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小情侶,真膩歪
2024-09-15 09:33:33
作者: 一塊好石頭
079 小情侶,真膩歪
張禹明被掛掉電話太多次,於是讓旁邊的林寒也打過去試試,同樣的遭遇再次上演。
「我靠,這小子翅膀硬了。」張禹明一臉詫異,「竟然連你電話也不結。」
林寒慢悠悠地收起手機,聽到這句話時微微蹙了下眉心,深思一會覺得有必要解釋下,「郁樂是理解我的工作。」雖然是被他文著武著教訓幾頓後才理解的,但目的達到了就行。
「那你再打一次試試。」
林寒闔上眼,「多此一舉,你不就想他去警局等你嗎?他會去的。」
張禹明皺眉不解,問他怎麼這麼確定?
「死者前腳在元菘的酒吧鬧事,後腳人就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他的酒吧附近,郁樂會……上心的。」他琢磨了兩秒,覺得「上心」兩字實在用得妙,嘴角微勾,忍不住無聲夸自己幾句。
張禹明側頭看他一眼,「你不說這個,我還不會那麼窩火。」他讓元菘看著點人,可不是讓他帶著人四處走,末了也不看緊郁樂,讓郁樂跟人起衝突。
林寒聞言笑出聲,他閉著眼都能知道張禹明是什麼樣的表情,「你知道你的部下背後怎麼稱呼你的嗎?」
「什麼?我有外號?」
「老母雞。」林寒哈哈笑起來。
張禹明咬牙,「這幫兔崽子!」頓了下,嘆了口氣,「也不能全怪我這樣,你沒見識過他那個外國奶奶,真的奇人。按我外婆的說法,全身上下,從裡到外,不愧是外國人。」
想著路上無聊,張禹明便挑了幾件事出來講,聽得林寒一愣一愣。
「郁樂出事那會,其他人都慌了,就這老太太沒慌,還說了句,如果郁樂死了,那就是命運使然。你聽聽這像是親生奶奶講的話嗎?」
林寒蹙眉,「唯一的孫子,從小帶在身邊,手把手帶他去見識世界,又找名師教琴,參加國際比賽。我猜她可能只是嘴上豁達而已。」
張禹明苦笑了下,心說不愧是能當局長秘書的人,通過別人的幾句話就看得比其他人全面。
「我起初也覺得這老太太太冷血,等有次去看望郁樂時,那時家屬還只能隔著玻璃守在房外,我跟他奶奶便聊了起來……」
他停了下來,車內的導航也提示目的地就在附近,才接著講:「她當時有句話我記到現在,她說:『我後悔吶,只教他認識自然,忘記教他怎麼對付自然界中最狠毒的物種』……」
「目的地在您附近。」機械的女聲在車內響起,兩人恍惚回神,對視一眼後,同時推門下車。
***
「誒,我說你這位小警察,邏輯怎麼如此清奇有趣!」黃栯梨猛地一拍桌子,俯身向前,「照你這麼說,整個南岐市死的人都關我的事啦?因為我家在這……」
小警察拿著筆被黃栯梨的氣勢給嚇懵逼了,甚至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一問,就是被嚇的。
尤其黃栯梨還摘了眼鏡,露出的那雙眼睛,那張臉,凶神惡煞的把他一口吞了都不無可能,桌上的大水瓶甚至在她又拍又捶桌子時就應景地震了震。
旁邊的老警察先回過神,咳了聲,恢復回正常的聲線,「黃小姐,我們沒這麼講,你想太多了。因為死者在你的店鬧事過,離開沒多久後就出事了……我們找你來只是為了了解你有沒有發現死者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啪——」又一聲重響。
「我哪知道!我店裡那麼多客人,我一個個去打探你今天過的怎樣,昨天過的如何,明天什麼計劃嗎?」
老警察訕訕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心說要不是你店周邊的監控壞了,我還不想找你這母夜叉問話呢。
「麻煩你好好配合。」小警察大聲道,氣勢輸了,聲量不能輸。
