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要死個明白。

  死也要死個明白。

  「我…曉曉…對不起，這件事情都因我而起。」陳桉看了一下筱婧很快又撇開，他不怕她罵他，只是他無法再面對她了。

  筱婧不解拉著陳桉的手：「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什麼因你而起。」

  陳桉捂著自己胸口：「出事的那天我被他們帶走，成鬼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躺在一張木板上，四周都是海鮮塑料箱，就是那時他們…挖了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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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婧雖然從降智那裡聽到了陳桉的事，可再次從陳桉口裡說出，心裡的石頭再次砸了下來：「可這…也和你無關啊。」

  「可沒有多久，後面進來一個身材肥胖人，我認識他，他是我爸爸的死對頭，是他挖了我的心臟給家裡做飯阿姨…都是因我而起的，你是被我連累的。」陳桉半跪擡頭看筱婧，哽咽出聲。

  筱婧順了順陳桉的頭髮，抱他腦袋靠著自己肚子：「這事兒也不怪你啊，你也是受害者，你當時不還保護我讓我跑嗎！是我自己要回去的，不怨你。」

  說到這筱婧不由笑了一會。

  「嗚嗚~曉曉。」陳桉抱筱婧的腰肢，欲哭無淚叫喚擡頭看她：「我好害怕你恨我討厭我。」

  筱婧拍了陳桉後腦勺：「好啦，起來還有小孩在呢，雖然做了鬼，但你好歹要點面子吧。」

  「咔嚓咔嚓-」林升梧吃著手裡降智給他的零食，果然到哪裡都逃不了被塞狗糧，總有一天他會還回去的。

  林升梧目光在兩人直接打轉，奇怪，對比他第一次見鬼體筱婧和陳桉時，筱婧魂魄卻虛弱的極為不穩定，這是怎麼回事。

  「死也要死個明白，總得把你們失去的東西找回來，這裡面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們了解背後的真相，就是缺少道具，且沒有人護法的話會有點危險，你們願意嘗試嗎。」

  「我們願意嘗試，林升梧先生需要準備什麼呢。」筱婧堅定不移說道。

  啾啾啾——

  窗戶外面傳來一聲鳥的尖叫聲，他們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一下。

  降智看了窗外大樹樹枝上有一隻躺平的小鳥，小鳥歪歪扭扭的站起來，用翅膀擋住臉不讓她看，降智感覺怪怪的又說不清楚那種感覺。

  冷顥附身小鳥，用翅膀擋住紅色的眼眸，施法讓眼眸恢復正常。

  「小鳥請你吃零食，給。」降智拿了薯片伸出去，語氣轉換：「不過可惜了，你不能吃零食，那我來幫你解決吧。」

  小鳥不理她，小小身體一歪一歪往大樹樹幹走去，靠著大樹。

  「柳樹屬陰用它來作為載體最合適不過了。」林升梧走向窗戶看見是柳樹折了一條樹枝，放桌子上。

  降智搗騰自己書包翻黃符紙、火柴、毛筆、硃砂、小玻璃瓶裝的酒、鈴鐺和小桃木劍拿放在床上，書包耳朵還有一瓶水：「哥哥，需要這些嗎！」

  「可以啊，你還隨時帶這些東西。」林升梧一隻手完全握住劍柄對空氣比劃了幾下。

  林升梧把東西都放桌面，用酒調製硃砂，用毛筆在符紙上寫出祖師爺的生辰八字，心裡默念:祖師爺啊！現在場地有限沒法給您上香，您看在弟子過去給你招了那麼多香火的份上，顯顯靈幫幫弟子。

