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場抓包了

2024-09-15 08:52:32 作者: 瓜田等猹

  被當場抓包了

  段勰環顧四周,目光觸及牆上的刑具和刮痕時忍不住皺起眉頭,說:「我上次看到天魔珠是裝在箱子裡的,」他伸手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麼大的木箱,黑色的。」

  「黑色的,這麼大的木箱,裡面裝著類似夜明珠的珠子,」朝顏重複著他的動作,「咱們分頭行動,速度快點,速戰速決。」

  三人開始分頭翻檢箱子,房內有好幾個架子,架上的箱子頗多,一個個翻過來也要耗費不少時間,朝顏合上一個裝滿藥材的箱子,移向旁邊的木架,正要打開另一個箱蓋時,一隻手伸過來,同時按上那個箱子。

  段勰撤回手,說:「你看這個,我檢查上面的。」

  「嗯。」

  

  朝顏打開箱子,看到裡面裝著些長短不一的骨頭,還有個牙齒暴突的灰白頭骨,看不出來是什麼動物的,他合上箱子,說:「不在這裡。」

  他正要轉向下一隻箱子時,忽聽段勰一聲歡呼:「在這裡了!」

  段勰從架子上拖下一隻黑色木箱,打開箱蓋,只見滿滿一箱,一共九顆天魔珠,全在裡面,在燈光下發出淡淡的光彩,宛如明珠生輝。

  可誰又能想到,這些看起來純潔無暇的珠子,卻是用千百萬百姓生命換來的,堪稱世間最邪惡的珠子,沒有之一。

  「走吧。」

  朝顏接過箱子,跟在段勰身後穿過木架時,突然聽到一陣「砰砰」的聲響,聲音很悶,又很輕,若不是此刻密室中十分安靜,他們根本不可能聽見。

  「什麼聲音?」段勰回頭向長桌上望去,「那是什麼?」

  朝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到擺在長桌中央的一個透明琉璃瓶正在輕輕晃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亂撞,想掙脫瓶身的束縛衝出來一樣。

  瓶內一小團半透明狀的雲翳,不停地變換著形狀,一下一下撞上瓶身,而瓶身則在它的撞擊下來回搖晃,發出輕響。

  段勰已經走到長桌旁邊,正準備拿起瓶子看個仔細,朝顏立刻喝止:「等等!別碰,那是寂滅!」

  「寂滅?」

  段勰一愣,隨即想起朝顏不久前給他說過的殺光芙蓉城所有人的邪門蠱蟲,趕緊把手放下來。

  「不過,看樣子它們好像出不來。」

  朝顏的目光順著琉璃瓶轉向血跡斑斑的長桌,略顯凌亂的瓶罐和藥皿,還有牆角粗重的鎖鏈,猛然醒悟過來:「這是實驗台!」

  「什麼實驗台?」段勰滿頭霧水地問。

  「蠱魔說過,修鋣專門研究寂滅蠱來對付元臧,這裡就是他做研究的地方!」

  牆壁上布滿縱橫交錯的抓痕,那些痕跡深深地刻進牆中,感覺留下痕跡的人一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燈光的照耀下,甚至能看到抓痕邊緣粘著已經乾癟黑黃的細碎肉末。

  段勰的目光順著黑沉沉的鐐銬,滑向牆角的抓痕和血跡,最後定格在那個裝著寂滅蠱的琉璃瓶上。

  他牙關咬緊,崩出幾個字:「修鋣他,真是罪該萬死!」

  他之前雖然聽朝顏說過國師就是修鋣,做下過許多令人髮指的惡事,犯下了滔天的罪名,但國師畢竟是他師父,十幾年的辛勤教導和栽培也不是假的,因此他始終沒有改口,仍尊他一聲師父。

  直到此刻,見到密室的這片角落,他才仿佛終於揭掉了罩在修鋣臉上最後一層虛偽的面紗,看清了他邪惡的本質。

  也終於不再承認他是自己的師父了。

  瓶中的透明蠱蟲仿佛能感到他們的靠近,撞擊的更加猛烈,琉璃瓶危險地晃來晃去,搖搖欲倒。

  「喲,勁兒還挺大,別把瓶子撞倒了。」

  朝顏想了想,撕下一片衣襟,包住手把瓶子拿起來,段勰見狀,問:「你幹嘛?」

  「出去燒了。」

  三人貫序走出密室,朝顏把瓶子丟進丹爐下的烈火中,琉璃瓶瞬間燒的通紅,伴隨著噼啪暴響,瓶身碎裂,瓶內殘存的寂滅蠱化為灰燼,被大火吞噬。

  朝顏吁了口氣,從鍾成柏手中接過箱子,段勰帶頭,他們走出丹房。

  三人正沿著彎曲的迴廊向前時,迴廊那頭突然走過來兩個人,確切地說,是走過來一個人,因為另一個是趴在地上爬過來的。

  朝顏瞧見那兩人,心中大叫不好,真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屍魔宛如動物般四肢交替爬行,刺耳的說話聲響起:「東西放哪兒了?」

