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

  眼淚

  余白先是去看了一眼江姨四人，忽然被帶到另一個時空，這對四人來說都是懵逼且慌張的。

  余白化身安撫員，四處遊走，最終決定先把四人送回現代社會。

  「你們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必定會引起那邊的注意。」余白說：「到時候你們如實說就行，信不信是他們的事情，一切以自身安全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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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白啊~」張恆淚眼汪汪道：「那你以後還去現代社會看我嗎？」

  余白：「看看看，等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就去看你們，順便帶我們家崽子去趟遊樂園。」

  「遊樂園？！」餘八碗曾在余白的手機里看到過遊樂園的畫面，他們已經嚮往很久了：「那我可以去玩海盜船、過山車和搖擺錘嗎？！可以嗎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們想玩什麼都可以。」

  「好耶！」

  付孟、江玉和張恆三人，看著面前已經化成人形的四小隻，久久不能回神。

  成圓圓沒見過他們偽裝寵物的模樣，所以不懂三人的震驚。

  「我覺得我以後都不能直視大街上的動物了。」張恆如是感嘆，付孟也非常認同的點頭。

  余白輕笑了一聲沒說什麼，有空間之門在，來去現代社會就是幾秒鐘的事情，修真界的事情還未處理完，他不能在這裡呆太長時間。

  「接下來先做什麼？」顧鍾問余白。

  「先把天道的事情解決了吧。」余白說：「根據我父親和系統留下的消息，我應該可以再創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天道出來。」

  在場的幾個老者聽聞，紛紛鬆了口氣，眼裡是藏不住的興奮。唯獨顧鍾眉頭緊皺：「你呢？」

  余白眼眸彎起，他聽懂了顧鐘的言外之意：「還行，就是以後打架只能靠你和幼崽們咯。」

  聞言，在場人皆是一震，余白說的委婉，那意思不就是說，以後只能做個沒有靈力、不能修煉的普通人了嗎？！

  「不行！」顧鍾第一個反對，他知道結果肯定不會像余白所說那麼簡單。

  現在的余白不是前段時間那個不能修煉的普通人，他已經恢復了本該屬於他的實力，按照余白現在的情況，完全能夠勝任神王之位。

  從擁有神王實力的狀態變回普通人，相當於將余白體內的靈力全部抽乾，對於修煉者來說，體內的靈力和鮮血一樣，將一個人體內的鮮血全部抽乾，那這個人，還能活嗎？

  余白：「這是我的責任，顧鍾。」

  「你現在還不是神王。」這是顧鍾第一次反駁余白：「需要靈力支持可以用我的，我也不差。」

  余白有些無奈：「但這需要的是我的自然神力。」

  顧鍾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被余白打斷：「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為防止發生意外情況，明天就開始，」余白正色對面前的幾位老者說：「你們將手裡的人分成三隊，一對留下來保護，另外兩對去給魔族和靖櫟找點麻煩，不要讓他們有精力注意到這邊。」

  以羊塗為首的三位老者，都曾是父親最得力的部下。

  靖涯手下有六大戰力，除了這三位和靖櫟外，另外兩個都死在了三百年前。

  余白命令下得乾脆，隨著天道秩序的崩塌，上下界全都亂了套，上下界的合併讓下界普通百姓死傷無數，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余白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說：「就這樣吧，明天早晨八點開始。」

  「是，殿下！」三位老者朝余白行禮：「我等願永遠追隨殿下，萬死不辭！」

  余白受了他們這一禮，余白也沒想到，拯救蒼生的劇本會落在自己身上，倒不是說他有多麼的大義，只是他已經對這裡有了感情，不想看到身邊最親近的人涉險，再說了，崽崽學堂還有那麼多幼崽等著開學玩遊戲呢，這個月的工資他也還沒發，怎麼能看著修真界就這麼毀於一旦呢。

