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
2024-09-15 10:03:17
作者: 琬音
信號
那天以後, 江稚寧也找不到什麼理由給他發消息,而指望著徐葉謙主動,猶如太陽從西邊出來。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好幾天。
但最終, 還是她有些無聊,畢竟單單看著某人的臉, 就已經足夠心曠神怡了。
正巧這天上午沒課, 江稚寧打探出來, 他好像在圖書館。
一般情況下,他的日常生活也很單調有規律,沒課的時候圖書館是常態了, 亦或者去兼職。
於是,她隨意收拾了幾本書塞到書包里, 也沒看清楚是什麼,轉身就往圖書館跑去。
徐葉謙以前被發在表白牆上撈過, 就是在圖書館裡被人遇到的。
並且喜歡固定的區域,基本上是常客了。
江城大學的圖書館建的很大, 但每次都要用校園卡預約,或者公眾號提前預約, 臨走的時候也要退坐, 並且還要求保持安靜。
所以一般除了期末複習周, 來學習的人並不算多,大家更樂意去空教室里,隨時能走, 自由度高一些。
江稚寧也是第一次來,江大的圖書館, 她搗鼓了好一會兒,邊走路邊在公眾號預約了一個, 看似離他很近的位置。
幾分鐘後,按照步驟,她成功地進來了。
圖書館分為三層,一樓是自習大廳,二樓有單獨的一間間的隔間和休息室,三樓是廣量的書籍,從文學作品到經典名著,論文書籍應有盡有。
她按照指示標,找到自己預約的位置,剛一走近,就看到了那個好幾天沒見的,讓人抓心撓肺的身影。
他穿著一件藍白色的外套,低頭拿著筆寫寫畫畫些什麼,整個人給人一種檐上明月的感覺,自帶疏離感。
可眉眼和五官卻分外精緻,握筆的指尖白皙修長,整個人的氣質猶如高山上凜冽的雪,難以靠近。
果不其然,周圍也沒幾個人。
一張桌子非常大,可以對著面坐兩人。
江稚寧也沒想到那麼巧,她預約的這個位置,恰好就在他的對過。
好像……目的性有些太明顯了。
她磨磨蹭蹭了好幾秒鐘,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期間,偷看了徐葉謙好幾眼。
但對面的人恍若沒有察覺似的,專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壓根不在意對面坐的人是誰。
一種濃厚的挫敗感,從大腦直入靈魂。
就好像,這些天的攻略進度,好不容易有一點點積分,又迅速地歸零,重回起跑線。
江稚寧抿了抿唇,隨意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卻不曾想,剛看到封面就石化住了。
——《如何攻略高嶺之花男大》
救……救命!
這不是她偷偷買來學習的書嗎?怎麼還帶過來了。
正當江稚寧手忙腳亂,臉紅無措的時候,對面的人仿佛發覺了,輕擡眼睫瞥了她一眼,沒什麼溫度。
江稚寧急了,連忙小聲用氣音解釋:「你別誤會,我真的是來學習的。」
「就是……還挺巧的哈。」
她邊說著,邊偷偷把書又藏了起來,塞回書包,也不管他看不看到,反正默認沒有。
而後,拿出一本專業課的書,做出很努力的樣子,在學習。
但圖書館裡的氣溫暖洋洋的,尤其是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看著一堆沒什麼意思的專業文字,不到一會兒,江稚寧翻頁越來越慢,眼皮越來越沉重。
最後——
砰的一下,直接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書上還有被她壓的痕跡。
或許是鼻尖時而傳來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又或者是,潛意識裡知道他就在旁邊,很安心。
江稚寧還做起了夢。
