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十九章

  59 第五十九章

  ◎農夫與蛇◎

  第59章

  雖然心裡略有黯然, 但奚月很快就反應過來：「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其實只是想表達，郁小姐跟季大少的感情似乎變得更好了, 看來喜事將近。」她從容地笑著, 「所以想藉此恭喜一下，倒是沒想到會造成誤會。是我的錯，實在抱歉。」

  

  她笑容溫柔，不帶絲毫委屈。連連道歉的模樣，反倒讓看見的人忍不住心生愧疚。

  然而季凌寒的表情，卻並沒有因為這番解釋而緩和下來，反而更是難堪。

  他不冷不熱地道：「你從哪兒看出來他們感情變好？從季璟燁剛進來就將她丟下, 還是到現在兩人都沒有同框看出來的？」

  奚月一哽：「……」

  兩人認識這麼久，雖然季凌寒對她的態度一向看似溫和紳士, 實則不著痕跡地疏遠，卻還從來沒有這麼不客氣過。

  就為了一個郁可可，他居然變了。

  奚月在心裡深吸了口氣, 忍不住咬重聲音提醒他：「我自然是看郁小姐是被季大少帶進來的, 並且還跟在季二太太身邊，看起來很是重視郁小姐, 所以才這麼覺得的。」

  「怎麼, 難道凌寒你不這麼覺得嗎？」

  季凌寒：「那你認為的『重視』可真是與眾不同，看來和他們也是同一類人。」

  能聽出他毫不掩飾的諷刺, 奚月總算察覺到不對勁。

  莫非在季凌寒看來, 季二太太這行為並不是看重郁可可？

  那她再繼續強調, 也只會得到季凌寒的厭煩, 豈不是會讓他對郁可可更是愛憐？

  奚月果斷轉移目標：「郁小姐怎麼看？」

  正饒有興致地聽著兩人對話的郁可可, 見她牽扯到自己, 不由坦然地道：「我？當然是用眼看啊。」

  奚月：「……我是指，郁小姐對我剛才那番話怎麼看。難道也和凌寒一樣，覺得跟我想的不一樣嗎？」

  季二太太和李家人可還在這裡看著，她就不信郁可可敢真的附和季凌寒的話，那就是在當眾給季家人難堪。

  有的事，季凌寒能做，郁可可就不能。

  畢竟季凌寒就算再地位尷尬，也終究是姓季的。

  但若是郁可可反駁了季凌寒——

  郁可可：「當然沒有。」

  奚月：「……？」

  她正在心裡算計著，突然聽見郁可可這麼爽快地否認，還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居然真的駁了季凌寒的面子，認為季凌寒的想法是錯的，就不怕他生氣？？

  然而在奚月懷疑的目光中，郁可可還笑眯眯地道：「我覺得奚小姐有一點說得很對，我也認為我跟季璟燁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呢。」

  想到之前在房間險些發生的事，她還不免有些遺憾地補充道：「原本可以變得更好的，可惜沒成功。所以奚小姐這聲恭喜，還是留到下次好了。」

  奚月：「……」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仿佛完全沒想到郁可可竟然會仗著季璟燁不在，臉不紅心不跳地直接承認下來，甚至還在自己面前炫耀起來。

  她怎麼能這麼厚臉皮？

  誰不知道季大少高高在上，誰也不放在眼裡。

  因此就算郁可可被季老爺子承認，季璟燁也不一定會多看她兩眼。

  奚月最多希冀季璟燁可能會看在婚約是季太太曾經定下的，而默認會娶郁可可。

  她都沒有這麼妄想過，郁可可又在做什麼夢呢？

  而且她這麼說，就不怕季凌寒生氣嗎？

  奚月忍不住偏頭去看季凌寒，卻發現他就像是沒聽見似的面不改色，甚至情緒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奚月：「……」

