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過程
2024-09-19 01:28:13
作者: 博爾赫斯
他一個弱小女子竟然能連開兩槍,先是胸部兩槍,讓對手喪失行動能力,接著乾淨利落地幾槍爆頭。
這要是沒有日積月累的訓練,根本不能完成這樣的槍法。
在那幾個殺手倒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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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儀和郭松夷都倒吸一口涼氣。
徽儀震驚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槍。
剛剛是她第一次開槍,但下意識地她幾乎是一瞬間就能掌握所有秘訣。
快准狠,這樣的手法,在郭松夷的部隊中都要經過高強度訓練,才會能如此。
徽儀不可置信地扔下槍枝。
「我不知道怎那麼回事,郭先生……這,我……」徽儀磕磕巴巴仿佛快要哭出聲來。
郭松夷才回神,他深深的沉了一口氣。
「徽儀,你真的……是在湘王府出生的嗎?」
徽儀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
這算什麼問題?而且還在此刻這樣的場景下問,好奇怪。
可徽儀還是點點頭,她在湘王府這麼多年了,自然是湘王府出生的。
不過,就是自己失去了九歲前的部分記憶了。
但她是格格這件事,不會錯的。
她如此自信地想著。
郭松夷的雙手突然一顫,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麼。
而那頭,火勢還在越演愈烈,這處臨近海關,所以總是聚集很多人。
這場大火幾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樣的民生問題,作為最高統治者的趙元帥不在,那麼自然就要由著少帥趙峯琛來處理。
如今正處多事之秋,為了慰問民心,趙峯琛馬上就會前來。
明天一早,可就是他的大婚了。
這一天,可真是叫他好生折騰了。
徽儀想著,有些走神。
她明白,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趙峯琛萬一真的來親自調查大火,那麼自己就跑不掉了。
想到這,徽儀看向郭松夷道,「郭先生,不瞞你說,我就要離開前往法國了,今晚也是借住在這處一晚,不想生出諸多事端。」
「而此條道路恐怕即將封鎖,請問,能否借你的車子一用,送我到港口?」
徽儀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對於郭松夷來說就是舉手之勞。
徽儀想,二人之間經歷了這麼一遭,他該不會拒絕吧。
郭松夷此刻微微背著身子,好似偷抹了一把眼淚。
也不知為何,自從剛剛他問了自己身世後,就開始魂不守舍。
但徽儀也沒多想,繼續追問郭先生。
郭松夷先是一愣,「我記得,湘王府的格格,是……嫁給了……趙少帥吧。」
徽儀一聽這話,頓時有些心虛。
郭松夷這個問題並沒有別的意思。
而是他真的不太了解奉京這頭的事情,他只是在某次宴會上,聽奉京人談論過這些家長里短的八卦。
而很恰好的得知了,湘王府的格格成了小妾,正是趙峯琛的妾室。
郭松夷那雙飽經風霜又濕潤的眼眸如此真誠地望著她。
徽儀嘆了口氣,也不打算騙他,「是的,郭先生,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干擾我們之間的因果,我是不會回去的。」
徽儀說完,郭松夷好半晌都沒有回答她。
而是,就那樣,眼眸中湧起千萬種情緒地看著她。
徽儀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看向他時,不知為何,竟然生出一種熟悉感。
仿佛二人不僅僅是只有兩面之緣。
或許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一樣。
郭松夷雖然年過四十,可卻是個很風神俊朗的男子,身上的氣質儒雅隨和,若不說,絕對不會讓人想到他會是一派軍閥的頭子。
「郭先生,如果不可以的話,那就算了,我要先走了。」
徽儀率先回神,她真的害怕自己被趙峯琛逮到。
只想快點跑。
可郭松夷卻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我能送你,不過,我的車輛都在城北,明天一早要參加少帥的大婚,大婚後,才能走。」
徽儀聽見這話,微微愣住。
趙峯琛的大婚。
怎麼說來說去,竟然還是繞了回去。
算了,大不了她再走幾里路好了,雖然自己不太認路,可自己也沒那麼嬌弱。
「那郭先生,打擾你了,你去參加婚禮吧,我自己走過去就好。」
「你……」郭松夷又一次叫住徽儀。
徽儀看向他,「怎麼了?」
「你和趙峯琛的感情……不好嗎?」
徽儀聽見這話,先是有些愣住,後來又是覺得好笑。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不是嗎?」她忍不住一聲苦笑。
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若是她和趙峯琛情比金堅,哪裡會是如今這樣,他擇日大婚,她落魄潛逃。
「你不幸福。」郭松夷喃喃自語了一句。
徽儀聽見了,許是經歷了那麼一遭生死之遇,她的話也難得多了起來。
「我就是個舊時代的老女人,少帥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我若是真心要他好,不如成全他。」
郭松夷看著她,愣了一瞬。
「是你的家庭拖累了你,徽儀。」
若她不是那滿清餘孽,她也能出國留學和張叄小姐一樣,受丈夫尊敬?