  父親沒能完成的事情，就讓他來吧。

  外人走後，余白和顧鍾都沒有看對方，無言半響後，余白率先起身：「我去和小崽們講一下這件事情。」

  作為家裡的一員，余白不想瞞著四小隻，但也不想把問題說的那麼嚴重，畢竟他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最終的結果也就是身體可能會相對虛弱一些，又不是活不了，沒什麼大礙的。

  「哇！」顧麵包和餘八碗聽余白說完後，滿眼泛光的看向余白，嘴裡彩虹屁不斷：「爸爸你真的好厲害好厲害啊！」

  余凍干有些擔憂，但他跟願意相信爸爸，爸爸說沒有問題，那肯定就不會有問題。

  家裡四隻崽現在全都是人形的模樣，顧麵包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個子有些矮，只到余白大腿，一頂黑色的頭髮側邊有幾縷白色，看起來有些俏皮。

  餘八碗看起來和顧麵包差不多大，但比顧麵包高半個頭，膚色偏黑，頭髮和他獸形時候的皮毛一樣，呈現暗紅色，不說話的時候還挺酷。

  九尾狐和余凍干差不多大，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余凍干比九尾狐要高一點點，他有一頂和余白一樣的白髮，若不是長得不像，余白都要以為他是自己的私生子了，就是平時老喜歡皺著個眉，一副老成模樣。

  九尾狐的樣貌和余白想像的差不多，是一個擁有一頂張揚粉發的御姐。

  等餘八碗和顧麵包膩歪完後，九尾狐才走上前，認真問：「你不會死的，對吧？」

  余白知道九尾狐醒後再社會上磨練了一番，想的會更多一些，除了必要時刻，九尾狐甚至不會喊他爸爸。

  余白笑著在九尾狐腦袋上拍了拍，說：「相信我，好嘛？」

  九尾狐薄唇微抿：「你要是能活著回來，那我允許你重新給我起一個名字。」

  余白樂呵呵的答應了，恢復記憶後，家裡的四小隻都明白了自己的父母已經死亡，但好在有餘白的細心照料，他們並沒有傷心太久。

  顧鐘不在客廳，余白看著那扇開了一條縫的房門，微微嘆氣，其實最難搞的還是裡面那個男人。

  「吱——」房門被推開發出細微的聲響，屋內沒有開燈，余白在發現顧鍾就靠牆站在門邊時，被狠狠嚇了一跳。

  「你怎麼不開——唔！」

  （不過審核已刪）①

  臉頰上傳來濕潤的觸感，余白驀地睜大雙眼——顧鍾哭了。

  余白想要推開他詢問情況，卻被箍地更緊。

  這下余白真的手足無措了。

  他任由顧鍾抱著，一會兒親一會兒蹭的，這樣的顧鍾讓余白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的顧鍾話很多，也像現在這樣，很粘人，喜歡就會直接表達出來。

  其實現在的顧鍾也很粘人，具體表現在余白在哪他在哪，不過現在的顧鍾情緒更加內斂，話也少了很多。

  這樣想著，只聽「刺啦」一聲，余白和顧鍾都被這道聲音吸引，兩人同一時間看向余白身後。

  一條有著銀白色鱗片的尾巴出現在身後，此刻正在兩人的注視下，興奮的左搖右擺。

  余白：！

  上一次那麼丟臉還是在上一次。

  眾所周知一，不論是妖族還是神獸一族，在人形非常興奮的狀態下，才會忽然露出獸形的某個部位，比如耳朵或者尾巴。

  眾所周知二，不論什麼種族，尾巴永遠都是不受主人控制的。就如現在——

  那條銀白色的尾巴在兩人的注視下，尾巴根彎起，努力去夠顧鐘的手，妄圖得到一個摸摸。

  余白：……

  夠了，真的夠了，為什麼他會有這麼一條不受控制的尾巴？！

  余白擡眼，看到顧鐘的眼眶依舊是通紅的，但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余白露出來的尾巴吸引。

