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的真面目
2024-09-15 08:52:28
作者: 瓜田等猹
妖王的真面目
確切地說,並不是龍鱗甲在動,而是甲冑上面的鱗片在動,那些鱗片仿佛活了一樣,一個個自動地從龍鱗甲上脫落,然後順著鐵門的縫隙輕盈穿出,來到元臧身前。
不過眨眼功夫,無數閃著七彩虹光的鱗片就圍繞著元臧迴旋飛舞,將他包繞在其中。
洞穴內閃過一道極其炫目的亮光,照的朝顏睜不開眼,亮光過後,鱗片消失,元臧出現在朝顏面前。
那一瞬間,朝顏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他這輩子再沒見過比元臧更英武帥氣的男人了,沒有那些醜陋瘢痕的遮擋,元臧的眉眼顯得十分深邃立體,臉頰光潔而下頜線緊緻流暢,整張臉恰到好處地詮釋了什麼叫完美,讓人捨不得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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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自覺自己從來都不是顏控,但此時此刻,對著元臧的臉,他差點沒流下口水。
元臧挑眉,問:「怎麼?」
朝顏錯開眼光,清清有點發緊的嗓子,說:「沒什麼。」
他心裡卻有點後悔,早知道元臧帥的這麼沒天理,就不讓他來找這個龍鱗甲了,最起碼,臉上那幾枚鱗片不安回去也不影響什麼吧,這麼帥的一張臉,搞得他好沒安全感啊啊啊!!
元臧輕輕吁了口氣,朝顏下意識地問:「怎麼了?」
元臧扯過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摩挲:「沒什麼,感覺終於能配得上你了。」
朝顏:「???什麼意思?」
「我之前的樣子,」元臧的目光罕見地有點躲閃,「很嚇人吧,頂著那麼一張臉,感覺……配不上你。」
朝顏立刻說:「不會啊,我覺得很好。」
這句話他完全發自內心,之前元臧臉上身上雖然布滿瘢痕,但他是真心覺得沒什麼。
「別安慰我了,我知道很嚇人,那些小孩子瞧見我不是嚇哭就是跑掉,我都看見了……」
朝顏拍著元臧的背,正要安慰他說沒關係時,突然轉念一想,改口道:「我覺得你原來的模樣不錯,特別合我心意,不如這樣,你把臉上的鱗片再取下來幾片好了,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我是喜歡的。」
元臧:!?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朝顏會這麼說,愣了一下後問:「真的?」
朝顏雖然很想把元臧這張帥的慘絕人寰的臉藏起來不給別人看,但是,他也知道,這樣做太自私了,對元臧不公平,就笑著說:「逗你的,嘿嘿,你現在這麼帥,我都有點自慚形穢,感覺配不上你了。」
兩人對視一眼,相互牽著的手甩了甩,同時笑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回到烈光宗大殿前時,所有的屍體都已處理完畢,岑昊遠遠瞧見元臧的臉,便垂頭喪氣地說:「完了完了,我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要易主了。」
岩翼白他一眼:「你什麼時候是天下第一美男了?自封的嗎?」
「尊上之前受傷毀容,那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自然就歸我了,難不成還給你嗎?」
「就算尊上受傷毀容,也輪不到你天下第一,這不是還有朝顏道長呢嗎,道長難道不比你年輕好看?」
岑昊一雙眼睛溜溜地在朝顏身上轉幾圈,然後說:「道長比我年輕我承認,但我認為論相貌的話,我們兩人不相伯仲……」
岩翼一巴掌把他呼的遠遠的:「有點兒自知之明吧,白活了那麼大歲數!」
他轉向元臧,肅容說道:「尊上,黛姲來訊,說大量魔氣向京都匯集,請尊上定奪。」
元臧沉思片刻後說:「順路去看看吧。」
臯縱化為大鵬,載著他們,岩翼負著岑昊,前往京都。
幾人還沒到京都,就看到無數魔氣,仿佛被什麼東西吸引著一般,從四面八方向京都匯集。
而整個京都已經完全被厚重的魔氣覆蓋,魔氣宛如濃霧般飄散在京都的每個角落,遮天蔽日,即便在白天,外面也是黑蒙蒙一片,許多人家無可奈何,只好點燈照明。
而皇宮內更是黑霧繚繞,伸手不見五指。
岑昊嘖嘖有聲:「這麼重的魔氣,皇帝老兒怎麼受的了?」
元臧想到自己上次來皇宮的所見所聞,肅聲說:「皇帝長年服用血魔珠延續生命,人早已魔化,自然受的了,修鋣還騙他說要煉製長生不老,返老還童的藥給他吃呢。」
「這個他也信?別說普通人壽命有限,就算是修道者,也總有陽壽用盡的那一天……」
岑昊看著皇宮直搖頭:「這皇帝,肯定是鬼迷心竅了,乖乖呦,那是什麼?是不是個法陣?」
皇宮大殿前的廣場上,粗重的血色線條描畫出一個法陣,法陣呈九芒星狀向外散射,中心交匯處宛若一張巨口,正源源不斷將懸停在上空的魔氣吸入其中。
見狀岑昊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麼多魔氣都朝這邊聚集,原來是有人在搗鬼。」
很明顯,京城的魔氣都是這個法陣吸引來的,它一邊吸引周邊的魔氣,一邊不斷吞噬魔氣為己所用。
「是九珠天魔陣,」元臧說,「等法陣匯集足夠的魔氣,再加上天魔珠的加持,就能召回魔尊了。」
「魔尊?被你殺死的那個?」
岑昊不以為然地笑了,「費這麼大勁兒把他弄回來幹什麼?再死一次嗎?」
這句話出口後,大伙兒都笑了,連一向跟他不睦的臯縱也忍不住笑起來,一群人中,唯二沒笑的只有元臧和朝顏,元臧是素來冷肅莊嚴不拘言笑,而朝顏看著那個不斷吞噬魔氣的陰邪陣法,想到修鋣的布局,實在是笑不出來。
感覺大家對元臧的實力似乎有什麼誤解,明明都連續失血一個月了,為什麼大家仍舊對他這麼有信心?
