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章久別重逢（三更合一）

  第 63章久別重逢（三更合一）

  厚重的窗簾下，室內一片黑暗，只有未拉緊的窗簾縫隙間逃入一絲天光，在地板上延伸出一條細細長長的光痕。

  姜晏汐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無神地望著虛空處，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被子裡尚留一絲餘溫。

  昨夜楚先生還真的說到做到，除了抱著她，其他什麼也沒做，沒過兩分鐘，她就聽見他平穩安逸的呼吸聲。倒是自己，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硬是望著茫茫天花板，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昏睡了過去……

  

  「哎。」姜晏汐再次發出一聲長嘆，也不知該為楚先生的實誠感動還是惋惜，一個筋斗爬起身，光腳踩著地板，將屋裡的窗簾掀開。

  天光傾瀉而下，即使沒打開窗戶，都能感受到這是個溫暖的秋日。她閉著眼睛享受了少許，隨意將頭髮抓起，從床邊找到拖鞋，走近浴室洗漱。

  走近客廳時，沈南洲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本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書。他看到她時，沖她招了招手，「過來。」

  姜晏汐依言跑去，順從地被他圈到懷裡，枕著他的肩膀，問道：「今天想去哪裡玩？」

  沈南洲翻了一頁書，下巴在她發間蹭了蹭，「不急，我點了客房服務，先吃了早餐先。」

  「噢。」她鼓了鼓腮幫子，腦袋往攤開的那本書上探了探，「你在看什麼？」但在看清全部都是英文後就百無聊賴地又縮了回來。雖說她的英語不差，但不知為什麼看到密密麻麻成串成串的英文字母，總會不可避免的感到一陣審美疲勞。

  「書架上隨便拿的，英文原版的傲慢與偏見。」沈南洲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餓了的話可以先吃點水果，冰箱裡有。」

  姜晏汐眼睛一亮，從他懷裡跳了出來，興奮地搓搓小手，來到廚房的隔間，打開冰箱，「你要吃什麼？我幫你洗。有葡萄，芒果，草莓，蘋果……」

  「洗幾個草莓吧。」沈南洲知道她最貪愛草莓，這樣也省的她再花費旁的時間洗別的水果。

  果然她一副心有靈犀的得意樣子，美滋滋地從冰箱裡端出一碟草莓，來到洗手台上用水沖洗了一下。

  還沒等她把東西端到茶几上，門外就響起了客房服務，姜晏汐欣喜揚眉，「一定是客房服務！」說著就興致盎然地跑去開門了。

  沈南洲望著她孩子似的屁顛背影，無奈地搖頭失笑。

  姜晏汐拉開房門，下一秒對上服務員燦爛的不像樣的妖孽笑容，懵了一瞬。

  這年頭的服務業人員顏值都已經高到這種程度了嗎？是不是有點太暴殄天物了一些？

  而且……姜晏汐的目光順著男人上下打量，果然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像力，現在七星級的酒店已經時興服務員都穿古馳了嗎？

  男人綻開笑顏，露出一個標準的露齒笑，白花花的牙齒亮的人晃眼，「顧客早上好，昨晚睡的愉快嗎？我是中餐廳送餐員。」

  「額……嗯。」姜晏汐恍惚地點頭，反應慢半拍的側過身，讓出門口的位置，讓人把餐車推進來。

  而另一邊的沈南洲聽到門外的熟悉聲音時，心中就油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擡眸望去，餐車後面跟著進來的、探頭探腦的男人可不就是他家那位騷氣十足的妖孽童顏小舅嗎？

  「小舅，你怎麼來了？」沈南洲的聲音無語極了，按著額角突起的青筋，才控制住自己不上前把人趕出去。

  「小舅？」姜晏汐驚嚇出聲，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

  誰知顧清珏卻做出一副極其受用的樣子，大佬似的背起手來，笑眯眯地應了聲，「欸。」

  姜晏汐抽了抽嘴角：「……」

  沈南洲上前把人護到自己身後，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您大早上的來這鬧的又是哪一出？」

