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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水池旁。

  我看到頹敗的影山伸頭任意讓頭頂上的冷水沖洗著腦袋。

  翔陽握著拳，半晌，喃喃著什麼。

  隨後影山抹了把臉，冷水順著他的髮絲往下流，他低著頭，對著翔陽說了什麼後我看到翔陽突然抓住他的衣領往前湊，大聲吼道：「你道什麼歉啊！」

  「別說這種好像把球傳給我是個錯誤一樣的話！」

  不好，他們該不會打起來吧。

  我趕緊衝出去將他們拉開，又從兜里掏出手帕擦乾影山臉上的水。

  「第一次經歷這種比賽就想要從頭贏到尾，你們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可是……」翔陽低下頭。

  「你們也許現在覺得自己很強，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甘心是應該的，但你們不能讓一次失敗就就這麼倒地不起了。」

  「飛不起來的烏鴉？你們如今不過還是雛鳥罷了，一點一點積累所有的失敗經驗然後往高處飛啊。」

  「就這麼一蹶不振我可就看不起你們了。」

  手上的力道變大，痛的影山嘶了一聲，整個臉皺在一起。

  翔陽有些控制不住的哭出來，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緊緊抱住我，將臉埋在我頸窩啜泣。

  「喂！日向你！」影山想要拽走翔陽，我抓住他的手，另一手拍了拍翔陽的腦袋。

  「飛雄現在也可以哭喲~」順便鬆開了他的手，攤著手看他。

  影山低頭看了一眼那懷裡的那一小點位置，嗤了一聲，彆扭的說道：「才不需要……我又不想哭。」

  翔陽這時才臉紅著擡起頭鬆開我，他瞪著影山：「我，我也才沒有哭！」

  我看了一眼鬧彆扭的影山，嘆了口氣擁抱了一下他，「好好好，是我哭了，飛雄別讓別人看到我哭的樣子嗚嗚嗚。」

  影山整個身體僵住，嘴張張合合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翔陽也呆住，想要拉開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沒過一會，我就從他懷裡出來，一手一個腦袋揉了揉，將影山順滑的頭髮揉翹幾根，還怪可愛的。