  而季二太太原本還想繼續諷刺季凌寒，在聽見郁可可這話，也不覺一噎。

  好像莫名地就知道了她在指什麼。

  於是心虛之下，她一時竟然也不敢出聲，反倒招來李家人有些奇異的目光。

  奚月是想讓季凌寒認識到他不可能得到郁可可，可不是讓這女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

  於是勉強掛著笑容，意有所指道：「既然郁小姐都這麼說了，下次見到你和季大少一起時，我會主動再次向你們道聲恭喜的。」

  她言下之意誰都能聽出來，自然是等到時候見到季璟燁，郁可可的謊言就被揭穿了。

  奚月有心想看郁可可變臉，誰知她居然還欣然點頭：「那你記得多說兩句，畢竟奚小姐最會說話了，嘴很甜的。」

  郁可可睜著那雙清澈漂亮的杏眼，纖濃微顫的睫毛顯得極為無辜。而且表情還極為真誠，仿佛是出於真心的誇讚。

  然而奚月卻是忍不住臉都綠了，這語氣怎麼高高在上的，好像是自己在討好她似的，角色完全反了吧！

  還有後面這話明顯就是在嘲諷吧！！

  「……郁小姐果然是身份不一樣，說話也更有底氣了呢。」

  她無聲深吸了口氣，才勉強壓下了咬牙切齒的表情。而後挺直了背，儘量維持優雅的姿態：「我看客人都到的差不多，郁小姐應該也不需要再在這裡了。」

  她看向季二太太，笑著建議道：「我想著，郁小姐沒怎麼參加過宴會，這裡應該也沒什麼認識的朋友。不如還是我帶著郁小姐一起，順便讓她熟悉熟悉吧？」

  奚季兩家的關係不錯，季二太太自然對奚月是熟悉的。

  想到之後她還要跟李家家主談事，確實不方便一直帶著郁可可，於是便點了點頭：「那就拜託奚月你了。」

  奚月頓時露出得體的笑容：「沒什麼，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郁可可倒不在意季二太太的態度，反正再跟著他們也沒什麼戲可看了。

  注意力反而已經放在了別的上面：【你剛才說什麼？】

  系統果真又重複了一遍：【我剛才發現，閆靜和張少兩人，都已經各自知道了自己家裡的事情，所以才不自覺坐到了一起的。】

  郁可可：【！！！】

  好傢夥，原來竟然是真的！

  難怪這次閆靜沒有跟著朋友，反而跟張少在喝酒。

  感情這是兩個冤大頭感覺到同為失意人的氣息，這才湊到了一起嗎？

  郁可可這顆吃瓜的心，頓時就變得蠢蠢欲動。

  而完全不知道郁可可的心早就飛走，奚月眼見著季二太太帶人離開，不由回頭轉向了她。

  在見到郁可可正垂眸不知在想什麼，似乎有些露怯後，她心裡不由浮現出點得意。

  呵，這會兒倒是知道害怕了，等到了她那些朋友的身邊，才有更讓她露怯的時候呢。

  等著吧！

  然而還沒等奚月出聲安慰，郁可可就突然擡眸看來：「嗯？結束了？」

  奚月臉上剛扯出的笑容，頓時一僵。

  她剛才居然完全沒在聽！

  季凌寒卻早已習慣郁可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他收回看向季二太太背影時眼底的冷意，低低嗯了一聲：「如果你不熟悉這裡，我也可以陪你。」

  郁可可：「那就不用了。我去找朋友玩，你們自便。」

  果斷拒絕後，她竟然就真的直接轉身離開了。

  ……就這麼離開了？？

  看著她瀟灑的背影，奚月表情都險些崩裂。

  眼見著季凌寒的目光還追隨了過去，她不由咬緊了牙。

  然而剛想嘲諷郁可可哪裡有認識的朋友，她就見這人竟然真的有目標似的，逕自走到了一個角落。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閆靜和張少爺。

  相比她結交的那些人，閆靜的家世也不算很差。

  尤其閆總和閆家長子都很有能力，還特別寵愛她，在圈子裡也算出了名的。

  最重要的是閆靜和她結交的那些豪門千金，跟奚月她們一直互相看不慣，平時遇見時沒少嘲諷。

  而現在，郁可可居然跟閆靜認識？！

  奚月簡直要被氣炸了。

  然而轉念想到她似乎沒收到這消息，而且閆靜等人也很是排外，她又強行壓下不可置信。

  說不定是因為郁可可不想在自己面前露怯，所以這才找藉口離開呢？

  畢竟就算她是季璟燁的未婚妻，以閆靜的傲氣也不至於——

  郁可可：「這不是閆小姐嗎？好久不見啊。」

  閆靜正臉色鬱郁，聽見這有些熟悉的聲音，心裡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

  她下意識擡起頭，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這張熟悉到令人胃疼的笑臉。

  閆靜：「……」

  自從前不久知道那件事後，她就在開始害怕季老爺子的壽宴，終究還是沒躲過，唉。

  想到王小姐是怎麼當眾沒臉，直到現在都沒能出現的。

  她頓時心弦一緊，又不能確定郁可可過來的目的，不由條件反射地站起身來：「這不是郁小姐嗎，你怎麼過來了？快坐快坐。」

  她熟練地幫忙提裙，等郁可可自然落座時，還殷勤地幫忙撫平裙擺。

  等到聽見身邊張少爺提醒的咳嗽聲時，她也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還很是理直氣壯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看什麼看，她樂意獻殷勤！