  顧清珏砸吧了一下嘴，不滿道：「我這不是昨天晚上沒趕上，今兒趁早來瞧瞧未來的外甥媳婦嘛。」說著來回踱了兩步，將兩人上下打量了遍，摸著嘴角驀的笑了，「看你們這樣子，昨晚過得挺滋潤啊。」

  姜晏汐順著顧清珏壞笑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還穿著沈南洲的寬鬆衛衣和褲子，不禁赧然，這樣子確實曖昧了些，若說兩人沒發生什麼，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顧清珏卻是一副瞭然於胸，不需要你們多做解釋的開明長輩模樣，「沒事兒，第一次都會猴急一些，衣服撕破也是正常的，習慣了以後就不會這麼毛手毛腳了。」

  說著彎腰從餐車下面抽出一個袋子來，「別擔心，你跟前台說的衣服，小舅幫你帶來了，均碼，看小外甥媳婦小小一隻，穿起來應該剛剛好。」

  沈南洲拳頭緊了緊，全憑本能才不衝上去按著小舅的腦袋就是一陣狂揍。「讓您老失望了，我們什麼都沒做。」

  「哎。」顧清珏擺了擺手，擺明不聽你解釋的樣子，「我們老顧家這麼開明，這種事也沒啥好害臊的，不過該做的措施還是要做好。當然啦，要是不喜歡做措施，不小心懷上了也沒事，兩家挑個日子結婚，也是很方便噠。」

  姜晏汐輕咳出聲，想著她再不出面解釋，這畫風只會越走越歪。「不好意思小舅，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這衣服，只是因為我忘記帶換洗衣物了。」

  「真的？」顧清珏不信邪，又看向沈南洲。後者沖他面無表情的點頭，讓他這個老人家一下子內心拔涼拔涼的。嘖，老顧家的門楣都讓這臭小子倒光了，到手的鴨子豈有不吃的道理！

  他惋惜地長嘆一口氣，又豪氣地揮揮衣袖，開解道：「沒事兒，寧寧在這不是還要住上好幾天呢嘛，昨天沒做什麼，不意味著今天也不做什麼，更不能代表明天也不做什麼。」

  姜晏汐：「……」

  沈南洲：「……」哪位仁兄能過來幫忙把這二貨拖出去，被這坑外甥的小舅說了這番話，就算他原本真想做點什麼，現在恐怕也做不了了。

  ……

  沈南洲扯了扯嘴角，率先拉著姜晏汐到餐桌坐下，「小舅，既然你要cospy送餐員，就請你扮演到底，幫忙上一下早飯。」

  顧清珏吃難噎了噎，想他一世英名，怎麼可以給小輩端茶送水，傳出去了，他還怎麼在京圈裡混呀。

  這邊姜晏汐忙不疊地站起來，在長輩面前她實在沒那個膽子安心坐等伺候，「還是我來端吧，小舅吃早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顧清珏滿意地笑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還是外甥媳婦比較聽話懂事。」說著得意地沖沈南洲揚了揚下巴，大大咧咧地來到餐桌前坐下。

  沈南洲對小舅的幼稚性格早就見怪不怪，無奈地搖搖頭，和姜晏汐一同把餐車裡的食物轉移到桌上。

  見東西都擺齊，顧清珏一邊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邊用叉著草莓的叉子指指桌子，「來來來，快坐下吃，別客氣，我一個人也吃不下這麼多。」話語間倒是很有東道主的氣勢，真真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不愧為老顧家的小麼，獨獨一人繼承了家族全部的孩子氣。

  兩小隻乖乖入座，姜晏汐吃的比較拘謹，全程只敢拿著個勺子嘬碗碟里的濃湯。

  沈南洲看不下去了，夾了片培根到她的餐盤裡，這才正聲對顧清珏道：「舅，稍微適可而止一點。」

  這一邊托著下巴，東西還吃的慢悠悠的，兩隻眼睛卻就像長在人姑娘身上一樣，可不把人嚇壞了，一動不敢動。

  顧清珏往嘴裡塞入最後一口小麵包，拿餐巾擦了擦手指，一番考察下來，就像二姐說的那般，這外甥媳婦真真是越看越讓人滿意，長得好看優雅不說，主要是這氣質萬里挑一，與自家外甥天生絕配。

