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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2024-09-15 09:33:21 作者: 一塊好石頭

  069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張禹明拉開車門,看到裡面的人後,喊了聲「局長」,在對方扭頭望過來時,改口,「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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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慧茹示意他坐進來,同時駕駛座上的司機自行下車,守在車旁。

  「小樂呢?」林寒剛才去辦公室沒找到,打了電話也沒人接,她才讓林寒去審訊室。

  「在抓到嫌疑犯後,我就讓他回家了。」張禹明無聲抱怨了句:怎麼您老人家消息這麼靈通,難不成在郁樂身邊安排了眼線。

  果然,晏慧茹下一句就給他解惑了。

  「小樂身邊有我安排的人,你不用覺得奇怪。」晏慧茹頓了下,斜眼瞟到張禹明臉色白了點,語氣有點無奈,「你身邊沒人。我沒那麼閒。」

  張禹明神色一松,口直心快道:「媽,我都說我能照顧好郁樂,你還這麼做,要是被郁樂發現了,他指不定……」

  話音戛然而止。

  晏慧茹冷笑,「你內心不也不信郁樂能控制住不發病,對吧。」她嘆了口氣,「因為你小姨從小對你耳提目命,所以讓你產生一種自行的愧疚責任心理。」晏慧茹側身,看著張禹明側臉,「小明,你沒發現自己有這種心理嗎?」

  她沒錯過張禹明在聽到這句話後,臉部頰肉不自在的抽搐,繼續講:「我知道我對你的成長參與不多,你跟晏慧慈比跟我親。但是你的母親一欄寫的是我晏慧茹,父親一欄寫的是沈崇安這個名字。」

  「咳咳……你也就比小樂大十歲而已。你雖然姓張,但同樣是晏家的孩子。」

  張禹明側頭看向窗外,低聲說了聲,「我知道。」

  「小樂也不會喜歡自己是壓在你身上的責任,我雖對自己外甥的了解不算多,但某些方面上,我還能說對八九分。」自從郁樂說要回國,再指明只要張伯跟他一起住,她就明白了,他就慢慢脫離他們的看管,或者說是控制。

  晏慧茹收回視線,眸底凝著一層平靜,「現在跟郁樂說,解除外聘合作關係……」

  「不要!」

  張禹明神色著急慌張,「我讓郁樂輔助破案就是為了幫他治病,如果什麼事都不讓他做,那還會讓他產生廢物心理,」他頓了下,「媽,郁樂必須有跟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才行,而不是每天坐在家裡,吃藥,睡覺!」

  「能做的事情多的是。」

  「郁樂喜歡這種,他就是喜歡破解謎題。」張禹明咬牙道。

  晏慧茹嗤了聲,「那你知道他在查八年前的綁架案嗎?」

  「知道。」

  晏慧茹側頭,眼睛瞪大,嘴唇哆嗦,正要開口,張禹明先講了,「你們不講,大家都不講,他怎麼查也只會是我們讓他看到的那樣。」

  「所以他愛查就查。」

  晏慧茹倒吸一口涼氣,「那如果被他查到了呢?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張禹明吞了吞口水,苦澀地講:「那就是命運使然。」沉默了五秒,接著講:「小姨自殺前跟我見過面……」

  「她跟你說什麼了?」晏慧茹音量大了幾分,頗有尖叫的成分。

  張禹明搖了搖頭,「沒說什麼,現在想起,無非就是臨終前的囑託而已,但是……她說了……如果有天被郁樂發現她的事,不要阻止他。」

  張禹明閉上雙眼,晏慧慈蒼白的臉龐就出現在腦海里,恍如昨日。

  晏慧慈說:「如果知樂醒了,他要查他被綁架的事,就不要阻止他,讓他查……讓他知道自己媽媽……也不是個好人,我無礙的。」

  張禹明補充:「今晚肖青榮跟郁樂去抓捕嫌疑犯,郁樂對嫌疑犯行兇的舉動被肖青榮看到了……」

  他欲言又止,晏慧茹哪能不清楚,她深深嘆了口氣,可未等她開口,張禹明接著說:「反正有一擋一,有二擋二……」

  他想起肖青榮在居民樓跟他說起那些話:

  郁樂神色不對,他對嫌疑犯起了殺心,所以我才銬他的。我舉槍時,他仿佛換了個人樣,神態也是置身之外那種,跟我說,他是自衛。但是明顯看著,於安慶才是被吊打的那方。

  「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晏慧茹啐了他句,緊接著嘆了口氣,嗓音也蒼老了幾分,「讓小樂自己決定吧。」