  三個人又待了會，烏野的老師來找他們了。

  他對著我歉意的笑了笑，我點點頭說那我先去看青葉城西了。

  轉身離開之前，我看向那眼角泛紅的二人。

  「變強吧，然後在春高復仇。」

  *

  青葉城西一整天的比賽結束，成功拿到IH宮城縣預選賽的決賽門票。

  等著他們換好衣服後，路過洗手間，金田一他們說想去一趟於是乾脆去窗戶旁等等那些想上洗手間的。

  「哼哼！小愛你看到最後的那一球沒有，我是不是超級帥的！還有我的發球！也超帥！——」

  及川徹不斷說著他們和烏野的精彩對決，一臉欠揍。

  「啊，看到了。你是說那個出界的發球嗎，好帥哦——」

  松川在隔壁噗嗤一聲，和花卷賤兮兮看著及川徹。

  岩泉一揮了揮拳頭，「及川那混球，那個時候一定是想著牛若。」

  「所以說為什么小岩會知道我在想什麼啊！」

  我撐著欄杆，看著一波又一波的人離開體育館。

  「不過之後認真的阿徹還是很帥的。」

  「真的嗎真的嗎！！！」及川徹星星眼湊到我隔壁攬住我哈哈大笑。

  「嗯嗯，真的真真，牛島真真。」被迫直起身，我順便給了岩泉一一個眼神。

  岩泉一拖走及川徹，看到門口慢悠悠走出來的金田一和國見英，「走吧，去吃烤肉。」

  「好耶！——」

  *

  烤肉店。

  烤肉滋滋的發出聲響，熱油順著飽滿的肉的紋路慢慢滑下。幾位dk手拿鉗子把肉一個一個夾到烤爐上鋪平，頓時一股熱煙冒上來，煙霧繚繞，香味撲鼻而來。

  肉經炭火洗鍊，本就香氣四溢的它們又因各種調味料的增色變得更加入味。

  等肉完全烤熟，一群飢腸轆轆的DK們迫不及待伸手夾起一塊又一塊肉塞進嘴裡。

  而我不同，因為我的碗裡已經塞滿了這桌人給我夾的菜。

  筷子夾起最上層的一塊肉放進嘴裡，肉與調料完美的融合在口中翻騰，美味的口感直達舌苔尖端。

  因為人數眾多，所以開了好幾桌，我們這一桌是我、及川徹、岩泉一還有國見英。

  原本金田一是想和國見英一桌的，但是那邊已經加上金田一四個人齊活了，而我們這邊又正好三缺一。

  不過兩桌離得不遠，也就在隔壁只是中間有了一條縫罷了。

  「所以阿徹練發球的訣竅是什麼啊？」我想起比賽時及川徹那充滿壓迫感的發球，忍不住好奇問出來。

  「對啊，我也很好奇。」失巾秀和花卷吃著肉側目。

  及川徹偷吃岩泉一的肉被岩泉一發現狠狠揍了一頓後有些吃痛的揉了揉後腦勺，聽到我在問他的發球立馬又恢復精神，眼睛亮亮的。

  「哼哼！要說訣竅的話，那就是想像吧！『要把對面那個讓人來氣的傢伙打扁！』什麼的，這麼想著然後瞄準。」

  松川給肉翻了個面，評價道：「所以是個性格超級惡劣的人呢及川。」

  「那沒有的話呢？」我又吃下一塊肉，問道。

  及川徹一口氣吃下三塊肉，我看著他快速咀嚼完後咽下又立馬搶了岩泉一烤的一塊肉。

  「恩……如果對手隊伍里沒有讓人來氣的傢伙的話……那就把現在最來氣的傢伙的臉換上去就好了！」

  我敢打包票這小子一定是想著影山的，或者是牛島……？

  岩泉一咬牙切齒：「那我要替換的話那就是及川了。」

  花卷點點頭，「我也是。」

  松川表示贊同：「我也是。」

  其他成員雖然嘴上沒有說，但心裡怎麼想的懂得都懂。

  及川徹震驚臉，「等等！大家難道不該是最喜歡我的組合嗎？！」

  我白了一眼及川徹，看到我隔壁的國見英完全搶不過及川徹乾脆擺爛了，於心不忍用鉗子拍開及川徹還想夾肉的筷子，給了國見英夾了架上烤好的肉後又在隔壁的生肉區夾了幾塊放進去烤著。

  國見英微微睜大眼，對我說了聲謝謝。

  岩泉一認命接過鉗子照顧著新鮮上架的肉，「到時候訓練發球就麻煩及川給我接發球吧。瞄準了你的話感覺能打出超棒的發球呢。」

  花卷在隔壁桌點點頭，表示贊同。

  松川也表示贊同。

  我猶豫片刻，「所以阿徹是把人都替換成飛雄嗎？」

  及川徹將筷子插進肉里，咬牙切齒戳戳戳，「那·當·然！」

  我有些不贊同看了他一眼：「別老欺負一年級啊。還有金田一君和國見君，如果阿徹欺負你們跟我說！我罩你們！」

  那邊一直埋頭吃肉一直沒有吭聲的金田一終於捨得擡起頭，他雙眼亮晶晶的看向我大聲噢了一句，「謝謝青木！」

  我隔壁的國見英咀嚼的動作頓了頓，緩緩點頭。

  國見英這小子，自從了解了他之後我還是很佩服他的，尤其羨慕他的人生態度。

  花卷和松川在隔壁拖長嗓音鼓掌。

  及川徹吃著肉含糊不清抗議，被岩泉一揍了一頓，「你倒是吃完再說話！」

  有些膩了，我喝了口飲料。

  「話說愛什麼時候回去啊。」

  「凌晨一點，我還要上課的嘛。看不了你們決賽了。」

  及川徹咽下肉，「噢！——看及川大人拳打小飛雄腳踢小牛若！」

  「……」

  沒人理站起身亢奮的及川徹，各自吃著肉聊起其他的話題。

  「喂！果然，被男人排擠是我的命運我了解……」

  扶額，我給岩泉一一個眼神，岩泉一點點頭後，淚眼汪汪捂著頭頂的及川徹安靜下來。

  *

  在我努力肝畫的期間，稻荷崎很給力，一路殺到全國大賽決賽。

  跟著北信介他們一起來到體育館，我掏出之前拿到的全員應援團扇聚在胸前，朝著他們揮了揮。

  「加油加油！」我揚了揚手中的應援扇。

  稻荷崎VS井闥山。

  很努力，每個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但還是井闥山更勝一籌獲得IH冠軍，稻荷崎是亞軍。

  稻荷崎的大家沒有過多的低氣壓，很快就打起精神和以往一樣說說笑笑。宮侑剛結束的時候發了牢騷結果被宮治一腳踹了屁股後轉眼又把話題拋向其他，收拾東西的時候嚷嚷著要在春高上給井闥山好看。

  *

  體育館的廁所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比如現在。

  像以往一樣洗淨手後，手上還掛著水珠，我拿出摺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擦拭乾淨後再慢條斯理把手帕翻到背面摺疊好，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讓正面和背面交叉感染。然後再放回隨身攜帶的包包里。