  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此刻已經迫不及待地想上家族群和尚未見過外甥媳婦的老頭還有大姐他們炫耀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顧清珏戲精精神發作，堅定的認為長輩的形象還是要好好塑造的，要不然得讓小外甥媳婦覺得他們顧家的男人太插科打諢、一點擔當都沒有。

  顧清珏輕咳一聲，臉上換上「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憂患神情，一本正經的嚴肅道：「行，我也吃飽了，酒店裡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我去決策，就先不陪你們了。要有什麼缺的直接按服務鈴，我已經跟人打過招呼了。」

  說著裝模作樣的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還振振有詞地搖頭嘆息著：「哎，國不可一日無君，這酒店真的是少我一天都不行啊……」

  沈南洲望著顧清珏作的要命的背影，一陣無語：「……」這男人突然之間又是哪根筋突然抽到了，他在酒店裡難道不是天天約了酒肉朋友在樓上俱樂部醉生夢死、喝酒打牌嗑瓜子麼，沒事擺出這幅樣子是故意噁心人麼？

  倒是姜晏汐，目送顧清珏出門，隨著門鎖「咔噠」的一聲，她緊繃著的弦徹底鬆了下來，大清早上莫名其妙糊裡糊塗的就見了對方家裡的長輩，還是以這麼尷尬失禮的情境，她此刻恨不得拿腦袋往桌上撞。

  「怎麼辦，你小舅會不會對我印象很差。」隨隨便便和男孩子同住一間房，還穿著對方的衣服，一看就是作風混亂、一點也不矜持的女孩子吧。而且她剛剛吃飯的時候一直畏畏縮縮的，對方會不會覺得她太小家子氣啊……姜晏汐難過地額頭抵著餐桌，為自己感到一陣心涼。

  沈南洲拿手心墊著她的額頭，「別趴著，桌子涼。」

  「你放心，小舅對你很滿意。他不滿意的人是我。」

  姜晏汐詫異看他，「小舅為什麼對你不滿意？」

  沈南洲沒想到她會追問，挑了挑眉，語氣微微上揚，斟酌道：「大概是不滿意我白白浪費了一次造人的機會？」

  「……」姜晏汐突然覺得認真聽他回答的自己就像個白痴一樣，她竟然還真以為他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沈南洲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的這話有什麼不妥，畢竟憑他對小舅多年來的了解，這說的一定是對方的心聲。

  往姜晏汐的餐疊里又夾了一塊菠蘿包，「你剛剛都沒吃多少，多吃點。」

  「噢。」原本不說姜晏汐還沒覺得什麼，現在一經提醒，頓時感覺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畢竟現在都早上九點多了，好在顧清珏已經離開，沒了威壓，她吃起東西都自在了不少。

  吃完飯後，姜晏汐去浴室換上了顧清珏幫忙送來的衣服，看清衣服的牌子時她小小的咋舌了一下，不過好在服裝是秋季基礎款，穿上也不顯得太招搖。

  「我們接下來去哪？」姜晏汐走出來時沈南洲也換好了衣服，黑色外套，淺藍色復古牛仔褲，襯得人頎長挺拔。

  「我剛剛在手機上查了一下，附近有個朝暉公園，最近剛好是銀杏落下來的季節，特別漂亮，一起去看看？」她挽上他的手，親昵道。

  「好。」沈南洲寵溺地揉揉她的小臉，只要有她陪著，其實去哪都好。

  兩人坐了電梯下來，繞過露天長廊，剛好看到外面的泳池布景，姜晏汐「啊」地叫了一聲，興奮地扯扯沈南洲的袖子，指向外面。

  沈南洲挑眉，繼而反應了過來，嘴上噙著恬淡的笑意，環住她的腰，帶人直接走了過去，「這裡就是我當初來參加比賽時跟你視頻通話的地方，沒想到過了兩年，我們還是一起來了。」

