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不是神仙嗎？

  水牢內，風三娘被鐵鏈捆住，嬌俏的面容也在日夜折磨下變得慘白。

  她垂著腦袋，原本精緻的髮髻已經鬆散，濕嗒嗒地鋪在後背上。

  胳膊上，深淺不一的血痕，觸目驚心。

  一紅衣男子端著酒杯，坐在水牢前的太師椅上，銀白色的面具閃著陰冷的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風三娘，怎麼說你都是四堂主之一，是暗門精心培養出來的。」

  「還沒用得上你，你就暴露了身份，還差點牽連了我，你說說，得怎麼罰你才好。」

  

  紅衣男子抬手，將酒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

  「你都不知道，沈卿塵那廝多難纏，時喻白的情報網有多擾人，我可是花了好些心思，才溜回來的。」

  「你該不會是想要背叛我，故意透了自己的底吧？」

  男人的聲音很輕柔，光是聽那調調，都讓人以為是在說著纏綿悱惻的情話。

  但風三娘很清楚，這樣的池苑才是最可怕的。

  他總是喜歡用最溫柔的眼神看著對方，再用最殘忍的方式，將對方折磨致死。

  殺人於他們這些暗門細作而言，是任務。

  但對池苑而言，是令他興奮的遊戲。

  他仿佛是天生的魔鬼，只有血腥味能調動他體內興奮的因子。

  風三娘勉強抬起頭，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池苑，希望能得到寬恕。

  「主子，屬下絕對沒有生出背叛之心。」

  「請主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保證將任務完成得漂漂亮亮。」

  池苑嘴角上揚，他拿過桌子上的皮鞭，「啪」一聲甩在風三娘身上。

  「啊！」風三娘沒有防備，吃痛出聲。

  下一秒，她死死咬住嘴唇，強忍下所有疼痛。

  她知道，她越是叫，池苑便越是興奮。

  他真的會活活打死她的。

  「無趣。」

  不知抽了多少鞭後，池苑將皮鞭扔到了一旁。

  「風三娘，你都已經暴露了，還有什麼用？」

  「死了算了。」

  「主子，主子！」風三娘用盡力氣晃動鐵鏈，吸引池苑的注意力。

  「主子，屬下願意受剝皮換臉之痛。」

  「暗門培養屬下多年，屬下必定是要回報暗門的。」

  「如今正是缺人之際，與天鏡山一戰一觸即發，留屬下一條命，怎麼著也能多殺幾條天鏡山的狗。」

  「而且屬下與沈卿塵和時喻白都打過交道，相比旁人對他們要更了解些。」

  「請主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如若再失敗...不，即便是死，屬下也一定會完成主子的命令。」

  「哦？」池苑挑眉，重新坐回了太師椅上，他手指抵住太陽穴，似乎是在思考。

  「剝皮換臉一術，我還沒親自試過，你確定要做第一個？」

  「你不怕死了嗎？」

  風三娘咽了咽口水，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屬下生是暗門的人，死是暗門的鬼。」

  「屬下不怕死，只怕對暗門毫無貢獻的死。」

  「所以，求主子幫屬下換臉吧。」

  「呵呵。」池苑輕笑出聲，妖冶的面容更顯鬼魅，「我就喜歡你這種為了活命，不惜一切代價，敢賭敢拼的人。」

  「拿捏你這種人，只需一把殺人刀就行了。」

  「我不怕你背叛，你知道的，背叛我的人，無論天涯海角，我都勢必將他拽入深淵，讓他痛不欲生。」

  「可暗門對於暴露的細作，尤其是你這種潛伏在暗的棋子，是一定要有懲罰的。」

  「不然如何服眾呢？」

  風三娘咬牙，心裡除了恐懼，還有無邊的恨。

  暗門的規矩對池苑而言，何時有過作用。

  他何時在乎過暗門其他人的想法。

  當初領竹心回來，毫無理由地讓暗門所有人臣服於她。

  那時候，他怎麼不去考慮竹心是否服眾了？

  這會兒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要繼續折磨她罷了。

  可偏偏風三娘毫無辦法，無論是體內的毒，還是池苑的報復心，都是她不敢挑釁的。

  「只要主子願意給屬下一次機會，無論怎樣的懲罰，三娘都能忍下。」

  「將她撈上來。」

  池苑命令一出，站在他身後的幾名男子，就去水牢兩側，按下了機關。

  風三娘被接回了地面。

  此時，她的身體上還隱隱瞧見有蛆蟲在蠕動。

  池苑扔過去一個小瓷瓶，「吃了它，如果你能挺過去，就來找我。」

  「我會給你換上新的皮，但我不保證能成功哦。」

  「多謝主子給機會。」風三娘伸出滿是傷痕的手，顫顫巍巍地拿起地上的小瓷瓶，一口飲盡。

  暗門的毒，或許不是無藥可解，或許不會見血封喉。

  但卻是最折磨人的。

  很多時候，不是毒要了他們的命，而是那難熬的過程，讓他們選擇自殺。

  ......

  清晨，蘇七七剛剛睜開眼，就看見沈卿塵和小白守在她床邊。

  「汪汪！」小白搖著尾巴，特別興奮。

  沈卿塵則是端起桌上的藥，遞了過來，「喝藥。」

  蘇七七撐著胳膊，起身靠坐在床榻上，她接過藥碗，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好苦啊！」

  「怎麼這藥越來越難喝了？」

  突然，一罐子蜜餞被塞進了她手裡，沈卿塵一臉平靜，「良藥苦口，當然，也可以懷疑是琉璃心情不好。」

  「她那麼八卦，卻沒知道你的秘密，難免有點針對你。」

  蘇七七朝嘴裡扔進一顆蜜餞，「沈卿塵，你居然真的替我保密了？」

  「不然呢？」沈卿塵白了一眼，「對了，小白的事，你沒讓保密，我用來說服他們了。」

  「他們是不是很驚訝？」

  「對。」

  沈卿塵今日似乎對蘇七七十分冷淡。

  「沈卿塵，你怎麼回事，誰惹你不開心了？」

  「既然你都這麼問了，那麼...」沈卿塵走到床邊坐下，「我昨晚想了一夜，我覺得你沒完全跟我說實話。」

  「啊？」蘇七七皺眉，「你疑心病這麼重的？」

  「平行時空的理論，我信。」

  「你以話本的形式向我解釋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我也信。」

  「我甚至相信你...你是為我而來。」

  「也能理解暗門突然撤退，是畏懼血玉的力量。」

  「可既然血玉的力量如此強大，為什麼你不直接滅了暗門，還放任他們離開？」

  「你不是說你是神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