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阮阮×警告
2024-09-15 08:57:15
作者: 切尾
是我的阮阮×警告
深夜,臥室里。
終於得空的楚阮月已經早早躺在床上,邊聽著音樂邊把「萌寵搭檔」更新至最新版本。好幾天沒進遊戲,她差點錯過聖誕節活動,剛想閱讀活動規則,右上角的萌寵郵箱裡突然飛出來一封郵件提醒。
交友邀請嗎?她看著蹦出來的字,不太感興趣,雖說遊戲的確叫「萌寵搭檔」,但她更喜歡一個人玩,她不擅長交朋友,就連在遊戲裡也免不了社恐。
想都沒想,她按下「拒絕」鍵,非常堅決地拒人千里之外。
聖誕活動需要邀請一名好友共同收集聖誕徽章,集齊十二枚徽章之後,就能領取聖誕節當天的禮物——一張前往聖誕島觀看煙花表演的船票,當然是在遊戲裡欣賞咯,不過也非常有趣。
楚阮月意識到,這不是變相讓玩家選擇搭檔嘛,所以這個活動靠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的啊。
楚阮月想到剛才被她無情拒絕的郵件,終於耐心地翻開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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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楚阮月看著發件人的暱稱,忍俊不禁。
會不會太巧了,對方甚至是一隻粉色的小兔子。
楚阮月看了眼界面上正在搖尾巴的狐貍蘇蘇,突然冒出個奇怪的想法。
不會吧,難不成——
猜測一旦形成,就忍不住去證實。楚阮月猶豫了一會兒,決定親自驗證。
翻身下床,她決定趁蘇憑淵還在洗澡時,偷偷用手機登錄一下他的「萌寵搭檔」。
當初看蘇憑淵下載遊戲的時候,她就挺好奇的。平時只顧著忙上課的蘇老師,也會有閒情逸緻玩耗費時間精力的遊戲嗎,而且「萌寵搭檔」對於蘇憑淵而言,是不是顯得幼稚了,或許他只是一時好奇罷了。
如此想著,楚阮月已經找到了他的手機,輕鬆解開密碼鎖後,果然在桌面上找到了顯眼的遊戲圖標。
楚阮月想都沒想就點進去了,她也不算侵犯隱私吧,只是非常想確認下朝夕相處的「萌友」頂著什麼馬甲。
「阮月?」
眼看加載進度就要百分百了,有人就先一步走進臥室,楚阮月忙不疊藏起手機,生怕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你在做什麼?」蘇憑淵頂著濕漉漉的頭髮走到她面前,身上散發著再熟悉不過的香味,「手裡是——」
「我找不到手機了,所以拿你的打個電話。」
楚阮月的謊話,張嘴就來,真的是下意識的心虛。可她有什麼好心虛的啊,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你的手機——」蘇憑淵掰過她的肩,「不是在床上嗎?」
「是哦,剛才怎麼沒注意呢。」楚阮月的演技連自己都覺得蹩腳,還不如直接坦白來得穩妥,「蘇憑淵,我有件事……」
「嗯,什麼事。」蘇憑淵倚著她的肩,順勢將她環抱入懷,用一副慵懶的口吻繼續說,「我聽著呢。」
楚阮月猛得心動,都來不及喊停。
自從聽他說了「喜歡」,這每天每天的,她都過得很不真實。本來應該向他好好問清楚的,什麼叫喜歡她很久了,什麼是可笑的事。儘管相信他說的都是真話,但不一一弄清楚的話,太吊人胃口了。
然而很不巧,蘇媽媽提前回國,與他們同住屋檐下,之後又拉著他們去花清別院小住了幾天。她和蘇憑淵兩個人倒是很有默契的沒再提及那天的事,然後就一直到回來的今天。
不過,現在氣氛也不對,此刻她更迫切想知道的是,蘇憑淵究竟給他的遊戲帳號取了什麼名字。
