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搶我家山頭
2024-09-15 08:51:19
作者: 瓜田等猹
有人想搶我家山頭
蒼蘭城位於滄浪山南方,其實它原本的名字叫滄南,相傳幾百年前,大晟國某位國君微服私訪,途徑此地,覺得北滄,滄南這兩座城池以滄浪山為中心,相向而立,一個叫北滄,一個叫滄南,實在太沒創意,於是大筆一揮,將滄南改為了蒼蘭。
蒼蘭城規模沒有北滄大,內里也有數萬百姓安居樂業,該有的熱鬧繁華並不比北滄城少。
入夜後,城內萬家燈火,正是合家團圓之時,蒼蘭知縣府上卻來了位不速之客。
「張大人,不過一張小小的地契而已,應該不會太難吧?」身穿黃色道袍,面白無須的中年道人輕描淡寫地問。
「道長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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鬚髮斑白,眼角堆滿皺紋的張大人面露難色,吞吞吐吐地說,「這滄浪山位於兩城之間,從來都不是哪座城管轄的屬地,因此道長所說之事,怕是有點難辦……」
「正因為滄浪山是無主之地,才要大人擬這份地契,」中年道人說著,從袖中掏出張銀票,打開後推到張大人手邊,「一旦蒼蘭出了這份地契,那滄浪山以後不就成蒼蘭的屬地了嗎?這可是樹立功德,惠澤子孫萬代的好事,不知大人還在猶豫什麼?」
張大人偷瞟銀票,見那上面的面值是一千兩。
「可是……滄浪山並非無主之地,山上不是還有個仙宗嗎?好像叫什麼滄浪派的。」
「這個大人不必擔心,滄浪派早已沒落,不在仙宗之列了,我們已經打探清楚,現在整個滄浪派就剩下兩個人,得了瘋病的宗主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道士,實在不足為慮。」
中年道人又拿出張銀票,放在第一張銀票上:「沒道理他們兩個人白占這麼一大片靈山寶地,而我烈光宗上千弟子卻不得不擠在一處山頭上,大人,你說呢?」
「這個嘛,我總覺得不妥,而且我還聽說,滄浪派正在招工匠,要在山上建宗門。」張大人臉上擠滿無可奈何。
中年道人看到張大人瞟向銀票的眼光,心中暗罵這隻貪婪的老狐貍一萬遍,若不是他們烈光宗所在山巒上的靈氣現在差不多已經消耗殆盡,整座山峰靈力枯竭,他才不屑於看這老狐貍的臉色呢。
雖然心中把張大人罵了個狗血噴頭,但他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沒有大晟官府的地契文書,就算他們建了宗門,那也不合律法,只有得了大人手書的地契文書者,才是滄浪山真正的主人。」
中年道人再拿出一張銀票,跟之前的銀票堆在一處。
看到張大人還在猶豫,中年道人又說:「更何況,此滄浪山非彼滄浪山,這山是新近才形成的,滄浪派原來所在的滄浪山明明已經倒塌,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新山怎麼能歸滄浪派所有呢?」
「可是……」
「張大人,大人寫下這一紙地契後,不僅滄浪山就此歸蒼蘭所有,甚至滄浪山北移後山下數頃的林地良田,都盡數成了蒼蘭的財產,將來大人上報朝廷,這將會是多大的政績,大人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
中年道人乾脆把袖中所剩的兩張銀票一併拿出來:「大人,機不可失,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張大人看著眼前疊放的整整齊齊的五張銀票,眼尾擠出不少的褶子,旋即一本正經地說:「道長言之有理,那滄浪山乃新出土之山,並沒有論清歸屬,沒有地契文書,如何能在山上大興土木,這滄浪派也太不把朝廷官府放在眼裡了,道長還請放心,改日我隨道長走一趟就是。」
「多謝大人。」
中年道人臉上堆笑,眼底卻帶著濃濃的鄙夷之色,這些個凡夫俗子,個個滿身銅臭味,若不是為了烈光宗將來的萬世基業,他才懶得跟他們廢話。
現在只等地契文到手後,去新滄浪山,趕走滄浪派,把烈光宗挪過來即可,到時這山也不必叫滄浪山了,乾脆改名叫烈光更好,中年人得意地想著。
靈材到位後,李達招募一批工匠,開始拆除舊屋,重建新房。
有元臧,大鵬的幫忙,再加上那些舊房子已經腐朽,沒費什麼勁就拆完了,新宗門的建設正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原本段勰也要過來幫忙,但朝顏無論如何不讓,笑話,怎麼能讓未來國君幹這種粗活兒呢?
