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不准亂舔

2024-09-15 09:35:33 作者: 蘇染染

  下回不准亂舔

  說不擔心那都是假的,這黃土都埋到後脖子了,攤上那麼個爹,外孫還是個認死理的,這要...

  嘆息落到嘴邊,終究還是被她咽了下去。

  於外婆的憂慮於望秋並非意識不到,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和陸時梟確定關係後,他沉浸其中,準確點說他一直在逃避,逃避他們可能會遇到的現實問題,得過且過。

  一方面他很滿足,另一方面他也焦灼,只那份焦灼在陸時梟面前什麼都不是,他總能給他強大的安全感,讓他放心。

  

  他也曾想過人心易變,只當下過於幸福,於望秋有意識的避開了。

  外頭煙花綻放,於望秋感覺自己都要被爆竹的硝煙味給熏入味了,今年的衣服不能留到明年,於望秋沒再折騰,燒熱水洗了澡後,他將衣服洗了晾上。

  同外婆一起熬到零點,抵達的剎那,外頭爆竹聲響起,天邊連串連串的全都是,於望秋拿出爆竹點燃,煙霧中恍惚看見了陸時梟。

  爆竹四散到處炸開,於望秋護著腦袋,往家裡邁的步子撤回,有爆竹落在了手上,因穿的厚的緣故,他並不疼。

  帶著青檸味的冷風襲來,於望秋震驚回頭,被湧入一滿是冷意的懷抱,雙手抵在男人胸膛,於望秋擡頭,「你怎麼來了?」

  「新年快樂。」陸時梟沒有回答,只緊緊擁住他,在他碎碎念時精準的攫住那殷紅的唇,於望秋所有言語盡數被吞沒。

  「唔...」於望秋有很多話想和陸時梟說,可慢慢被他帶偏,也沉浸在了這個吻里,分開時他低聲嗚咽,綿長的銀絲斷裂,曖昧的氛圍將兩人全然籠罩,陸時梟緩緩抵住於望秋的額,想要將他吃掉的欲/望更甚。

  和陸時梟相處多日,於望秋哪能看不清他眸底深藏的慾念,幾乎要將他吞噬,這驚的於望秋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手比腦子還要快,他下意識擡手捂住了陸時梟的嘴,「你想都別想。」

  「我想什麼了。」剛剛才深吻過,陸時梟的嗓音低啞,有磁性的很,這勾的於望秋心也痒痒的,但理智尚存,於望秋不可能縱著他,「你自己心裡有數。」

  「別裝。」

  「特意挑這個時間過來,沒出啥事吧。」於望秋感覺陸時梟的情緒有點不對,帶著一種平靜的瘋癲。

  「我能有什麼事,想你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五天沒見...」

  「去你的。」於望秋再次將陸時梟的嘴堵住。

  「小點聲,可別把外婆吵醒了。」

  「滾蛋。」於望秋被這廝氣的夠嗆,咋還有人倒打一耙呢。

  「那我可滾不了,沒人教,不如示範下。」也就於望秋怔愣的瞬間,陸時梟輕咬住他的手。

  指尖傳來灼熱觸感,於望秋下意識想縮回,反被扣住,這氛圍,這情緒,於望秋被看的頭皮發麻,手指即使蜷縮著,還是被勾的不行,「陸時梟,你正經點。」

  「嗯。」陸時梟秒變正經。

  看著他衣冠楚楚和濕了的手指,於望秋無語至極,掏出紙將手擦乾淨,「下回不准亂舔。」

  「好。」陸時梟嘴上應的快,眼神卻不大清白。

  避開他過於直白的眼神,於望秋打起了退堂鼓,「陸時梟,我要回去了。」

  「你就這麼走了?」陸時梟抓住於望秋的手,手指有意無意在他掌心滑過,看著明明正經的很,卻莫名帶著一股子委屈意味。

  若換做旁人,於望秋肯定要擺個臉子---不然呢。

  不過對象是陸時梟,他縱容的不是一丁半點,「陸時梟,新年快樂。」

  主動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打上他的印記,於望秋還以為他會趁機干點什麼,沒想到陸時梟什麼都沒做。

  心裡莫名失落,就要進屋時陸時梟將他攔腰抱住,「就這麼走了,那可不行。」

  身體懸空,於望秋穩穩落入陸時梟懷中,「你要帶我去哪?」

  「秘密。」

  「門沒關。」見陸時梟將門關上,於望秋才消停。

  坐上車,天灰濛濛的,四處都是煙花爆竹聲,於望秋看著遠方,眼睛發昏,腦袋一歪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陸時梟拍醒,迷濛間,於望秋下了車,看見自己身處位置時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陸時梟竟然帶他來了高中所讀的學校。