「誒,你是不是也在玩『萌寵搭檔』。」楚阮月背對而站,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默默把手機塞回他手裡,「能不能告訴我,你遊戲裡叫什麼名字?」
「這個嘛……」蘇憑淵慢吞吞地說著,楚阮月也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隨便取了一個。」
「什麼叫隨便取了一個。」楚阮月聽著這回答,忍不住轉過身對他抱怨了句,「這么小氣嗎,連我都不能講。」
「真想知道?」蘇憑淵居然還學會欲拒還應了,她真是長見識了,「你要是同意跟我當『拍檔』,我是可以考慮告訴你的。」
……還傲嬌上了?這人怎麼真有點狐貍的狡猾在身上呢。
「不告訴我就算了。」楚阮月佯裝不在意,「本來還想一起沖聖誕活動的,既然蘇老師忙得沒空,那我找別人好了,反正和誰看煙花不是看呢。」
「那可不行,和誰看都只能和我看。」話雖如此,他卻不慌不忙道,「何況,你還打算頂著我的名字找其他人交友嗎,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楚阮月這下篤定了,仰臉「質問」道:「喂,你還真是那個『阮阮』啊?」
「什麼叫那個『阮阮』。」趁她不注意,蘇憑淵偷偷摟住她的腰:「不應該是這個『阮阮』嗎?」
反覆被他念叨的稱呼實在親昵過頭,楚阮月瞬間臉頰泛紅髮熱,至於心跳早就管不住了。這傢伙怎麼回事,一句意義不明的指代,也能被說得盡顯曖昧,他原本就是這麼會撩人的嗎,會不會殺傷力太大了。
「阮月。」蘇憑淵忽然斂了笑意,多了正經,叫她不敢輕易亂動。
「怎麼……了……」她意識到二人間越來越近的距離,偷偷咽了下口水。
「我們可以成為『拍檔』吧?」
哎?這種時候,他的心思居然原來還在遊戲上。楚阮月竟然有一些些的失望。
「我也沒得選啊。」她嘀咕了句,悄悄把目光挪開。
「這麼勉強嗎?」蘇憑淵還不依不饒惹她。
「嗯,就勉勉強強,和你湊一對吧。」楚阮月也是口氣心非偏不饒。
蘇憑淵暗暗笑了聲,俯身將她橫抱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果然是嚇她一大跳。
「你……幹嘛這麼突然的……」楚阮月拽著他的胳膊,「放我下來。」
蘇憑淵搖搖頭:「我們不是湊一對了嗎。」
「所以……呢?」
「所以,就做『湊一對』該做的事啊。」
楚阮月臉燙得不行,已經完全聽不下去。
蘇憑淵也不必讓她聽,徑直抱著她往床邊走去。
真是不得了,看起來斯文又有禮貌的蘇老師,調情起來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張口便是,究竟是以前克制太多,還是隱藏太好,這以後讓她如何招架。
蘇憑淵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再是一下,反覆幾次,不知是有心戲弄,還是耐心過剩,惹得她呼吸全亂。
「蘇老師對自己的吻技沒信心嗎?」被他鬧迷糊了,楚阮月沒由來問了句。
「我的信心都是你給的。」蘇憑淵故意給了深深一吻,卻不給她暢想的機會,「你要陪我一起切磋呢,我可能進步更快。」
「舌燦蓮花的,誰信啊。」
「那我們試試。」
正等著他的「試試」,蘇憑淵又慢了動作,說了句不相干的。
「等什麼時候,我也請工作室的大家吃頓飯吧。」
「吃什麼飯?」楚阮月不止迷糊,還迷茫。
「上次韓總不是請你們聚餐了嗎,你回來還誇了菜不錯。」
「啊,你說那件事啊。」楚阮月先恍然,再疑惑,「韓總為了道謝,也是太客氣了。你?」
「我?我也是道謝。」蘇憑淵捏了捏她的下巴,「Moonen搬過來之後,也沒來得及祝賀,請頓飯也是理所應當。」
他這「理所應當」來得突然,楚阮月有些猜不透。
「哦,我聽聞蕭說,那天聚餐遇到麻煩了?」
一提「麻煩」,楚阮月無可避免想到楚挽沁的臉,當然還有那個沒禮貌的封轍,微微皺了眉。