夢裡的少年,不再是這麼冷漠無情,反而變成了粘人精。
還故意裝可憐,用美色蠱惑人。
雲裡霧裡,虛幻又縹緲,但睡著睡著,仿佛有些寒涼之氣湧上來。
讓人不舒服地「嚶嚀」了一聲,很細微很輕淺。
但卻被徐葉謙捕捉到了。
面前的少女輕蹙著眉頭,像是睡得有些不舒服,有些冷。
呈現蜷縮的姿態,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愈加柔弱可憐,激起人內心的保護欲。
明明,已經決定跟她徹底拉開距離了。
可感性和理性仿佛在不停地拉扯,最終,不知是找了個理由欺騙自己,還是說服了自己。
徐葉謙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很輕地站起來,動作幅度格外地小,蓋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是因為一下子太過溫暖,還是貪戀他身上的味道,幾乎是頃刻間,江稚寧就咧開了唇角,眉眼舒展。
甚至讓人懷疑,到底睡著沒有。
「唔——徐葉謙,我的。」
這動靜略微比剛才大些,卻讓原本清心寡欲全神貫注的少年,微怔住了。
拿著筆寫字的手都停了下來。
緊接著,聽到一旁的少女又很輕的氣音嘟囔了句:「想親,想抱。」
砰的一下——
像是有什麼煙花肆意綻放在腦海里,鋪滿了全部,熱意從耳根子一下子竄到了臉頰和脖頸。
泛紅的一片,怎麼也忽視不了。
徐葉謙說半點不知道她的心思,也是假的。
只不過,兩人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恪守本分,拉開距離,守住自己的心。
卻沒想到,每一次,小姑娘都給他新的「震撼」。
徐葉謙也不是沒聽舍友說過,什麼學校論壇表白牆上,他是常客,甚至底下有些評論也是比較開放。
什麼時候能談到親到……諸如此類。
但他向來沒什麼情緒波動,一掃而過。
耳朵在不停地升溫,徐葉謙竭力讓自己不聽不看,認真繼續投入到學習之中。
可卻頻頻,關注點落到她身上。
又恍惚間,過了半個多小時,江稚寧似乎是有要醒來的趨勢。
身體動了動,長而卷翹的睫毛微顫,在她快要睜開眼的這一秒,徐葉謙幾乎是眼疾手快地立刻把自己的衣服收了回來。
只不過,在剛坐回去的時候,江稚寧醒了,睜圓了眼睛,迷茫地看著他。
「徐葉謙,你——」
「沒幹什麼,學習。」
他泰然自若,臉色沒有半分變化,如果不是通紅的耳朵出賣了他。
以及……脫下來還沒來得及穿上的外套。
江稚寧也逐漸反應了過來,他原來——貼心地給她披了件衣服。
難怪,一開始感覺有些冷,後半場睡覺的時候,很暖和。
並且還裹挾著他身上獨有的清冷白茶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再抱一抱?
「你耳朵紅了。」
她滿是驚喜地盯著他說道。
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半了,徐葉謙連忙收拾了一下書包,準備離開。
再待下去,指不定會被嘲笑成什麼樣。
「沒有,你看錯了。」
他嘴硬地證明著清白,收拾的動作更快了些。
人都要走了,江稚寧自然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念頭了,她連忙跟上,退了座位,追了出去。
他走得很快,腳步帶著幾分凌亂,就像是背後有什麼勾人攝魂的狐貍精在追似的。
江稚寧在背後追著:「學長,你跑那麼快幹什麼?」
說完,還偷偷補充了一句。
「我又吃不了你。」
徐葉謙神情自若,語調冷漠,像是千年寒冰一般讓人不可接近:「沒什麼,快些去食堂吃完飯,回宿舍休息,下午還有兼職。」
「你別跟著我了。」
很不帶一絲人情的話語,又像是刻意遮掩。
卻分外傷人。
圖書館外面這條路格外浪漫,地上鋪滿了枯黃的樹葉,風微微吹動,撩起了耳邊的碎發。