  於望秋的腦子在瞬間清醒,驚喜望向陸時梟,「陸時梟,我要去看看我爬牆的秘密武器還在不在。」

  說著,他扭頭就跑,熟門熟路的繞了大半個圈,走到高中學校的後門,後門有個大大的池塘,裡面海藻遍地,連帶著水面都是深綠色的,根本不透光。

  於望秋精準找到爬牆地,那塊兒磚頭往裡弄出幾個往上的坑,可以借力上去,讓於望秋驚喜的是,那坑還在,一如幾年前,他熟稔往上爬,只精力不如以前,爬到一半就有往下掉的趨勢,還是陸時梟推了他一把才站到牆頭,就著矮脖子樹掛了下去。

  陸時梟精力旺盛,就他站起來的功夫,他就跳下來了。

  「哇,不愧是你,陸時梟。」於望秋說著還拍了拍陸時梟的胸膛,順勢揩油,被當事人抓住動彈不得,「別亂動。」

  「不動就不動,我才不稀罕,哼哼。」於望秋想將手扯回來,反被陸時梟順勢抱住了。

  「年紀大了,身體是差勁了不少,想當年,這麼一小堵牆,我可全然不放在眼裡。」於望秋小時候人憎狗嫌,於勇雖然帶他到了鎮上,但不管他,家裡後媽和湳繼哥都欺負他,也沒人肯和他玩,他閒著無聊就自個打發時間,這塊就是他的秘密基地,他爬上爬下,沒人管他能自個蹲一個下午都不帶動的。

  闊別良久,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天黑黢黢的,學校也沒什麼人,於望秋和陸時梟摸著黑在這走,也沒人覺得不對。

  「陸時梟,還記得這不,當時是貼的排名,然後有個哥看你不順眼貼上了你的丑照,要不是我,你可就全校出名了。」

  「我可謝謝你,你是不是忘了後半截,我學校沒出名,倒是被你在空間宣揚的到處都是,這也算是另一種類型的出名吧。」

  「我哪有?」

  「別裝蒜,我都看出你的心虛了,不記得這個,總還記得這事後你報復你繼哥結果用強力膠給你爸鬍子黏上了,大半夜被打的鬼哭狼嚎。」

  「你別冤枉我,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於望秋據理力爭,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哦,忘了?跑出來時光著屁股,還在那遛...」

  「你閉嘴。」於望秋惱羞成怒的捂住陸時梟的嘴,臉紅的都要滴血了。

  兩人就這般針鋒相對,大半夜的將整個學校都逛了一遍。

  以前只道尋常,如今再回來只覺得感慨良多。

  「以前在操場跑步全都是灰,跑一次鼻子裡都是黑的,哪像現在都是塑膠跑道。」

  「哇,還建了新的禮堂,這上去的樓梯,怎麼能這麼好。」

  「現在看見也沒什麼不好的。」

  「倒也是,要都變了就不是以前那個味了。」於望秋嘭的跨越三個台階蹦了下來,只覺得腳底板都是麻木的。

  「唔,陸時梟,我腳疼。」

  「你背我。」

  「上來。」陸時梟蹲下,於望秋得逞的沖了上去,自後面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你胡說...啊---」於望秋尖叫,緊接著人被拋了起來,嚇的於望秋抓了一把陸時梟的頭。

  頭髮緊繃,兩人互相傷害。

  「陸時梟,再抓我屁股我就讓你變成禿頭。」

  「哼哼。」

  「嗷。」

  兩人跟幼稚園小朋友似的你來我往,鬧累了於望秋趴在陸時梟背上,路過升旗台時,他恍惚一瞬,掙扎著要下來。

  如願下來,他抓住了陸時梟的衣擺,陸時梟眉目緊繃,牽住他的手後十指緊扣。

  兩人慢吞吞的往前,走到升旗台時,於望秋只覺得天驟然亮了。

  密集的煙花在一瞬間直衝天際,然後砰砰砰的綻放,璀璨的耀眼,然後在消失前被一枚又一枚的煙花取代,周而復始。

  於望秋的心砰砰直跳,眼眶在那一瞬間泛紅,「於望秋,我來赴約了。」

  「對不起,我遲到了。」

  於望秋眼睛瞪大,滿腹委屈,如小孩嗚咽般他緊揪住陸時梟的衣服一下又一下的扯著。

  「嗚嗚嗚,陸時梟,我不要原諒你。」

  「好,那我能用以後的所有時光彌補嗎?」

  「看在你這麼誠心的份上,我答應,要是不達標,我是不會鬆口的。」於望秋哽咽著一股腦將眼淚全抹到了他身上,「有沒有紙,再等會我鼻涕都要擦你身上了。」

  「我不嫌棄。」

  「可我嫌髒。」陸時梟也沒帶紙,但帶了手帕,於望秋搶過來,狠狠擤了好幾下鼻涕。

  氛圍直接被戳破,於望秋吸著鼻子,有些丟臉的別過了臉。

  「哎呀,大過年的,別拉著個臉,怪可怕的。」於望秋將手帕摺疊包好塞進兜里,湊到陸時梟面前揉了好幾把他的臉,「我現在已經不在意了。」

  「可是我在意,當時他們鬧得人盡皆知,你...」

  「在意又能如何?都已經發生了,是過去式,再彌補又有什麼用,我已經不是當時的我了。」於望秋冷靜的可怕,這讓陸時梟如鯁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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