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妖究竟是什麼東東

  火妖究竟是什麼東東

  賭約已成，白玉麟勒轉馬頭，喝道：「走，進城！駕！」

  朝顏正站在路邊，白玉麟騎馬從他身邊馳過，險些把他撞倒，就在他們交錯的那一霎那，白玉麟手中長鞭倏然抖開，雪色的長鞭快如閃電，帶起一道殘影，向朝顏身上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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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的鞭子卻沒落到朝顏身上，元臧不知何時來到朝顏身邊，伸手握住了鞭梢。

  白玉麟暗暗用勁，臉都憋成了紫色，連奪幾次，而自己的碎魔鞭卻像長在了元臧手中一樣，半點也拉不動。

  「放手！」

  元臧恍若未聞，手握鞭梢，一臉輕描淡寫，和白玉麟氣急敗壞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士兵喝道：「城門要地，禁止尋釁滋事，打架鬥毆，違者送官查辦！」

  元臧突然鬆開手，白玉麟正運足所有力氣搶奪碎魔鞭，哪料到元臧會突然鬆手，他自己用力過大，身不由己連人帶鞭一起摔下馬。

  士兵們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在嘻嘻哈哈一片鬨笑聲中，白玉麟的幾個同伴把他扶起來，白玉麟的臉色十分難看。

  想罵罵不過朝顏，想打打不過元臧，打群架自己這方雖有勝算，但這裡可是城門之下，禁止生事鬥毆，一旦追究起來也是自己先動手的，被父親知道，說不得又要挨罵禁足。

  白玉麟氣鼓鼓地上馬，鐵青著臉，一言不發離去。

  「這回不說臭小子等著了？」朝顏在他身後大聲說，「我可一直等著呢。」

  在城門處鬧了這麼一出，幾人進城時，午時已過，按理說，現在街上應該還比較熱鬧才對。

  然而整座城市卻安安靜靜的，街上空空蕩蕩，所有店鋪都是大門緊閉，舉目四望，連半個人影也看不到，若不是頭上頂著明晃晃的太陽，這裡還頗有點鬼城的感覺，挺瘮人的。

  「怎麼回事？」李達吃驚地打量空無一人的街道，「發生什麼了？石郡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這裡明明是他十年前來過的石郡，房屋建築幾乎沒什麼變化，但好像又完全不同了，沒有來來往往的客商和熱情老闆的石郡像是失去了靈魂，孤寂冷清。

  「估計跟白玉麟說的火妖有關，」朝顏邊走邊四下打量，「找人打聽打聽，那火妖究竟是什麼？」

  話音剛落，就聽見白玉麟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連火妖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想抓火妖，臭小子，這次我贏定了，你就等著給爺爺磕頭叫爺爺吧！」

  說完也不等朝顏回應，就掉轉馬頭揚長而去，估計是剛才受了氣，偷偷跟著他們想再坑他們一回的，沒想到反而被他偷聽到了朝顏他們對火妖和石郡發生的事情居然一無所知。

  這下白玉麟信心滿滿，卯足了勁兒要儘快抓到火妖，等到朝顏給他磕頭那天，他一定要把全城人都叫出來圍觀。

  「哎，這便宜孫子跑的倒挺快，」朝顏想了想，說，「咱們先找住的地方吧。」

  街上的店鋪俱都門窗緊閉，朝顏他們轉了好幾道街，才找到一家開著的客棧。

  朝顏進屋時，老闆正坐在櫃檯後打瞌睡，朝顏他們都走到他面前了他還沒醒。

  元臧伸手敲敲櫃檯，沉聲說：「住店。」

  老闆迷迷糊糊擡頭，睡眼朦朧中看到元臧，嚇的立刻清醒，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朝顏上前兩步，擋在元臧身前，對老闆說：「住店。」

  老闆哎哎地答應著，眼睛卻不住往元臧那邊瞟，過一會兒，猛一提氣，吼道：「都醒醒，有客來了！」

  安靜無人的客棧里頃刻間嘰哩咣鐺一陣熱鬧，不知從哪兒鑽出幾個小二，幫忙拿行李的，牽馬的，倒茶的，擦桌的，各自忙活，服務熱情又周到。

  朝顏要了三間房，李達一間，元臧一間，為了省錢，自己跟慶梧住一間。

  住處安頓好後，大家就下來吃飯，朝顏點了些酒菜，邀請老闆過來跟他們一起吃。

  大約是許久沒有客人的緣故，老闆還真的來了，親自給他們添酒布菜。

  席間，朝顏問起石郡的情況，老闆長嘆一聲，放下酒杯說：「幾位客人，我看你們像是頭一回來這裡，估計沒見過我們石郡過去的樣子，之前哪有這麼荒涼，那時候到處都是人吶……」

  李達接話：「我十年前來過石郡，那時這裡的確挺熱鬧，想不到現在居然成了這副模樣……」

  「你別說十年前來，就是兩個月前來，石郡都不是眼前這副光景。」老闆感慨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朝顏問。