  「是啊。」姜晏汐亦有些感慨，水光瀲灩的藍色泳池，夢幻星星燈，色彩繽紛的氣球，朦朧的輕紗，裝飾的羽毛，與夢想中的場景一般無二，只是現在是真的身臨其境。

  「這裡晚上會更漂亮，我們可以早點回來。」

  「好啊。」姜晏汐開心的笑了，她發現自己和楚先生在一起的時候都格外容易滿足。

  「想游泳嗎？下午可以順便去商場買泳衣。」

  姜晏汐想到某些不可言狀的畫面，彆扭的別開臉，神色有少許不自然：「咳，我不會游泳……」

  沈南洲垂眸看她，清淺地笑了，「沒關係，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手把手這三個字他故意說得格外慢，明明就是再正常不過的幾個中文字，在他口中含撚吐出後，卻憑空帶了點旖旎的味道，讓人不由臉紅心跳……

  ……

  離開酒店前沈南洲特意到顧清珏那兒拿了把車鑰匙，由於顧清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出差、旅遊，全部都住在酒店裡，所以特意給自己建了個私人車庫。

  姜晏汐跟著沈南洲來到地下車庫時著實震撼了一把，清一色的跑車不說，什麼奇葩顏色都有，車牌上的數字也很是矚目晃眼，類似於8888，6666，1314，全是些大吉大利的數字諧音。

  不過沈南洲倒是對自家舅舅的德性早就見怪不怪，慶幸在要車前特意囑咐了必須是最低調的一輛，否則就那些個騷包跑車，借給他十張臉，他也是開不出門。

  沈南洲在國外考了國際駕照，開起車來輕車熟路，雖然兩人對首都的地形都不太了解，但他們出行本身也沒帶什麼目的性，把車子開到朝暉附近，停在一個大型超市邊上的停車場裡，兩人便下車步行。

  正值秋季，來朝暉公園觀賞銀杏的遊客很多，不過好在公園很大，人群疏散開來，倒也不算太人擠人。

  銀灰色的樹根在道路兩側拔地而起，鮮艷張揚的黃色映入眼帘，一陣秋風拂過，漫天的銀杏葉下雨似的翩翩落下，美得不可方物。

  無數的葉子「淋」了姜晏汐一身，有的從她的發梢掠過，有的調皮的落在她的肩頭，臉上不由浮起了笑意，她有些愛不釋手的從空氣中抓取了一片葉子，開心地在手中把玩。

  「我希望我以後住的地方，出門後道路的兩側可以種滿亭亭如蓋的梧桐樹，或者是銀杏樹，這樣一到落葉的季節，在那下面騎車經過一定很浪漫！」

  沈南洲漫不經心地跟在她身後走著，卻將她說過的話都牢牢地記進了心裡。

  多年後兩人步入婚姻正軌時，他帶她去看他們的婚房，夾道歡迎的遮天梧桐，瀰漫著濃厚的歐洲古典韻味，家門前的欄杆處還停放著兩輛單車，一大一小，根據兩人的身形設計……

  尚不知未來會發生什麼的姜晏汐，每每在親近大自然的環境下都能獨自玩嗨，她拿出手機，一下子懟著地面的落葉拍，一下子又懟著茂盛的樹梢仰拍，玩得不亦說乎。

  回首時，只見沈南洲單手插兜，站在一顆銀杏樹下，眸光淺淺的將她望著。

  她心下一動，擡起手機對著他的俊顏就是「咔擦」一張。鋪天蓋地的黃色背景，唯他一人孑然而立在樹叢中，就像屹立千年的守望者，一直將她默默候著。

  沈南洲看到她對自己拍了一張照，眉梢輕挑，拾步走來。

  姜晏汐借花獻佛：「怎麼樣！我是不是把你的人生精髓都拍出來了！」

  沈南洲不愛拍照，但這種事情自然都是隨她開心，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要我幫你拍嗎？」

  姜晏汐搖搖頭，突然攙上他的胳膊，興奮提議道：「我們來自拍吧！」

  以前她還沒覺得什麼，但有時候翻翻相冊，發現兩人大多都只是團體照，單獨合影簡直少的可憐，這對異地戀沒辦法睹物思人的人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沈南洲挑眉，不置可否。

