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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要升官,別發財!

2024-09-19 02:56:46 作者: 不南01

  刑警大隊會客室。

  「你打算回去江城生活?」

  許毅然很隨意坐在長桌椅上,輕鬆寫意地聊天。

  今天是十五年前胡生輝公廁殺人強姦案的翻案聆訊。

  陳年舊案啟動翻案程序,已判決終審,犯人伏誅身死,因此涉及公檢法三個部門的聯合徵詢。

  陸小智心神不寧,一大早來到這裡找許毅然等候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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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千里之外趕來的胡韻妃也同樣擔心。

  百無聊賴的秦少康堂堂老闆當了司機,還把陳大炮給抓來了。

  在單位,許毅然很少那麼熱鬧地和朋友們閒聊。

  陸小智看了一眼姐姐,眼裡釋懷,充滿期待說:「是,姐姐說的沒錯,我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但為了家庭,小孩子不能跟我受委屈,去江城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打算,先坐回老本行當律師吧,混口飯吃再算,好在我的年齡沒過線,年底省考來了我打算試一試考編。」

  胡韻妃端莊秀氣,很有家教,如果不說,誰都看不出她和粗聲粗氣、不修邊幅的陸小智是姐弟關係。

  耐心等待別人七嘴八舌說完,她才笑著說:「乾弟弟,不管結果如何,你和小智盡力了,為了我爸的陳年鐵案鞠躬盡瘁,甚至影響了你和同事們的關係,謝謝你。」

  她還戳了戳陸小智。

  陸小智拍拍胸脯,嘟囔道:「跟老許客氣什麼,鐵哥們,不二話!」

  「阿姐說得不錯,不管結果如何,走到這一步不容易,盡力就好,無愧於心。」

  剛剛眾人在會客室等待間,胡韻妃無意間看到,一中隊的田明光和徐輝、以及副局長嚴東海,接受詢問回來沒給好臉色。

  他們三人都是當年案件的相關負責人,田明光更是不顧臉面冷嘲熱諷,怒懟許毅然。

  翻案成功,許毅然踩著他們的屍體往上爬,避免不了被有心之人利用,落人口實;

  當年辦理案件,造成冤案錯案,肯定要負責任的,不至於丟掉工作,通報批評,或者處分等等是跑不掉,看上面怎麼去衡量。

  對造成冤案錯案的死者家屬,國家會適當賠付,胡韻妃和陸小智對這方面多少懂點兒,不過一直壓著沒說,也是案件還沒清晰明朗起來。

  錢多錢少他們並不是很在意,沉冤昭雪才是最終目的。

  「妃姐,小智說得沒錯,跟我客氣啥呢。」

  「單位的關係複雜,不全是案件的問題引起,你別往心裡去,嘴巴長在別人身上,隨他說去。」

  許毅然故意做出不在意的樣子,一笑置之。

  轉移話題,扭頭對秦少康說:「怎麼你倆也來了?」

  「秦海集團的殘局開始收拾了嗎?」

  陳大炮是個大老粗,平日裡惹是生非進局子他反而理直氣壯,誰都不怕;

  現在來找熟人談話聊天,暢聊人生一進門就不適應,五大三粗的男人像個鵪鶉拘謹。

  秦少康見狀解圍說:「沒問題,許哥你交代的我肯定完成。」

  「早已開始布局了,放心,資金來源全是正規的,等你這邊案件定性了,資產出來,我也差不多做好前期的工作,能完美銜接。」

  「外面那些混蛋,秦海集團倒塌聞到肉香味,每個都像餓死鬼一樣撲過來,試圖分一杯羹,要不是你教我那個方法,東西早已被人分食乾淨!」

  秦海集團主要掌控人全部落入法網,群龍無首的公司轟然倒塌,樹倒猢猻散。

  許毅然暗中給秦少康支招也很簡單,家族生意,話事人倒下了,那麼就改用變向的議會制,弄幾個家族的元老出來,抬高身份地位,聯合組成的共同決斷商議,抵抗外面的覬覦和傷害。

  一來元老有人脈關係,震懾力在;

  二來眾人拾柴火焰高,每個元老背後所代表的勢力,放在平日裡不夠看,一旦聚集起來卻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三來秦海集團的股份制度掛了很大部分在家族,在法律上股份聚集起來也能繼續公司框架的運營下去,這就大很程度穩定軍心。

  削減支出和裁員是必不可少,至少保留住集團公司有生力量,持續運轉,保留火種,避免真正泯滅,徹底消失。

  席間,胡韻妃和陸小智憧憬著案件翻過來,計劃著找人掐個吉日,把胡生輝的陰宅移走,當著許毅然的面商量,真把他當一家人了。

  不多時,裴勇詢問完畢,招呼許毅然過去。

  .......

