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敵人蓄謀已久
2024-09-15 08:51:26
作者: 瓜田等猹
原來敵人蓄謀已久
「怎麼回事?」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朝顏和元臧同時開口,朝顏觸到元臧的眼神,那宛如深潭的眼眸中隱藏的東西仿佛呼之欲出,他的心猛跳起來,慌亂無比,而眼光卻像是被粘住了,久久不能從元臧臉上移開。
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響,有人大喊:「這邊!」
元臧沉聲說:「城防軍來了,走吧,換個地方說話。」
兩人一狐剛躍過高牆,一隊官兵騎馬隨即趕到,原來這邊的動靜終於驚動了城中巡邏的官兵。
元臧帶著朝顏接連躍過幾處民宅,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中站好,他再次開口:「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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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調平平無波,似乎跟他平時說話的語氣沒什麼兩樣,但朝顏卻明顯地感覺到,元臧生氣了。
朝顏還沒開口,蜷在他懷裡的櫻筍先說話了:「不怪道長,都是我的錯……」
他話沒說完,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元臧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他,櫻筍抽抽嗒嗒地說:「魅魔抓了我姐姐,說只有我把元哥帶給他,他才肯放了姐姐,我一時鬼迷心竅,就……嗚嗚嗚……」
朝顏滿頭霧水,剛才在黑屋裡被綁著的時候也聽外面那人提起過魅魔,可這魅魔跟他有什麼關係?
於是就問:「魅魔,那是誰?他為什麼讓你把元哥帶過來?他跟元哥有仇麼?」
一連串的問題一下子把櫻筍給問懵了,他連哭都忘了,瞪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才說:「我,我只知道魅魔是幽冥血獄的魔使,別的什麼也不知道……」
「幽冥血獄?怎麼又是他們?」
原來是幽冥血獄,別的不說,幽冥血獄還真的跟元臧有仇。
「道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只是想救姐姐……」
說起姐姐,櫻筍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朝顏想了想,仍覺得有點不太對頭:「你不是說魅魔讓你騙元哥的嗎?那你怎麼把我給騙來了?」
「嗚嗚,因為元哥不好騙……」
朝顏不樂意了,立刻反駁:「他不好騙,難道我就好騙了?」
元臧的眼光在朝顏身上打個轉後又迅速移開,那意思很明顯,你確實好騙,這不是被人騙來了嗎?
朝顏:……
櫻筍癟著嘴,眼裡包著兩汪淚說:「跟你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發現元哥很在乎道長,所以,所以,才想了這麼個辦法……」
在乎這兩個字像根細針,往氣鼓鼓的朝顏小皮球上一紮,朝顏的氣瞬間就撒沒了,滿心的花接二連三,開了一朵又一朵。
櫻筍擡起腦袋,眼巴巴地看著元臧,哀求道:「元哥,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我好害怕屍魔把她煉成血魔珠啊!」
「等等!」朝顏抓住重點,「又關屍魔什麼事了?」
「這一切其實都是屍魔的主意,砍傷我腿,讓我混進你們中間,藉機取得元哥信任,然後把他騙進魅魔大人的陷阱里,他們,他們說如果我不聽話,就用我姐姐來煉血魔珠……」
朝顏和元臧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他們送火鬣蜥回極北冰原那晚,焱魔屍魔他們也是做了一個圈套,試圖困住元臧,可惜最後沒得逞。
他們也是那晚在密林中救下櫻筍的,看來幽冥血獄那些傢伙真的把元臧當成了頭號勁敵,一計不成,立刻又生一計,迫切地想除去元臧。
「可我記得那天我們遇見你時,你說是劉宏抓的你。」朝顏疑惑地看著櫻筍。
「對了,還有劉大人,這都是他們幾個商量好的,是他們讓我這麼說的……嗚嗚嗚……」櫻筍泣不成聲。
「他們還說了什麼?」元臧突然開口。
櫻筍抹了把淚,努力地想了許久,才皺眉說:「什麼計劃之類的,好像說破壞兩次,說天魔珠不夠……」
說到血魔珠的時候,他又開始小聲抽泣,嗚咽著哀哭:「姐姐……」
「計劃?破壞兩次?天魔珠?……」
朝顏重複著櫻筍的話,想起北滄和石郡,地虬和火鬣蜥,若不是他們誤打誤撞撞破屍魔他們的計劃,那麼兩座城市上百萬人口的性命,將盡數沉淪在災難和火海里。
幽冥血獄原本真的打算用這些無辜百姓的生命來煉製天魔珠?
