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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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還是歐洋送苗苗，不過帶上了楊米娜，送完孩子後他把自己老婆送去了醫院，囑咐她看完了給他打個電話。

  楊米娜看著歐洋開車離開，吐槽這傢伙昨晚一通輸出後，今天跟無事發生一樣。

  看上了主任後，醫生建議如果最後手術決定是在他們醫院做，就在本院再做一個ct，一方面是方便手術對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更好的診斷。

  

  交了錢拍完片兒，主任幫她約了個號，等拿報告和片子那天再來。

  時間還早，楊米娜給辛心打了個電話，對方一副還沒醒的樣子，但一聽對方從醫院出來了，立刻讓她到自己住的地兒。

  楊米娜到了她畫室門口，看到門把手上的塑膠袋，裡面吃的東西還是燙的。

  辛心來開門，楊米娜手勾著塑膠袋：「拿進去？」

  「別，誰知道他會不會朝裡面吐口水。」辛心說，「你給我吧，我去扔了，你先進去。」

  「得了吧，我去扔，萬一人在外面堵你呢。」

  一聽她這麼說，辛心伸出去的腳又縮回去了。

  「你說這人，以前好的時候，我都沒發現他是個這麼有毅力執著的熱，她媽都過來鬧過了，我都報了警了，他還每天買早飯送過來。」辛心拍著胸口，「但我一點也沒有那種被追求的快樂，特別窒息，就是，感覺自己在被強迫，不停的被逼著接受，他的好意他的道歉他的懺悔，但他媽媽的事，他一個字也不提。」

  楊米娜窩在懶人沙發里：「其實不怕人有脾氣鬧啊吵啊的，就怕這種不鬧不吵，但你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或許聽進去了，但假裝沒聽見，人還是按自己的來，就怕後面說自己如何如何用心，結果你卻鐵石心腸看他受苦。」

  「這都不用說，他往那一杵，一句話不說，就看著你，用委屈巴巴的表情，周圍人都覺得是我的問題。」

  楊米娜覺得這種行為很恐怖：「我可以應對吵架，但這種我真不行，看著都頭疼，你看著他那樣子，就特別火大。」

  「對！」辛心激動道，「就好像，他在等著你生氣發火。」

  「然後他用包容的眼神看著你，就像你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邊上的人都是勸你：你看你老公多好啊，每天都給你買早點，風雨無阻，小兩口哪有不吵架的呢，沒必要較真，不是什麼大問題。」

  「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

  「對，就這一套說辭。」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善良？」

  「那幫大爺大媽就是自己想做好人，他們看秦明毅可憐，我就不可憐了？憑什麼來綁架我啊。」

  「彆氣彆氣，咱女人就是生不得氣。」

  辛心坐起身子：「對了，你怎麼樣？要做手術？」

  「今兒又做了個ct，等結果出來了主任再定。」

  「娜娜，會沒事的，早檢查早發現早治，肯定沒事的。」

  辛心說完，伸手要抱楊米娜，被楊米娜推開了。

  「咱兩就沒來這個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辛心笑著站起來：「中午你挑地方，我請你！」

  「吃火鍋吧，就想爽一爽。」

  「沒問題！你看看去哪家吃，我去洗漱一下。」

  楊米娜一邊翻手機，一邊把昨天回到家，苗苗和歐洋的事跟她講，辛心樂道：「你家歐洋也是絕了，吵完了還不是得送孩子上學，何必呢？當時是痛快了，之後的事他想過沒？」

  「他想個屁，他覺得自己說的特別有道理，他不用想，需要想的是我和苗苗，需要反省的也是我們，我們要是生氣，就是我們還沒想明白，對了，他說我的大腦跟苗苗差不多，苗苗腦子裡想的事，跟我想的差不多。」

  「沒錯啊，孩子是媽媽生的，又不是從爹肚子裡爬出來的。」

  楊米娜說：「以前覺得男人跟女人是無法同情的，就算嘴上這麼說了，但其實也只是從道德層面來考慮的，其實思想上，男人無法跟女人同情。而父親跟母親，也是無法同情的，別看有些爹寵孩子疼孩子，但可能是因為孩子從小沒離開過爸爸，爸爸手把手的帶過，所以情感上對孩子會有依賴感，但更多的男人當了爸爸後，其實這孩子來的吧，他們沒經歷過孕期，沒感受過肚子裡揣個娃九個多月，更沒經歷過陣痛生產，所以孩子是女人生的，對他們來說，我這話有點難聽了，就像突然冒出來一個孩子，他們對孩子其實沒太多耐心。」

  「照顧孩子嫌累，但特別願意當爹。」

  「爽一爽就有了，不用痛不用生，有的甚至錢都不用花。」

  「甚至生孩子還就是為了給他自己養老的呢，這種缺德的大把大把。」

  「什麼光宗耀祖，什麼傳宗接代，咱做個不危害社會，照顧好自己，把自己衣食住行弄好了，不給社會找麻煩，這樣難道不算是一個合格的人了嗎？」

  辛心拿著牛奶走過來：「只能說人都是貪心，合格的標準也在隨著自己的生活而提高。我之前就想著把自己日子過好，秦明毅他爸媽就算平時會給我點不痛快，我也不在意，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或許是我這樣的態度，讓秦明毅覺得，他父母說的話做的事，對我都沒有影響，我都無所謂，所以他也不會去處理。當我後來覺得委屈了跟他說的時候，他就會講，你以前都忍過來了，現在忍不了了？又貪心又懶。」