見他臉上滿是淡漠,好似拼命地想跟她拉開距離一樣,江稚寧一時間有些受傷。
她咬了咬下唇:「對……對不起,是我打擾你了。」
話音剛落,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就從眼眶中溢出來,滾燙而熾熱。
甚至,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滴嗒一下。
少女眼尾紅紅的,一副委委屈屈又倔強的模樣,清透水潤的眼眸,就這麼澄澈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是我惹人煩了。」
她還刻意加重了「討厭」兩個字,把一個被喜歡的人厭惡的傷心少女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她低聲啜泣,以退為進道:「我……我就是剛來學校,孤苦無依,單純地喜歡,想跟學長做朋友。」
江稚寧原本不是這麼心理脆弱的人,但長了這麼多年,從未受過任何挫折,去哪兒接受的都是鮮花和掌聲。
徐葉謙,是她碰到的第一個滑鐵盧。
這種漠然和躲避,讓人心裡有些難受。
雖然知道,他一貫如此。
她吸了吸鼻子,揚起一個笑容:「學長,既然你很討厭我,那我以後不……不打擾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格外艱難晦澀,卻強行擠出笑來。
秋風蕭瑟,雖是中午,可今日天忽而陰沉沉的,雲層很厚,沒什麼太陽,並不算曬,反而有種淒涼的感覺。
環境仿佛映襯了人物的情感。
雖然有幾分誇大的成分,但江稚寧確實也是有一丟丟傷心。
尤其是最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喜怒無常,好像變得……不像她了。
她說完,幾乎是不帶一絲留戀和情感地轉過了身,就要離開。
卻意料之外,被他握住了手腕。
徐葉謙的手溫涼如玉,握著她的時候,仿佛靈魂也顫了顫。
「沒有,沒有討厭你。」
「江稚寧。」
他語調帶著幾分急切,又夾雜著淡淡的澀意,半是糾結又掙扎地說。
「你別哭。」
他不會哄人,尤其是很少有姑娘在他面前哭,大腦飛速運轉了好一會兒,最後也只是生硬地擠出來一句,別哭。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女生相處。」
怕她生氣誤解,徐葉謙又補充了一句。
她那么正義美好,像個熱情的小太陽,怎麼會,有人討厭。
是陰暗在泥濘里的野草,不配接受陽光的照耀。
徐葉謙說完,就靜默地等待著她的宣判,還有些懊惱。
足足過了好幾秒鐘,聽到徐葉謙的話,江稚寧心情由陰轉晴,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但面上卻依舊不顯,她轉過身去,眼圈還是紅紅的。
帶著鼻音問他:「那我們,能做朋友嗎?」
以朋友的角度切入,讓他降低防心。
「能。」
徐葉謙頓了頓,立刻回復道。
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完全被拿捏住。
江稚寧喜笑顏開:「那,能一起吃飯嗎?」
徐葉謙:……「可以。」
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她,略微不自然道:「擦一下吧。」
江稚寧也不客氣地接了過來,道了聲謝,跟他並肩往食堂走去。
也是當初,第一天相遇的那個食堂。
她用書包占了個座,去點自己想吃的飯,等到排完隊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買完了。
一份米飯,一份青菜豆腐菜湯,簡簡單單。