想到這裡,朝顏只覺得背心涼颼颼的,還好兩次的計劃都被他們無意間給破壞了,不過雖然救了兩城百姓的性命,可卻給元臧帶來不小的麻煩,不但暴露了他的身份,還招來了幽冥血獄的連環報復。
「咱們該怎麼辦?估計幽冥血獄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朝顏有點抱歉地對元臧說。
細想起來,要不是因為自己,元臧根本不會捲入到這些事情當中。
「幽冥血獄算什麼?」元臧十分不屑,輕描淡寫地說,「我能砸他們老巢一次,再砸一次只會更順手。」
朝顏:……
好吧,看來他多餘擔心了。
櫻筍聽到元臧的話,掙扎著從朝顏懷裡跳下,化成人形跪倒在地,雙手扯著元臧的袍角低低哀求:「元哥,我聽屍魔說你很厲害,魅魔屍魔他們都害怕你,求求你了,救救我姐姐吧,之前的事是我做錯了,我不該騙道長,你想怎麼懲罰我都接受,但拜託你一定要救救我姐姐,她是個好人,心地善良,幫過很多妖族……」
朝顏看到櫻筍縮成一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樣子,心中不忍,覷著元臧的臉色試探問道:「元哥,你說呢?」
元臧十分生氣,雖然他沒有絲毫表現出來,但他仍舊很生氣。
之前收工時在山上沒找到朝顏,以為他先回村了,回到小院時卻發現他並沒有回來,還以為他有什麼事耽擱了,直等到掌燈時分,連慶梧都回家了,還不見朝顏的蹤影,元臧這才察覺到不對。
他動用靈力,卻發現自己根本感知不到妖丹的時候,那一瞬,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什麼是恐慌。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認真分析後,知道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有人刻意掩蓋了妖丹的氣息,要麼就是妖丹距離自己太遠,讓他感知不到。
這世上,除了他自己外,沒人知道他的妖丹在朝顏身上,因此他斷定是第二種可能。
可是朝顏去了哪兒?
又是誰帶走了他?
這時慶梧在院中嚷嚷,說櫻筍不見了,元臧才猛然驚覺,櫻筍!
這狐貍從出現後一直都是副膽小怕事的無害模樣,他壓根兒沒想到小狐貍會整什麼么蛾子,是他大意了。
他去櫻筍和慶梧的房間,探查櫻筍留下的妖息,然後循著妖息,一路找來了這裡。
當然,走到半路的時候,他也察覺到妖丹之力在逐漸增強,因此確定沒有追錯方向。
敵人既然擄走朝顏,還故意留下線索吸引他過來,不用想也知道前面必然會有陷阱在等他,他明明知道,可還是來了。
他原本是絕無可能幫櫻筍的,可瞧見朝顏安然無事後,胸中那團慌亂瞬間理平一半,而朝顏一雙飽含期待的眼睛靜靜把他這麼一看,讓他做決定的時候,他的心突然就軟下來,無聲地嘆口氣,吐出兩個字:「去吧。」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櫻筍如同得到大赦一般,他慌忙爬起,嘴裡連聲說著我帶你們去,卻忘了自己的腿傷,腳下一絆,差點兒摔倒。
朝顏讓他變回狐貍,重新抱起他,按著他指的路線,和元臧並肩走在京都的街道里。
京都果然是京都,不說別的,單是道路兩旁的房屋看起來就比北滄氣派許多,街道也更寬敞乾淨。
「以後不許這樣了。」朝顏正好奇地左右張望,元臧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哦。」朝顏答應道,其實他本想道歉的,可是突然又覺得沒必要,這種時刻,道歉顯得很多餘。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朝顏還挺好奇的。
元臧沒說話,櫻筍卻回答說:「我留了妖息,讓元哥能順著一路找來這裡,對不起……我們到了。」
朝顏停下腳步,眼前小街道路兩側的樓台柵欄和飄搖的紅燈籠怎麼看怎麼眼熟,他說:「這裡不是……」
「是的,就是咱們之前來過的煙花巷。」櫻筍說。
「煙花巷?」元臧木然的臉上終於起了一絲波瀾,他看朝顏,目如寒冰,「之前來過?」
朝顏急忙澄清:「是櫻筍把我騙到這裡來的。」
元臧垂眸,眼光掃向櫻筍,櫻筍頓時覺得背脊發涼,解釋道:「道長什麼也沒做,就喝了點酒……」
「對,只喝了酒,」朝顏趕緊轉移話題,「櫻筍,你姐姐在哪裡?」
「就在織錦閣的頂樓。」
煙花巷熱鬧依舊,街邊濃艷香軟的女子揮舞手中的絲巾,軟軟地從人臉頰掃過,帶起陣陣香風,甜甜地招呼著:「公子又來了?是不是沒找到中意的姑娘?還是來我們百花樓瞧瞧吧!」
元臧音調平穩,重複道:「又?」
朝顏感覺周圍的氣壓一下子降下來,尬笑說:「這位姑娘你記性未免太好了吧?我只不久前從這裡路過一次而已。」
他加重語氣,著重強調了「不久前」和「一次」,然後加快腳步,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別走那麼快,害羞什麼嘛,」女子掩嘴嘻笑,偷眼打量元臧,「和這位爺一起來吧!」
聽到女子這麼說,朝顏走的更快,同時心虛的不行。
「到了。」
終於看到織錦閣,朝顏鬆了口氣,然而一進門,他立刻察覺到異常。
周圍太安靜了,僅僅只跨過一道門檻而已,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連一絲聲音也沒有。
跟不久前的熱鬧喧譁相比,現在整個織錦閣里空蕩蕩的,雖然屋內燈火依舊明亮,桌上杯盤整齊,酒還溫著,但一個人影也沒有,安安靜靜的毫無聲息,風動紗簾,在這一片極致的明媚中凸顯出幾分莫名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