想到這,郭松夷的眼眶又是微微濕潤。
可徽儀卻不這麼覺得。
格格的身份對她是殊榮卻也是禁錮。
但她享受了十幾年格格身份給她的紅利,如今卻要將她棄之如履,實在好沒道理。
更何況,丈夫的愛,豈是因為她是什麼身份而能改變的?張叄小姐雖出國留學,可身份卑微,卻依舊能獲得疼愛。
事在人為,是非各在人心罷了。
徽儀不太懂眼前的男人為何情緒起伏如此大。
明明兩人才認識不久。
這個郭先生太奇怪了。
徽儀突然有些警惕起來。
「郭先生,我先走了,還是不打擾了。」
郭松夷這次沒有再阻攔,而是默默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
而沒過一會,他的手下也匆匆趕來。
郭松夷卻依舊盯著徽儀離去的那條路。
直到手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令,人馬已經調集了,現在什麼指示?」
郭松夷終於轉過頭。
卻發現,他的那雙眼眸掛上了一層氤氳。
手下頓時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郭松夷這樣一個在戰地里不打麻藥就縫合傷口的人,別說哭了,就沒見他因為什麼事情吭聲矯情過。
手下也傻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做什麼。
直到郭松夷再次開口,「老馬,我的玥兒,我找到了。」
「什麼?你是說大小姐?」
老馬有些懵。
按照計劃行事,讓郭司令在這間小旅館蝸居隱藏,趁機將他對外公布的使館炸掉,而後宣布死訊,擾亂日本人。
卻沒成想,昨晚,讓玎軍的人發現了些許端倪,才會讓他們一路殺到了那裡。
沒成想,那伙人簡直窮凶極惡,竟然在找不到司令的情況下,準備一把火燒了這裡。
但索性,這一切都有驚無險。
老馬安插在附近的細作看見這頭一有動靜,連忙報信。
可這些,怎麼也不該和大小姐的事情扯上關係啊?
老馬還在疑惑,郭司令又發話了。
「我已經能完全確認,玥兒一定是她了。」
老馬迷迷糊糊,「誰啊?司令?」
「愛新覺羅·徽儀,你去把資料都給我調查好,刨根問底也要給我弄清楚,聽明白沒有?」
老馬快要暈了。
誰?愛新覺羅·徽儀?那不就是那個奉京流傳的老格格嗎?
就是趙峯琛的小妾!
接著司令又將他和徽儀剛剛的事情都講給他聽了一遍。
老馬顯然還沒像司令一樣失去理智,他只是點點頭,心頭記下了這些細節。
「可是,司令,你就那麼放大小姐走了?若她真是玥兒小姐,她去了法國,你可就,再也見不到了!」
郭松夷此時卻搖搖頭,「她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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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儀這頭,她在前去港口的路上,不算太平坦,但總歸,也是到了。
看著眼前的輪船,徽儀的心裡好受些。
可,奇怪的是,為何現在無人檢票,或是排隊呢?
