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2024-09-15 09:05:20
作者: 簡單的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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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出去楊米娜就後悔了,畢竟她們經過自己手受傷的事後,關係就不像以前那麼親密了,這話要是兩人在八卦別人的時候說還行,此刻說這話,她很怕辛心會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義。
「我知道的,你放心,我就那麼一說。」辛心回道。
楊米娜拿著手機直懊悔,忍不住在歐洋那一通自責:「你說我說這個幹什麼。」
「應該說啊,前幾天看了報導,現在性病最多的群體除了大學生就是老年人,保護好自己很重要,」歐洋想到了很重要的事,忙跟楊米娜說,「有空你也得跟苗苗說一下,要管好自己的褲腰帶。」
之前歐洋跟她說過男生生長發育得注意的事,但楊米娜覺得你是做父親的,你說過就完事兒了,幹嘛還要跟她說一遍。
但從女人的立場,楊米娜覺得男生的性教育確實需要從小就教,尤其小時候在一起玩,也要告訴孩子,女孩子的頭髮裙子不要去摸,伸手摸就不行。
行為習慣就不能說『長大懂事就好了』,沒有這麼一說,長大後再懂事,一定是被捶過,不然懂不了。
「不是在說我的事嗎,怎麼扯到苗苗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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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都是小事。」
「我的事都是小事?」楊米娜氣笑了,「就你兒子的事是大事是吧。」
「他的事可不是大事嗎?你就算跟你朋友鬧掰了,最多就是少個朋友,那也是你們之間的問題,影響不了什麼,但你兒子的事,你說說,要是處理不好,是不是會影響我們這個家,影響他一輩子?」
楊米娜沒想到他能用這麼刁鑽的角度回答自己,懶得跟他爭辯,男人的大腦思維模式和立場本來就和女人不同,所以男人本質上沒辦法跟女人共情。
扎了三天針,楊米娜晚上睡不著的問題算是解決了,最後一次去她還問了下自己甲狀腺癌的問題。大夫建議她可以繼續在這邊針灸,一個星期過來做個三次治療就行,把自己身體底子調上去再做複查,畢竟還是早期,如果沒有其他不適,中醫大夫都不是很建議把自己身體的器官給切了。
但癌這玩意兒確實很折磨人,不管是早期還是疑似,只要掛了這個名頭,沒人心裡能真釋懷的。
楊米娜想兩手抓,可針灸前期是沒什麼痛感的,但後期痛感會越來越強,可說痛也不准,應該是酸麻漲的難受勁,尤其這大夫極愛扎火針,一陣下去楊米娜只想說讓我死了算了。
還沒到一個月她就以孩子要考試了先不過來了當藉口跑了,走之前大夫看著她呵呵笑而不語。
這段時間她都沒跟自己父母聯繫,楊母一開始沒什麼反應,但後來在視頻號里每天都會對『孝是中華傳統』『水往下流』『對孩子不能太好』『不要跟媽媽計較』這樣的話題視頻點讚。
一開始她還好奇點開看看,時間長了她就設了個不看她的朋友圈,這樣就推送不到她這裡了。
楊母這次也沒主動找楊米娜,兩人就這麼耗著,楊父倒是偶爾會發信息來問問怎麼樣了,但估計也是楊母讓發來問的。
發了楊米娜就正常回,不發自己也不主動巧。
時間很快來到了歐雲飛中考的日子,家長們一個個嚴陣以待,生怕後勤工作沒做好,影響了自己孩子的發揮。
中考報考指南也都發到了家長手裡,家長們天天都在翻開裡面學校的諮詢,尤其是職高的學校介紹和專業,占了很多的頁數。
孩子們似乎都沒怎麼緊張,畢竟學校後期一直在安排模擬考,考試時間和安排也都是和中考一樣的,學生們已經被考麻了。
最後一門出來,楊米娜沒問怎麼樣,但苗苗自己說感覺還行,不難。
他要是覺得不難,人成績好的更覺得不難了。
但聽別的家長說,中考確實不難,成績不好的真就是不適合再念高中的,如果硬要上的話,最後只是滿足了家長自己的念頭,孩子學的費勁,家裡還得供孩子補習的費用,更費勁。要知道高中的補習都是一對一了,價錢不是普通家庭能負擔的,尤其到了高三,價格更是貴的離譜。
但楊米娜好奇,問:「成績好的就不用補了吧。」
人家長回答:「成績普通補習叫補習,成績好的一對一叫培優。」
「哦。」受教了。
所以補習的老師比培優的更重要,教學方法經驗還有對考點知識點熟不熟,都是家長找一對一補習老師需要關注的。
楊米娜聽著頭都大了,以前奇怪自己小時候上學都是在學校學,不會的在學校就搞完了,現在怎麼全要補習?後來她問了下歐雲飛,歐雲飛說現在考試的內容都不是課本上的。
「但就算不是課本上的,也肯定都在題型里啊,多做題肯定能掌握規律,不就是多刷題嗎?考題再變,根本的題型不會變吧。」
人歐雲飛不想再跟她說話:「說了你也不不理解,要不就你來學。」
這不就是不想刷題嗎。
楊米娜也沒轍,確實學習這事就是孩子自己的事,她也不能替人學,人不想刷題,你也沒轍。但唯一欣慰的地方就是最後一段時間,人祖宗好歹是做了一些以往的真題,學校發了不少卷子,還是做了一部分。
學習態度不認真,不願意做題,你光說光催也是沒啥用。