  江城,省醫院。

  嚴加看管的病房內。

  陳漢生眉頭擰緊,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陳小光;剛撤掉各種儀器,歷經一場大手術,終於是保住了性命,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織。

  「阿好,別哭哭啼啼的,這件事怪不得小光,遭遇那麼大的變故,被人打得措手不及,丟臉丟到姥姥家了,他也是受害者。」

  「小光不懂進退,與虎謀皮,內心浮躁,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

  「只是想不到,把他坑害的不是我一直忌憚的那些人,甚至連李老頭的兒子都未曾真正出手,反而是一個不起眼的蝦兵蟹將,把他弄成這樣。」

  「我陳漢生從未受過這般奇恥大辱!」

  聲色俱厲的陳漢生,一股養尊處優的威嚴不怒自威。

  嚇得站在旁邊,低聲啜泣的女人偷摸抹乾淨眼淚,努力掩飾悲傷。

  「爸,我沒有怪光哥,只是.......只是替琳琳這個傻孩子感到冤屈,為什麼偏偏碰到一個這樣的前夫,我真是瞎了眼,當年默認了她偷走戶口本,腦袋一熱結了婚。」

  「都說了鄉巴佬不值得託付終身,她不信,偏要為愛情埋單,現在好了,人在精神病院,連我都不能去看望,醫生說病情嚴重,琳琳隨時發瘋咬人,怕有危險。」

  「我是她媽,她不會傷害我的。」

  「我慘啊,爸!連見自己閨女一面都不行,這什麼世道,什麼東西。」

  「都是許毅然害的,我知道,是他,他處心積慮靠近琳琳,圖了咱家的資源,不給,那就掀桌子,惡毒如斯,一點不念曾經的恩情,他不是人,禽獸不如!」

  坐在椅子上的陳漢生跺腳道:「陳春好,你生的女兒像你,不好嗎?」

  「當年我一樣不同意你和那傢伙的婚事,你還不是一樣結了?好了,孩子沒到一歲,人跑美麗國去了,到現在死沒死不清楚。」

  「戀愛腦!」

  陳春好扭捏撒嬌道:「爸~我們夠慘了,你別這樣說,好歹我是你女兒,琳琳是你唯一的外孫女。」

  「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可以探視?」

  陳漢生怒氣沖沖揮手道:「精神病院這事不歸我管!」

  「她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小光給捅了,這是殺人,惡意殺人,當眾殺人,罪大惡極!」

  老人很生氣,卻無處發泄。

  當事人全是他的血脈至親,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終於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

  「現在能進來瞅瞅小光,算是朋友們給面子了,換做別人,能進來嗎?」

  「你別不知足,不管小光在南江市乾的那些東西怎麼樣,現在還沒有定論,他是受害者!」

  忽然如泄氣的皮球,低聲說:「陳琳也是個苦孩子,哎,就不能放任她不管的,女孩子應該跟在家人身邊保護起來,小光沒做好舅舅的工作,太過於寵溺她。」

  「你也是,從小到大四位哥哥對你輪番的寵溺,以至於你一身反骨,我說一句,你頂三句,年少時還偏要弄個非主流,多丟人知道嗎?」

  「有同事看到你在外面跟一群混混玩耍,回到單位把你笑瘋了,我這老臉不知道往哪擱!」

  「咱家的女人,沒一個省心的!」

  老父親的這個結論很讓人傷心,陳春好找不到反駁的點,畢竟,說的是事實。

  「爸,你最疼我和琳琳的,你想個辦法吧。」

  「行了,這事別說,殺人犯就算有精神病也是殺人犯。」

  「你先出去,小光醒來了,我跟他聊一下。」

  陳春好嘟嘴幽怨離開,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親自去南江市找許毅然,替女兒報仇雪恨!

  她就不信了,一個泥腿子還能跟陳家扳手腕了?

  常規手段弄不過你,玩陰招是女人的強項,還怕你姓許的不成?

  ......

  病房剩下兩人。

  陳小光迷糊掙紮起來,渾身山下無比疼痛。

  多場手術下來,性命是保住了,麻醉過後身上傷口傳來刺痛,常人難以忍受;

  何況加上心靈的傷害,陳小光承受雙重暴擊,整個人明顯消瘦,落寞,孤寂。

  「爸,對不起。」

  陳小光結痂乾涸的雙唇微微顫動,許久未說話的喉嚨,傳來沙啞的聲音。

  雙目空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飛揚。

  一個人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由內而外遭受到沉重打擊和創傷,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陳漢生似乎不認識眼前的義子。

  無力擺擺手,陳漢生一時間沒說話,走到床邊,攙著扶手坐下來,顫顫巍巍的手,仔細專注地替陳小光,蓋上被子。

  「天氣涼了,注意保暖。」

  「我們被騙了,盒子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有人把東西轉移走,我讓小龍去查,很快有結果。」

  「你做得很好,平日裡是我關心不夠,你不應該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升官發財不是一個互惠互助的詞,而是一個斷句!」

  「要升官,別發財!」

  陳小光眼淚婆娑,雙唇嗡動,欲言又止;

  陳漢生自顧自的繼續說:「無論什麼結果你要接受組織對你的處理,心態放好來,你能熬得過這關,真金火煉地捶打,以後你就是金子一般的閃亮。」

  「爸從來不會放棄家人,小龍他們是我的親骨肉,你何嘗不是呢?」

  「一家人無須客氣,爸為孩子做再多是理應,分內事。」

  「南江市那邊不會放棄,已經安排人選去了,哎,丟了一點資源不算什麼,黑盒子裡的東西才是命根子!」

  「來,跟爸說說,許毅然在南江市的所作所為。」

  「我記得幾個月前,你給我打電話時說過,琳琳組了個飯局,約上你和姓許的一起吃完飯?」

  「就......從那時候開始說起吧。」

  男兒有淚不輕彈。

  陳小光悔不當初,鑄成大錯,內心充滿了自責。

  為了和李建文去競爭常委的席位,沒有選擇相信最親近的家人,反而和外面以利益為主的秦建民緊密合作。

  愧疚的情緒下,陳小光用嘶啞的聲線,伴隨回憶,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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