「沒什麼,就是遇到幾個沒禮貌的人。」她心不在焉,有些實話也脫口而出,「正好韓總也在,幫我解圍了。」
蘇憑淵欣然,她果然是撒不了什麼謊,只要這麼不依不饒地迫著,什麼真話都是能套出來的。而他並非不信任,而是想瞧瞧某些人可笑的挑撥離間是多麼低級。當然,還有一點點私心作祟。
他慢條斯理地說:「嗯,韓總人是不錯,有型又大方,看著高冷,其實挺熱心,一般人真比不了。」
楚阮月越聽越不對勁,蘇憑淵什麼時候熱衷於誇人了,而且還是種不自信的語氣。
「你遇到麻煩,也沒告訴我,是不是覺得,我不太可靠,至少沒有韓總可靠。」
「怎麼會,你亂講什麼呢。」這話題越扯越離譜的,楚阮月都急了,「韓總只是好心幫了我一下,就算他不在場,我也有辦法解決。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事,回來告訴你還不是讓你擔心。」
「是嗎?」蘇憑淵一副委屈模樣。
「當然是了,你比任何人都可靠,我怎麼可能……」楚阮月越說越小聲,「非要現在說這些嗎。」
蘇憑淵的委屈又變成了無辜,明明占著主導「地位」,卻遲遲沒有行動。
楚阮月可管不了,事已至此,也顧不得分寸了。
二人相擁著,燒燎了心,也拋去了理智,怎麼歡喜怎麼來,正是情自難抑時,忽然聽到臥室外的動靜。
先是開門又關門的動靜,再是一串手機鈴聲,最後是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楚阮月在他懷裡分了心,又聽他抱怨了句。
「怎麼又回來了。」
是啊,蘇媽這幾天在花清別院陪爺爺奶奶,他倆好不容易找了藉口回來住,本以為終於能二人世界了,可——
「不管了。」蘇憑淵卻是心急,俯身落吻,連同她的不安通通都抵消。
忽的,楚阮月想到什麼,條件反射般將他推開。
「我們是不是忘記關臥室門。」
「忘記就忘記,無所謂了。」蘇憑淵再俯身,親得她招架不住。
「那怎麼行。」她又推開,「萬一……」
「沒有萬一,媽不會這麼不知趣,況且……」
又是「嘭」的一聲,緊接著是賀芝嚷嚷的聲音。
「哎,怎麼回事,這箱子是非要跟我過不去嘛。」
蘇憑淵與楚阮月相對而視,朝夕相處的默契蔓延開。
「要不還是去看看。」
「我還是去看看吧。」
兩個人到底是異口同聲,意見統一。
蘇媽這趟回國要小住一段日子,說是連著聖誕、元旦、春節、元宵一併過了,之後還要約幾個朋友一同旅遊,計劃已經排到明年六月,總之就兩個字——純玩。
打工人是羨慕不來的,至於蘇憑淵,更是想酸也酸不起來。
不過,蘇媽也並非閒散的人,當初打拼事業的時候沒少受累,後來嫁給蘇爸又打理起蘇家的酒莊生意,大事小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說一句能幹絕不為過。前幾年,酒莊生意邁向國際化,蘇爸蘇媽留在國內的時間越來越短,到如今一年能回來幾趟就算好的了。
蘇憑淵是沒所謂,反正從小到大,他獨立慣了,家裡人多人少也不影響他生活學習。平時有空,花清別院也會常去,不管家人在哪兒,也沒什麼寂寞感。
正因為習慣了,蘇媽這趟不按計劃的歸來,才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剛萬分坎坷地向楚阮月表明心跡,眼看不順利的計劃有了新的進展,現在反成了干著急的時候。
「你和阮月是不是變親近了?」
這天蘇憑淵課少下班早,被賀芝拉著去超市買菜,一路上聽她聊夠了酒莊的事,這話題終於又轉到他們身上。
「我們一直很親近。」蘇憑淵推著推車,慢吞吞地走著。
「一直?」賀芝逮著這兩個字便「借題發揮」,「我可記得,你為了勸阮月回來,半夜三更求我出主意來著。怎麼,現在倒是自信心爆棚,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