  親眼見證這一幕的奚月：「……」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閆靜你的骨氣呢，曾經多次嘲諷她們假惺惺，不屑加入的傲氣呢？

  全他媽的被吃了嗎？！

  閆靜可不知道有人在對自己恨鐵不成鋼，她見郁可可怡然自得地坐下後，不由試探地問道：「郁小姐過來是——？」

  該不會是知道那件事了吧。

  她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郁可可：「這不是看見閆小姐坐在這裡，反正也沒什麼事，就過來打個招呼嗎？」

  見閆靜如負釋重似的鬆口氣後，她眸光流轉，看向了對面的張少，明知故問：「這位是？」

  閆靜連忙幫忙介紹了下。

  張少雖然對閆靜過於殷勤的表現有些一言難盡，但看在朋友的面子上，還是對郁可可興致不高地點了點頭。

  郁可可露出恍然的表情，饒有興致地道：「我想起來了，上次拍賣會分開時，你好像就是跟張少一起的吧？不過那時候張少的臉好像還帶著傷，所以才沒認出來。」

  張少：「……」

  被這麼一提，他瞬間就想起宴會前一天發生的事情，頓時渾身一僵。

  他因為發現向來對自己唯唯諾諾的跟班，居然把他媽給泡了，盛怒之下跟他打了一架。

  他沒留手，那狗日的自然也沒，甚至還膽大包天地往自己臉上揍了一圈。

  更過分的是，在打完架後那狗日的居然還找他媽示弱，噁心吧啦地說什麼「孩子現在不接受很正常，他會繼續努力」的話。

  儼然一副即將上任的繼父姿態。

  簡直把他嘔壞了。

  因此第二天參加宴會時，他臉上自然是帶著傷的。

  這倒還好，最令他無法接受的是，就在宴會後不久——

  想到那件事，張少的表情都不由緩緩崩裂，直到現在也無法回過神來。

  見張少不僅沒回話，臉色還越發難看。

  閆靜生怕郁可可被無視會記仇，連忙道：「是啊，那天就是他。前一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就成那樣了。」

  郁可可點點頭，沒有再追問，而是問道：「剛才見你臉色不太好，是出什麼事了嗎？」

  閆靜一怔，沒想到她過來找自己，竟然只是想要問這個。

  雖然沒想到郁可可似乎真的將她當做朋友，會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好，但這事畢竟不好言明，閆靜自然也不願告訴別人。

  因此她剛想隨口找個藉口敷衍過去，卻突然覺得不對。

  郁小姐都能知道王家的事，他們家發生了什麼她說不定也能知道。

  況且就算再不關注，季璟燁前不久剛跟他們家談了筆生意，閆老爺子還特意邀請他，想要他參加自己的婚禮。

  雖然當時直接被無視了，但既然季大少都已經知道了，郁可可能不知道這事？

  心念一轉，閆靜頓時心一緊，也顧不上惆悵了。

  她打起精神，試探地問道：「郁小姐聽說我家裡的事了嗎？」

  郁可可：「什麼？」

  閆靜一咬牙：「就我家老爺子犯糊塗的事。」

  郁可可輕輕「啊」了一聲，矢口否認：「不太清楚呢。」

  雖然沒有承認，但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一點好奇都沒有露出來。

  然而這副模樣卻更顯得她其實是心知肚明，應該是知道了點什麼，只是想著這是閆家的醜聞，這才什麼都沒說的。

  想著王小姐當時的下場，閆靜心裡反而有了點安慰。

  果然討好郁小姐的策略是沒錯的。

  她不僅沒有當眾揭穿，反而還主動關心，並且想著幫自己隱瞞呢。

  但只要阻止不了閆老爺子的決心，這事早晚會傳遍圈裡成為笑柄。

  想到自己即將成為下一任王淑箐，閆靜就忍不住焦躁憤恨，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算了，我想郁小姐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覺得這事肯定瞞不住，而自己在知道這件事後，一時間也確實找不到人傾訴。

  現在郁可可的出現，反倒讓閆靜能沒什麼壓力地講出來。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事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她聲音鬱郁地道，「明明當時我是真的出於好心，結果……這簡直就是農夫與蛇！我可真是瞎了眼！」

