾口很舒服。」
「尤其是忽冷忽熱的天氣,不喝兩口都沒勇氣爬起床。」
羅伙生呲了口大黃牙,珍重地抽上一口好煙,吞雲吐霧回答。
「昨晚你是不是在鎮子街上碰到成校長?」
念頭轉動間,許毅然突然問了一句不搭邊的話。
驚訝閃過眼角,單眼佬感到被冒犯,帶著威脅警告的口吻說:「你們是政府的扶貧,還是公安的便衣?」
「成校長的死和我沒關係!」
「他是自殺的!」
說到這裡欲言又止,想往下說,卻好像缺少點勇氣,不敢把真相公之於眾。
藍舒暢聞言配合,厲聲道:「生哥,有事你直說,藏在心裡難受,既然跟你沒關係,你怕啥啊?」
「放心,我們不是公安的,你認識我,我在鎮政府上班啊,辦事不是碰過你嗎?」
再次接過好意遞來的煙,羅伙生態度稍有好轉。
「哎,成校長自找的,跟我沒關係。」
「他打電話來,讓我送一瓶特殊的酒過去。」
「我開始以為是老傢伙想煥發第二春,要那種重振男人雄風的大補酒,哪知道,他要農藥!」
「我不知道他要尋死,真的。」
「他家後面的菜園子也要除草,時不時拿點除草劑回去弄一下,我以為是這麼個事兒。」
「他說用我喝完的酒瓶子裝一點出去就好了。」
「我當時沒往那方向去想,順路給他捎過去,就在街上把東西給他。」
誰會往自殺的方向去想呢?
羅伙生竭盡全力地解釋,似乎很著急地要讓人去相信。
畢竟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更是自己的老闆僱主。
百草枯是他提供的,用家裡勁酒的空瓶子裝了一點過去。
生怕別人不信他的解釋,顯得慌張和凌亂,著急帶著點無助。
「能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嗎?」
許毅然提出要求,羅伙生力求自證清白,哆嗦的手掏出遞過去。
一部不知道什麼牌子的老人機,黑白屏,按鍵巨大。
鼓搗兩下,許毅然打開沒有上鎖的鍵盤,翻開通話記錄。
「你沒有存成校長的電話嗎?昨晚的幾通電話,三個陌生號碼。」
「有的,就是這個電話號碼,不是成校長的,但確確實實是他的聲音,這個絕對沒有錯。」
「我是瞎了,但我沒聾!」
獨眼老靠過來,篤定地指著其中一個號碼說。
許毅然翻開手機的通訊記錄,找到備註『成水源校長』的號碼,確實跟打進來的不同。
一心尋死,有必要換個號碼多此一舉嗎?
況且,大過年的,老師哪來的新號碼?
這裡面有問題!
許毅然立馬掏出自己的手機,輸入撥通.......
空號!
剎那間,一股寒意直竄腦門!
他想到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可能。
莫偉秋不會冷血到連岳父都設計殺死吧?
他還是人嗎?
把手機歸還,許毅然簡單聊兩句便匆忙道別。
回程路上,沉默不語的思考。
越往下想,越細極思恐!
對於一個程式設計師來說,要模仿身邊親近人的聲音,不要太簡單。
甚至不用去網上下載相應軟體,自己動手便能做出來!
這件事,成潔知道嗎?
不知道還好,知道了.......
不對,不妥!
歸根結底,是什麼東西引起了殺機?
我的出現嗎?
還是我追著老師喋喋不休的對二十多年前案件,刨根問底!
那個案件跟女婿莫偉秋根本沒關係!
嘶~
許毅然倒吸一口涼氣。
他完完全全不敢去朝證據指向和推論的方向,去想。
偏偏真相的面紗,讓他感到難以置信,殘酷冷血,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