歐洋跟她念叨,她沒搭話,因為說道後面又得說是太慣著了,什麼事都由著他來,不限制消費什麼的。再說就是「我以前一放下就先把作業寫了」,把自己好夸一頓。
楊米娜說:「你能不能別總說以前,你以前再好好學,也沒考上北大清華啊,還不是早早就工作了。」
「但我知道學習,學習態度在那兒擺著,而且我沒考上好大學,是因為我父母認知有限,那時候總覺得先工作更好,沒覺得念書才是更好。」
「所以你也是從後來才明白念書更好的道理的,有些事得讓他自己吃虧啊。」
「可以後真沒學上了著急的還不是我們,最後找不到工作天天家裡,還不是在噁心你。」
「你幹嘛總說找不到工作的事啊。」
「確實就是這樣的,現在多少孩子都在躺平?誰都知道在家裡有吃有喝有玩好,還不用工作不用吃苦,在家天天顛倒黑白玩,還有飯吃,誰願意出去工作,累死累活賺不到幾個錢。」
「如果孩子真這樣了,那家長責任很大,教育肯定出了問題。」
「對啊,你現在就有點這樣。」
楊米娜知道歐洋是又焦慮上了,但這口鍋每天都往她頭上扣,是她天生就是背鍋俠嗎?她媽給她扣鍋,她老公也扣,有病啊。
「子不教父之過,別天天什麼壞事都是我的責任,你要是覺得他就應該上名牌大學,那你從他小的時候就好好給他規劃一下才對。」
「學習這東西需要規劃嗎?這不是自己就能明白的嗎?我也念過書,我怎麼就知道要好好學呢。」
「你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啊。」
「我就是從上學就知道要好好學。」
「那是因為你媽總揍了,所以你知道誰都靠不住,只能好好念書,而且你考不好你媽往死里打你。」
「對,沒錯,所以就是打他打少了。」
楊米娜氣壞了,這不就是典型的胡攪蠻纏嗎。
「他要上什麼大學,倒推回來讓他上哪個高中,然後是哪個初中,初中對應的小學,最後還有幼兒園。幼兒園是哪個區的,又或者我們區當時能上哪些小學,有沒有計劃內的。萬一是區外的,有沒有花錢上學的計劃,這些你考慮過嗎?你沒有啊,」楊米娜擺著手指頭說,「當時你說不強求,順其自然,不希望他為了學而學,因為你是念書時候沒少挨揍的,我也是,所以對他沒要求,只要他做好每天學校安排的事就好。當時你是這麼說的,現在又要求他上名牌了?」
之前他兩吵架也是因為這個,中間好了一陣,又因為她媽的事把這個問題壓住了,但隨著中考結束,這個問題終於再次爆發出來。
「我再說一遍,這不用人教,他要是好好學,有成績,我肯定支持他。」
「你是不是考錯了,是你應該先計劃,再說別的。沒計劃張嘴就說順其自然,現在要求這麼多,那還不是把你的計劃藏著掖著假模假式的,等孩子不行的時候拿出來說你多失望,那你又做了什麼?他上初中的時候也沒給建議一下啊。」
「初中就是直接派位,有什麼可建議的。」
「你要是真這麼在意,就盯著一個學校花錢送進去,等什麼派位啊。」
「他要不是念書的料,我錢不是白花了。」
「你怎麼什麼都有道理啊,」楊米娜看著他,「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無理取鬧的小屁孩,哪有一點當父親的樣子,什麼都怪這怪那,接受孩子普通就這麼難嗎?」
歐洋也有自己的解釋:「作為一個男生,有自己的家庭責任,他就是應該擔負起振興門楣的擔子。」
楊米娜瞠目結舌:「什麼玩意兒?你家是有皇位要繼承還是怎麼的,以前都沒聽你這麼說過,你受什麼刺激了。」
「我們公司招聘,一堆的研究生碩士擠在那裡,本科生輪得到嗎?肯定是誰學歷高誰優先,誰學校好誰優先,一本都不算什麼,更別說二本三本了,三本也就是個民辦,考出來找不到工作幹嘛?送快遞送外賣嗎?這能送一輩子?連個社保還要自己交,有什麼保障?」
楊米娜也沒法說歐洋這話說的不對,但因為這個就否定掉剛中考完的孩子,一棒子打翻所有,她也不同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出路,都需要自己進了社會去摸索去碰壁,送外賣送快遞是不能送一輩子,但至少在找不到工作的時候,能有個收入吧,好歹自己買個飯吃飽是可以的。」
「你的要求要是只有這個,那我無話可說。」
「不是我的要求,他先要考慮吃飽飯吧,你考慮的是什麼?是他一路出來後恨不得他直接進最好的公司拿最高的公司,我也不知道是你覺得有面子還是真覺得好。」
「這有什麼不好啊?我相信每個家長都這麼想的。」
「你有沒有進最好的公司拿最高的工資啊。」
「我雖然沒有,但我也儘自己努力讓我們生活更好了,我有發言權。如果你覺得自己孩子做馬路邊吃盒飯就挺好,那我無話可說。」
「你完全是偷換概念,我沒這麼說。」
「但按你說的,出來後就是這樣。」
楊米娜氣急:「那又如何?能自己吃飽也是自己本事。」
「對,我是不是還得誇他棒棒的,沒殺人放火沒吸毒沒吸毒是吧。」
「簡直不可理喻。」
「呵,我知道把最難聽的現實告訴你,你愛聽不聽。反正那是你親親的兒子,以後找不到工作你自己養著。」
「咋的,這會兒就是我親親兒子了,兒子不是你的?」楊米娜指著他說,「你是不是跟我媽學的?好事都是遺傳你,壞事全是我是吧。好的不學你學這個?」
「我沒有,我講事實。」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講道理啊,行,你既然這麼說,周末回你家,我跟你爸媽好好說說。我是跟你說不通,讓你爸管你好了。」
歐洋說:「這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