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談C-《花束》(四)
2024-09-15 09:15:54
作者: o冥冥o
後日談C-《花束》(四)
後日談C-《花束》(四)
目前為止,社畜是第一次感到從西索那裡繼承的數千億資產燙手。
西索無民事行為能力的證明是真的,收養手續是真的,一旦西索闖禍被抓住,身為監護人的社畜要被問責也是真的。
錢呀,你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俗話又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用合乎道德和法律的方法去取得錢財,愛財又有什麼錯?!
錢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西索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原本,社畜過得安寧且幸福,直到西索贈與她巨額財富,又教她玩撲克,讓她躍躍欲試。
這件事改變了社畜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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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成人,你居然這樣對我!」社畜猛地抓住離她最近的一根槍管,力量和速度都讓黑西服保鏢措手不及,手裡的槍被社畜搶走,「去死吧,西索!」
緊接著,社畜對西索一通掃射,直至清空彈匣。
地毯、椅子和賭桌都留下了硝煙味的彈坑,西索避開所有子彈,從容地扶著椅背坐回有彈坑的椅子。社畜把槍往後拋,砸到其中一個黑西服保鏢的胸口,對方下意識地擡手,正好接住了槍。發燙的槍口又令他鬆手,槍掉到地毯上。
「先生,你看看。」社畜對穆迪說,「槍根本打不中這傢伙。我建議你叫他們把槍收起來,現在的氣氛我實在不喜歡。」
「醜話說在前頭,我對你的性命沒有任何興趣。」
「我能拿出上千億的資產當籌碼,你有足夠的資產跟注嗎?」
社畜想通了,這上千億資產是從西索那裡不勞而獲的,全扔進水裡也不值得心疼。
(西索的)錢沒了(西索)可以再賺。
關她屁事!
「當然。」穆迪做了個手勢,讓黑西服保鏢們把槍放下,「我早就做好了捨棄一切的準備。總額可能差一點,但我可以用我的手腳和器官補上。」
「……你有點太極端了。」社畜忍不住說。
通過各自的律師驗證雙方的資產真實性後,作為豪賭標誌物的純金籌碼被端了上來,一枚籌碼代表10億戒尼。
金燦燦的籌碼堆在賭桌,就像一小座金山。
社畜已經放棄了掙扎。
不孝子孫多敗家,金山銀山也會空。
待會就等著看西索表演魔術「坐吃山空」。
……該死的西索!
「太太,如果您不想全程旁觀,那就稍微修改規則如何?」穆迪主動提議。
「願聞其詳。」社畜點頭。
奧馬哈撲克遊戲(Omaha Poker)是一種共牌遊戲。莊家總共發出五張公共牌,玩家手中最多有四張底牌,要將手中的兩張底牌和五張共牌中的三張牌,組合成最好的一手牌。然後比較大小,大的贏。如果大小一樣,那麼平分底池。
規則修改後,本應該由莊家發給玩家們的第三張底牌,變為社畜查看第三張底牌後,自己決定把底牌分別交給哪位玩家。本應該由莊家發給玩家們的第四張底牌,變為臨時發牌員查看第四張底牌後,決定把底牌分別交給哪位玩家。
其中,社畜選擇交給西索的牌必須公開,臨時發牌員交給穆迪的牌必須公開。
賭場是穆迪經營多年的地方,公平起見,臨時發牌員由社畜挑選。於是,社畜選了在場的一名黑西服保鏢。
遊戲開始。
西索和穆迪都投注一枚籌碼加入遊戲,莊家將這兩枚籌碼劃入底池,然後發牌。
莊家發完第二張底牌,此時玩家可以選擇棄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Raise。」西索似乎認為自己手上的牌非常好,選擇加倍投注,也就是押上兩枚籌碼。
「Raise。」穆迪緊隨其後。
坐在莊家對面的社畜掃視二人,那兩張臉都充滿自信,看不出破綻——情緒管理是玩牌的基礎。
莊家發出三張公共牌,方塊A,梅花K,黑桃6。
此時玩家可以不投注,選擇觀察(check),也可以投注(bet),或者和上一輪一樣,選擇棄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Bet。」西索押上一枚籌碼。
「Raise。」穆迪押上兩枚籌碼。
莊家把第三張底牌發給社畜,是紅桃A和黑桃2。
社畜不知道西索和穆迪手裡的兩張底牌是什麼,只能根據公共牌來判斷拿哪張牌給西索更有利。但她拿給西索的牌必須公開,這就不一定對西索有利。
話又說回來,賭局才剛開始,西索未必想贏這一局,她何必費太多心?