  「火災，大火。」老闆說著，眼中現出恐懼的神色。

  「火災？莫非和那火妖有什麼關係嗎？」

  「你們也聽說火妖了？」老闆搖頭說，「其實這個所謂的火妖只是大家的猜測，因為誰也沒見過他，只聽說凡是他所到之處，都會燃起熊熊大火，將一切都燒的乾乾淨淨。」

  「只是火災？還有別的什麼嗎？」朝顏問。

  「火災已經夠人受的了，我們石郡的房屋都是靈材建造的，這些靈材原本不怕火燒，可這火妖的火卻不同尋常，愣是把這些靈材建造的房屋也都燒成了灰，而且，」老闆咽了咽口水，壓低聲音說，「大伙兒明明已經極力防備，連店都不敢開了，這火還是跟幽靈鬼火似的，每隔幾天燒一次，也沒個規律，搞的現在整個石郡城裡人心惶惶，人人都怕這火妖找上自己，把自家辛苦攢下來的家業付之一炬，因此，外面的街上才成了這幅光景，唉！」

  「那你們上報官府了嗎？朝廷派人來了嗎？」

  「報啊，出了這麼大的事，當然要報官的，斬妖府的大人們來了好幾撥，連那個火妖的毛都沒摸著，火妖卻把石郡的斬妖府都給燒成了一片白地。」

  這下可輪到朝顏吃驚了：「什麼？把斬妖府也燒了？」

  老闆點頭：「可不是嗎？還好沒燒著人。」

  「這麼說，其實沒人見過火妖，也沒人知道火妖長什麼樣子，一切都是你們的揣測？」元臧說。

  「差不多吧。」老闆說，「大伙兒都這麼說，所以……」

  「那你們為什麼就篤定這作惡的一定是妖？萬一是個法力高強的人呢？萬一是魔頭作祟呢？不能什麼惡名都往妖身上栽吧？」

  「這個嘛，」老闆被元臧問住了，說，「我這也都是聽人說的……」

  「咳咳，」朝顏咳嗽兩聲，說，「原來如此，怪不得石郡這麼冷清。」

  這句話正好戳到老闆的痛處，他抱怨道：「可不是嗎？出了這種事，客商什麼的全都跑光了，店鋪也都關門了，咱們的小店都一個多月沒開過張了，斬妖師和那些仙宗門人們來了一撥又一撥，什麼也沒找到，反而是那火妖的賞金越來越高，現在已經升到五萬兩了……」

  「多少？」朝顏猛地站起來，打斷了老闆的話。

  「五，五萬兩。」老闆被朝顏嚇到，說話都結巴了。

  「五萬兩，」朝顏重複著，慢慢坐下，一口喝光杯中酒後說，「五萬兩，我一定要抓住火妖。」

  不為別的，光為這五萬兩也值得去冒險了，更何況他還和白玉麟有賭約在身。

  聽老闆話中的意思，白玉麟其實也不知道那火妖究竟是什麼，現在大家等於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公平競爭。

  慶梧被胖老闆說的有點怕，不安地問：「師兄，那火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咱們能行嗎？」

  「再厲害的妖怪也會有弱點，」朝顏說，「不能力敵，咱們還可以智取嘛。」

  老闆疑惑地打量著他們，開口問道：「幾位難道不是來買靈材，而是來捉妖的？」

  「我們是來買靈材，順便捉妖。」

  「那敢情好，希望你們大顯神通，快點把那火妖抓住，不然再這麼繼續下去，我這店可就要關門了。」

  朝顏對慶梧說要用智慧戰勝火妖，但具體怎麼個戰勝法，他其實沒有半點頭緒，為今之計，只能先去那些失火的地方看看，調查一下。

  吃完飯後，朝顏向胖老闆問明了最近出事那家人的地址，就直奔那裡而去。

  到了胖老闆說的地方，果然看到一棟被火燒掉一半的廢墟，樑柱倒塌掉落，幾面牆都熏的黑漆漆的，與潔白的周圍的房屋建築形成鮮明的對比。

  幾人還沒走到房子前，就聽見從廢墟里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有婦人扯直嗓子尖聲叫罵：「調查！調查！你們整天就會調查！有本事倒是把火妖抓回來呀，天天扯東扯西問來問去，就是不辦一點實事，沒看到老娘正忙呢，快點滾開，別站這兒礙老娘的事！」

  隨著幾聲類似掃帚揮舞的聲響，幾個人慌裡慌張從那片廢墟中跑了出來。

  朝顏看到那幾人穿著熟悉的白袍，頭頂銀冠閃閃發光，就知道又碰上熟人了。

  白玉麟整理衣袍，正要返回去跟那婦人理論，卻被同伴拉住：「少主，山野村婦，咱們不跟她一般見識，要不咱們去縣衙問問吧？那些捕快肯定知道情況。」

  白玉麟轉身欲走，回頭跟朝顏打了個照面，立刻橫著眼問：「你來這兒幹什麼？」

  「你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朝顏說。

  「來了解情況嗎？」白玉麟想起廢墟里那個潑婦，壞笑著催促朝顏說，「去吧，快去吧。」

  朝顏不想搭理白玉麟，覺得這傢伙那點小心思簡直幼稚到可笑，他回頭問慶梧：「有吃的嗎？」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多餘，這可是慶梧，不帶吃的他是不可能出門的，再不濟也要在路上抓幾隻蚱蜢揣懷裡當零嘴兒。

  慶梧摸出個蘋果遞給朝顏，朝顏往廢墟里走時，瞥見白玉麟和幾個同伴正站在對街，伸著腦袋朝這邊看，似乎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朝顏微微一笑，拿起蘋果走進廢墟。

  元臧抱臂在旁，饒有興味地等著即將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