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嗎
2024-09-15 09:12:28
作者: SweetTKY
你不敢嗎
林瑔微愣,道:「說到底這一切也只是猜想,根本沒拿出來實質性的證據,你是從何查起的?」
聞言,謝縈微微一笑,道:「話是這樣說,但劍走偏鋒,總歸也有刁鑽的方法找到些蛛絲馬跡,公子對滴血認親怎麼看?」
林瑔搖頭:「沒試過,不知道。滴血認親不都是要父母至親之人和孩子的血交融嗎?何況若是藉助外力手段,也可相融。」
謝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說得在理,滴血認親我自是沒辦法了,不過若用精血豢養出來的蠱蟲,倒是有個相近的法子。」
蘇珏微怔:「蠱蟲?你給誰下蠱了?太后丞相這兩個都不是好接近的人……你在宮裡竟也有人手?」
謝縈道:「那倒不至於,不過宮裡沒人手,平王殿下那邊倒好說。平王殿下當真風流,都不用費什麼心思,花樓里隨意拉個模樣好的姑娘都是他的人,給些銀子送杯酒不是什麼難事。我在蘇尹身上種了子母蠱,母蠱留在蘇尹身上,待子蠱長大便會下意識尋找與蘇尹精血相近的氣息,也就是其親人血脈。聽底下的人來報,丞相、太后、貴妃都有中了子蠱的症狀。」
聞言,林瑔不免打了個寒戰,道:「從前只是略有耳聞,卻不想蠱蟲竟還有這樣的作用。」
「這也不算什麼,至多能驗個親人血脈。我見過最毒辣的子母蠱,是身懷母蠱之人不受分毫影響,可對應的擁有子蠱之人就沒這麼好運了,賭的是心,若子蠱對母蠱懷有絲毫異心,要足足受七日折磨才會化為一攤血水,死後連骨頭都剩不下。」
聞言,蘇珏笑道:「怕什麼,反正這輩子我們也用不上,一聽就是用來豢養死士的東西……紊安不如看看這個,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
說著,蘇珏將兩包東西擺在桌上,一包是淺一點的紅色粉末,另一包瞧著像是那天給蘇瑾安看得那味新毒。
林瑔微微蹙眉,道:「這東西不是讓陛下收走了嗎?那包又是什麼?」
蘇珏略微彎了彎唇角,道:「我都還沒摸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呢,自然不可能都給他。至於這個……應該就是林拾將軍當初尋到的失魂的前身,燕月這麼多年也沒放棄過繼續研製,說不準這次拿出的這個就是改良過後的醉煙。」
林瑔蹙眉:「醉煙?」
「嗯,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東西叫醉煙,作用毒辣,名字倒起得好。」
謝縈抿著唇,從方才蘇珏把東西拿出來後就再沒說過話,只一瞬不眨地盯了半晌,突然伸手蘸了一點粉末就要往嘴裡送。
嚇得蘇珏林瑔連忙一左一右按住了他,一臉驚魂未定。
謝縈驟然回神,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好險,我一時給忘住了,多謝二位。」
兩人剛鬆開他,還沒等把提到嗓子裡的那顆心放回肚子裡,卻見謝縈摸出來一顆不知道是什麼的藥丸往嘴裡一塞,緊接著沾起粉末就抿了一口。
蘇珏林瑔神色驟變,謝縈左右看了看,露出一個寬慰的笑來:「沒事,我方才吃了解毒的丹藥。」
蘇珏呵道:「你連是什麼東西做的都不知道,哪來的解藥!」
「並不算解毒的丹藥吧,還沒那麼大的本事,這個藥若是在中毒之前服下自然百毒不侵,但若是中毒後服下就沒用了。」謝縈摩挲著手指,喃喃道,「是骨灰啊。」
謝縈冷笑一聲:「煉藥人是最腌臢低下的手段,到頭來只能害人害己。」
林瑔摁了摁隱隱有些不適的胃部,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全都是以活人煉藥人,待藥人死後將其煅燒研磨製成毒?」
謝縈不置可否。
蘇珏問:「那這種東西能研製得出解藥嗎?」
謝縈搖頭:「能做出這種東西的人,本就是想著不給任何人留退路的,解藥是沒有,全部銷毀乾淨便是解藥了。」
蘇珏倒也不算失望,只是微微嘆了一聲。
「哥!你們怎麼跑到這來了?吃飯了!」
謝縈起身,朝寧苒音點點頭。
林瑔沒動,蘇珏也沒動。
「哥?」
林瑔道:「你們吃吧,我……不是很餓。」
餓當然是餓,只是一回來就對著滿院子的狼藉和籠子裡的蛇,現在又聽謝縈講了一下那毒,餓也不想吃。
蘇珏瞧了他一眼,道:「那也好歹去前頭坐著,客人都在主家卻不出現,未免不合適。」
林瑔微嘆,也不說話,站起來逕自走了。
會試結束後到殿試還有些時日,原本還說能過幾天清閒日子,誰料蘇瑾安突然火急火燎地召蘇珏進宮。
蘇珏還當出了什麼大事,結果剛進去人都還沒站住腳呢手裡便被塞了筆和摺子。
蘇瑾安昏昏欲睡,見他來了宛若看見了救星,道:「你先批著,我睡會兒,記得仿著我的字跡來,別叫人看出來,若不是大事別叫我起來。」
蘇珏捏著手裡的筆陷入沉思,嗯,大事確實是大事,還有什麼比讓他來批摺子更大的事嗎?
