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2024-09-15 09:26:31 作者: 檐影

  第 33 章

  

  顧馳言出必行, 那熟悉的感覺又覆了上來,這一次摸索的人不再是池純音,頃刻間的輾轉纏綿讓二人徹底失神。

  顧馳雙手撐在床上, 肆無忌憚地索取,難以饜足。

  這感覺如同漂浮在雲端間, 毫無實感。

  池純音下意識想推開顧馳, 整個人往後靠。

  顧馳眼神晦澀迷離,聲音喑啞:「怎麼了?」

  「有些不舒服。」

  「習慣就好了。」

  一吻落畢,二人的喘氣聲急促而綿長。

  池純音的唇鮮艷欲滴,懵懂地看著顧馳,「你怎麼學得怎麼快?」

  顧馳嗤笑:「你教得好。」

  這語氣太過親褻,她都聽不下去了!

  顧馳摟著她的手緊了緊, 催促道:「好了嗎?」

  意思是還要再來一次。

  池純音呼吸急促,回想起剛才差點閉過氣的感覺,搖頭推諉起來:「先把衣服脫了吧,你穿這麼多不熱嗎?」

  她擔心顧馳片刻忍不了, 立即解起他胸前的扣子, 轉移他的注意力。

  顧馳也不阻攔,任由她動作,「快點。」

  「那你別催呀!」

  她動作本就慌亂, 根本不受控制,也不明白顧馳為何這般著急,一刻也等不下去。

  還剩件裡衣,顧馳便要赤裸著上半身。

  池純音正猶豫著,卻瞧見他後頸處的皮膚泛紅, 甚至蔓延向下,不由分說繼續扒下去。

  顧馳見狀, 笑著上前吻她。

  同瞬間,他後背烏青印跡也映入池純音眼帘。

  池純音一時間失神。

  顧馳正在沒頭沒腦地在她脖頸上啃噬著,察覺出她的不專心,還掐了掐腰間上的軟肉。

  「想什麼呢?」

  池純音搖搖頭,驅散心中迷霧。

  顧馳伸手解開她的肚兜,不知何時,倆人的關係從她教他學轉變到顧馳一個人占主導了,他遊刃有餘地模樣,哪裡像個什麼都不會的愣頭青。

  她坐在顧馳身上,一動不動。

  正忙活的人擡起頭,關切道:「怎麼了?」

  她未說實話:「我有些怕。」

  這個時候說這些像是給正上頭的顧馳潑了盆冷水,顧馳額上青筋跳了跳,壓抑著他自己,「你若害怕,今夜就到此為止。」

  「嗯。」

  池純音從顧馳身上下來,伸手抓起那件被撕得不成樣的寢衣,聊勝於無,還是套在了身上。

  她緊忙穿戴整齊鑽進錦被中,被撩起火的顧馳勾起唇角。

  看她今夜穿成這樣清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還以為準備好了。

  既然她怕,那只能等來日方長。

  錦被中的池純音背對著顧馳,想睡卻睡不著。

  她記得,在坤寧宮時,皇后娘娘身上也有差不多的印記。當時以為聖上娘娘表面恩愛,實則背後動起手了,結果儲桃姑姑說這是男女情愛後留下的痕跡,日後她嫁人便曉得了。

  池純音從未想過,顧馳身上會有這些印子。

  那他在自己跟前裝作不懂,是在掩藏些什麼嗎?還以為他對郡主有多痴情,竟然也做出這樣的事。