岑昊邊擼袖子邊請示元臧:「尊上,要不我現在下去把這勞什子的玩意兒給廢了?」
元臧攔住他說:「不可莽撞,此處定然有機關,咱們還是準備後再來。」
岑昊看看法陣周圍成隊巡邏的士兵們,點頭:「也是,打起來的話,咱們帶的人有點少,容易吃虧,成了,下次把大伙兒叫來齊上,這回勢必要把修鋣的老巢端了,確定他死翹翹,省的他再還魂回來噁心人。」
出了京都後,臯縱梁憶靈依舊帶著蠱魔去各地除蠱,而元臧他們則回到滄浪山。
元臧稍事休息後重又坐回那把軟椅上,仿佛從沒離開過一樣。
朝顏依舊陪在他身邊,他練習著元臧教的雷電術,腦中卻不斷想起京都皇宮內的九珠天魔陣,岑昊的話提醒了他,他們要是能提前把陣法破壞掉就好了。
可是該怎麼做呢?
他對這方面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不過,元臧應該有計劃的吧?
出於一直以來對元臧的信任,朝顏也沒多問,就這樣又過去幾天,眼看元臧沒有表現出分毫要行動的模樣,難道他真的準備等魔尊重生後再殺他一次嗎?
朝顏整日胡思亂想,有幾次話都到嘴邊了,然而看到元臧因為失血而越發疲憊蒼白的臉後,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天夜裡,朝顏胡思亂想很久,才剛剛睡著,突然察覺身邊有異,他因為存著心事,睡的不沉,元臧一有動靜,他立刻就醒了。
正要起身,元臧卻握住他的手,說:「我想變回原形歇一會兒,你能陪著我嗎?」
朝顏勉強擠出個笑容,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你想什麼呢,我當然要陪著你,你甩都甩不掉呢。」
元臧點點頭,閉上眼,修長偉岸的身軀發生變化,眨眼間就變成了墨龍。
時值夜半,廣場上幾百口大鍋仍在盡職盡責地熬藥,通紅的火苗盡情舔舐著鍋底,火光勾勒出墨龍小山般的軀體輪廓,而他身上的鱗片黑到極致,反而在火光的映照下發出斑斕耀目的光芒。
其時也有不少百姓正等著拿藥,親眼目睹這一幕後,從滄浪山上到山下,百姓們五體投地跪倒,對著元臧頂禮膜拜。
朝顏看著黑壓壓跪倒在地的人群,眼眶卻濕的不行,雖然元臧隻字不提,但他也知道元臧是因為失血太多,法力急劇消耗,實在難以維持人形了。
就在他趁人不注意,偷偷抹淚的時候,櫻筍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道長,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你能跟我走一趟嗎?」
朝顏覺得櫻筍這話說的有點古怪,不由地回頭去看他,正好捕捉到櫻筍極快地沖他霎霎眼,朝顏心領神會,便對元臧說:「我跟櫻筍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櫻筍帶著朝顏向山下走去,等過了半山腰,朝顏才敢發問:「出什麼事了?」
「山下來了好多官兵,」櫻筍說,「他們說尊上不久前擅闖皇宮,意圖行刺皇帝,因此奉旨來捉拿尊上。」
朝顏想到不久前自己中蠱後,元臧的確去了趟皇宮把蠱魔搶出來,也是在皇宮中,他發現了國師,也就是幽冥血獄獄主修鋣的陰謀。
這修鋣果然厲害,能把這點也利用起來,趁元臧虛弱的時候來拿人,的確是個狠人。
「去看看。」
朝顏到山門前一看,反倒嚇了一跳。
眼前這陣勢哪裡像是官兵來捉拿刺客,這這這分明是兩軍對壘好吧。
只見山門前兩伙人面對面站著,滄浪山腳下站的的全是手無寸鐵的百姓,而對面則是鎧甲鮮明,手持兵器,用布巾把頭臉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官兵。
原來來滄浪山求藥的百姓們聽到官兵說要抓元臧,立刻自發地站出來,擋在山門前。
朝顏和櫻筍一路走來,不少百姓都認得他們,自動自覺地給他們讓出一條路,朝顏不慌不忙走到百姓前面。
對面一個文官打扮的人手持聖旨,見朝顏出來,立刻提高音調說道:「奉旨捉拿刺客,有膽敢阻擋者,同罪論處,一併捉拿歸案,爾等還不速速讓開!」
朝顏敷衍地行了個禮,說道:「大人奉旨捉拿刺客,與我們有何干係?跑到滄浪山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