不過,穆迪拿到第三張底牌後,和她公開的牌進行對照,就知道她是否選擇與公共牌組合效果更好的牌,這又能說明很多問題。
選擇和公共牌組合效果更好的牌看起來更合情合理,但在牌面需要公開的情況下,那就不一定了。
社畜決定先走穩妥的路子,公開了手中的紅桃A,然後將蓋著的黑桃2交給穆迪。
「是我最喜歡的牌呢。」西索指間夾著紅桃A,對著中央的愛心輕輕一吻,「謝謝媽咪~」
盡說謊話,你最喜歡的明明是joker!社畜腹誹。
穆迪沒有漏掉社畜對西索翻的白眼,因為社畜可能以任何方式將穆迪的第三張底牌透露給西索。
撲克牌遊戲不僅要會算概率,更是人心的較量。
莊家發出第四張公共牌,方塊Q。
現在再投注,就得翻倍了,也就是兩枚籌碼起步。
「Bet。」西索押上兩枚籌碼。
「Raise。」穆迪押上四枚籌碼。
莊家把第四張底牌發給臨時發牌員,臨時發牌員公開了黑桃4。
在社畜的角度,她知道西索有一張紅桃A,穆迪有黑桃2和黑桃4,公共牌是方塊A,梅花K,黑桃6,方塊Q——難道穆迪準備組成同花順?
社畜中斷思考,轉過頭,西索正笑眯眯地盯著她看。
想要從社畜和臨時發牌員臉上找出更多線索是正常的,但西索的觀察明顯不是為了遊戲勝利,而是尋求更多樂趣的唯恐天下不亂!
「西索,如果你想當一路躺輸的冒牌魔術師,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社畜皺了皺眉頭,「你敢不敢承諾,輸一次給我打一次屁股!」
「誒?」西索驚訝地挑眉,「在這?」
「回去了打。」社畜有些後悔自己的提議,西索明顯比她想的更不在乎尊嚴,她連忙補充,「是脫了褲子打!」
西索單手撐著下巴,大概是想像了那種情景,語氣愉快地上揚,「豈不是更好了口牙~」
……這也能被你當成獎勵?!
莊家發出第五張公共牌,梅花A。
又是A?
老天有眼?
三張A就是「三條」,西索難道會躺贏?!
好耶!這樣就好!社畜對於打西索屁股這件事完全不感興趣!拒絕獎勵西索!