  池純音醒來時,發現顧馳已經半支起身子,側身看著她。

  在顧馳的注視下,池純音的惺忪睡衣驟然散去,有些不自在。

  她立即想起昨夜裡發生的事。

  池純音提起被子蒙著臉蛋,不想讓他看。

  顧馳卻攥住她躍躍欲試的手,甚至往下拉。

  完了。

  這個騙子想對她動手動腳了。

  池純音一臉戒備,生怕他又要延續昨夜未完成的事。

  顧馳伸手彈了彈她腦門,笑道:「想什麼呢?」

  「今日要回門,還不早些起來!」

  新婦成婚後三日後要隨郎君回門,郎君的重視程度,能顯現新娘子在婆家受不受重視。

  池純音有些扭捏,推了推身邊的人,「我要換衣服,你先去洗漱。」

  顧馳輕嗤:「矯情什麼?」

  顧馳還是聽池純音的話先行起身。

  二人先在家中用過早膳,馬車已經在門口候著了,接二人回忠毅伯府。

  昨夜兒的喜帕又是乾乾淨淨的。

  英國公夫人有些愁。

  可是不是沒有轉好的跡象,顧馳一個勁往純音碗裡夾菜,倆個人倒是比剛成婚更親近了,尤其是兒子眼中的黏膩,不想假的。

  池純音也發覺了這點。

  不僅如此,昨夜睡著了之後顧馳好像還貼過來抱她了,整個晚上都被他擁入懷中,害得她都沒怎麼睡好。

  今日又給她夾菜。

  如果顧馳只想對她動手動腳,昨夜她中斷之後,他幹嘛還這麼殷勤?

  就算圖她身子,也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吧,他可不是有耐心的人。

  早膳用完,二人準備出門。

  英國公府與忠毅伯府相聚不遠,只是顧馳習慣騎馬,不會與她坐一輛馬車的。

  顧馳今日卻一反常態,不僅不騎馬,還要坐在她身邊。

  池純音能感覺到二人交錯的衣襟下,膝蓋互相觸碰,貼在一起。

  「你今日怎麼不騎馬?」

  「我今日就想坐馬車。」

  爹娘與堂姐知曉她今日回門,已經在門口等許久了,忠毅伯府畢竟不如英國公排場大,回門宴只是家宴,並未宴請賓客。

  池純音跟著顧馳下了馬車,正伸腳夠著腳蹬。

  早早下車的顧馳直接攔腰將她抱了下來。

  池純音堪落地時,還依偎在顧馳懷中。

  顧馳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溫柔:「爹娘還等著呢。」

  池純音難以置信望著他,顧馳不喜與人親近接觸,可就這樣當著眾人面將她抱了下來,她訝然在原地。

  忠毅伯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女兒與姑爺新婚,感情還這麼好,當真是件喜事。

  人群將回門的二人迎了進去,家宴歸家宴,該喝的酒是跑不掉的。忠毅伯拉著女婿喝個沒完,幾壇好酒見了底。

  顧馳家世顯赫,性子又最是桀驁,這汴京沒有需要他巴結的人,對誰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而今日,他卻陪著忠毅伯喝個暢快。

