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查探病情

  「陛下。」

  余簡試圖賴在這裡不想離開，見陛下臉色陰沉，眸射冷意，她知道現在並不是諂媚討好的最佳時機。

  舉止得宜地行了一個告退禮，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龍御宮。

  余簡一走，軒轅爾桀再也壓制不住身體的不適，捂著痛到麻木的傷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小福子帶著御醫急速趕來。

  

  賀連城本想藉機與軒轅爾桀攀談幾句，見他身體狀況不佳，只能先讓御醫查探病情。

  因為疼痛過度，軒轅爾桀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賀連城、周離還有小福子對陛下的身體深感擔憂。

  離宮之前，賀連城再三囑咐二人，好好照顧陛下，切莫讓他悲傷過度。

  洛千凰香消玉殞、命喪他鄉這個消息讓倍受打擊的軒轅爾桀陷入了的悲傷之中。

  因憂思過重，他再次昏迷。

  兩天之後，軒轅爾桀悠悠轉醒，醒來時，顏色憔悴、形容枯槁，身體狀況非常糟糕。

  為了儘快讓陛下痊癒，御醫院接連開了好幾套保命藥方，各種補品湯藥也是變著花樣接踵而來。

  讓小福子崩潰的是，當他將藥碗端到陛下面前時，卻被陛下拒絕服用。

  小福子急得就快哭出來，雙膝跪地，哽咽地說道：「奴才跪求陛下保重龍體，再耽誤下去，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小福子苦口婆心的勸說並沒有讓軒轅爾桀動容半分，他神色冷漠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神色冷肅。

  小福子向床邊的方向膝行幾步：「奴才明白陛下憂思過慮、鬱結難消，發生這種變故，任誰一時都無法接受。」

  「何況皇后對我黑闕恩澤深厚，數次以一人之力救眾生於水火。」

  「如今她因一時嫉妒喪失理智，犯下弒君之罪被當場誅殺，可憐可嘆又可惜。」

  「奴才自幼在陛下身邊日夜伺候，豈會不知陛下對皇后的情意有多厚重。」

  「但人死不能復生，這是世人皆知的不變法則。」

  「陛下用自我折磨的方式來苛待自己，皇后若在天有靈，又豈能心安？」

  小福子的這番話，讓軒轅爾桀有了反應。

  他冷冷瞥了小福子一眼，啞聲說：「除非見到她的屍體，否則朕絕不相信這番說詞。」

  「傳朕口諭，即刻派兵趕往北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朕不接受任何治療。」

  小福子道：「陛下，您這又是何必？」

  小福子覺得陛下一定是瘋了。

  「來往北漠需要花費數日行程，您遲遲不肯服用湯藥，到頭來耽誤的可是您的龍體。」

  「議政殿的大臣們，還等著陛下康復之後主持朝政呢。」

  軒轅爾桀聲嘶力竭地吼道：「這是命令，現在、馬上、立刻執行。」

  「陛下。」

  主僕二人爭執之時，門外傳來一聲嗤笑。

  「事已至此，皇兄擺出這副深情的模樣演給誰看？」

  軒轅靈兒提著藥箱自門外而入，見小福子伏跪在地，滿臉淚痕，她沖小福子擺了擺手。

  冷聲道：「你先出去。」

  看到靈兒郡主大駕光臨，小福子長長噓了一口氣。

  如今太上皇和太后不在宮中，面慈心善的皇后又遭逢這種滔天大難。

  唯一與陛下有血緣關係的，只剩下了靈兒郡主。

  希望郡主親自出馬，可以改變眼前的困局。

  待寢宮中只剩下兄妹二人，軒轅靈兒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面色慘白的軒轅爾桀。

  面帶嘲弄地說：「皇兄貴為一國天子，權勢滔天、容貌過人。」

  「只要你勾勾手指，天底下多少絕色都會上趕著對皇兄投懷送抱。」

  「區區一個洛千凰，對皇兄這種權貴人物來說不過就是生命中曾經出現的一個過客。」

  「皇兄又何必為了一個傷你、怪你、怨你，最後卻因你而死的女子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說話間，軒轅靈兒打開藥箱，從裡面取出幾枚藥丸。

  「既然皇兄不想喝藥，不如吃些藥丸來保性命。」

  「自從皇兄回到京城，日夜昏迷，狀況堪憂。」

  「朝中不少大臣擔心皇兄龍體堪危，已經有人在私底下商議另立儲君。」

  「軒轅家族嫡支不茂，旁系子嗣卻非常豐盈。」

  「若皇兄不想將屬於你的帝位拱手讓人，勸你堅強一些，振作起來。」

  「別為了可笑的兒女情長讓自己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這番話聽得軒轅爾桀火冒三丈。

  「軒轅靈兒，你說的這是什麼混帳話？」

  「洛洛不僅是你的皇嫂，也是救過你數次的摯交好友。」

  「你用尖酸刻薄之言去評價洛洛，良心不會感到不安嗎？」

  軒轅靈兒回了他一個諷刺的笑容，反問道：「皇兄，洛千凰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難道是我害的麼？」

  將藥丸遞到軒轅爾桀面前，「吃吧，為了你的臣子和百姓，你也不能放棄自己。」

  軒轅爾桀怒不可遏地將藥丸拍開，指著門口的方向吼道：「滾！朕不想看到你。」

  看著藥丸脫手而落，不知所蹤。

  偽裝堅強的軒轅靈兒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傷痛，淚水一點一點滑落下來。

  她目不轉睛地與怒瞪自己的軒轅爾桀四目相對，擲地有聲地說道：「皇兄，幾個月前，我痛失腹中骨肉時，那種絕望和傷痛，與你此刻一模一樣。」

  「作為間接害死我孩子的兇手之一，我對你的恨，恐怕一朝一夕都不會消除。」

  過去的種種，勾起軒轅爾桀心中太多不美好的回憶。

  回首過往，他雖自責難過，卻無力彌補。

  見軒轅靈兒淚流不止，他難過地開口：「靈兒。」

  軒轅靈兒打斷他的話，啞聲說道：「這場變故，痛的並非只有你一個人。」

  軒轅靈兒從藥箱中取出一條紅寶石項鍊，放到軒轅爾桀的床邊。

  「這是小千離京之前，拜託我轉交給你的。」

  軒轅爾捧起項鍊，耀眼奪目的紅寶石晃得他心神大亂。

  那年那月，他一眼從眾多貢品中挑出這條紅寶石項鍊，並親手戴在洛千凰的頸間。

  紅寶石喻意著高尚的愛情，有逢凶化吉、健康長壽之美稱。

  他願將世間最美好的東西，親手送給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