仿佛已經習慣了,也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江稚寧看了一眼自己烏龍麵里的大雞腿和紅燒片肉,用新筷子加了一個雞腿,放到了他的盤子裡。
「我……最近減肥,要多了吃不完了。」
「不准拒絕!你說我們是朋友的,那幫忙分擔一下,沒錯吧?」
「不然就浪費了。」
她提前把他可能說的所有話都預判了,堵住了,掐著腰故作兇巴巴地威脅著他。
莫名地……有些可愛,又想笑。
徐葉謙這下沒忍住,眉眼微微彎了一下,「好,不拒絕。」
「謝謝大小姐。」
他低聲說著,嗓音清磁,如潭中月,無端讓人聽出了幾分笑意。
好像,無形之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在悄無聲息拉進了。
江稚寧被他這麼一個稱呼喊的,面紅耳赤,筷子都拿反了。
有種,羞恥感,從大腦竄入全身。
「你……你別那麼叫我。」
說完,低著頭吃起了面,可露出來的粉紅的耳朵,出賣了她的不平靜。
可惡——
怎麼感覺,她被調戲了。
明明面紅耳赤的人,應該是徐葉謙。
她悶頭吃飯,一直到吃到最後一根麵條都不見了,還在扒拉著,像是在神遊。
而徐葉謙,比她快了幾分鐘吃完,就靜靜地看著她吃「空氣」。
最終,還是輕聲提醒了句:「學妹,不夠吃的話,再要一份?」
江稚寧發現,自己面對他的時候,老是容易走神。
她低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只剩下湯的面,尷尬地咳了好幾聲:「那個,我平常沒有這麼能吃的。」
徐葉謙仿佛看明白了小女生的心思:「吃飽,健康是最好的,沒有什麼飯量大小之分,也沒有人規定,女生就應該吃的少。」
他只是很平常地闡釋這件事,也沒什麼別的偏見看法。
江稚寧眨眨眼:「好哎,我知道有一家店特別好吃,有機會你能陪我一起嗎?」
對上她期待的亮閃閃的眼眸,徐葉謙終究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是無奈,又是妥協和縱容,「好。」
在把餐盤放回回收處,走出餐廳時,徐葉謙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遞給了她。
「哇,你怎麼隨身帶著糖呀?」
她只是單純地好奇問了一句,但面前的少年,眼神卻躲避了一瞬,沒正面回答,應付了兩句。
「宿舍里舍友給的,沒吃。」
就塞到了口袋裡。
江稚寧不疑有他,剝開糖衣,隨口點評了句:「還挺甜。」
她說著,就跳到了他的面前,笑眼盈盈地,頰邊酒窩顯露出來,「徐葉謙,你好貼心啊——」
此時,日光明媚,雲層也逐漸削薄,璀璨的光打落在殘枝樹葉上,卻怎麼也比不過她眼底的光。
—
又一個周六上午,全體新生進行,學生手冊考試,分學院進行。
一整個宿舍都陷入了瘋狂背誦的狀態。
宋柚在考場外面走來走去:「怎麼辦啊?我好多大題都不會背。」
「誰家大學考學生手冊啊,還這麼嚴格?」
江稚寧原本就不太喜歡學習,也不是這塊料,她拿著列印的材料,有氣無力道:「誰知道呢?我已經做好補考的準備了。」
而一旁的池霏,抓住最後一分一秒在瘋狂地灌輸知識。
「還比較幸運,咱們都在同一個考場。」
基本都是大二大三學生會的同學監考,在距離考試還在十五分鐘的時候,三人磨磨蹭蹭走了進去。
看到那些填空題,江稚寧兩眼一黑,好像剛背過的內容不停地串行,整個人暈乎乎的。
但就算是不會,也努力把它都編上了,文科生表示,寫滿了就有安全感。
時長一個半小時,但只要過了二十分鐘就可以交卷,陸陸續續的有人離開。
三人直奔學校食堂去,沒想到經過生活橋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展板。
「話劇社明晚有表演哎?隨後就是納新。」宋柚見狀,驚呼開口道。
而江稚寧一眼看到了演員那一欄里,有個熟悉的名字。
「徐葉謙竟然也?」
想像不出來,他那種面無表情又清冷自持的人,竟然也會演話劇?
