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婚禮

  聖菲亞大教堂內，這裡是清末時由洋人修建的，占地面積極大，裝修更是豪華瑰麗，仿佛真如《聖經》所說的地上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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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儀穿了一身經由郭松夷手下帶來的衣物。

  一身洋裝蓬蓬裙，藍綠色的裙裝襯得她肌膚白如雪，徽儀慣常愛穿保守些的旗袍亦或是旗裝，這樣的靚麗時髦的著裝倒是少穿。

  但她穿起來，卻絲毫不遜色在場的其他女郎，甚至比那些精心裝扮過的名媛還要摩登漂亮。

  只不過，徽儀戴了一頂網紗帽遮住了她的臉。

  再加上今日這樣大膽的裝扮和妝容，沒有叫人認出來。

  徽儀挽著郭松夷的胳膊，發現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徽儀轉過頭也不服輸地看著他。

  郭松夷見此笑了。

  「我們的位置在這，等一會婚禮就要開始了，你注意安全。」

  郭松夷和徽儀說道。

  徽儀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什麼啊？婚禮注意什麼安全？

  徽儀心裡在亂想，這個郭松夷，從見到他開始，這個人就好奇怪。

  說話也顛三倒四的，徽儀開始有些警惕他。

  郭松夷在這樣的名利場上仍舊是個寵兒，許多人都來攀談。

  於是都會注意到身旁的徽儀。

  大家都在猜測，郭司令位高權重，是幾省總督高攀不起的存在，別人也想過往他身邊塞姑娘，但都慘敗告終。

  大家看不清徽儀的長相。

  可卻都在猜測，這姑娘，究竟是什麼身份啊？竟然由著郭司令這樣驕傲地帶在身邊，和她看起來還很親切。

  這女人，太幸運了。

  周圍人都在議論紛紛。

  有些人覺得，這女人或許是郭司令包養的小女人，可許多人卻覺得不是如此，二人之間有種天然的磁場。

  就是讓人覺得，這二人關係很親切，但絕不是那些骯髒的關係。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郭司令的女兒？」也不知是誰提了一嘴。

  另一人聽了笑笑，「你不知道啊？郭司令女兒九歲那年就丟了，他上哪有女兒去？」

  「哎呀，真是可惜。」

  「要是成為郭司令的女兒，有個這麼帥，又這麼有能力的爹，別提我的有多囂張了。」

  「是啊，人家可是南宛的軍閥，握著全國經濟軍事命脈的，就算家裡頭養的寵物，也比咱們奉京一些上流社會的人，還要名貴呢。」

  「真是氣人。」

  眾人都在議論紛紛，徽儀這頭卻聽不進去任何，她只是想著快一點結束，自己好趕緊離開。

  來之前，徽儀覺得教堂那麼多人，一咬牙一跺腳的事情，可來了之後，她就開始緊張了。

  開始後悔自己的魯莽。

  也不知過了多久，場內一首蕭邦小夜曲緩緩傳來，宣告著婚禮儀式即將開始了。

  悠揚的音樂變換，順著眾人的視線，大家的目光也齊聚教堂的盡頭處。

  大門由著好幾個花童打開，天光大亮，站在那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

  正是趙峯琛。

  他今日身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高大筆挺的身材，讓這件西裝勾勒得更是寬肩窄腰，凌冽的線條讓他光是站在那，就惹得了在場內許多名媛的驚呼。

  「少帥真是太俊朗了，可惜，娶的不是我。」

  徽儀聽見了一位女郎在半開玩笑地說著。

  徽儀此時的目光也不知不覺地被吸引了。

  的確，趙峯琛平日裡那張臉，就精緻俊朗的不像話，更別提此時了。

  而隨著神父和各個相關人員的進入，這場婚禮也開始正經嚴肅起來。

  徽儀的心，七上八下的。

  可她也注意到，為何，此時的教堂內，她在總覺得有一股……殺意呢？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很快她又覺得自己多慮了，這可是趙峯琛的婚禮，怎麼可能危險。