徽儀忍著好奇,走到一位工作人員面前。
「你好,我是今天這艘輪船的船票,現在可以登船了嗎?」
徽儀禮貌地問道,卻沒成想那個工作人員沒有回答她,而是仔細地盯著她。
這讓徽儀感覺心裡發毛。
「檢查一下身份證件。」
徽儀沒有多想,立刻抵了出去。
那工作人員看後,突然皺了皺眉。
「你在……在那裡等一會吧。」
「輪船什麼時候啟程啊?檢票又在什麼時候呢?」徽儀問向他。
可那工作人員似乎有急事,很是草率地說著,「等會就有人來了,你先坐那裡。」
徽儀此時心七上八下的,見著工作人員跑步離去的背影。
她突然有個不太好的感覺。
她又看過去,發現那個工作人員拉著其他人在說什麼。
女人的第六感,這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徽儀立刻提起行李箱,逃離。
任憑身後那工作人員如何呼喊,徽儀就是不停下。
她真的害怕,若是被那工作人員發現自己和趙峯琛的關係,說不定就會被抓回去。
她雖不能百分百確信,趙峯琛在尋找她。
可她的直覺卻認為,還是要小心謹慎些。
她此時不知不覺地已經跑回了原路。
徽儀喘著粗氣,卻發現,郭松夷竟然還坐在那條街的椅子上。
他的目光如火炬一般堅定地盯著她。
徽儀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郭先生。」
徽儀還是走了過去。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郭松夷也站起身。
「這很明顯了,趙峯琛封鎖了全城,這幾天你別想能夠坐船出去了,就算你買了船票,工作人員認出你,你也跑不了。」
徽儀聽見這話。
暗罵果然是趙峯琛這個瘋子做的。
望著天邊微微擦亮的天際,他馬上就要和張毓晚大婚,竟然還不肯放過她。
徽儀的心中焦急萬分。
這下可怎麼辦?
「徽儀,我有個提議,不知道,你會不會採納。」
郭先生說話很溫柔又有禮貌,徽儀也不好意思回絕。
也同樣溫柔詢問,「郭先生準備什麼提議?」
「不如跟我去參加婚禮,或許事情,不會似你所認為的那樣。」
「而參加完婚禮,依然決定離開的話,那麼我會親自登船送你離開,我不信,老夫我要走,趙峯琛也會攔著不成。」
徽儀聽見這個提議有些驚訝。
甚至是不解。
為何郭松夷就非要她參加婚禮。
她和趙峯琛,怎麼就非要有一層看不見的線,將其纏在一塊呢?
徽儀有些氣惱,可竟然也不知如何辯駁。
她有些生氣。
「郭先生,你莫不是在耍我?趙峯琛給了你什麼好處,要這麼做?」
「徽儀。」
郭松夷突然極為威嚴地叫住她的名字。
徽儀一愣,為何這種感覺這麼熟悉?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不會害你,我只希望你好。」
郭松夷這樣說道。
徽儀根本不懂,她泄了氣似的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這下,可怎麼辦?
奉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自己被困這麼多日,若是都跑不出去。
被趙峯琛抓到自己,又會有怎樣的境遇呢?
徽儀不知道,她現在開始有些動搖了。
郭松夷此時也在看向她。
徽儀終於一咬牙一跺腳,看向他說道:「郭先生,我和你一起去,但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千萬不要和趙峯琛同仇敵愾,一起再耍她了。
徽儀心裡如是默默祈禱著。
郭松夷臉上終於掛上了一個笑容,沖她點點頭。
正好,老馬將車開了過來。
老馬一下車,就見到椅子上坐著的兩人。
一瞬間,他也恍惚了。
好似見到了那年盛夏,老爺和大小姐就是如此。
他們父女的感情很要好,會在南宛盛夏時,兩人坐在一張大鞦韆上,看一本《石頭記》。
老馬頓時有些哽咽。
他一向為人嚴謹,在事情不能百分百確定之前,從來不會深信某一件事。
可此時的他,卻覺得,或許,她真的就是大小姐。
徽儀自是看不懂二人在想什麼,她只是跟著坐進了車裡。
而這輛汽車,正在緩緩行駛到聖菲亞教堂,張毓晚和趙峯琛就在那裡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