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直接證據,監控錄像!
2024-09-19 02:56:02
作者: 不南01
東郊高爾夫場裡的別墅。
「這段時間你被許毅然那條瘋狗盯住,少點拋頭露面,別讓人抓住了絆子。」
晚餐是5A和牛牛排配上紅酒,秦建民喜歡吃三分熟。
手起刀落,切割一塊血淋淋牛肉送進嘴裡,抿一口波爾多莊園內部稀有的紅酒,砸吧嘴,很享受。
並不是食材和紅酒他能品嘗出有什麼不同,只是昂貴的價格擺在這裡,滿足虛榮。
拿起高希霸雪茄,湊在嘴邊,秦建民並不急著來上一口,翹起手臂說:「明天回去公司,把你部分的業務交給小風。」
「你很久沒出去旅遊了,我讓人替你訂了歐洲的旅行計劃,順便跟你大伯一家過個中秋,替我帶去美好的祝福。」
吸了吸鼻子,秦建民吸一口濃濃雪茄,輕輕吐出一縷縷煙霧。
秦小天的心咯噔一下,不解地問:「爸,用得著這樣謹慎嗎?」
「我的心病去掉了,正準備接下來大展拳腳,儘快推進廖屋村的土地徵收,為公司未來上市打下堅實基礎。」
「你這時候把我弄走,我不甘心。」
「何況,小風整天不務正業,接觸公司業務很少,到時候把項目搞黃了就不好。」
家中獨子,唯一獨子,秦建民很有耐心地諄諄教導說:「小風只不過是暫時頂替,讓他多學學就好了,不還有我在嗎?」
「放心,廖屋村的項目是板上釘釘,出不了岔子,你安心出去玩玩散心吧。」
「別不樂意,我知道你胸有抱負,志向高遠,但適當的休息緩解疲憊,是為了將來更有精力地去打硬仗!」
「現代經濟這塊我不懂,沒有系統學習過書本的理論知識,爸吃了那麼多苦才有了今天,很多時候直覺尤為重要。」
「我是隱隱有不祥之感。」
秦建民點了點太陽穴說:「我總覺得昨天的事情沒結束,你的那塊心病並未真正除掉!」
「所以,我動用了那一層關係,去確認黎慶良是不是真的死了。」
「吃個飯爺倆一起等阿豹傳來好消息,希望別出什麼岔子。」
低頭連續吃了好幾口牛排,三下五除二解決掉盤中餐,秦小天嘴角掛著微笑,紅牛一口悶掉,吞下後說:「爸,小風有野心,他掌權了不好,把公司弄得一團糟,回頭又讓我收拾。」
「豹哥會把那盒監控錄像帶拿回來的,我沒事,好得很,看,能吃能喝的。」
視線穿過濃厚煙霧,秦建民沉默許久沒說話。
他似乎在秦小天身上,看到年輕的自己,那種對金錢和權利無比強烈的欲望!
「你還是打心底的介意,小風不是你親弟弟。」
「但你別忘記了,是你風叔給你了第二條生命!」
「要不是他,十五年前死在獄中的就是你!」
秦建民聲色俱厲地呵斥。
他那雙看穿人心的雙眼,對熟悉的秦小天來說,並沒有天然優勢讓其懼怕,反而是心生厭惡,噁心反胃。
藏在心底深處的想法被看穿,偽裝無所遁形,秦小天氣血上涌,自嘲冷笑道:「是,這道坎我心裡頭一直過不去。」
「他是風叔的兒子,我是沒所謂,榮華富貴任憑索取,他幹了什麼事到頭來還不是我為他擦屁股?」
「我沒意見,完全沒有!」
「但是多了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他姓秦,我不樂意了。」
「他不應該姓秦,他應該姓呂,那反而讓我對他傾注更多的寵愛!」
嘭!
秦建民一巴掌重重拍打在桌面上。
怒髮衝冠喝罵道:「閉嘴!」
「他爭不過你,也不會跟你爭,你擔心什麼?」
「權欲薰心!」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嘴臉,醜陋無比,猙獰可怕!」
「他是你弟弟,鐵一般的事實,以後再說這樣的話,別怪我打斷你的狗腿!」
「就這麼定了!」
「等小風從邊境回來,你騰出手交代一下,放寬心去旅遊,體會一下異國他鄉的節日氣氛。」
秦小天緩緩站起身來,整理一下西裝,冷冷說:「旅遊?」
「我是去做人質吧!」
秦建民氣得發抖,欲言又止,最終一言不發,沉浸在雪茄的尼古丁中。
........
