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2024-09-15 09:26:38
作者: 檐影
第 38 章
池純音洗漱完了, 都沒有和顧馳說一句話。
顧馳死死跟在她身後,「我真不知是你,我錯了, 別生氣了。」
這個沒良心的!她頂著爹發現後勃然大怒的風險來軍營,他倒好, 不分青紅皂白地要讓下屬把她亂棍打死。她真有個好歹, 看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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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純音繃著張臉,嘟囔起嘴,就是不看顧馳。
顧馳適才心中有鬱結,現在池純音在身邊,眼神里滿是歡喜,綻放著異樣的光彩, 什麼氣都拋之腦後了。
即使池純音現在在生他的氣。
「你若是還不開心,就叫人把我也綁起來,任你抽,任你打, 怎麼樣?」
池純音的抵抗瞬間土崩瓦解, 推開顧馳湊上前的腦袋:「我才不樂意呢!」
顧馳壞笑起來,一副沒安好心的樣子,「我樂意。」
「你怎麼來了?」
「娘怕你在軍營吃不好穿不暖, 叫我來給你送些東西。」
池純音騙了他,把自己的主意嫁接到娘那裡。
顧馳倒是人精一個:「娘派小廝來就行,怎麼還叫你跑一趟?」
「該不會是有人自己想我了,不好意思說吧。」
池純音的心思被猜了個准,不肯承認:「你這樣自作多情是不對的。」
顧馳瞧她這副模樣, 心下瞭然,「好, 我自作多情。」
二人說些笑話,適才的彆扭也好了。
其實池純音今夜來不止是為了送東西。
英國公根本不理解顧馳,他肯定很不開心,與他相處這麼些時日,她只知曉他這個人在床榻上的時候最為放鬆。
所以她來了。
池純音本來以為自己很坦然,可真正與他待在同一屋檐下的時候,又覺得渾身緊繃,指尖扣著掌心。
她瞥了眼顧馳。
他好像也不如自己想的那麼脆弱嘛。
她還以為被爹爹斥責一頓後,他會傷神幾日,現在這狀態和往常也沒什麼區別。
顧馳也發覺了。
池純音好像特別怕他失魂落魄,今日在馬車是這樣,晚上也是這樣。
他有些愁。
她的夫君日後是要上陣殺敵的,怎麼會脆弱到連些隻言片語都抗不過去。
不過不妨礙他利用這一點讓她心疼。
顧馳緊盯著池純音的眼睛,壓著心底的起伏,裝作難受:「外人這麼說也就算了,沒想到,連我爹也這樣。」
池純音聽他這般言語,立即推翻了剛才的猜想。
顧馳怎麼可能不在乎?
爹娘當時那樣對她,她都難受了好一陣子。顧馳為帶兵準備了這麼久,國公仍舊不為所動,他肯定傷心壞了!
池純音捧著顧馳的臉,眼波流轉,想盡全力撫平他心底的褶皺。
「爹那是做不得數的氣話,你可不能當真了。」
池純音雙眸澄澈,明明是說些寬慰的話,卻總能不自覺勾到顧馳。
顧馳輕挑嘴角:「那你呢?」
她仍舊點點頭:「我當然信你啊!」
顧馳喉結滾了滾,深沉眸底蘊藏著潮湧。
池純音已經人事,敏銳察覺顧馳的變化。
怎麼好端端的,他又想了。
顧馳一改適才的落寞神情,多了些邪氣,這模樣,叫池純音有點懷疑,他剛才的難過是不是裝的。
她躲閃道:「你怎麼了?」
顧馳啞著嗓子,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將她往前帶了帶,讓她自己感受屬於他的熾熱。
池純音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偏題了,臉羞得滾燙,「你就不能正經些嘛!」
池純音知曉顧馳現在箭在弦上,也知道今夜來的目的明明是寬慰他,但害怕又鬧得收不了場了。
「就一次。」
顧馳微微皺起眉頭,一次哪夠,瞧不起誰呢?