  忠毅伯夫人拉著池純音,甚是關切:「這幾日在國公府上怎麼樣,顧馳待你如何?」

  池純音如今,已經很少將真心話跟娘講了。

  「他對我挺好的。」

  忠毅伯夫人並不放心,以為池純音報喜不報憂:「你是高嫁,世子若有時候冷待你,也不可耍脾氣,眼下最緊要的是能在國公府站穩,從世子手中多拿些銀錢。」

  池純音擡眼:「他的身家,都在我這呢。」

  忠毅伯夫人有些驚:「他都給你了?」

  剛成婚便交家底,這背後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池純音也只是點點頭,不願多說。

  忠毅伯夫人訕訕道:「那就好,娘還擔心你受人白眼呢。」

  她搖搖頭,「夫人待我也很好。」

  言止於此,就沒什麼話了。

  她娘急著解釋道:「除夕那夜,你嫂子突然驚了胎,爹娘這才沒工夫找你的。」

  池純音擡眼:「那之後呢,我在國公府待這些時日,爹娘也沒拆人接我回去,也沒問我住的好不好。」

  忠毅伯夫人啞口無言。

  不知何時,她乖巧的女兒與她如此生分了。

  顧馳還大口喝酒,不知疲倦,池純音與堂姐回到她的西側院。

  明明才離開沒多久時日,看著熟悉的院落,竟生出些恍若隔世之感。

  池宜與她相向而坐,望著她笑得曖昧,並不開口。

  池純音明白笑容下是何意,扭捏地轉過身。

  「看來成婚前那些猜測成了真啊,純音,世子絕對是喜歡你,他知曉你與叔父叔母生了嫌隙,這才在我們跟前待你親近,還陪叔父喝成那樣!」

  池純音也看出顧馳的不對勁。

  他這麼個眼高於頂的人,何時為人放低姿態了?今日卻陪著爹推杯換盞喝個沒完,其中沒有她的緣故,她是不信的。

  而且她昨夜說不繼續,顧馳也由著她,前些時日還把所有的家底都給她了。

  可回想起他背後的印記,池純音又覺得和顧馳的所作所為甚是矛盾。

  池宜興致勃勃,「嫁去顧家的這幾日,你過得怎麼樣?」

  她避重就輕,「挺好的。」

  堂姐氣得拍她肩頭,「你明知我問的是什麼!」

  池純音也不是刻意隱瞞。

  這幾日她與顧馳各睡各的,什麼都沒發生,就算要發生什麼,那臨門一腳也收住了。堂姐好奇的事,她也是一張白紙,從何說起嘛!

  「我們還沒圓房。」

  池宜驚訝道:「什麼?」

  池宜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們為何不洞房?」

  池純音架不住堂姐實在好奇,只能扯個謊,就此糊弄過去,「這幾日我來月事了。」

  既如此,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池宜便將話題扯遠,說起家中這幾日一切都好,只是府中少了個人忽然間冷清不少。

  她默默聽著,思緒仍留在剛才那個話頭上。

  「你怎麼了?」

  池純音出神被抓個正著,有些話不對堂姐說,就無人幫她分析了:「堂姐,你可知汴京高門子弟素來在哪尋歡作樂?」

  池宜很詫異,「尋歡作樂?」

  高門貴族中紈絝子弟不少,可聖上治下清明,正經世家大族家風森嚴,未成婚自然不敢將後院弄得烏煙瘴氣,更別說流連於青樓。至少,之前從未聽說顧馳有這方面的傳聞。

  池宜再度問道:「你是發現顧馳?」

  「他沒有!」未有定論的事,池純音不敢妄言,忙不疊澄清。

  「顧馳很好,這樁婚事也很好,好得我現在有些不清醒,瞎說的,堂姐莫放心裡去。」

  池宜半眯著眼眸,有些狐疑,但仍是順著她的話說道:「我並未發現秦禹狎妓過,顧馳與他這般要好,應當也不是輕浮的人。興許是剛嫁過去,你還不適應。別瞎擔心,夫妻間生了嫌隙。」