「別把你兒子想得這麼沒用好嗎。」蘇憑淵才不會被她打擊到,「沒人比我更了解阮月。」
賀芝挑了好幾塊牛排,往購物車裡放:「光了解有什麼用,你得讓她知道你怎麼想。阮月呢,就是太過懂事、太顧及身份,才會跟你產生隔閡,你得想辦法打破隔閡。」
蘇憑淵轉了個彎朝海鮮區走去:「我想,她會慢慢知道我的心意的。」
「慢慢?那你未免也太慢了吧。」賀芝笑道,「兒子,我幫你算算啊,你第一次帶阮月回家的時候呢,說喜歡她五年了。好吧,五年也不算什麼。後來你好不容易求婚了,已經又是一個五年。結果呢,到現在第三個五年了,你這個『慢慢『總不能還得下個五年吧。」
「那不可能。」蘇憑淵看中了黑虎蝦,稱了一大袋,「我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了。」
賀芝忙不疊拽住推車:「什麼該說的說了?」
「你別瞎操心。」蘇憑淵怎麼可能告訴她。
「喂,我能不操心嗎,阮月這幾年的心思都放在工作室上,你如果不主動些,她會以為你根本不在意。你知道女人最怕什麼嗎。」
蘇憑淵不語。
「最怕失望。」賀芝敲了下他的額頭,「本來結了婚這感情也就變成細水長流了,以前覺得驚天動地的反而成了習以為常,再親近的人呢也難免會審美疲勞,你說阮月對你會不會有這種疲勞呢。」
這是危言聳聽還差不多。
「我才不會讓阮月失望。」他悶悶地答了句,「至於審美疲勞,更不可能。」
賀芝神秘兮兮笑了笑:「還真是戀愛腦,而且不太聰明的樣子。」
「有你這麼評價自己兒子的嗎。」蘇憑淵著實無語。
「哦,對了,阮月的父親下周要過六十歲生日,這事你怎麼沒跟我講。」賀芝話鋒一轉,「你們到時候記得把我也帶上。」
「你也要去?」這次輪到蘇憑淵站著不走了。
「是啊,必須要去啊。這麼隆重的生日,我作為親家怎麼能不參加呢。」賀芝一臉得意,「你放心,我會準備好賀禮的,給足你倆面子啊。」
蘇憑淵卻覺不妙:「你來真的?」
「不然還有假的?這件事,我已經和阮月提過了。」
蘇憑淵更是心急:「阮月怎麼講?」
「沒怎麼講,反正我是一定會去的。」能讓賀芝下定決心要做的,可沒那麼容易勸說,在這點上,母子二人著實很像。
回到星河公寓時,出了二十樓電梯,賀芝「哎」了一聲,說道「阮月回來了」。
蘇憑淵當然也看見了,不只是楚阮月,他們家門口還站著個人,光看背影就覺得可疑。
楚阮月聽到動靜,偏過身看了眼。而站在她對面的男人,也同時轉過身。
稀奇了,竟然是卓秉約。
蘇憑淵表面雲淡風輕的,心裡已經止不住地冒問號。
「媽。」楚阮月探過身,甜甜地喊了聲,目光落在蘇憑淵身上,「你們去買菜了?」
「是啊,今天給你們做頓大餐。」賀芝嘻嘻哈哈的,也不端長輩的架子,「這位是誰啊?」
楚阮月答:「這是卓秉約。」
「哦——」賀芝一個「哦」轉了幾個音,「你就是小卓啊。」
蘇憑淵在一旁神色淡淡,視線掃到卓秉約身上。
「阿姨,您好,我是卓秉約。」卓秉約微笑著朝賀芝打了招呼,夠禮貌也夠紳士,「我最近剛搬到樓下,正巧遇到阮月也住這棟,今天正好有空,就來拜訪一趟。」
蘇憑淵臉色更冷,拎著手裡的重物快步走過去,待走到卓秉約面前時,臉上卻已經掛上了更禮貌的笑容。
「那還真巧,搬個家都能遇到。」蘇憑淵客氣道。
「有時候就是有意想不到的緣分。」卓秉約笑得熱情。
兩個人身高相當,氣質相仿,一旦面對面對話,氣氛就莫名緊張。
「買這麼多菜嗎。」楚阮月見不得,唯有想辦法岔開話題,「我幫你拿。」
「哎,既然是阮月的朋友,就別在門口站著了,進去慢慢聊。」
賀芝倒是大大方方開了門,主動把卓秉約邀進門,一邊邀請還一邊閒聊起來,根本沒把對方當外人。
「他真是碰巧搬過來的?」不得已跟在身後蘇憑淵小聲問了句。
楚阮月替他分擔了一半的重量,也慢吞吞地走在後面:「反正我是碰巧遇到他,而且他也不是一個人住。」
「什麼意思?」蘇憑淵不得不問。
楚阮月小聲說:「他和朋友合租的,就是上次在會展中心遇到的葉小姐。」