可秉持著先吃再說的道理,他伸手向池純音的衣襟。
顧馳彎下腰,吻了吻她唇角。
她渾身上下都快軟成一灘水,分明不想助長顧馳這股不正之氣,可只要對上顧馳勾人的眼神,又狠不下這個心。
這股不正之氣還是下回再板正吧。
畢竟是在軍營,她不想發出聲音,咬緊牙關,極力克制甚是辛苦。
池純音殘存的理智正被這肆虐狂潮席捲著,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得間斷幾次,面上泛起異樣的潮紅,叫顧馳很有成就感。
她想往後退退,肩頭卻被人禁錮著不能動彈。
顧馳還在她耳邊一臉壞笑:「不成了,等會還要求我來第二回。」
這些話還沒反應過來,池純音的神識就游離之外了。
顧馳渾身也緊繃起來,忽然間卻聽了下來。
她不禁問道:「怎麼了?」
「我今日忘吃避子藥了。」
池純音倒是沒顧馳這麼強的意識,畢竟自己要與他好好做夫妻,有孩子是很自然的事。
顧馳卻覺得眼下不是好時機。
他要出征了,要是有了孩子,只能她一人挨著懷妊的辛苦。
池純音瞧顧馳抽身,心裡正疑惑著,隨即,滾燙的熱意降落在她身上,顧馳喘著粗氣,熾熱的吻也緊接而至。
待她思緒歸位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癱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顧馳先前肯定都是裝不會的!
顧馳撩開帘子,「水燒好了,我抱你過去。」
他倒是恢復得很快,眼角眉梢看不出半點黯淡,完全不是剛與家中爭吵的模樣,這副模樣都是她的功勞!
池純音欣然接受他的殷勤。
她從床上坐起時,才後知後覺發現髮絲也沾染上些不對勁的東西。
池純音瞪著顧馳,都是他幹的好事!
顧馳也看清楚了他的傑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這是在軍營,就算有皂角,那也沒有細葛布擦頭,洗頭很是不便,若仔細些,也不至於這麼麻煩了。
罪魁禍首顧馳也看到了,主動道:「我幫你洗。」
顧馳說到做到,將池純音抱到浴房,挽起衣袖真要幫她洗頭髮。
池純音蹲在木桶里,趕起人來:「你快出去。」
「你不是嫌那污穢嗎,我幫你洗。」
「不要。」
雖然與顧馳已經坦誠相見好幾回了,可池純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誰知曉他待會揉揉捏捏的,會不會又起勢?
顧馳很是堅決,直接去拿皂角和梳子,池純音拗不過他,任由他來了。
這過程少不了顧馳對其他地方動手動腳。
她如白玉般無暇的肌理泛著瑩瑩光澤,而且平常由衣物層層遮擋著,他從未窺見裡面的風光,待真為他所有後,這木桶里的景象甚是有趣,顧馳難免留戀,舀著水從上澆,正好方便了他。
池純音抖得一激靈,擡頭瞧見顧馳面容又開始晦澀。
他這個貪心之人!
「水涼了。」
顧馳並為應答,而是拉著她倒騰起水花來。
池純音坐在床上,整個人累壞了,任由顧馳脫下外衫包著她濕透的華發。
顧馳的身上還有幾處拜她所賜的牙印。
她就知顧馳不講信用,答應好的事情總是反悔,也偏偏她自己不堅定,總是半推半就隨他鬧了下去。
一連兩天這樣,池純音眼下疲倦極了。
顧馳一遍遍擦拭著她的頭髮,還提醒著她:「現在別睡,不然明日起來要頭痛。」
她強撐著困意,實在難受。
顧馳勾起唇角,將她的手放在他緊實的腹上,今夜他發現了,池純音對他的身子很是感興趣,「你喜歡就好。」
池純音臉紅了紅,為自己辯駁道:「哪有?」
顧馳一瞬間福臨心智,盯著她水光瀲灩的雙眸,直至下移,落在嫣紅上,心中有了主意。
「我上次教你的東西,還記得嗎?」
池純音見顧馳的目光直勾勾頓住,這件事昨日他也同自己提過,被她嚴辭拒絕。
都陪他鬧了這麼久了,顧馳怎麼還得寸進尺了!
池純音收回手推開他,「不要。」
顧馳低下頭,視線與她平齊,「娘子。」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娘子」驚得面紅耳赤,他竟然為了目的達成什麼話都說出口!