  劉宏滿臉的不耐煩:「東西是你放的,我怎麼知道!」

  「別急,我想想,哦,想起來了,桀桀。」

  屍魔的喉管中仿佛有把長鋸來回拉似的,發出的聲音既尖銳又嘶啞,聽在耳中讓人感覺說不出的難受,只想把他的嘴堵上或把自己的耳朵捂緊。

  劉宏顯然也不願多和屍魔說話,但無奈這趟出來事關重大,只好說:「老大等著用呢,咱們麻利點,別讓老大等著急了。」

  「桀桀,」屍魔的笑聲飄進耳中,刺的人耳孔發癢,「馬上就該天魔珠發揮作用了,九珠合一,輔以魔氣,將喚醒世上最強大的魔力,桀桀桀,真有點等不及了。」

  劉宏不再理他,大步朝前走去,朝顏摟緊箱子,把頭垂的低低的。

  「殿下。」

  劉宏看見段勰,立刻下跪請安,屍魔原本就在趴著,就把身體伏的更低了些。

  「免禮吧。」

  段勰突然撞見他倆,心底也很忐忑,也不多跟他們計較,加快腳步向前,朝顏急忙跟上。

  他們走開四五步遠,朝顏剛要鬆口氣時,突然聽劉宏在背後叫道:「殿下,請留步。」

  段勰站定,卻不轉身,肅聲問道:「何事?」

  語氣中的不悅十分明顯。

  劉宏跟過來兩步,朝顏儘量把身體縮到段勰和鍾成柏之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劉宏湊近了些,說道:「殿下,不知殿下到此是為……」

  他正說著話,冷不防突然探手向朝顏懷中的箱子抓去。

  當劉宏靠近時,段勰已經在全神戒備,此刻見他出手,當即毫不猶豫地抽出長劍,向他刺來。

  朝顏抱緊箱子後退幾步,猛地擡頭,跟劉宏打了個照面。

  劉宏側身避過段勰的長劍,雙眼直直地盯著朝顏,眼中恨不得噴出火來,喝道:「是你!?」

  那邊的屍魔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這邊已經打了起來,屍魔怪叫:「怎麼回事?」

  劉宏抽刀,喝道:「他們搶走了天魔珠!」

  劉宏最開始還真沒注意到朝顏,他一直盯著朝顏懷裡的箱子,越看越覺得像是裝著天魔珠的那隻,待到看到朝顏出現在這裡,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

  不然這小子死死抱住個破箱子幹什麼?

  屍魔兜帽下的黑洞倏地轉向朝顏,飛快爬過來:「又是你!?」

  朝顏揚手,電光蜿蜒,向屍魔擊去,屍魔及時縱躍閃開,電光擊中地面,磚石登時碎裂開來。

  斜刺里鍾成柏揮劍砍向屍魔。

  段勰盪開劉宏的刀,沖朝顏喊道:「你先走,不用管我們!」

  朝顏略一猶豫,就聽段勰劍指劉宏說:「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弒君犯上!」

  劉宏畢竟是在官場上混的,被他這麼盛氣凌人地一吼,隨即想到對方可是堂堂的太子殿下,心中不自覺地生出怯意,出招登時不如之前狠戾,瞬間落了下風。

  段勰頭也不回地說:「還不快走?」

  朝顏想到段勰畢竟是一國儲君,老皇帝的親孫子,這些人估計也不敢對他怎樣,這會兒最首要的任務就是趕緊把天魔珠弄走,千萬不能再落回到修鋣手中。

  他一咬牙,抱起箱子就逃。

  剛逃出幾步,就聽見啊一聲慘叫,鍾成柏長劍脫手,捂著胸口晃了幾晃,向後摔倒在圍欄外。

  屍魔將沾滿鮮血的手爪塞進兜帽下貪婪地舔著,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吧唧聲,三肢著地,蹦跳著向朝顏竄來。

  朝顏突然站定,故意喘著粗氣,一隻手把箱子舉到身前,另一隻手藏在箱底,捏好法訣,對越靠越近的屍魔說:「你想要嗎?給你!」

  說完把箱子往屍魔那邊一推。

  屍魔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伸手接過箱子,朝顏趁機對準他的腦袋打出一道閃電,噼里啪啦的銀白電光在屍魔身上遊走,他四肢抽搐著倒在地上。

  朝顏趁機搶回箱子,轉身欲逃時,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修鋣擡手按上朝顏的肩膀,朝顏登時覺得肩頭仿佛壓上了千鈞之力,他腿一軟,差點兒沒趴下。

  修鋣輕描淡寫地從他手中拿過箱子,那模樣就好像是朝顏主動把箱子遞到他手裡的一樣。

  「多謝。」修鋣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客氣地說。

  朝顏面孔扭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勰,住手。」

  段勰仿佛沒聽到修鋣的話,出劍更急,修鋣擡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屍魔:「去幫忙。」

  屍魔的身體還在不自然地抽搐,聞言掙扎著爬起來,向段勰身後擊去。

  段勰應付劉宏就已經頗為吃力了,再加一個屍魔,沒過兩招長劍已然落地,屍魔利爪如鉤,向段勰咽喉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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