底牌和公共牌都已經發完,到了攤牌(the showdown)的時刻。每個玩家從自己的底牌中選出兩張,從公共牌中選出三張,共五張形成最好的組合,然後比較牌型大小。
公共牌是方塊A,梅花K,黑桃6,方塊Q,梅花A。
穆迪選的兩張底牌是黑桃Q和紅桃6,可以與公共牌中的方塊Q,黑桃6,以及任意一張剩下的牌完成「兩對」的牌型。
黑桃Q和紅桃6都不是社畜或者臨時發牌員選擇的牌。看起來,在每個玩家手中有四張底牌的情況下,社畜和臨時發牌員能給己方帶來的幫助相當有限。
「兩對」的牌型算不上特別好,並且小於西索能夠湊齊三張A的「三條」牌型,但賭局才剛剛開始,押注的籌碼較少,輸或者贏都只能算是熱身活動,所以穆迪攤牌時表情也十分輕鬆。
稍後,西索同樣一臉輕鬆地打出兩張底牌,方塊5和梅花K,也沒選擇社畜發給他的牌。
這兩張牌和公共牌能夠組成的最大牌型是——對子。
「西索,我給你的紅桃A呢?!」社畜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被你吃了?!」
只要西索拿出紅桃A,與公共牌的方塊A和梅花A組成「三條」,牌型就比穆迪的「兩對」更大。
「仔細想想,我最喜歡的牌還是joker~」西索彎著嘴角,手上的牌面眨眼間變成拿著鐮刀的小丑圖案。
「這裡根本沒有joker!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奧馬哈撲克遊戲裡總共52張牌,兩張joker牌事先會被排除。
更叫社畜惱火的是,西索這是故意展示他可以用「輕薄的假象」更改牌面。正如西索在天空競技場喜歡主動向對手介紹自己念能力的壞習慣。
正常念能力者主動介紹自己的念能力,可能是因為念能力有此制約,可能是因為對方肯定會死,可能是因為要用不完整的情報迷惑對手——總之就是要創造各種有利條件。
西索恰恰相反,他是為了讓自己落入下風,享受逆風翻盤的刺激,才主動介紹自己的念能力。
想要戳穿「輕薄的假象」並不難,難的是需要意識到這一點,攤牌時仔細檢查牌面,就能發現破綻。
但是……
就算沒有「輕薄的假象」,防範撲克牌被做手腳是賭場的基本操作。無論對手是不是西索,賭場都會格外關注撲克牌的狀態。
此時,社畜已經衝到西索麵前,雙手揪著西索的衣領,把西索從椅子上拽起來,「好玩嗎?以後馬戲團沒你我不看!還要不要去金拱門前站站崗!」
「今天是瘋狂星期四~」西索雙手舉到胸前,豎起大拇指,「忘了肯德基,V我50,讓我做你的堡堡~」
社畜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裡冒出怒火,因為暫時騰不出手,竟然張嘴咬住了西索的脖子。
西索眯起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樣子,直到血腥味溢出來,其他人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經過眾人一番勸架,社畜總算放西索一馬,然後用一杯冰檸檬水漱了口。
西索扯開被血糊住的衣領,拿濕毛巾處理血跡。
為了防止西索繼續故意出爛牌,穆迪再次修改規則,攤牌時要把四張底牌全部公開,強制選擇牌型最大的組合進行比較。
啃了西索之後,社畜仍不解氣,接下來連眼神都懶得多給西索一個,選底牌的時候也非常隨便,毫無章法可言。西索的想法更是叫人難以捉摸,有時候認真,有時候不當回事。
一開始意氣風發的穆迪,被這兩人的各種鬧劇整得沒了脾氣。
穆迪的心完全冰冷,仿佛最枯燥的日常工作,只是如同機器般進行概率計算,朝著永恆不變的勝利目標前進。
天道酬勤。
儘管西索不是一直在輸,但穆迪贏得更多。終於,西索麵前的純金籌碼用光了。
沒有多少獲勝的喜悅,穆迪站起身,宣布遊戲結束的聲音夾雜著疲憊。
「等等。」社畜打斷他的宣言。
社畜擡手,指間夾著一枚純金籌碼。
「我這裡還有籌碼。」她把籌碼橫過來,擲向西索,「最後一枚。西索,你滿意了吧?!」
「媽咪真好~」就像孩童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玩具,西索滿臉驚喜地接住籌碼,臉頰貼上去蹭了蹭,感受籌碼殘留的體溫,「謝謝媽咪~」
穆迪的面容凝固了,時間仿佛靜止,唯有驚愕溢出眼眶。
他只顧著關注撲克牌,沒有留心籌碼的數量。
……從一開始就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