  念叨完林升梧用火柴把紙符放到菸灰缸燒掉。

  「哥哥，這是誰的八字啊？和我的一樣唉。」降智看林升梧寫的八字和她的一樣，有點好奇。

  林升梧的手頓住：「……巧合吧。」

  梧桐觀的祖師有三個，一個是叫紫霖神君他是本觀最初傳授道法的神君。

  第二個是叫胡之凌的人，他是第一個從神君那裡習得道法的人，也是開始建立道觀的人。

  第三個就是近代法號雲陽子的人，他是神君的直系弟子。

  林升梧寫的就是雲陽子的法號，指揮筱婧陳桉站在自己兩邊，圍繞他們在地面上畫陣，讓降智拿鈴鐺坐在床上，叮囑她一個小時後搖鈴鐺。

  一人兩鬼盤坐地面，林升梧背對床頭，枝條放在自己身前，最後在額頭上點了硃砂，林升梧對著柳樹枝條施法默念咒語。

  「微亦有洞，洞無其界。」林升梧念完咒語，閉眼頭垂，神識進入柳枝創造的小世界。

  兩隻鬼消失跟著進入柳枝。

  霎時，窗外，一陣清風吹過。

  ……

  林升梧睜眼所看到的視角，矮小。

  嘆了一口氣，他不會是附身上了一個小孩吧！

  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出現一隻滿是黃色繭子，象徵男人寬大的手，手指夾著一根煙。

  這人身上的煙味摻雜著一股說不上來的腥味，這股奇怪味道飄入他鼻尖。

  林升梧緊皺眉頭忍了忍，這還不如小孩呢，他最討厭這些古怪的異味了。

  他只能跟隨附身人的視角，觀察周圍環境。

  天色已晚，眼前的雜貨鋪卻燈火通明，男人抽完煙，動身前往背後的小超市。

  男人看了超市上的時間。

  林升梧視線隨之而轉移，時針指向8點，這個點超市人寥寥無幾。

  男人隔著袖子拉上外套拉鏈，進入超市壓低頭上的帽子，走到了賣廚房用具的區域。

  所在的環境內清清冷冷，男人認真挑選貨架上面的東西，眼神暗中瞟視。

  一名青年男性走到這區域。

  男人帽子底下眼睛餘光端量青年，不緊不慢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對手套和口罩帶上，精心挑選一把砍刀，等待青年走過自己背後，手拿砍刀試力對空氣揮了幾下。

  青年留意到男人奇怪的異舉，想加快腳步離開這片區域。

  男人目光如炬，在人看不到地方，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八顆泛黃牙齒，眼神犀利對著青年的後背，舉刀用力往下一揮。

  「啊！」青年收到衝擊，身體往前倒地，手裡菜散落一地。

  青年的慘叫聲和物品掉落的聲音混合。

  青年呼吸加快體溫升高，手撐地面一翻靠近貨架，他呼吸急促，清清楚楚地看到男人帽子下銳利透露寒光眼神。

  剛想喊人救命，看到這瘮人的目光，讓他渾身發抖，背後鮮紅的血滴落，血慢慢湧出來。

  男人微笑彎腰用砍刀對青年肩膀用了交叉揮了兩刀，看青年頭無力地倒下去，男人鬆掉砍刀。

  林升梧捏拳眼看男人行兇不把人命當回事，心中升起憤怒，男人行兇算不上嚴謹，但男人做了一些準備，在這個年代想要抓住男人就難上加難了，

  砰——嘩，貨架傳來聲音。

  一個6歲大小孩看兇手行完凶，腦袋給他發出指令讓他悄悄溜走去找大人，剛一動身體軟了下來。

  林升梧看小孩跪坐地面，上身的負面效果和男人興奮狀態刺激引起腦海波濤翻湧，心裡干著急希望那小孩發出聲音呼救。

  男人隨手拿了一把菜刀，手在刀面輕抹一下，口罩下一邊嘴角上翹。

  林升梧盯著眼前的刀面，看清男人帽子下帶著挑逗的眼神，額頭扁塌，兩眼像是被一層紗蒙蓋住了，眼神流動不止，為那小孩捏了一把冷汗，祈禱有個成年人來救救他。

  男人向小孩徐徐走近蹲下，手在男孩臉上緩緩拍了幾下，渾濁的嗓音發聲：「臉都不嫩還張兮兮的，瞧瞧你這鼻涕流的。」

  男人用手套擦了擦小孩鼻涕：「嘖嘖。」

  添了手套上的鼻涕，舔了一口又一口，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

  小孩被男人摸的雞皮疙瘩起來了，眼底蒙上一層濕意，看男人吃他的鼻涕咽了一下口水。

  男人欣賞小孩的恐懼，餘光看見小孩左手大拇指上多了一根手指，刀背抵著那節小拇指：「哎呀呀，小朋友你肯定因為這個受了很多嘲笑吧，別害怕，叔叔幫你解決。」

  男人伸手拿了貨架上的毛巾塞小孩嘴裡，霍霍向他小拇指砍去，再隨意向他砍了幾刀，把外套蓋在小孩的身體上，衣服沒一會滲透了血色，離開時男人拿了一條新毛巾，不慌不忙去收銀員付錢。