下一秒,蘇珏跟撇燙手山芋似的直接將東西扔了出去。
蘇瑾安不悅地皺了皺眉:「你做什麼?」
蘇珏無語凝噎:「這話應當我問您!這是要做什麼?終於是不想給我活路了?」
蘇瑾安顯然沒準備理他,他就說這一句話的工夫,蘇瑾安已經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了。
蘇珏:「……?」
朱欽拉著蘇珏坐下給他上了茶,悄聲道:「謙王殿下莫怪,陛下最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總是睡不夠,好幾次連早朝都險些耽誤了,這摺子批不完又不能耽誤下去,才叫您來做個幫手。」
蘇珏一臉茫然,林瑔雖然是提了一句蘇瑾安最近有些異狀,但誰也不曾料到居然這麼嚴重:「就這麼……天天睡嗎?」
朱欽苦笑一聲,道:「一天十二時辰,陛下醒著的時候還沒有三個時辰呢。」
蘇珏左右看看,最終認命地拿起筆替自己的爹幹活兒。
摺子雖多,卻實在沒什麼大事,最大的事也就只有匯報一下天氣如何了。
可就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鬧也鬧了一天,宮門都落鎖了,還是朱欽開了密道蘇珏才出去的。
蘇珏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脖子,一開始還覺得稀奇,結果一連幾日都是如此,蘇珏也只能無話可說了。
好不容易磨蹭到殿試,蘇珏還頗為擔心了一下若是這一天下來到殿試前三甲覲見時蘇瑾安睡著怎麼辦。
科舉大事,周老太爺腿腳稱不上利索,就這也坐不住,拄著拐杖來回踱步。
林瑔輕嘆,起身扶著周老太爺坐下了:「您歇歇吧,他們究竟如何您還不清楚?一會兒就回來了!」
周老太爺依言坐下,結果沒坐兩秒,又起來了:「不成,不成!還是站著吧,站著我還心安些。」
林瑔無奈,還不等再說什麼,只聽外面隔著老遠便一片鞭炮喧鬧聲,聽起來好不熱鬧。
林瑔眼睛一亮,眾人急急忙忙迎了出去,便見周廣陵坐在馬上,身著一身狀元服。
抿著唇,略有些羞澀,卻還是難掩眼中的欣喜。
林瑔垂下頭,抿著唇略微彎了彎唇角。
見狀,蘇珏有些緊張地看向林瑔,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
林瑔掃了他一眼,反手握住蘇珏,露出一個寬慰的笑來。
他只是高興而已,何至於讓蘇珏如此緊張。
林瑔今日多飲了幾杯酒,腦子有些懵得慌,自認為還算穩當,其實左搖右晃的,蘇珏跟在他身後,瞧得實在心驚。
「祖宗啊,可是慢點兒吧。」
林瑔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看著蘇珏傻笑:「旁人都去湊熱鬧沾喜氣了,你怎麼不去?」
蘇珏瞧他這樣子就知道林瑔怕是已經醉得連北都找不到了:「我湊哪門子熱鬧?你……你出來了,我自然得跟著。」
林瑔歪頭看他,最後一頭撞進蘇珏懷裡,蘇珏伸手抱他,他就徹底鬆了力氣整個人倚在蘇珏身上。
蘇珏微微低頭看他,問:「不怕人撞見?」
林瑔呢喃道:「這是我家,真碰見了誰該怕……你怕什麼呢?」
蘇珏微頓,道:「我沒有。」
林瑔道:「心都是亂的……你老記掛那些無用的事做什麼?我說我不在乎,你卻偏偏覺得我不記不行了?」
蘇珏低頭親他,林瑔沒躲,甚至稱得上乖巧的有些過了頭,迎合起蘇珏的吻。
半晌,蘇珏偏過頭去,喘著粗氣,不敢看林瑔,甚至還把他往外推了推。
「幹什麼?」
蘇珏耐心道:「你離我遠些,再這樣下去……就該出事了。」
林瑔挑眉,似乎是故意地說了一句:「沒勁。」眼神里滿是挑釁,甚至一字一頓道,「你……不敢嗎?」
霎時,蘇珏腦袋裡緊繃的那根弦,「錚」的一聲斷了,下一秒,便重重咬上了林瑔的唇。
林瑔呼痛,這絕對稱不上一個親吻,力道重的幾乎是霎時嘗到了血腥味。
「你等……」
「怎麼?不敢了?」蘇珏挑眉,直接將林瑔方才的話還給他,林瑔頓時不說話了。
林瑔有些緊張,摁住蘇珏的手,道:「你最起碼……不能在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