  她強迫自己穩住心神，重新看向前方。

  也在此時，徽儀抬頭那一瞬間，與站在台上的男人四目相對。

  徽儀頓時一驚。

  她看見趙峯琛直直地盯著他，眼中似乎流轉著許多異樣的情緒。

  像是同樣感到驚訝，又像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隨即又看向徽儀身旁坐著的郭松夷。

  那眼神，似乎在埋怨些什麼。

  徽儀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郭松夷一眼。

  她想，自己遮擋的這麼掩飾，周圍的人都沒認出他的身份，趙峯琛站在那樣高高的台上，更是看不見。

  剛剛或許只是因為見到郭松夷帶了女伴感到好奇吧。

  徽儀還在這樣想著，趙峯琛已經移開眼眸了。

  徽儀這才感到安心。

  她也不知怎地，目光從此時開始，便從他身上拿不下來了。

  一日不見，他更加憔悴了，比上次見他時更甚。

  娶到心愛的姑娘，他該是意氣風發，很是開心才對。

  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此刻的趙峯琛站在台上更是煎熬一般，魂不守舍。

  就連不遠處傳來新娘進場的聲音，他都置若罔聞，臉上的表情未曾變化一瞬。

  而張毓晚的出場又是惹來了眾人的一聲驚呼。

  徽儀看過去，只見張毓晚身著那身紋絲工藝極為複雜的手工婚紗，上滿鑲嵌滿鑽石，每一刻都有頂級白金絲線縫合而成。

  頭頂戴的王冠更是珠寶繁多，堪稱絕世稀罕之物。

  「啊——不愧是京城第一名媛啊，這身行頭襯得她更加漂亮了。」

  「是啊，真是又美麗又幸運啊，三生有幸能夠和少帥結婚，羨慕啊。」

  「這身衣服，我也好想要擁有啊。」

  周圍的誇讚，驚訝，恭維絡繹不絕。

  張毓晚驕傲極了，她揚起高高的腦袋，心中更是揚眉吐氣一番。

  而坐在台下的徽儀，此時卻不敢抬頭了。

  別人的光鮮幸福襯得她像是陰溝里的老鼠一般，自慚形穢地低下了頭。

  這些都是她過去的夢想。

  萬眾矚目的婚禮，愛自己的丈夫，全都被張毓晚實現了。

  她的心情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和難受。

  早知道，真不該答應來。

  而她身旁的郭松夷似乎也意識到了。

  他的目光從張毓晚身上轉移到徽儀這裡。

  「那王冠漂亮嗎？」

  「啊？」徽儀被突然這麼一問，給問得有些懵了。

  不過，她反應過來後，還是很有禮貌地回答著郭松夷。

  「漂亮的。」

  怎麼能不漂亮呢？趙峯琛對她的寵愛簡直可謂是無限。

  郭松夷見徽儀這樣說後，轉過身小聲對老馬說道，「聽見沒？大小姐的，必須比那女人頭頂的還要好。」

  老馬笑了，連忙點頭，「那是必然，我回去就叫人去西非採購。」

  而此刻的張毓晚，已經提著裙擺走到了趙峯琛的身邊。

  兩對金童玉女此時就要完婚。

  神父手握聖經，在這莊嚴的教堂里宣讀婚禮誓言。

  「今天我們聚集，在上帝和來賓的面前，是為了趙峯琛先生和張毓晚小姐這對新人神聖的婚禮。這是上帝從創世起留下的一個寶貴財富，因此，不可隨意進入，而要恭敬，嚴肅。

  在這個神聖的時刻這兩位可以結合。

  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麼理由使得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請說出來，或永遠保持緘默。

  在上帝以及今天來到這裡的眾位見證人面前，趙峯琛先生你願意娶你張毓晚小姐作為你的妻子嗎？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

  神父長長的一段話說完了。

  安靜的教堂內，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新郎的宣誓。

  可是，趙峯琛遲遲也未開口。

  他的目光也不在新娘身上，而是左側不遠處的一隅。

  只有徽儀知道，此時的趙峯琛在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