顧馳的話直搗她的心門:「萬一我回不來了,這輩子都沒機會做這事了。」
顧馳知曉池純音聽不得這些,相比在他面前裝可憐能達成他不可說的目的,池純音對她的心疼擔憂更讓他暢快。
池純音果然放軟了態度,糾結了好久,水汪汪的眼睛對向顧馳:「不准再有其他的要求。」
顧馳喉結滾動,一時間失神,點了點頭。
池純音忙活著,顧馳也沒閒著,幫她繼續擦著半乾的頭髮。
顧馳的呼吸越來越重,擦頭髮的動作也無暇顧及。
他垂下眼睫,胸前起伏。
池純音怎麼這麼會?她好像才是真正無師自通的那個人。
最後關頭顧馳拉開她,沉重又急促的吻落了下去。
池純音回應著,也伸手勾住他精瘦的腰,她聽到顧馳悶哼一聲,倆顆急促的心同頻跳動,她抱著顧馳的手緊了緊,心也似有了歸處。
第二日清晨,池純音整個人癱在床上,徹底動彈不得。
顧馳倒是神清氣爽,剛晨練回來,漆黑雙眸發亮,掛著汗珠的面龐抻著傲氣。
和昨夜那個妖孽判若兩人。
池純音拿被子蒙著頭,一看到他就要回想起那些極具衝擊力的畫面,不如不看
顧馳坐在床邊,拉開她的被子,怎麼越親近還越生分了。
「羞什麼?」
池純音可不想繼續深入這個話題,使喚他道:「去幫我拿衣服,我要回府了。」
「不急,等會我送你回去。」
「你回去又要與爹爹起爭執,眼下你的事要緊。」
顧馳堅持道:「我一走你昨夜不在府上,有心人拿這事做文章,對你的清譽不好,我送你回去。」
他倒是想得挺多。
池純音也不與他客氣,而是問道:「那你與爹就這樣僵持下去?」
「怎麼可能?」
「你打算退步了?」
「那也不可能。」
池純音真是被他的態度搞迷糊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那你要怎麼辦?」
顧馳難得神色閒適,語氣平靜:「他是我爹,我自然不能鬧到兩不相認的地步,更何況,若不是他,我怎麼可能這麼順遂?待有了結果,他心服口服後,我絕對到他面前認隱瞞之錯。」
她還以為以顧馳桀驁不遜的脾性,聽不得人的質疑,尤其這個人還是他爹。
他卻沉斂下心來,竭盡全力做好眼前的事。
池純音不知顧馳何時變成這樣沉穩的,或者說,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
身上好像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池純音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中,未發覺顧馳的眼神不知何時促狹起來。
「這麼擔心你夫君啊?」
「你又胡扯!」
她話音急促,像是被人揭短後無力跳腳,只能找個違心的藉口糊弄過去:「我是怕爹爹討厭你,連累我在府上的日子不好過。」
「不會的。」
「什麼?」
顧馳還想給她個驚喜,暫時隱瞞下來:「我爹不是那麼是非分明的人。」
顧馳高估了英國公的肚量。
池純音被顧馳送回府沒多久,正想好好休息一會兒,英國公身邊的侍從就來請她去書房一趟。
她驚呆了。
顧馳與英國公倆人不愧是同流一樣血脈的父子,顧馳能體諒國公大人的難處,國公何嘗不心疼小兒子?一聽說池純音被顧馳送回府上,就請她過去,肯定也是想知曉他的情況。
池純音似是看到他們父子之間的一抹明亮。
英國公正在書房等著她,顧馳與國公眉眼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國公沉穩許多,不顯山露水,舉手投足透著長者的威嚴。
「純音來了,來人,給少夫人上茶。」
國公待她態度一如以往,並未受到顧馳的影響,池純音提著的心也放下不少,知子莫若父,反過來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謝謝爹,爹爹找我可是為了顧馳?」
英國公笑了笑,搖搖頭:「逆子昨日踏出國公府,就與府上沒有關係,他的路,由他自己去走。」
池純音笑容凝固,怎麼與她想得不一樣?
「爹今日找你來,是為了你家裡的事。」
「忠毅伯府?」
英國公遞出一份摺子給她,池純音接過,不明就裡地翻閱起來。看完後,眉眼間儘是不可置信。
「你大哥池耀在泉州私吞稅收,偽造帳目一事,你身為他的妹妹,可有聽聞?」
池純音茫然搖頭,她與大哥難得見上面,今年他回汴京又做了那樣的事,怎麼會清楚他的事。可這本子上記著的樁樁件件,彈劾到朝中去,別說官職,命都快保不住了。大哥怎麼這麼貪心,爹娘時常寄銀子給他們夫婦,還打起了朝廷的注意,這可如何是好?