蘇憑淵若有所思,幽幽說了句:「他可真會挑時間,連你幾點下班都算準了。」
這話里透著股醋意,楚阮月怎麼會聽不出來,可她卻是好奇蘇憑淵究竟會酸成什麼樣,故意答了句似是而非的。
「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門口了,應該是真心來拜訪的吧。」
「我怎麼感覺他是來蹭飯的。」蘇憑淵頗有微詞。
楚阮月忍住笑意,一本正經道:「那他有口福了,走吧,正好我也餓了。」
蘇憑淵幽幽看了眼正被蘇媽熱情招待的傢伙,終是欲言又止。
[蘇老師來了]
平日裡最多坐兩個人的餐桌,此刻正被五個人圍坐著。
蘇憑淵若無其事地提著筷,夾起一大塊排骨放進楚阮月碗中。
對面的卓秉約看著這一幕,神色略有變化,有些心知肚明的,早已無需提醒。
一個小時前,卓秉約不請自來,美其名曰,上門拜訪。
蘇憑淵是不太信,卓秉約真靠巧合能租個房租到樓上?二十五樓A室的房東他見過的,人挑剔不說,租金也是貴的離譜,要不是衝著地理位置,誰會傻到租這裡。
不信歸不信,人已經登門,而且蘇媽的熱情,讓他也沒辦法把人直接趕走。既然如此,便讓姓卓的知難而退,退到再也不會來。
蘇媽占著廚房說要大顯身手,蘇憑淵和楚阮月可捨不得讓她親自下廚,萬一蘇媽一激動把廚房再「炸」了,受苦受累的可是他倆。奔著家庭和睦少勞動多享受的目標,兩個人合力奪走了蘇媽的掌勺權。
蘇憑淵當主廚,楚阮月當副手,兩個人配合默契,用短短一小時就做出一桌菜。
蘇媽樂得清閒,窩在客廳跟卓秉約閒聊,兩個人聊得開心,隔著廚房門都能聽到二人的笑聲。
「葉小姐是卓哥的朋友,兩個人看起來關係不錯。」楚阮月又提了句,「應該是國外認識的朋友。」
「所以說,卓秉約又找了女朋友。」蘇憑淵這個「又」字極顯意味深長。
「他說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合租,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過問。」楚阮月笑笑。
「既然是私事,確實沒必要知道。」蘇憑淵見她如此坦然,也心安不少。
蘇憑淵和楚阮月端菜上桌,途經客廳竟發現家裡多了個人。
沙發上坐著位長捲髮美女,笑容燦爛且笑聲爽朗,正與賀芝有說有笑地聊著。見他們出現,又熱情地揮手,生來有種親和力。
「楚小姐,蘇老師!」是葉伊雯。
見第一面令人印象深刻,見第二面則更加難忘。
「真高興,又見面了。」葉伊雯站起來,非常有禮貌,「今天打擾了,來你們家蹭飯。」
「說什麼打擾,我就喜歡熱鬧。」賀芝邊說邊給蘇憑淵使了個眼色,然而後者並沒有看懂,只當她好客的脾氣發作。「來,趕緊上桌吃飯。」
一張不大的餐桌擠了五個人,當真是夠熱鬧。
蘇憑淵旁若無人地給楚阮月夾菜盛湯,雖然平日裡也都是這麼待她,但今天更誇張許多。蘇媽反正習慣了,半點沒在意。卓秉約卻是第一次來,更是第一次見他們如此相處,自然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這樣也好,省的卓秉約還對楚阮月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別說以前不可能有機會,現在是完全沒機會。
「冒昧問一句,二位應該不單是朋友這麼簡單的關係吧?」蘇媽什麼話題都敢聊,直接把蘇楚二人最想知道的問了。
卓秉約夠大方,直接坦言:「我們就是朋友,葉伊雯的叔叔和我父親是生意上的夥伴,認識了不少年,我出國之初,在葉家借住過一段時間,我拿她當妹妹的。現在回了國,一起合租就當是照顧她。」
「哎,我可是很喜歡你的,總拿我當妹妹,這有點傷人啊。」葉伊雯笑嘻嘻地說。
卓秉約尷尬笑了笑:「她平時愛開玩笑,你們別當真。」