  男女洗手間裡面向洗手台的大門是沒有關上的，路過的時候可以看到洗手台的情況，比如恰巧路過的佐久早。

  佐久早婉拒了熱情隊友們的聚餐邀約。他討厭那些人群聚集的場所，他認為那些地方都是各類細菌的培養皿，而且那些地方必定吵鬧以至於打破了他內心的平靜。

  和往常一樣打算來到洗手間洗一洗摸了排球的手的時候視野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開始只是隨意一瞥，一個雖然只見過一次但幫了自己大忙的女生，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

  愛乾淨的佐久早靜靜的看著，心裡對這個女生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

  我對著鏡子重新把頭髮紮好後才出了門，正好和隔壁男廁的人一起出了門。

  我順勢擡眸看他一眼。

  啊，是之前和風子在超市遇到的那個帥哥。

  其實在比賽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他，那顯眼的隊服和出眾的顏值和身高，再加上那實在出眾的技術，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他也正好垂眸看了我一眼。

  場下的他又重新戴上了醫用口罩。

  我覺得他長得怪好看的，又偷偷多看了一會後才準備轉身。

  「那個……」他出聲。

  我回頭看向他。

  「之前洗手液謝謝你了。」

  噢……雖然我記得上次他就已經道謝過了，但我看到他背號的10又多了幾分心思。

  「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他眉頭皺的更緊。在我以為他要拒絕我的時候他緩緩點了點頭。

  全國三大優秀的主攻手啊，而且是唯一的二年級生誒！

  我趕緊掏出畫本，翻到一處空白遞給他紙筆。

  卻沒有料到，在遞給他時候，因為翻閱的太快無意翻到前面那頁，誤以為那被畫上畫的才是空白，手指壓平頁角，噙著笑看向眉頭緊鎖的高大少年。

  佐久早低頭看著面向自己的本子。

  畫上的捲髮少年身穿隊服目光緊鎖空中的排球，手臂上揚的動作帶起衣物露出部分腹部的肌肉，額前的髮絲被汗水打濕，汗珠隨著少年卷翹起的發梢滴落，打濕了身上的隊服，氤氳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

  佐久早最後還是拿起筆在畫的空白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接過畫，沒想到偷偷畫的畫被正主給看到了，還簽上了正主的名字，一時五味雜全。

  「……其實我是你的粉絲。」我乾巴巴說道。

  他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我身上的稻荷崎運動服，沒有說話。

  其實本不想穿的，但是稻荷崎的運動服很好看又穿的舒服就套上了。

  我有些窘迫的低著頭將畫本放回背包。

  「畫的很好。」

  他誇獎道。

  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我電話響了。

  「喂！愛你去哪了啊！差不多該上巴士了！」是宮侑的大嗓門。

  聽到宮侑的聲音，佐久早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又重新皺緊露出嫌棄的表情。

  看到我也同樣的一臉嫌棄，他又有一種遇到同好的喜悅。

  「知道了知道了，門口見。」掛了電話，我擡頭看向佐久早。

  「那我先走了。對了，祝賀你們優勝！」

  「謝謝，」

  「稻荷崎也很強。」

  我對著他笑笑，被這麼厲害的一個人肯定了，說不開心是假的。

  「你也很強。」

  *

  於是跑到門口，宮侑叼著根香蕉吃。

  「所以商量好吃啥了嗎？」見面的第一句話。

  宮治把留下的酸奶和還未吃完的香蕉遞給我：「果然還是得吃米飯吧！我們可是稻荷崎誒。」

  於是全票通過，我們去吃東京的壽司……

  吵吵鬧鬧，隔壁的宮雙子和往常一樣互相搶食然後互相吵架，在進化成打架之前被北信介成功制止。

  偉大的稻荷崎之神北信介面無表情的掃視了我們一圈，緩緩說道。

  「俗話說得好，『凡是要善始善終』。」

  我夾走最後一塊金槍魚壽司當著宮侑的面吃掉。

  「所以我們等回去之後就給部活室做個大掃除吧。」

  恩？

  「……雖說掃除的好事，但為什麼直接就是『終』了啊！我們不還要參加春高嗎！」阿蘭吃著壽司不忘吐槽。

  「阿蘭果然還是打完排球了就去出道吧。」我說道。

  北信介看了一眼我，看得我渾身發毛，「如果平時就經常打掃的話就不需要專門大掃除，365天每天都要拿出大掃除的幹勁。」

  宮侑只能夾走一直默不作聲的角名的壽司，「北前輩下輩子乾脆投胎掃地機算了。」

  我踹了一腳宮侑，順便夾了個壽司給角名。

  「回去的事回去再說，現在先吃！」

  「噢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