「爹給我看這些是?」
英國公面上維持著笑意:「今日門下要去聖上跟前彈劾,我念著畢竟有親緣關係,先攔了下來,只是你大哥做這樣的事,聖上那裡怕是不好交代。若純音講馳兒心思勸回來,爹有辦法保住他的命。」
池純音終於聽明白英國公今日找她的意思。
如若她還是要站在顧馳那一邊,哥哥的事情馬上便會捅到聖上跟前。
「爹知曉你比馳兒通事理,爹等著你的答覆。」
茲事體大,池純音怕先告知爹娘,他們急得亂了陣腳,就先請堂姐到望亭軒來一齊商議決斷。
堂姐怒從中來:「池耀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家中的銀錢全緊著他,他竟然還動起歪心思,是嫌大家生活太過安寧了嗎!」
池純音眼底浸潤著不安。
可是著急有什麼用?紙是兜不住火的,就算這一次擺平了日後還會有新的麻煩,難道她與爹娘要替哥哥擦一輩子屁股嗎?
倆姐妹正沒有頭緒,顧馳身邊的石頭求見。
池純音站起身:「可是軍中有何事?」
今日上午她才和顧馳分別,怎現在叫石頭過來了?
石頭手上捧著沉甸甸的布袋,殷勤地遞給她:「世子殿下聽聞夫人今日與小姐出門,怕兩位銀錢不夠,命我給你們送來,今日望亭軒的帳,世子也先結了。」
原來是世子怕夫人銀錢不夠,特地送錢來。
這意外之曲倒是稍稍減了兩姐妹的沉悶。
池宜笑著打趣道:「顧馳人在軍中,還要時時刻刻掂念著你,你們倒真是恩愛。」
池純音裝作神色鎮定,面不改色接過石頭送來的銀子,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知曉了,你回去吧。」
「是,少夫人。」
石頭都走了,池宜還用一副揶揄的表情打趣著她。
這短短几日,池純音與顧馳的關係就已經從陌生的夫妻到去哪都要關懷的地步,若是期間沒發什麼什麼,池宜是不相信的。
真不知世子給純音下了什麼迷魂藥,叫原來遇上這些事懵懂的她,眼下都有幾分情竇初開的嬌羞模樣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池純音發窘,低聲承認道:「其實前些時日顧馳就同我講他要出征的事了。」
「嘖嘖嘖,這事他都沒與英國公講,卻同你講了。」
池純音低下頭來掩飾自己的羞赧,搓著衣角:「也是我之前誤會他狎妓,他才告訴我實情的。」
「現在不誤會了?」
她的頭低的越發緊了。
「那你們二人已經圓房了?」
她低聲不語,算是應答了。
池宜很是興奮:「世子怎麼樣,他既然在軍中這些年,體力應當很不錯吧,你有沒有昏過去?」
池純音耳尖緋紅像是要滴出血來,恨不得捂住姐姐的嘴,光天化日之下怎麼說些這樣的渾話,聽得她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還是如實承認了:「昏…過去好幾回。」
池宜笑得渾身抖動,還想從妹妹嘴裡再問出些什麼來。
池純音羞得繞開話題:「堂姐還是幫我想想,大哥的事情該怎麼解決吧。」
「你若是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大哥,答應了英國公,那就是要站在世子的對面,就不怕你夫君心寒?」
這也是池純音所擔心的。
哥哥犯的錯是他咎由自取,若不是爹娘總溺愛,犯錯不糾正,也不會錯到這個地步,她預料到了,遲早有這一日的,眼下擔心完全是害怕哥哥牽連家人。
池純音手中托著顧馳送來的錢袋子,其實心中決斷早就分明了:「堂姐,我請你來還有件事。秦公子在督察院任職,能不能叫他替大哥審理,只要公正就行了。」
池宜驚道:「你要大義滅親,叔父叔母知道了會氣死的!」
她卻已經是下定決心:「若不是爹娘,大哥也不會錯到今日這個地步,就算這一次保住了官職,那日後呢,他沒有吃到苦頭還會再犯,到時候犯下更大的過錯,那忠毅伯府該怎麼辦?」
池純音話音帶著不可撼動的堅決,池宜也不想再勸,本來就是池耀咎由自取,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就算叔父叔母知曉了,如今純音有世子護著,也不能太過為難。
只是有一事,池宜怎麼也想不明白。
池純音察覺了堂姐的困惑,出聲問道:「堂姐,怎麼了?」
池宜很是納悶:「純音,你與顧馳也才成婚不過半月,二人也只是這幾日才親厚起來的。」
「怎麼了?」
池宜理清了自己突然襲來的思緒,「國公自己都沒有辦法讓世子聽他的,若這人在顧馳心中沒有分量,那這話說了也是白說。
「國公為什麼這麼篤定,你去勸世子,他就會為你放棄呢?」
池純音被堂姐這話問住了。
她為大哥的事著急上火,還沒有發現其中說不通之處。自己也只是知曉顧馳的秘密後,才與他漸漸親密起,這才過去幾日,國公怎麼就會篤定自己的隻言片語,顧馳甘願放棄這近十年的努力?按照常理,顧馳若知曉她臨陣倒戈,怕是要生她的氣吧。
怎麼會聽她的呢?