  半個小時後，姜晏汐一邊悶頭往前走，一邊翻看手機上的相片。

  眼看著她要撞上前面的一位行人，沈南洲手疾眼快地扯住了她的衣服後領，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對那位路人抱歉的點頭示意了一下，「不好意思。」

  姜晏汐將目光悲戚的從手機屏幕上移開，意識到自己差點撞到人後，也忙不疊地道了歉。

  讓開過道，目送走那位行人後，沈南洲捏了捏姜晏汐的後脖頸，「認真走路。」

  姜晏汐癟了癟嘴，指著手機上的屏幕上憤憤不平道：「為什麼我照片裡都那麼傻乎乎的？」

  沈南洲好笑：「你拍的，怎麼問起我來了？」

  姜晏汐憤懣，「你應該說我看起來一點都不傻，然後誇我長得好看才對！這種求生欲測試題你都答不對，真的太笨了！」

  沈南洲愣了一秒，恍然大悟，「噢，這樣嗎……」

  說著摸了摸下巴，裝作很認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嘴角卻浮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刻意板著臉道：「那你真的很好看。」

  姜晏汐：「……」這個人好沒有誠意噢。

  「我不想跟你愉快玩耍了。」她氣呼呼地抱著手轉身走了，一路泄憤般地踩著地上的銀杏葉。

  沈南洲在後頭歪了歪腦袋，懶洋洋地笑了，明媚了秋日裡的陽光，眼底是一攤化不開的柔情，瞳孔里清晰地映著她的小小背影。

  嗯……在我眼裡你是真的很好看……

  姜晏汐屬性貪吃，兩人逛到公園邊的里弄時，方才的鬱悶已經全然忘了，拉著沈南洲的手，一家店一家店的逛過去。

  「想喝京都老酸奶嗎？」姜晏汐指了指店鋪上方的老招牌，下意識地舔了舔下唇，「雖然每個地方都賣老酸奶，什麼南京老酸奶啦，上海老酸奶啦，蘇州老酸奶啦……我是沒喝出味道有什麼差別啦，但感覺味道還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沈南洲深知她問他無非是自己嘴饞了，索性合著她的意，道：「買一瓶我們分著喝，等下看到奶茶店你又得想要買了。」

  姜晏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蹦蹦跳跳的躥上店鋪前的兩級台階，聲音清脆明亮的喊道：「老闆，一瓶老酸奶，謝謝！」說著認真地低頭掃二維碼付錢，神采飛揚，充滿元氣。

  沈南洲插著兜在邊上看她，什麼都不說，只覺得歲月靜謐美好。

  姜晏汐給酸奶插上吸管，蹦到沈南洲面前，遞到他眼前，「喏，第一口先賞你了！」

  沈南洲眉間疏懶，噙著淡淡笑意，依言俯身，抿了一口就離開。姜晏汐就著他喝過的地方，自己也吸了一口，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

  兩人繼續往前走去，沈南洲的手環著姜晏汐的肩，兩人有說有笑，一路不知羨煞了多少路人。

  沈南洲原本說著什麼，話音突然戛然而止，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認真地摸了摸姜晏汐隱隱浮出形狀的雙下巴，失笑道：「我在想是不是把你養的太好了，連雙下巴都有了。」

  姜晏汐卻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貓，直接把手上的酸奶塞到他手裡，「我不喝了。」說著一邊心有餘悸地摸摸自己的下巴，一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沈南洲在後面懶懶地跟上，嘴角掛著痞痞的笑，吸管被姜晏汐咬的都是摺痕，但他沒在意，一邊恬然地喝著酸奶，一邊搭話道：「真的生氣了？」

  「嗯！」姜晏汐目不斜視，氣鼓鼓地回應道。

  「可我覺得有雙下巴也很可愛啊。」沈南洲的瞳孔里閃著真摯的光，偏著腦袋說道。

  「……」媽的，每次都讓人想生氣又生氣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