兩人沒什麼事可做,朝顏就陪著段勰,整日在山裡閒逛,朝顏上樹掏鳥蛋,抓螞蚱,抓魚,讓五萬烤給段勰吃。
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五萬現在對各種食材需要什麼樣的火焰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燒烤技術也越來越厲害。
朝顏沒去過京都,對這裡的首都還挺好奇的,段勰專門給他畫了幅圖,裡面詳細地標註了京都各條街道以及重要部門的位置,並給他講些京都里發生的趣聞。
時光如水,就這麼慢慢地從兩人身邊淌過。
其實段勰心裡清楚,他該走了,畢竟滄浪派正在重建,朝顏還是挺忙的,可是,想到要離開,又萬分捨不得,於是,就這麼拖著,覺得就像現在這樣,跟朝顏多呆幾天也是好的。
這天,兩人爬到山頂後,坐在樹蔭下乘涼,朝顏舉著串螞蚱,放到五萬嘴邊,五萬會意,噴出一小撮火焰,把螞蚱給烤熟了。
朝顏舉著烤的焦黃的螞蚱遞給段勰,段勰接過,取下一隻吃了。
第一次吃這個的時候,段勰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在朝顏的鼓勵下才勇敢地嘗了嘗,而到現在,他手舉烤串,咔哧咔哧,一口一個,吃起來毫無壓力。
兩人一妖正享受午後安靜愜意的時光,櫻筍突然急匆匆地跑過來,驚慌失措地喊道:「道長!道長!不好了!山下來了一伙人,要拆咱們的房子。」
朝顏呼一下站起來:「誰?誰這麼大膽,敢拆我的房子?」
櫻筍雙目含淚,顫聲說:「說是蒼蘭知縣。」
「蒼蘭知縣?他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了?為什麼要拆咱們的房子?走,看看去,別哭了,別害怕,」朝顏柔聲安慰小狐貍,「等會兒我把那些壞人都趕走。」
段勰把沒吃完的蚱蜢扔給五萬,五萬一口吞下,跟著朝顏一起回到半山腰的平台上。
平台上兩伙人分作兩邊,面對面站著,互相怒目而視。
之前堆放整齊的靈材被推翻,傾倒滿地,地上還散落著折斷的鐵鍬,砸碎的木桶還有踢的到處都是的泥灰。
李達扶著個額角流血的工匠,氣憤地說:「有話好好說,哪有官兵動手打老百姓的,你們還講不講理了?」
對面身穿知縣官袍,年逾花甲的張大人說:「誰不講理了,讓停工你們不聽,非逼的人動手,這會兒反倒又怪起我們來了。」
「為什麼要我們停工,這滄浪山原本就是滄浪派的!」
「你說這山是滄浪派的,可有什麼證據啊?」張大人反問。
李達一時語結,滄浪山屬於滄浪派那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還要什麼證據?
「發生什麼事了?」朝顏大步走來,朗聲詢問。
李達看見朝顏,終於盼來了救星,忙說:「道長,你來的正好,咱們的工匠正好好地幹活兒,這位大人帶人過來,非要讓停工,還把咱的人給打傷了……」
「道長?你就是僱人違規建房的道士?」
張大人斜眼打量朝顏,見他不過十八九歲年紀,唇紅齒白,一副好欺負的小白臉模樣,就拖著官腔說,「你可知道,未經官府許可,擅自占地建房是犯法的?看你年少無知,本官就不與你計較太多,只拆了這違章建築,你速速離開此地吧。」
朝顏只當張大人剛才那番話是放氣,聽而不聞,反問道:「大人是蒼蘭城知縣?」
「正是。」
「據我所知,滄浪山從來都不屬於蒼蘭管轄,大人怎麼會跑到我滄浪山上來管事了?」
張大人雙眉豎起,立刻反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滄浪山不是在大晟境內嗎?既然在大晟境內,就要遵守大晟律法,你想建房就建,視國法何在?」
朝顏不為所動,朗聲說:「我滄浪派自從建派來一直都在這滄浪山上,北滄,蒼蘭包括山下村莊的百姓人人皆知,在此建宗門是天經地義,怎能說我們無視國法?」
「放肆!這是大晟國土,不是你這山野道士恣意妄為之地,來人,給我拆!今天定要把這裡拆成平地!」
張大人手一揮,立刻有幾個官兵答應著開始往前沖,朝顏正要阻攔,頭頂突然出現一片黑影,以迅捷無比的速度覆下來,掀起一陣罡風,把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官兵全給掀翻在地。
張大人被吹的接連倒退好幾步,要不是烈光宗的道人扶住他,他幾乎摔個狗吃屎。
金翅大鵬穩穩落地,站在朝顏身前,元臧從大鵬背上滑下來,問:「怎麼了?」
「這位蒼蘭城知縣張大人說咱們在這山上建房是不遵守律法,要拆咱們的房子,」朝顏見到元臧,就像見到親人,滿腹委屈直往上翻,抱怨說,「他們一來就動手,還打傷咱們兩個工匠。」
元臧冷電似的眼眸掃過張大人和他身後的官兵,最後定在烈光宗的道人身上,冷聲說:「誰說要拆房子,動手試試?」
仿佛在配合他的說話,五萬突然張口,噴出個火球,火球落地,向張大人那邊滾滾而去,嚇的一眾官兵抱頭鼠竄,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