  說到最後她明顯憤憤起來，帶著點咬牙切齒的勁兒。

  仿佛如果那人現在出現在面前，她非要直接撕了她不可。

  張少原本正給自己灌酒，聽到這話，頓時敏感地看了過來：「怎麼回事，你也出事了？」

  閆靜同樣敏感地看回去：「也？」

  張少：「……」

  閆靜：「……」

  兩人沉默對視半晌，故作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算了，就算他/她有什麼事，也不可能有自己的慘了，沒什麼好奇的。

  絕對不能被她/他看笑話！

  郁可可是很想露出點同情表情的，但眼見著這兩人眼神亂飄，似乎都認定對方發生的事，肯定沒自己炸裂的模樣。

  她表面故作若無其事，實則已經快要笑破肚皮了：【哈哈哈這到底是什麼默契，無論發生什麼，都能讓他們奇蹟地湊在一起啊！就憑這種緣分，兩家想讓他們聯姻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是真沒想到，連發現真相這事，他們居然也能先後腳，然後同時坐在這裡喝悶酒。】系統還在感慨，【不得不說一句，屬實般配。】

  郁可可頓時再次忍不住破功：【哈哈哈哈哈救命！我的功德！！】

  閆靜正想著該如何讓張少離開，她好一吐為快。

  結果就突然見郁可可飛快地抹了下眼角，還以為她是為自己難過，一時感動之下，也顧不上張少還在場了。

  「唉，我跟她就算談不上很好的朋友，但畢竟也室友四年，我是真的覺得我們關係不錯的。」她真情實感地訴苦道，「她總是羨慕我家裡條件好，還多次提出想認識我的朋友。我能看不出她什麼意思？但想著關係不錯，她人也還可以，就牽個線介紹下唄。」

  郁可可也跟著嘆了口氣：「這一牽線就牽出仇來了。」

  聽她認同自己，閆靜頓時就來勁兒了：「可不！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沒看中我朋友，居然還肖想我哥！這怎麼可能啊，先不提我哥已經有了聯姻對象，兩人根本就不配好嗎？我哥根本不可能喜歡她的！」

  張少忍不住插嘴：「以閆哥理智的性格，確實不太可能，除非你那朋友美若天仙。」

  「……長得也就那樣吧。」

  閆靜忍不住刻薄評價，而後瞥他一眼，也沒再管他繼續憤憤道：「結果我拒絕她，明確告訴她不要再想這事。與其琢磨我哥，還不如將目標轉向其他人，她居然還這麼恨上了我！」

  系統適時更正：【她這話倒是有點修飾成分了，其實當時對室友的話還是很刻薄的。】

  郁可可完全可以想像閆靜當時的模樣。

  畢竟在王淑箐那事出現時，她們一群人可是抱著看自己笑話的心態，圍在一起的。

  王淑箐對她什麼態度，閆靜她們就是什麼樣的想法。

  也就是後來發現王淑箐的慘狀，這幾個豪門千金明顯被嚇到，這才突然變得乖巧殷勤起來。

  她都這樣了，就更別家境貧寒的閆靜室友了。

  但這種「做不成你嫂子，就當你小奶」的報復手段……

  郁可可想了想，還是不忍目睹：【……這很難評。】

  系統也是跟著沉默：【……+1】

  閆靜：「雖然拒絕了她，但還是對她抱有愧疚的。所以後來她不再提讓我牽線的事，只經常來家裡找我玩，我也沒阻止，只想著可能是想藉此機會看看我哥。」

  提取到關鍵信息，張少頓時皺起了眉：「你怎麼能不阻止，還縱容她接近閆哥？這萬一出事了呢？」

  郁可可正聽得認真，被他這一打岔險些沒忍住：【哈哈哈，張少是想起他跟班如何上位的了吧？】

  系統：【別說，還真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閆靜翻個白眼，有氣無力地道：「已經出事了。」

  張少表情頓時就不好了，也不知道是在說她還是說自己：「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要是哪怕多點心眼——」

  閆靜：「你這麼義憤填膺的做什麼？」

  張少一噎：「我，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嗎？閆哥這麼優秀的人，怎麼就被這種貪慕虛榮的人纏上，還給得逞了！你們家以後還能消停？！」

  看著他真心實意憤怒的表情，閆靜不由沉默了下，表情逐漸微妙：「……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在乎我們的友誼，還對我哥這麼崇拜啊。」

