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奶奶去世
2024-09-19 01:32:04
作者: 蘇子歡
「那現在呢?」
陸宴琛低頭輕吻沈清然光滑的額頭,把口袋裡的鑽石項鍊拿出來。
本來有兩顆的,可是在南非被救出來以後他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一顆,不然可以弄成一對戒指。
他低下頭,認真把這條項鍊戴在沈清然頸項處:「之前說給你帶的禮物。」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沈清然把項鍊扯下來,掰開陸宴琛的手將吊墜上那顆在昏暗路燈下依舊耀眼的鑽石塞回他的手中,搖頭笑笑:
「收到禮物時的驚喜體會過一次就夠了,次數太多就會把第一次收到禮物時的感動磨沒了。」
陸宴琛眼光閃動,緊緊摟住沈清然:「就這一次,收下它可以嗎?你知不知道這是我……」
「陸宴琛,」沈清然推開他:「我以前無數次地求你,求你別和我離婚,求你早點回家,求你別因為江涵雨不要我,求的次數多了,我發現其實求而不得是人生的常態。」
陸宴琛心痛的厲害。
忽然地下幾十米處那不足五平米的漆黑小屋並沒有那麼可怕,窒息到快要死去的感覺也沒有那麼難受。他看著沈清然,顫聲問她:
「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你告訴我行不行,沈清然,別這麼折磨我了,」快步走到沈清然身邊抓住她的手覆住他心臟的位置,閉上眼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這裡,很痛。」
掌中感受著男人強有力的跳動,沈清然的心卻早已經一片冰冷。
將陸宴琛手裡的項鍊拿出來,毫不留戀地扔進不遠處的池塘,又小又輕的東西在水墜落前,甚至沒發出一聲響。
沈清然搖頭失笑:「已經丟了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
陸宴琛對緩緩走離花園的人急急嚷道:「誰說丟了的就再也找不回?!如果我把它找出來,你是不是願意回到我身邊?!」
外面風大,沈清然一定沒有聽見,不然她怎麼會頭也不回地走的這麼決然呢?!
晚上將近十二點,江家最後一波賓客從大門口走出來後,許加依舊沒有見到自己老闆的身影,沒了辦法,他讓保鏢和司機先候著,自己踏進江家大門找人。
許加是明白人,知道老闆和江家一直不對付沒驚動江家的人,自己以田徑運動員般的速度飛快地在江家後花園裡找人。
遠遠看去,黑暗的湖水邊矗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走近了看才發現那人在沒過膝蓋的湖裡站著。
初春的夜裡氣溫驟降,泡在河裡的西裝布料快要與湖面凍在一起。
陸宴琛彎腰在河裡摸索,湖底的淤泥和碎石刺進了他已經凍僵的右手,他已經感受不到疼,只是小聲喃咕:「哪兒去了?我明明看見掉在這個位置了……」
「老闆!」許加急急地叫他:「您這是在幹什麼?」
陸宴琛直起身子抬頭看他:「項鍊掉進湖裡了,我得把它找出來。」
許加走到離陸宴琛最近的湖岸,企圖找回自家老闆的理智:「明天我安排打撈人員下湖找,您快出來!」。陸宴琛搖頭:「不行的。沈清然脾氣不好又難哄,如果不是我自己找出來,她不會接受的。」
許加沒了辦法,挽起褲鏈下湖拉人,剛走近離湖岸不到兩米的距離,湖裡的陸宴琛被河底一塊大石頭絆住,被冰水凍得腫脹青紫的雙腿脫了力,一頭栽倒在湖裡。
「唉?!老闆?老闆!」
撲通一聲悶響,許加嚇得魂飛魄散。
--
宴會結束後,江展易帶沈嫣然回家。
二人坐在車后座,沈嫣然呆呆的看著車窗外不斷閃過的燈光,江展易低頭看工作日程。
反覆確認了接下來三個月的工作行程,江展易收起平板電腦,把緊緊縮在車窗那頭的小女人撈進懷裡摩挲她柔軟的髮絲。
「今天表現不錯,小女人乖了不少。」
沈嫣然抖著唇伸手去撩起自己的裙擺,被江展易反手給了個巴掌:「剛夸完你。」
沈嫣然難受地扭捏身子,「拿……拿出去……」
江展易摩挲著她細軟的腰,把她身體裡的東西開到最大檔,好笑地看著她:
「昨天晚上睡著的時候你對我開槍了吧?都被震昏好幾次你竟然還有力氣爬下床拿槍……過去三個月你對我開了27次槍,34次在我睡著後跑到廚房提菜刀企圖砍死我,另外還有10次你企圖點火燒了我的臥室。我現在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心寒了,反倒敬佩你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
「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把你剁成肉醬!」
沈嫣然眼睛裡淚光閃爍,卻一臉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那個要人命的小東西快把她折磨瘋了,脆弱的一點不斷被折磨著,尖銳的刺痛快要把她逼死。沈嫣然縮著身子失聲尖叫:「把你的屍體扔去餵野狗!」