黃栯梨聞言側頭,坐了回去,沒吭聲,過了會無奈道,「行行行,人在我店搞事,後腳嗝屁,是我倒霉。」她頓了下,「但是你不能把罪全倒我身上吧,說我包庇客人,說我懷恨在心,存在找人修理的可能。小警察,你的邏輯有點強人所難。」
老警察挪了挪身體,「那你說說你店內監控裡面那個襲擊死者的人是什麼人?」
「客人啊——」黃栯梨拉長了音調,煩躁地揉了揉後腦心,「我講多少遍了,不是所有客人我都認識……」
話音未落,眼角餘光就捕捉到兩道熟悉的身影,黃栯梨暗暗咒罵了聲,老娘在這哭爹喊娘說不認識你們,你們後腳就出現。
不坑白不坑。
「老闆,這呢。」
小警察看著黃栯梨前後瞬息變了副面孔,眼睛瞪得老大,但在認出兩人都是監控里的人時,眼睛瞪得更大了,這……送上門來的嫌疑人。
此時不抓更待何時。
老警察無奈地摁住旁邊小警察蠢蠢欲動的身體,無聲嘆了口氣。果然,下一刻,他們隊長就從辦公室出來了,又在還沒反應過來時,辦公室大門又匆匆走進來兩個人。
三個人面面相覷。
黃栯梨傲嬌地別過頭。
「師傅,難不成這案子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嗎?」
老警察「啊」了聲,詫異與驚喜在臉上交加,看著徒弟,心中默念:可喜可賀,你終於學會思考問題了,朽木可雕也。
張禹明眉頭緊皺,拉開元菘,然後自己擠在元菘跟郁樂的中間,在兩人出聲發問之前,他低低呵斥了句,但這話是對郁樂講的:「完事後帶我去你住的地方。」
發問的是元菘,他問張禹明為什麼。
話落,就收到張禹明一記瞪視,緊接著就聽到他講,「還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可靠。」
南岐刑偵隊隊長走在最前面帶路,沒注意後邊的動靜,只是走到一段後發現後面的腳步聲似乎離他遠了許多。
回頭一看,那位西景市刑偵隊隊長竟然在他的地盤作勢要打他們的待定嫌疑人。
「餵——」
張禹明收回動作,冷哼了聲,忿忿走在前頭。
元菘整了整衣服,嘴裡邊小聲嘀咕:莫生氣,莫生氣,他是長輩。
郁樂不緊不慢地經過他身邊,小聲說了句:「真是辛苦你了。」
林寒經過元菘身邊時,伸出手,微笑,「您好,元老闆。」待元菘禮貌伸出手時,他才補了句:「你可以學你姐姐一樣……反擊。」
元菘額角青筋跳了跳,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標準八齒笑容,「謝謝您的…不可靠的主意。」
***
郁樂不讓元菘跟著進去停屍間,讓他守在門口,甚至為了保險起見,郁樂讓他遠離門口二十米。
「你們在幹嘛?」張禹明扭頭望去,一副抓住了姦情的神態。
郁樂聞聲快步跟上去,等他們都走進停屍間時,元菘這才偷偷走近到門口。
他也想看看,想幫郁樂,反正只要控制住不出異態再表現得正常點就沒問題。
「於安慶怎麼也死了?」
「還有林寒,為什麼你也參與進來?」
郁樂蹲在屍體旁邊,看著死者青白的臉又提出一個問題,「中的什麼毒?」
南岐事刑偵隊隊長——孟其鳴正要開口就被人打斷,他聞聲看去,只見林寒摘下眼鏡,正優雅地擦拭著眼鏡。
「因為於安慶的案子讓我這邊負責了,毒源暫時還沒查出來,市面上沒有,我猜測是是自製的。這種毒還能經過皮膚進入血液使人中毒,林大山受害就是他的衣物沾染了這種毒。」
林寒戴著白色手套,將死者的頭撥向一側,指著脖子上的紅疹,「像過敏症狀,但其實不是,這是中毒後身體呈現出來的反應。」
郁樂站起來,問:「林大山,於安慶被抓時可沒中毒……」
話落還沒落,林寒輕擡眼,張禹明立馬會意,攬著孟其鳴的肩膀往外走。
等兩人身影消失後門後,林寒才講:「我在追一半犯罪團伙……林大山跟於安慶都是在獄中出事的,說明獄警中有人在知法犯法,這遲早會抓到的。」
郁樂脫掉手套,「那你們直接把所有獄警都找出來對質,威逼利誘,人總會露出破綻。」