  張禹明這才點頭。

  晏慧茹心口一松,「你外婆給你介紹的女孩子,你好歹加幾個聊聊看,不然就見見面,我聽說有些就在西景城工作的。」

  張禹明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應了聲好。

  「三年了,差不多得了。」晏慧茹一想起老局長一邊指桑罵槐說張禹明沒人性又一邊冷嘲張禹明必須贖罪時,她就一肚氣。

  「又當又立,都被老局長拿捏了。」她扭頭看張禹明,好幾次都想問他當時怎麼那麼決絕對任嘉妤開槍的。但是沒來由的心裡就會接著冒出一個念頭,這裡面的原因是不能知道的,可能一挑起,張禹明又陷進牛角尖了。

  晏慧茹低頭髮信息,一邊揮手示意他可以下車了,等張禹明推開車門時,她補充一句:「小明,記得,私人生活上,先是你自己,接著才是其他人,明白嗎?」

  張禹明神色一萎,心說他都多大了,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臉上霎時青紅交加,尤其晏慧茹這句話還被走過來的林寒聽見了。

  晏慧茹又重複了一遍,還要他回答。

  「知道了,局長。」他回的有氣無力。

  張禹明走後,林寒坐上了副駕駛座,算是抱怨的嘀咕道:「局長,我本來也有私人生活的,但郁樂回來後,就差不多沒了。」

  話外之意,您知道讓您兒子要分清主次,那您倒是一視同仁呀。

  晏慧茹置若罔聞,若有所思道:「小林,你說我是不是該撒手讓郁樂……」

  她話還沒講完,就被林寒截斷了,因為他早想一吐為快了,「局長,您還記得您之前跟我講過雕鷹的故事嗎?」

  晏慧茹如夢初醒地「哦」了聲,沉默少頃,開口,「那你看情況慢慢引導郁樂查吧。但是適可而止,必要時就收手全身而退,讓他自己折騰去。」

  「明白。」

  ***

  凌晨四點。

  郁樂是被一陣麻痹的痛覺驚醒的,他想擡起手甩一甩,但一拉,就有一股更大的力氣將他的手抓住。

  他呻吟了聲,嘟囔了聲「痛」,那股力量就輕了。眉頭一松,舉起手,在黑暗中不斷甩了甩,才慢慢將那股又麻又痛的感覺趕走了些許。

  喉嚨一干,迷瞪著眼下床,腳沒觸到地,反而碰到某個又暖又軟的東西。心頭一驚,額頭冷汗就已沁出,那聲「元菘」還哽在喉里,手就被一隻大手抓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時,整個人膝蓋一彎,跪著被人拉進懷裡。

  剛掙扎了下就被人按住,接著就聽到元菘溫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怎麼起來了?」

  郁樂身心一松,睡意早在他被抓住手時就全跑光了,驚魂不定的喃了句:「大半夜不睡覺,坐在這幹嘛?」

  只聽到元菘「嗯」了是聲,沒說話。郁樂又想起一事,又掙紮起來,「說好的我睡客房,你跑來這幹嘛?」

  元菘不耐地蹙了蹙眉。黑暗中,他長腿一伸,再一交叉疊放在郁樂的膝蓋彎,牢牢地就扣住他,動彈不得。一隻手抓住郁樂的兩隻手腕反扣在背後,另一隻手繞過郁樂的腰,倏地一拉,人就往他懷裡貼近了,溫熱的體溫隔著兩層衣物,彼此傳遞著。

  「我口渴。」郁樂聲音戚戚,又透露著睡意。散出去的瞌睡蟲又爬回來了,郁樂打了個哈欠,「鬆手,手痛著呢。」

  元菘一松,本來在漆黑里與他對視的眼睛陡然一偏,緊接著肩膀處就受到一撞擊。他眼角帶著笑意,感受脖頸處規律的吐息。

  圈緊的長腿一放鬆,他手輕輕拍著郁樂的背,一邊將郁樂跪著的腿拉出來圈在自己的腰上。

  於是,黑暗裡猝不及防地傳來一聲「湳嘖」。

  元菘挑眉,當沒聽見,下一秒就聽到郁樂咬牙切齒含含糊糊地指出:「你……狼子野心。」

  「不,是居心不良。」元菘湊近到他耳邊啞聲道。果不其然的,脖頸處的吐息就稍急了許多。

  實在太困,郁樂懶得去跟他計較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他迷瞪著眼,看著從沒拉好窗簾縫裡鑽進來的月光。