  連堂姐這麼精明的人都未察覺,當真是人心隔肚皮。

  池宜猶豫再三,終是問出口:「純音,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懷疑顧馳狎妓。」

  「怎麼可能?!」

  池純音叫雲夢掩緊房門,壓低聲音:「我瞧見顧馳後背上有很多青紫色的痕跡,我在宮中時儲桃姑姑告訴我,這是男歡女愛留下來的。他這肯定是去狎妓了!」

  「那你們剛才的親近是裝的?」

  她搖搖頭:「他待我挺好的。」

  倆個女兒家畢竟沒有經驗,也無法得出個定論,時候不早了,池純音也當回國公府,與堂姐道別後又拜別父母,與顧馳一前一後出府門。

  顧馳臉色紅蒙,眼神倒還清明,挽著她向爹娘道別:「岳父岳母就此留步,待閒下來我定常與純音回門。」

  池純音貼著顧馳的身子,成婚有幾日了,與他這麼近接觸還是有些緊張。

  她攙扶著顧馳上車,坐在了他的側面。

  顧馳身上帶著股濃厚的酒意,醉眸微醺,目光直勾勾定在她身上。

  池純音有些不自在,彆扭地扯開話題:「你喝那麼幹什麼?」

  「開心啊。」

  「為何開心?」

  顧馳忽然湊近過來,呼氣間夾雜著酒味,「你說呢。」

  倆人本是一同回府了,結果有個眼生侍從在顧馳耳邊說了什麼要緊事,顧馳便騎著快馬離家了。

  一連好幾日,池純音都沒見到顧馳的影。

  關於顧馳狎妓的猜想,在池純音腦海中漸漸清晰。

  看來那女子叫他流連忘返了。

  也不完全是,顧馳也托人給她報信,只是她都不想回,她才不想去做這樣掃興的人。

  城外十里地,軍營。

  到了宵禁的時辰,本該是鴉雀無聲,可營地內燈火通明,刀劍劃破周遭靜謐,傳來聲聲悶響。

  這支隊伍不足八百人,卻是聖上親自篩選出來的精銳,與北晉大戰在即,其間所有人承載著必勝的期許,即使入夜也不敢懈怠,勤勉練兵。

  休息片刻,幾名年輕士兵圍在一齊。

  「校尉才成婚幾日,怎這麼快來了?」

  「校尉大人得了聖上密令,日後要率領咱們橫掃北晉,怎好沉湎于美人鄉中,自是要以身作則,給我們大家做出個榜樣來。」

  他們小聲嘀咕著,時不時擡眼掃了掃顧馳。

  顧馳出身高門,與他們這些平民出身靠著層層篩選的人有著天壤之別。

  自他來軍營的第一天,幾乎是所有人都表露出質疑:這樣個無經驗的毛頭小子,別不是踩著他們的屍身玩鬧吧?

  幾年過去,顧馳憑藉一己之力掃平了大家心中疑惑,不服的聲音消失殆盡。

  本以為顧馳這樣金尊玉貴的少爺架子會擺得很高,可相處起來才發現並不是,真正將他們當作兄弟,同吃同住,平日裡面上總是洋溢著笑,對天地萬物都胸有成竹,這樣的自信也感染了他們所有人。

  只是這幾日,顧校尉似是心情不好,臉色深沉。

  剛成婚就有要緊差事要校尉去辦,讓他不得不與家中娘子分離。

  難怪校尉心情不好。

  可這不是要緊的。

  顧馳不滿的是,自己給池純音的回信全數石沉大海了。

  他今日正猶豫著是否要回府,可聽石頭說離家這幾天,池純音過得極好,不是賞花就是看曲,根本沒有惦念他,立即扭身進了帳篷。

  守衛進來通報:「校尉,秦公子求見。」

  「叫他進來。」

  幾乎是同時,秦禹火急火燎闖進來,眉頭緊縮,神色中透著焦急與不安。

  顧馳沒什麼興趣了解他這是怎麼,應付道:「自己倒茶。」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茶?!」

  顧馳擡眼,「天塌下來,我也不當回事。」

  秦禹指著他氣道:「我看你等會還能這般坐得住不!」

  「有事說事。」

  「你去青樓了?」

  「你瘋了?」

  顧馳嘴角的隱隱笑意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尤為明顯的不耐煩。

  「再犯病別怪我把你趕出去。」

  秦禹無奈道:「我自是相信你的,只是你同床共枕的娘子不知從何察覺出你狎妓過,身上留下了歡愛的痕跡,還說與池宜聽了。如今倒好,池宜連坐到我身上。」

  「狎妓?」顧馳分外不解,疑惑地勾起唇角。

  秦禹催促道:「池宜都不見我了,還是我費盡心思三令五申保證絕無此事,才幫你爭取回些好印象。你還是早些回府與純音解釋清楚,再這樣下去你在她心底怕是徹底完蛋了。」

  秦禹甚是費解:「如今你們都成婚了,世子殿下,您放下您那不值錢的面子,把心意直說不行嗎?」

  顧馳望著秦禹蹙緊的眉頭,猶如春風拂面,心中鬱結此刻散了。

  原來如此。

  難怪池純音這幾日不理他。

  「誰家將軍剛上戰場就派精銳去送死?我在她心中這個形象,直說她能信?只會以為我又戲弄她!我有我的節奏,你別多嘴。」

  秦禹翻了個白眼:「你怎還坐著不動?」

  顧馳回躺在床上,以臂為枕,未被秦禹的話影響。

  「還得下劑猛藥,方能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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