池宜道:「你也覺得不合常理是不是?國公與夫人身為顧馳的父母都勸不動他,你才嫁給他幾日,怎麼就能勸動他了?」
池純音想不明白:「可能是國公病急亂投醫,不想放棄任何能說服顧馳道機會吧。」
顧馳軍營那裡越來越忙,他人不在,總是托石頭往府上送東西。
要麼是城西的點心,要麼是哪家衣坊新上的裙子,有時候只是一張信紙,上面記錄著他今日做的事。顧馳行事不符常理,寫的東西也妙趣橫生,有時候嫌棄操練的時候士兵沒有氣勢,說要上戰場還這樣就撂挑子算了。
這話也就說說,正叫到了那一日,他肯定是最快衝鋒陷陣的。
因為顧馳總叫人送東西回府上,池純音每日都有了期待,沖淡了對大哥一事的擔心。
倆人這你來我往自然逃不開英國公的眼睛裡。
闔府上下哪裡都是英國公的眼線,國公再三拿池耀的事提點了,池純音還是沒有要勸顧馳放棄的打算,既然與國公意見相左,世子不在,那這府上少夫人的地位也是名存實亡,雖說絕不會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可與剛嫁進來的熱情不同,下人們好像會變臉似得,一下子冷淡了好多。池純音就算想見見夫人,也被稱病拒絕了。
雲夢有些不滿:「少夫人為何不與世子殿下說?」
池純音既然做了與顧馳站在同一戰線的準備,這些她都頂不下來,哭哭啼啼向顧馳訴苦,這不是給他拖後腿嗎。
而且顧馳這麼忙,她才不能成為顧馳的後顧之憂。
今日石頭遲遲沒有出現。
池純音都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結果正巧,像是有感應似的,她想著顧馳,石頭就帶著他的東西出現了。
只是這一回,石頭容色有些扭捏,手上的東西遲遲未送出來。
池純音被勾起興致,急忙問道:「今日又是何物?」
石頭臉漲得通紅,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世子在客棧等您。」
池純音拿起被石頭放在桌正中央的木製令牌,上頭刻著清風築三個字,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是汴京布局最為上品的一家客棧。
這傍晚時分,顧馳請她去客棧。
石頭這欲言又止的模樣,無言中說盡一切。
池純音驀然羞紅耳根,距離上一次親密已經過去了幾日,他這幾日榻邊沒人,應該忍耐得不行了。
她嘴上推諉著,身體卻很誠實,還是上了馬車去尋顧馳。
她一想到等會要發生的事情,心就跳得飛快。
顧馳這個人沒個正經,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他在這事上花樣及其多,她還發現了,若不是在府上規規矩矩的,沒換個地方他都極其興奮,鬧個沒完沒了。
待會不知道要陪他多久。
池純音上了樓,越靠近心越是慌亂。
她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的打算,怕迎面遇上顧馳赤裸裸的目光,也怕等會掀起的狂潮,總之她沒做好準備前,是不會任由顧馳搓圓捏扁的。
而且她今天一定要和顧馳三令五申。
他必須老實點,如果還像原來那樣沒完沒了不守信用,這未來一個月他就守活寡吧,沒他吃的份了!