「小卓性格這麼好,也難怪討女孩子喜歡,我懂的。」賀芝雖為長輩,卻不古板,「聽我家憑淵說呢,阮月以前也多受你照顧,讓你費心了。」
「我和阮月是舊識,照顧是應該的,阿姨客氣了。」卓秉約緩了神色,不由得將目光落至對面,「她值得被人好好對待。」
這話里話外的深意,懂得人自然都懂。楚阮月心知再聊下去,會讓卓秉約更尷尬,連忙轉換話題。
「卓哥,葉小姐,你們別客氣,多吃點。」
她如此說的時候,蘇憑淵沒閒著,一筷排骨一筷蔬菜的往她碗裡夾,末了還來了句「你也多吃點」。
「喂,別給我夾菜了。」楚阮月被投餵太多,不得不偷偷提醒蘇憑淵。
蘇憑淵卻自顧自又盛了碗湯端給她:「那再喝碗湯。」
葉伊雯看著他倆互動,藏不住笑意,不禁說道:「蘇老師和楚小姐好恩愛,真讓人羨慕啊。」
這直言直語聽得楚阮月微微臉紅:「葉小姐別見外,我們平時習慣了。」
這個「習慣」讓蘇憑淵很滿意,他就是要讓卓秉約知道,阮月嫁給他是無比正確的事,再沒有誰能從他身邊帶走她。
「別光顧著說話,多吃點啊。」賀芝一再招呼,氣氛忽然也變得融洽了。
飯吃到結束,卓秉約已有些留不住,一番感謝之後便和葉伊雯告辭。
賀芝熱情地把人送走後,感慨了句:「我看小卓人不錯。」
正收拾著餐桌的蘇憑淵語氣不明:「嗯,也就看起來人不錯。」
「什麼叫看起來人不錯。」賀芝哪能聽不出他的酸勁,提醒了句,「阮月很重視朋友的,你這話被她聽了容易誤會。」
蘇憑淵不以為意:「阮月還心軟,我可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讓她誤會。」
賀芝「嘖」了一聲:「你倒是越來越懂得珍惜了。」
「我自然是很珍惜阮月。」蘇憑淵慢了動作,「會用最好的方式珍惜她。」
他剛說完,楚阮月就走過來。
「阮月,媽有事跟你講,跟我來。」賀芝神神秘秘地說。
「可是——」楚阮月看了眼正在忙活的蘇憑淵。
「家務活讓他做去,你別管了。」賀芝沒給她逗留的機會,拉著人就往臥室走。
蘇憑淵獨留客廳,心情略有觸動,待收拾好一切,便拎著袋垃圾下了樓。
一到樓下,果然見卓秉約獨自在路燈下徘徊,心事重重的樣子,多是可疑。
蘇憑淵默不作聲走過去,只管自顧自丟了垃圾。
等返程時,卓秉約開口叫住他。
「今天,多謝款待。」
卓秉約比以前禮貌多了,但這並不能改變對他的印象。
「不必客氣,多副筷子而已。」蘇憑淵對他的客氣已經成了程序化的反應,也不打算主動理睬。
「蘇憑淵。」見他要走,卓秉約又喊住他,「我們聊聊。」
「卓醫生想聊什麼?」蘇憑淵站定,轉身問。
「我們之間好像也沒別的話題可聊。」卓秉約竟是笑了,「這次回來,我發現阮月變了很多,她以前不怎麼依賴別人的,現在卻願意敞開心扉,讓別人了解更多,尤其是……」
卓秉約不知不覺地越說越多,說是跟他聊聊,卻只顧著說自己的。
「蘇憑淵,你真的很厲害,以前我總是不服氣,但沒辦法,你真的能讓她變更好。」卓秉約長嘆了口氣,「你放心,我已經看清一些事了,對阮月也——總之,她好就夠了。」
「是真的看清了,還是真的放不下。」蘇憑淵說話尖銳許多,「我沒法認為,真的有巧到搬到一棟樓的巧合。」
「你這樣想未免太狹隘了。」卓秉約不禁用笑反駁,「我還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蘇憑淵也笑道:「那你登門拜訪,也是為了讓這巧合變得更完美嗎,明明可以保持距離的。」
卓秉約想解釋,可又聽他說。
「上次你特地約阮月陪你買賀禮,其實也是藉口罷了,說到底你只是想見她。我也是男人,知道用什麼理由能辦成什麼事,更清楚阮月會在什麼時候心軟。所以,請你以後別用這種方式試探,如果你真的放下了,那就堂堂正正做到,那樣我可能會更佩服你一些。」
卓秉約收起笑容:「無論如何都不行了嗎。」
「不是不行,是沒必要。」蘇憑淵無比平靜地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