  「好像很少聽到他爸爸跟你們有什麼矛盾，他爸就任由他媽過來鬧嗎？」

  辛心呵呵了一聲：「他爸如果真是管事的人，又是講道理的人，你覺得他媽至於跟我鬧成這樣嗎？秦明毅要是有個明事理能做主的爹，他跟我也不至於到這步。他爸就是個和稀泥的，什麼都都嫌麻煩，你們愛幹嘛幹嘛，他能做的能說的，他就干，不能的，人就閃了。他爸可會做人了，口頭禪就是你們做什麼都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我支持你們。」她翻個白眼，「就是你們隨便幹嘛，只要不影響他就行。」

  「我可算知道秦明毅像誰了。」

  」對了，那你給苗苗買新手機嗎？」

  「買唄，」楊米娜說，「我們總不能一直用以前的標準去要求現在的孩子。以前我們就玩泥巴跳繩跳皮筋，有點零花錢的就買那種小卡片，現在小孩哥出門都有電話手錶，人還能加微信呢。他爸非要苗苗用老人機，我無法形容。」

  「其實苗苗成績也沒那麼差啊。」

  「是，普高肯定能上。」

  「所以說，家長總是貪心，今天希望孩子健康就好，明天就希望孩子上985、211了。」辛心慶幸，「還好我不生。」

  「反正你就算以後生，也看看上學學生人數吧，別趕在人最多的時候，那真的挺難受的，上個幼兒園都費勁。」

  「我看到你們，還有那些家長聊天說的，就現在壓力這麼大，居然還有生二胎的，我真是想不明白，尤其第一娃還沒教明白呢，就要第二個，」辛心覺得這事難以理解，「我堅決不生，我也不想治了。」

  「治還是要治的，」楊米娜勸她，「畢竟是個囊腫，還是得治，生不生隨你，但這個得治，不然對身體也不好，現在治還好治，以後要是再大呢。」

  「也是。」辛心這陣子沒心情想囊腫的事，這會兒跟楊米娜聊完，又開始重新想治療的事。

  兩人待到十一點，準備收拾去吃飯，一陣呼喊隔著門就傳進了屋裡，辛心臉色難堪：「我天，怎麼今天又來了！」

  「秦明毅他媽？」

  「對。」

  門被拍的咣咣響，楊米娜問：「之前警察來了怎麼說？」

  「調解唄，警告她，但沒用，只能口頭勸解，其他的沒辦法。」

  辛心準備去開門，畢竟還有鄰居，吵到別人不好。楊米娜拉住她：「我去。」

  」你別去，他媽就來回那麼幾句話，鬧一會兒就走了，你去了萬一把你傷了。「

  「哈，」楊米娜一樂，「那我手術錢就出來了。」

  她兩互相給對方打氣，楊米娜過去開了門，門外的秦母看到楊米娜，先是一愣，隨後覺得自己見過她：「你是？」

  「阿姨，你別管我是誰，你這樣敲門擾民，之前派出所已經警告過你了，你再這樣可就犯法了。」

  「我犯了什麼法，我來找自己兒媳婦，犯了什麼法？她一天天的不回家，我倒是要問問，她一個已婚婦女，為什麼有家不回總住在外面，她才犯法了。」秦母大聲嚷嚷。

  「我再說一遍，我已經要是你兒子離婚了，離婚協議書我都簽好了，是你兒子拖拖拉拉，我已婚婦女怎麼了？誰規定已婚婦女不能住外面了？就你天天來鬧的勁兒，我怕回去了被家暴。」辛心站在門口，聽到那句『有家不回』就氣的要命，」你最好讓你兒子快點簽字，這樣他也不會再過來，你也不用上我這鬧。」

  「剛才結婚的時候我們沒少花錢啊，你說離就離，哪有這樣的事。」

  「房子你們的，我沒要啊，結婚彩禮的錢收了後就放在你兒子那裡，我沒過問過，婚後水電物業都是我交的，這也是正常開支，我離婚直接走，你在這叫嚷，是覺得自己兒子結婚結虧了？覺得虧你們當時怎麼不說啊，要說了我肯定不結。」

  「你們好歹也結婚這麼多年了，明毅對你多好啊，你居然狠心不要他。」

  秦母說著就哭上了，楊米娜將辛心拉到身後：「你兒子這麼好，早點把字簽了，你再讓他找個更好的，別耽誤了。」

  「你誰啊，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人真不是東西。」

  辛心從身後跳出來指著秦母：「我要跟你兒子離婚，就是因為你，天天沒事就參合我們的事，你兒子沒皮沒臉天天往這裡跑，你不攔著，你也來鬧，怎麼著，我是個香餑餑是吧，你們都捨不得我是吧。那就不離了，我回去，我天天上你們那鬧，吃你們的喝你們的用你們的，我還要讓他把房子過戶給我，不過戶我就離！」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就知道你是為了我兒子的房子！」

  秦母伸手抓辛心，辛心一躲閃到了門裡面，楊米娜見楊母要打人，連忙伸手攔住她。秦母沒抓到辛心，看到楊米娜剛才幫著辛心說話，氣就全撒在了她身上，伸手拉著楊米娜就往外拖。楊米娜也沒太掙扎，畢竟對方是長輩，萬一摔了就更麻煩了。

  沒想到秦母力氣還挺大，她拖拽楊米娜期間，楊米娜一下摔了一個大跟頭。著地的時候，她用手撐了一下地，結果手腕眼見著扭了一下，顧不上腿上的擦傷，她一看自己手，得了，錯位了。剛摔的那會兒其實不疼，但過了幾秒，手腕傳來的刺痛讓楊米娜臉都白了，秦母一看對方受了傷，也開始坐在地上嚎。

  辛心著急的打電話報警，看著楊米娜扭了個位置的手腕，眼淚直掉：「這婚必須離，我要起訴你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