  張少：「……」

  郁可可已經笑得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

  系統：【哈哈哈哈哈】

  張少深吸了口氣：「那個，你別誤會，我有喜歡的人——」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到什麼，頓時表情一僵：草，喜歡個屁！

  沒注意到他的詭異停頓，閆靜輕哼一聲：「你以為我就喜歡你了？自作多情，反正放心吧，她得逞的不是我哥。」

  張少：？

  他敏銳地問道：「那得逞的誰？不會是你爸吧？」

  「呸呸呸。」閆靜咬牙擡手就要打他，「是，是我——」

  她深吸了口氣，漲紅了臉，艱難地小聲道：「……我爺爺。」

  張少：「……」

  張少：？？？

  「我靠！」他猛地坐了起來，一臉震驚，「你這他爹的怎麼比我的還要離譜？！認真的？你爺爺？」

  「啊啊你給我小點聲！！」閆靜著急去捂他嘴，咬牙切齒地道，「不認真的我他奶的拿這事跟你開玩笑？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等等。」

  她反應過來：「什麼叫比你的還離譜，你居然也碰上類似的事了？」

  張少：「……」

  他試圖轉移話題：「這不重要，那你是怎麼發現這事的？」

  「我都告訴你我的事了，你還給我裝孫子試圖隱藏是吧？」閆靜直接揪住他冷笑，「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說，我這就去問你媽。」

  張少直接被捉住命脈：「……我說。但你先講清楚，別話說到一半。」

  閆靜這才憤憤地放開他，臭著臉道：「當然不是我發現的，事實上我是最後才知道的。」

  終於講到自己感興趣的部份，郁可可適時插話：「怎麼回事？」

  「家裡具體怎麼發現的我不知道，但好像是她故意挑釁讓我哥發現的。」面對她時，閆靜的態度明顯好轉，「他們不願讓我知道，但我想也能想到她是怎麼故意挑釁的！當時的情形肯定很不雅，否則我哥也不至於表情那麼難看。」

  這點郁可可很是贊同。

  畢竟連她都無法想像閆靜室友坐在她爺爺腿上的畫面，實在太辣眼睛了。

  完全可以想到閆靜大哥猝不及防受到的創傷。

  閆靜顯然也不想多說這方面：「總之，在家裡知道後，我爺爺居然也沒覺得羞恥，反而還堅持要娶她。我是一直被他們瞞著的，直到她主動找我攤牌。」

  「你們都不知道她有多無恥，居然直接當著我的面，喊我小名不說，還自稱奶奶。」她深吸了口氣，聲音都像是從牙根擠出來的，「說什麼之所以嫁給我爺爺，不僅是愛他，也是因為實在太在意我們的友誼。她不捨得我們的感情會漸漸疏遠，所以才以這種方式留下來。」

  張少：「……」

  他忍不住感同身受地咒罵一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郁可可也忍不住震驚後仰：「她居然這麼說的？這也太精彩——太無恥了！」

  系統證實：【確實是這樣。閆靜室友原本是想等她質問自己的，結果沒想到家裡將這事瞞得死死的，都快結婚了也不捨得告訴閆靜，所以忍不住主動挑釁了。】

  她深深感慨：【……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牛逼啊。】

  閆靜咬牙切齒地握緊了拳頭：「可不是嗎？如果不是她主動告訴我，我估計到他們結婚了才能知道！我可真是感！謝！她！啊！」

  張少神情深沉：「……我倒情願晚點知道。」

  閆靜瞪他一眼：「你又沒遭遇這種事，當然說得輕巧。」

  張少：「……呵呵。」

  郁可可饒有興味地問道：「然後呢？你什麼反應？」

  「我能什麼反應，當然是一巴掌就上去了。」閆靜想也不想地道，「我恨不得直接撕爛她那張嘴，把她打出去就跟我爸媽說了，這才知道原來全家早就知道，就瞞著我呢！」

  她忍不住有些難受：「我知道他們是為我好，但畢竟這事是我引起的，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唉。」

  張少心有戚戚地跟著嘆氣：「這事阻止不住的，所以你爺爺婚禮也註定要舉辦了？」

  「……不止，還特意要大辦呢。」閆靜都快抑鬱了，諷刺道，「他可真是老糊塗了，完全不顧家裡的顏面，迫不及待想讓我們成為笑柄呢。」

  她甩甩頭，突然話題一轉：「算了，先不說這事了。公平起見，來說說你的吧。」

  張少：「……我覺得可以再聊聊。」

  作者有話說：

  為張少點蠟（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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