刑偵大隊會議室。
八十年代的錄像帶畫質模糊不清,可是在場眾人仍舊能分辨出,畫面里的人影是秦小天。
主要有三個鏡頭畫面。
國營煉鐵廠門口,晚上23點04分。
秦小天和一個女生拍拖閒逛,看樣子是有說有笑,彼此關係親密。
23點12分。
女生再次闖入監控範圍內,腳步很快,氣沖沖的樣子,像極了生氣的小媳婦。
秦小天在後面追趕,期間畫面中他抓住了女生的手,被甩開,再次追出了監控範圍。
過了很久,時間來到在23點48分。
秦小天一個人慌張跑過,為了抄近路,站在鋼鐵廠門口的小溪邊上準備跳過去,轉頭看向來時的方向,監控這才捕捉到他清晰的五官輪廓,確認了身份。
著急忙慌跳過小溪,秦小天不慎落腳差點後仰倒下,一隻腳滑落導致鞋子和褲子都是黃泥。
零點整,畫面結束。
許毅然退出了播放,孫明海重新打開會議室的燈光。
房間通明照亮,一時半會讓人有視覺上的不舒適感。
參與這次臨時召開的秘密會議,有局長李建文,副局長嚴東海,副局長趙東,行政大隊政委徐輝,一中隊田明光,二中隊裴勇、許毅然、孫明海、顧定軍;
以及法醫趙子新。
站在講台上,許毅然正經嚴肅,清理一下嗓音,說:「85年,我國首次引進彩色監控設備,南江市國營煉鐵廠是首批試用單位。」
「雖說是財政撥款,但因價格昂貴,也僅僅引用了一台主機設備和三個攝像頭,分別安裝在廠房的大門口,也就是我們剛才畫面上看到的。」
「另外兩個廠房倉庫門口,以及進出貨路口,煉鐵廠員工稱之為後門。」
「在有限的技術上,案發時間所調取錄像帶都在這裡,剛才我讓孫明海去舊證物室取了出來。」
「發現缺少晚上11點到零點的這一盒錄像帶。」
「而當年煉鐵廠保安熊志遠的口供里說了,隔日早上有專業人員對監控上門維修。」
「證物標註當年取證時間是事發後的第二天下午五點左右,也就是說,命案發生到調取錄像帶足足有二十個小時的間隔!」
「我並非質疑在場各位老刑偵的辦案專業,受制於當時技術,沒能及時發現有監控,也沒有這個意識可以理解的。」
「可是為什麼忽略了保安熊志遠的那句話呢?」
刷!
許毅然把手寫審訊口供,用幻燈片投放出來。
隔著證物袋,他用紅色筆標註了其中的兩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損壞了部分監控畫面,什麼時候壞的,一大早交班的時候,黎老闆便帶人過來維修監控了。」
「黎老闆是承包工廠飯堂的包工頭,現在順帶也承包了監控的維修,以前不是他負責,而是有專業的監控維修售後公司人員。」
許毅然把這兩段標註的話朗讀出來。
「他口中的黎老闆,就是昨天被人在廖家村襲殺,至今躺在重症監護室生死未卜的黎慶良。」
「剛才趙法醫初步檢驗了一下,這一盒錄像帶的真實性,還有上面殘留著許多黎慶良的指紋。」
話說到這裡,在場的眾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十五年前胡生輝公廁強姦殺人案,真正的兇手是另有其人!
李建文皺眉發問:「兇手是黎慶良嗎?」
「那監控畫面中的秦小天是怎麼回事?」
「裴隊,田隊,你們是當年負責偵辦此案的辦案人員,視頻中的那個女生,是受害者嗎?」
聽到領導叫喚名字,田明光的心咯噔一下,裴勇卻坦然承認:「根據身形,體態,衣著判斷,我認為是死者廖淑儀。」
法醫趙子新附和道:「是死者,我親自屍檢,如此殘忍的案件我記憶猶新,沒錯的。」
「許副隊長還把證物中,當年未能辨別身份的第三者唾液數據樣品,再次檢測了一遍。」
「以現在的技術手段,確認了樣品包括唾液、精液、皮下殘留三種,與嫌疑人黎慶良的完全匹配!」
「也就是說,真正的兇手是黎慶良?」
這是個疑問句,趙法醫有些搞不懂的抬頭看向許毅然。
眾人翹首以盼,盡皆等待許毅然接下來的分析。
許毅然難免有點得意地露出淺笑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兇手不止一個人,是兩個人!」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沒等大家緩過勁來,許毅然詳細說出分析:「畫面中,確定了秦小天和死者廖淑儀是有親密的關係,消失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只有秦小天一個人回來了,為什麼?」
「公廁在廠子的東北方,也就是後門外不遠的小樹林裡,恰好,這些證據中,沒有一盒是後門監控!」
「要麼當時監控是真的壞了,要麼......黎慶良把證據全部銷毀!」
「但不管怎麼說,黎慶良在死者身上殘留的痕跡,足以判斷出他是兇手了!」
「至於秦小天,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故意停頓了一下,喝口水。
裴勇著急地接過話說:「你說是協同作案?」
「不可能!」
「當年的秦小天不過是大學生,是附近村民,可跟黎慶良沒有任何交集,事後走訪調查問過了,他是搭乘當晚的火車回去學校參加考試。」
「我也親自打電話到他的大學,確認了此事。」
「他不可能.......」
話說到這裡,裴勇自己停住。
他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腦海中閃過當年的調查經過片段,閃過一張車票!
秦小天搭乘火車是下午七點左右,而出現在廠子門口的監控畫面是十一點。
他沒走!
他撒謊!
為什麼要欺騙警察?
死者是他的同學,初戀,秦小天表現得痛苦萬分。
此時裴勇回想起來,哪是痛苦萬分,分明是慌張害怕!
用極致的情緒,來掩飾內心的擔憂!
裴勇細細回想當年的調查經過和親自寫下的筆錄口供,發現太多了疑點了。
不知不覺喃喃自語說:「秦小天說謊,掩蓋事實真相,為什麼?他是同夥?」
「為什麼跟黎慶良是同夥呢?」
「黎慶良是和廠子領導一起吃飯喝酒的,有不在場證據,可是作證的人說不到十點,大家幾乎醉了,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這不在場的證據,跟眼前的錄像比較,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裴勇豁然抬頭,求知慾爆發的渴望看向許毅然,脫口而出問:「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是怎麼一起作案的?」
霎時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許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