但這引起了她的興趣,「柚子,霏霏,咱們明晚去看吧?」
「在大禮堂,感覺應該很精彩。」
話劇社承辦的,又有這個「名人」徐葉謙,估計到時候人會很多。
她原本也是對表演有一絲絲的興趣,小時候江雲珞就說她長大了不當演員可惜了。
宋柚表示沒問題:「行,那咱們提前去占座。」
池霏遲疑了一瞬:「我可能去不了了。」
「明天得回趟家。」
「沒事兒,那我和柚子實時轉播給你。」
她還特地拍了一張展板上的內容,把時間和地點記了下來。
明晚七點,大禮堂,準時開始。
表演完之後,緊接著就是宣傳納新。
考慮到徐葉謙也要表演,江稚寧第二天四點左右的時候,定了一束鮮花,送到了宿舍樓下。
她故意沒有告訴他,想要偷偷去看,給他一個驚喜。
臨近六點鐘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有灰濛濛的傾向了,最後一寸夕陽墜入大地,徹底消散。
江稚寧拉著宋柚,到了大禮堂,發現裡面人格外擁擠,前排幾乎已經都被占滿了,只剩下後幾排還有個別位子。
「沒想到來的人這麼多,我們應該早點的。」她有些懊惱地說。
宋柚也嘆了口氣:「好多學院都來了呢,又有徐葉謙這個招牌在,人就少不了。」
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兩人選了個靠左的坐了下來。
座椅很高,前面人也格外地多,江稚寧打開手機,偷偷地拍了一張照片:【學長,我來看話劇表演啦!】
【給你準備了個小驚喜!】
拍照的時候,還刻意把自己的裙子拍進去了些許,淺藍色的,像是撒了碎鑽,亮晶晶的,很符合小姑娘的審美。
像是純澈的少女,懷著砰砰亂撞的小鹿,給心上人發著消息。
但那邊一直沒有回覆,她想,可能在化妝或者排練,在忙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倒計時,在還有五分鐘到七點的時候,話劇社的社長,帶領著表演的一行人走到了堂上。
燈光幽微,他著一身白衣,襯得膚色冷調的白,眉眼精緻,側臉線條明朗,光粹在他身上,如松下月。
清雋冷感的臉一出來,底下都有人尖叫出了聲。
「徐葉謙!」
江稚寧沒好意思喊出來,但目光瑩瑩地看著他,不自覺地彎了彎眉眼。
看不見周圍的其他人,只剩下他。
在演出倒計時,即將開始的時候,突然,江稚寧的手機亮了亮。
在一片漆黑的環境中分外明顯。
來電的人是沈與,並且持續地亮著,像是有什麼急事。
「柚子,我出去接個電話。」
她側著身子,從過道里走到大禮堂的外面,偶爾穿梭過來的風吹動著發梢。
「喂,沈與哥。」
電話那頭的聲音磁性中充滿著幾分迫切:「阿稚,現在有事嗎?哥哥有急事需要你。」
江稚寧:「怎麼了?」
沈與頗有些無奈:「老爺子非逼我去相親,今晚八點的飯局,那姑娘……挺纏人的。」
「阿稚,江湖救急,幫哥哥擋擋。」
其他人也不太合適,江稚寧和他算是很鐵的親人關係了。
甚至有時候她出事,沈與比江雲珞還要擔憂。
發燒,摔倒,心理脆弱的時候哭,耳邊都是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安撫。
女孩子在青春期成長的過程中,很難抗拒溫柔。
有時候各種心事,不方便跟爸媽說,江雲珞又是毒舌沒人情味,基本上都是沈與陪她度過的。
已經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個角色了。
她只猶豫了幾秒鐘,很快就做好了決定:「好,那我在學校門口,你來接我。」
電話那頭,很明顯地鬆了口氣,語氣也放鬆了幾分,一如往常的寵溺:「行,阿稚今晚想吃什麼想買什麼,哥哥買單。」
掛斷電話後,江稚寧重新回到了大禮堂,跟宋柚交代了聲,緊接著,捧著花去了一側,後台有幾個負責調節設備的工作人員。
「您好,打擾一下,能拜託一件事嗎?」
「什麼?你說?」
「這束花,待會表演完,幫我送給穿白衣服的那個學長,可以嗎?」
她神情懇切,態度真誠地問。
順手的事,工作人員接了過來:「行,給我吧。」
「是個子挺高的那個?」
江稚寧點頭:「麻煩您了。」
緊接著,連忙往學校門口趕過去。
而此時站在台上,正在表演的,穿著白衣服的,除了徐葉謙,還有他那個心高氣傲的舍友——司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