  「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元菘喟嘆了聲,沉默半晌後,慢慢道:「痛。心口痛。」

  郁樂頓時醒了,撐著元菘的肩膀,一隻手摸索到元菘的心臟位置,緊張道:「不會吧……你還沒三十歲,就心臟病……」

  元菘急忙捂住他的嘴,他的直覺告訴他,郁樂再說下去他就要絕症嗝屁了,然後就會說墓地在那,要用什麼喪葬方式,一年最多去看他兩次,一次他的生日,一次他的忌日。

  因為這些東西,兩人早在大一的時候就討論過。但人總是不死心,抱著或許對方想法變了呢,於是元菘鬼迷日眼地放下手,然後就聽到郁樂說:「怎麼辦?墓碑文要怎麼寫,我能寫我的名字上去嗎?」

  服氣。

  元菘抱起他,撳開走廊的燈,沒好氣道:「能,愛夫愛妻隨便你。」

  郁樂嘿嘿笑了聲,手還是放在元菘胸口的位置,感受手心下,炙熱滾燙的心跳,追問他到底怎麼了。

  元菘將人放在吧檯的高腳凳上,給他倒了杯水,才回答,「想著神明有眼,讓我們重逢,又想著我虔誠有用,又想著當初不該跟你吵架……」

  郁樂咕咚咕咚喝完水,眼珠子溜了一圈,神色有點不自在,「我唯物。」

  「我也是,但對你,我唯心。」還帶著無窮無盡的私心。

  郁樂別開眼,眼見元菘伸手過來,似有又有抱他的趨勢,急嚷嚷道:「我有腿——」

  元菘連連說「好」,跟在他身後一同上樓,眼疾手快地拎住郁樂的衣服,連人帶衣的往自己的房間走。

  「我睡客房。」

  「知道。」但腳步沒停,「今晚我的房間睡,明晚再到客房睡。反正家裡房間多,你想睡那間,我都奉陪。」

  「不帶這樣的。」

  郁樂不服氣,手抓著門不讓關。

  元菘耐心很好,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從門上掰下來,神色非常認真,「知樂,我們在交往,滿打滿算,九年了。」反正那八年,元菘沒打算忽略不計。

  郁樂一咯噔,感覺心臟被狠狠掐了下。

  元菘繼續講:「再說了,在林家村那晚,我們不就同床共枕了一個晚上嗎。」

  「那是只有一個房間,而且……」郁樂喉結滾動,「你喜歡動手動腳。」

  元菘哇了聲,神色非常自然地嘀咕:「我要是柳下惠,你才更要擔心我。」

  「不要臉。」只剩一根尾指還勾著門沿。

  領地爭奪失敗。

  郁樂看著門被元菘絕情一踢,眸底含怒地瞪了元菘一眼,自顧自地走到床邊,生無可戀地倒下。

  元菘神色自在地拉起被子蓋在他身上,安慰他,「多吃點米飯,有力氣了,自然打得過我。」被子底下的手不斷捏著郁樂的腰,又比劃了下,連呼太細了,「兩個手掌就能圈住……」

  話落,連人帶被的被郁樂一腳踢下床,緊接著就看到郁樂紅著臉,「老子是男的,腰怎麼可能會細!」

  從生物學來講,兩隻手就圈住的腰,要麼出現在個別女性上,要麼就是那個人去拆了肋骨。

  「再動手動腳,你只能睡地板。」

  元菘倏地小雞啄米地點頭。

  郁樂恍惚,沒想到元菘竟這麼好商量,還沒想明白時,自己已經被元菘摟在懷裡,緊接著就聽到他戚戚道:「陪知樂蓋著棉被純聊天。」

  眉心蹙了下,郁樂克制住怒氣,暗示自己大半夜的別跟睡眠過意不去。下一秒就聽到元菘說:「等我頭上的傷差不多康復了,你手上的傷也好了再說,那時……」

  郁樂:「…………」

  下一刻,元菘坐起身,伸長手朝著門的方向,眼神哀怨委屈,一副深閨怨婦的姿態,看著郁樂絕情推開門的背影,裝模作樣的哀哀戚戚哭了幾聲。

  模模糊糊間,郁樂感覺另一側的床陷了下去,他不耐地皺起眉頭,「你有完沒完……」抱怨在額頭被一個溫熱觸碰到時戛然而止,只能勉為其難嘀嘀咕咕:「睡覺。」

  元菘手蓋住郁樂的額頭跟眼睛,湊近自己的手背,又側頭貼近郁樂的耳邊,緩緩道出一句:「感謝神明。」

  半晌過後,手被半醒不醒的人拉下來,放在心口處,抱住,不斷呢喃: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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