雖然她一直做心理建設,可藏於衣袖間的手遲遲不敢推開門。
恰逢此時,有個寬闊的身形抵在她背脊後。
身後的人忽然親了親她的臉頰,這突如其來的柔軟觸覺嚇了她一大跳。
池純音立即轉身,發現突然出現的人是顧馳,這才鬆一口氣。
顧馳瞧她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忍俊不禁:「站在這幹嘛?」
「你怎麼在門外?」
顧馳挑眉:「我剛進城,也才剛到,為何要在裡面?」
他洞悉池純音的心理,明白了池純音在外頭糾結的原因。
顧馳笑容清淺,握著池純音纖細的腰肢,不老實的手上下摸索,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她:「你是怕我在裡面,所以不敢進去。」
池純音躲閃不及,給自己找補:「我敢來,為什麼不敢進去?」
「出息了,看來今日我有福氣了。」
池純音被顧馳牽著手帶進門,好不容易平息的心緒又翻雲覆雨起來,她還沒來得及和顧馳三令五申,今日不准鬧得太過,鋪天蓋地的吻就襲來。
顧馳沒給她出聲的機會,掠奪她的氣息,倆人唇角的羈絆像是下了蠱似的,沒多久,池純音渾身就軟得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若不是顧馳抵著她的腰,她整個人就要癱倒在地毯上了。
顧馳壓低身子,她抗拒得將雙手搭在他的胸前,這吻比以往還要猛烈,夾雜著幾日不見的深沉思念。
只是今日的他有些霸道,啃噬著她的唇瓣,不遺餘力地索取著。
顧馳鬆開她的時候,池純音猛地吸了口氣,這廂房中都是她的聲音,她搭著顧馳的肩膀,眼神有些微微失焦,這種被攫奪氣息的感覺,是從前沒有過的。
顧馳今日怎麼這麼急切?
顧馳勾著她的腰,很是滿意她這樣的反應,還不等池純音緩多久,這吻又落了下去。
她嗚咽著哼出聲,顧馳毫不費力地抱起她,將她往不遠處的床榻送。
池純音細密顫抖起來。
顧馳的動作從上至下,從她最難以忍耐都地方輕撫過,最後落在了關鍵之處。
他故意撩撥著她,再擡頭時的目光浸染著滿意,壞笑道:「如何?」
不如何!
池純音氣得很,他一上來就為了這事,還不如前幾天送些逗她開心的東西,最起碼能讓她感受到他的誠心。
顧馳慢慢撩撥著,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池純音想掙脫卻又欲罷不能,也不想落於下風,賭氣似得摸了摸顧馳。
顧馳眼鋒緊了緊,那團火直躥上來,聲音喑啞,從喉間擠出來一句:「急什麼?」
他今日陪她玩了這麼久,就是怕她等會又哭得傷心,到時候眼淚鼻涕往他身上擦。
他倒是不嫌棄,只是這事終究要倆人一同喜歡不是?
池純音才沒想那麼多。
憑什麼每次都是顧馳欺負他,她也有些經驗,知曉怎麼樣讓他不繼續這麼遊刃有餘 下去。
只是池純音沒學個明白,她有些動作那裡是搗亂,分明是助興。
顧馳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到她了,尤其是知曉了這幾日她的處境,心疼和自責驅使下,他只想親眼見到她,確保她現在是開心的。
可看到她的第一面,有些東西就是克制不住。
就想用最近的距離,讓他能感受她安然無恙地在自己的身邊。
「你這幾日在府上怎麼樣?」
池純音心漏跳一拍,「爹娘待我很好。」
她怕顧馳看出什麼破綻,摸著他的喉結:「就是有些擔心你。」
顧馳攥著她柔若無骨的手,何嘗看不出來她是為了轉移話題,她怕影響他,那她呢,就一點都不考慮自己嗎?
要不是秦禹告知他的小娘子要狀告親哥,他也不會知曉原來爹竟然從她這裡下手,池純音從來沒有與他說過。
想到這,他心像是被攥
池純音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習慣了,顧馳做這事和他人一樣,很有鋒芒,本來覺得自己撐不下來,眼下甚至覺得確實有些滋味
結束之後,她最喜歡的就是被顧馳環抱著,依偎在他胸前,困意上涌。
每一次結束之後,顧馳都會幫她好好擦拭清理,她倒是省心。
池純音垂下頭,發現自己白皙肌理還留下了好幾處痕跡。
顧馳時而玩弄著她的耳垂,時而撥弄著她的頭髮,也就這時候他比較老實,就是打擾得她睡不好覺了。
顧馳成心的:「你就沒有與我想說的?」
池純音睡眼惺忪,不知顧馳又在說什麼,「沒有啊。」
顧馳咬緊牙關,嘆息一口氣。
他很想從池純音的嘴裡撬出來什麼,循循善誘道:「我每天都給你寫東西,你在府上做什麼,都不想同我講的嗎?」
她每日也沒做什麼啊,繡繡花,看看草,心情好了就上街去買些東西,這樣閒適的生活有什麼好說給顧馳聽的?
就算是哥哥那件事,她已經決定好了,這也是忠毅伯府的家事,她不後悔。
顧馳的神識在叫囂著,完全無法接受池純音有事情不用他講。
「池純音,我該拿你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