林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痕跡,半會都沒出聲,倏地伸出手招了招,郁樂擰眉不解,順著他的視線往門那邊看去。
垮下臉,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我當然也想快刀斬亂麻,但是這幫人也是自殺網站幕後之人……」林寒看了眼站在郁樂身邊的元菘,雙手抱臂,斜靠著鋼床,笑了笑,接著說:「只割掉上面的草,根大概會長得更茁壯,我不幹這種費力氣還不討好的事。」
在他講到「自殺網站」四個字時,郁樂的臉色就變了,元菘倒還能保持面不改色。
林寒心裡暗呼了聲,難怪元芝月在訓練新兵蛋子,新人抱怨訓練太苦太累時,她就罵幸好都不是她弟,因為元菘要是敢這樣抱怨一句,她更加往死里訓。
元芝月,這是將元菘往六邊形戰士培養呀,難怪元菘後面寧可當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也不願意為國獻身。
林寒想到這,忍不住嘖了聲,無聲責怪元芝月適得其反,過激了。
元菘攥緊拳頭,努力克制住虛汗,「你想我們怎麼配合?」
——爽快。
「昨晚酒吧出事那會,還有另外幾個人……當然,我會這麼講,肯定不是指普通顧客。」
「一對年輕男女跟在一個長發男人身邊,在你們離開後也跟著走了,」林寒頓了下,「郁樂,你的琴拉的不錯。」
「謝謝。」
郁樂瓮聲瓮語,心說長發男人,難道指的是韓溯嗎?難不成韓溯……
還沒等他想明白,林寒又接著講了:
「林大山的女兒,林曉如在元旦前去看過林大山,隨後就失蹤了。但沒多久,也就是林大山死亡那天,村裡有人看到她回了趟家,而開車在她回去的人,是一個女人。」
他掏出手機,搗鼓了一陣,舉到他們眼前,那是一段監控錄像,畫面定格在一個面容艷麗的女人臉上,「根據我的調查,這個女人名字叫作烏九九,她旁邊的青年,叫段起思。」
林寒收回手機,冷笑,「兩個人,都是這個長發男人的手下,」目光看向郁樂,指著屏幕上面的陰柔的臉,「這個長頭髮,叫什麼名字?」
郁樂看著屏幕里的人,韓溯站在話筒前,微閉著眼,看神態應該是在哼歌,「他叫韓溯。」
林寒恍然大悟地點頭,「溯洄從之。」視線再次停在郁樂臉上,「他還會來找你的。」
這下子郁樂真不明白了,而且按照林寒這麼講,現在他外公外婆比他更加危險。
「你的外公外婆,已經安排人在暗中保護了,這點不用擔心。」林寒似乎猜到了郁樂的想法。
「所以你想我主動去跟韓溯交好?」郁樂皺了皺眉,心想這話怎麼聽著就彆扭。
再這麼聊下去,人家南岐事刑偵隊隊長孟其鳴就要起疑心了。
林寒擡手看了眼手錶,往外走幾步準備離開,在經過郁樂身邊時,丟下一句,「他會主動來找你,你廟時表現得願意交他這個朋友就行。」
郁樂聳了聳肩,這個動作的意味很明顯:我得考慮考慮。但林寒視若不見,因為即使郁樂不查,元菘去查,郁樂還不是得跟著。
小情侶,真踏馬膩歪。
郁樂側頭看元菘滿頭冷汗,語氣無奈,「讓你在外面呆著,這下活該了吧。」
元菘倏地抓住他的手,指著鋼床上的死者,面如菜色。
郁樂見狀,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眉心蹙緊,拉著他就要往外走,但沒一步就發現元菘站在原地。
杵在那,盯著屍體看,沒動。
「看到了,剛才在他的軌跡里看到,他最後見的人就是監控錄像里的短髮青年……」他欲言又止,最後深吸一口氣,一吐為快,「我見過他,在八年前我被襲擊的那個街道。」
郁樂臉霎時白了,「那個你受傷後一個月後去找,但是所有人都消失的街道?他當時也在那裡?確定沒認錯?」
元菘苦澀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