  男人離開超市，通過視覺共享林升梧看到筱婧往巷子裡跑的背影，和站在巷口的彎腰駝背的老人手裡拿著錢，老人眼神凶芒畢露覬覦盯著筱婧融入黑暗的影子。

  老人轉過身，張口發出沉穩渾厚的聲音透出了歲月滄桑感：「李杏傑該你了。」

  林升梧注視著老人，眼眸微動瞳孔變成紫色，再次睜眼，看到了一個年輕、帥氣男人的臉，且魔氣纏身，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讓林升梧很是震驚，卻也覺得很是熟悉，令人不寒而慄，心裡不上不下很是難受。

  李杏傑頭也不回奔走進黑暗。

  老人看他進去了，走向雜貨鋪，給了店主錢，幫小姑娘打警察局電話：「你好，南洛古巷××有幾個變態行兇。」

  打完電話老人漫步走出雜貨鋪，上了一輛普車，看窗外的巷子，老人瞳孔閃過暗紅色光：「開車吧。」

  「臭小子，你放不放。」一聲低吼的聲音傳來。

  「不放！」陳桉嘶吼喊叫，身邊橫七豎八躺著兩個人，他扒在地面用僅剩的力氣為筱婧拖延時間，緊抱同夥粗壯的大腿。

  同夥沒有耐煩心側過上半身，用匕首在陳桉脖子上捅了幾刀。

  筱婧聽到陳桉身音傳來，看了兩邊撿起一根木棍，還沒起身，李杏傑拿著毛巾快准狠捂住筱婧鼻口。

  筱婧反抗捶打撕抓李杏傑胳膊，李杏傑感覺到疼痛身體血液亢奮起來，剛擡起鞋子準備用力踩他腳。

  李杏傑笑著捂住她嘴巴升直身體，筱婧的雙腿在空中晃蕩，將近4分鐘左右的密不透風，筱婧手無力倒下去。

  把筱婧抗在肩上，李杏傑撿起木棍，吹著口哨往裡走，看地面躺的幾個人，黃阿三處理地上的屍體。

  「阿黃，走了。」李杏傑扛著筱婧，換隻手拿彎腰拖陳桉的屍體往裡面走，鮮紅的血不停的從傷口湧出滴落地面。

  一輛車停在外面。

  李杏傑在後車廂用繩子綁住筱婧雙手雙腳，下去把屍體甩上車廂，看黃阿三拖著兩個屍體上車：「處理好了？」

  林升梧清楚的看他們行動，剛那老頭看筱婧眼神他們的目標里有筱婧，那陳桉呢！他說是他爸的死對頭挖他心臟，那估計還有一伙人，還要看這兩人會把車開去哪裡。

  車停到了一個巷子口。

  林升梧這一路走來有點熟悉可又想不起來，李杏傑兩人扛起筱婧陳桉進入巷子，推開了一間房間，裡面是方才那個老頭和一位帶著口罩的醫生。

  他聞到一股消毒水混雜其他的味道，這裡的環境布置確實很像醫院，機器都是國外進口的。

  李杏傑把筱婧放在病床上，老頭一直盯著筱婧胸口，對醫生說：「Doctor, get ready to start.」

  「阿黃，你把陳家少爺帶去前面第二間房等馬日興，等到他了按計劃進行。」老頭說完看了李杏傑，冷漠說道。

  「你去外面盯著，除了馬子，誰靠近，處理掉，等馬子走了，你把她擡過去。」

  幾人離開後，醫生把床邊燈對照筱婧，插入氣管插管進行麻醉。

  李杏傑靠著房屋牆，呆久了加上這魚腥味越來越重。

  林升梧終於想起這裡是哪裡了，這不就是原主的家嗎！

  寂靜的黑夜裡響起琅琅聲，林升梧看原主手提工具箱往這邊走近。

  原主江媚芝看到有人走快幾步和他打招呼。「兄弟，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李杏傑用手押著帽子，輕笑一聲「沒呢，被婆娘趕出來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