江展易置若罔聞,一邊借著這個姿勢和她接吻一邊折磨著她,嘴上還能一本正經道:「李姐給咱倆接了個戲,下個月我們一起進組,那邊還有個斷崖,你要不要找機會再把我推下去?」
沈嫣然趴在江展易肩頭,她一邊被嗆出眼淚,一邊狠厲道:「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你對我做過的事。」
江展易在她鎖骨狠狠咬了一口,把滲出來的血液舔舐乾淨,笑說:「哦,寶貝兒我等著。我倒是挺想看看你還有什麼殺了我的法子。」
「滾!滾開!別碰我!」
「不行啊!寶貝太可愛了,我這兒還硬著呢!」
說著,江展易拉著沈嫣然的手放在他腿上……
--
才在南非住院沒幾天的陸宴琛又進了醫院,許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把渾身沾滿湖底思黃出泥的老闆扛出江家的。
還好天黑,再加上司機保鏢行動迅速,這才沒讓老闆掉泥坑的狼狽樣被人拍到。
陸宴琛被凍得不輕,在醫院住了兩天。
期間他多次拔掉輸液管企圖再次衝到湖裡撈鑽石,許加攔不住,又不敢給紿沈清然打電話,試著聯繫傅家少爺傅遠航,他此刻在國外無暇顧及他老闆,被過無奈,許加拿出殺手鐧,決定請陸家老夫人出面勸幾句。
陸宴琛奶奶八十多了,人在郊區療養院安穩度日。以前陸宴琛每個周末都會抽出一天時間去郊外陪她老人家,跟沈清然離婚以後陸宴琛心力交瘁,不想讓他奶奶見到他憔悴滄桑的樣子,所以很少再去療養院看她了。
但是他每個周末依舊會打個電話,又多加了幾個護工好生照顧。
老人家雖然年事已高,身子骨卻一向硬朗,除了眼睛視力不太好以外一向沒有其他病症,連許加都覺得,老夫人能活到一百歲,所以當老夫人身邊的護工在電話里告訴許加她已經癌症晚期。
一個小時前下了病危通知書,人可能頂不過今晚的時候,許加手機直接掉落在地上撿起手機時他好像看見了在許多年前的一個雪天,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給自家孫子送餃子的時候,把一盒一模一樣的熱餃子遞給自己,蒼老乾枯的臉上滿是笑意:
「你是小加吧?我孫兒總是跟我誇你,說你能力強性格好,幫了他不少忙。」
沒有誰天生願意給別人賣命的,尤其是在自己為之賣命的人脾氣暴躁陰晴不定的時候。
剛開始工作這幾年,他不是沒想過辭職換個脾氣溫和的老闆,甚至連左堰都是他想盡辦法讓陸宴琛答應他做他的助理。
可許多事情還是來做,他有些想辭職,可那位老人對自己無數次的笑容讓他再也沒了這種想法,哪怕只是為了報答她的善意。
許加抹了把眼睛,哽咽責備那邊的護工:「這麼大事怎麼不提前通知!這是我打電話來問了,要不然你們是不是想等夫人沒了再來通知我們?!」
那邊的護工同樣不好受,她照顧了老夫人七八年,老人家自從得癌症之後遭的罪她全都看在眼裡,努力平靜下來,同樣哽咽:
「是夫人不讓我們告訴陸總的……她說陸總工作太忙,不想讓他分心分神。」
當時得知自己只有不到一個月活頭的老夫人摸著自己乾瘦可怖的臉,笑說不想讓她孫兒見她之後害怕,所以不讓他們跟陸總聯繫,告訴她們等她死後把骨灰交給他時再輕輕對他說一句:「老夫人安詳地走了。」
護工明白,老人家其實是不想把自己每天遭的罪附加到自己孫子身上。
許加走進病房,看著背靠在牆體,膝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處理工作的陸宴琛,抬頭轉了轉眼珠,輕聲說:
「老闆,療養院那邊打來電話,老夫人……快不行了。」
陸宴琛敲鍵盤的手頓住:「怎麼可能,我奶奶身體一直不錯,每次打電話時她都一一」
他想說「她都笑著說自己身子骨很硬朗」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因為他發現,這些話都是從護工嘴裡聽到的,他有快兩個月沒聽見他奶奶的聲音了。
扯掉輸液管,陸宴琛一路狂奔下樓,許加緊隨其後,趕在陸宴琛踩油門前坐上了副駕駛。
老闆狀態不對,他怕他開車時出什麼意外。
陸宴琛把一輛普通商務車開到140邁,黑色的車身在通往療養院的郊區小路飛馳而過。
趕到療養院前兩個小時,老夫人已經從醫療部的重症監護室推進手術室,穿著病服的陸宴琛來不及等電梯,一口氣從一樓爬到十七樓,看著手術室門外亮著的燈光,木然地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喂,李副院長是嗎?我是陸宴琛……」
「餵張院長是嗎?我是陸宴琛……」
陸宴琛前後打了十幾通電話,跟國內頂級肝癌專家取得聯繫,正準備調國外醫療資源赴國內配合治療,手術室的燈光滅了。
一臉疲憊的醫生走出來對守在外頭的人搖頭:「老人家年紀太大了……」
他奶奶身上蓋著白布從手術室被推出來,陸宴琛呆呆的望著她,忽地把老人家還帶著溫度的屍體抱起來,「我聯繫了專家,再治治。」
許加上前把陸宴琛牽制住:「陸總!人已經沒了!」
「沒了?我才剛來醫院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