  余白：算了，既然孩子開心那就讓孩子看看吧。

  「余白。」余白聽到顧鍾用沙啞的聲音說：「你是想和我交尾嗎？」

  同時，余白一股酥酥麻麻的觸感從尾椎骨傳來——顧鍾握住了他興奮地左搖右晃的尾巴。這一下弄得余白整個人都軟了，一時間不知道該震驚顧鐘的話還是該震驚自己被摸了一下尾巴就有這麼強的反應。

  「刺啦——」

  又是一聲布料被撕破的聲音，一條暗紅色的尾巴也迎了上來，與白色的糾纏在一起。

  余白看著兩條尾巴，算是默認同意，畢竟今天過後，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變為應龍的形態。

  顧鍾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緊了緊握著銀色尾巴的那隻手，最後將人橫打抱起。

  *

  第二天一早，余白早早來到了混沌之地的那塊兒荒地，對於這塊地方，余白還是挺感慨的，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就賺了一波大的，第二次是前些天法則破碎，今天他又要在這裡重建天道。

  創造修真界天道的那位前輩，將自己創造天道時的方法以及注意事項都寫在了一份手稿里，由每一代的神王保存。

  雖然父親沒有親手將這個東西交給自己，但他給自己留了系統。

  按照本這個上面的方法來做，其實挺簡單的，不需要摒棄那個破損的天道本源，只需要將自己的神力注入其中，讓它按照自己所思所想的方向走就可以。

  因為天道本源所蘊含的力量，本就是那位前輩的自然屬性神力，余白擁有的也是自然神力，不會被本源排斥。

  他猜父親母親和靖櫟沒有成功修復天道，其根本原因就是神力屬性不同。

  在場的人不多，只有顧鍾和幾個在周圍保護的人，家裡的幾隻崽子被大發出去找魔族干架了。

  重建天道的場面也沒有多宏大，天道本就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它把修真界分成了上下兩界，相當於在將兩個空間重疊的放在一起，天道存在的意義就是維持兩個空間的運轉。

  想要從下界去上界，又或是想要從上界去下界，都需要走天道所提供的特殊通道，去上界需要你成功渡劫，去下界則會奪去你三分之一的修為，用以供養天道。

  等舊天道被丟棄，新的天道重新建立，那神獸一族三百年前被強制剝離的修為就會回來，顧鐘的實力會更上一層樓，余白有些模糊的想：父親是不是也早就想改變這霸道的天道規則了？不然怎麼會提前準備那麼多呢？

  在場的眾人不知道事情的進度如何，只能從余白越來越白的臉頰和被汗水浸濕的衣服看出，重建天道這件事，並沒有餘白說的那麼容易。

  顧鍾分外緊張的站在余白身側，仔細觀察著余白的身體情況。

  「噗——！」

  毫無徵兆的，余白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但他卻絲毫不敢放鬆。

  他找到了！找到了一種新的方式，既然都花了這麼大的代價重建天道，那為啥那麼要全然照著先輩的影子來？

  區分出上下兩界，除了能給在上界生活的人更多的優越感，把更好的資源給予上界，供給那群已經不需要靠天地靈氣修煉的人用。然後呢？還有什麼其他的意義？

  飛升就意味著會被排擠，意味著要和下界的親朋好友、愛人家人分離，為什麼呢？

  余白覺得沒必要，沒有必要在修真界分出上下兩界，就像外面的人擠破腦袋都想留在混沌之地一樣，大家不就是圖個安穩嗎？

  若修真界像現代社會一樣有法律的制約，那李二柱的娘親就不會死，普通百姓的生活就能好一點，更好一點……

  余白一門心思全都撲在新天道的創建上，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模樣。

  此時顧鍾將余白摟在懷裡，給余白擦血的手顫抖不止，想要將人叫醒，不要再繼續了，但又怕將人叫醒，會害他功虧一簣。

  鮮血不斷從余白的眼角、鼻子、嘴角和耳朵流出，在場的人不敢多看，只是眼眶通紅地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疼、真的好疼，身體像是被撕裂一般，連呼吸都是刺痛的。

  余白沒想到這個過程會這麼痛苦，他將自己的神力一絲絲移到天道本源上，直到耗盡最後一絲力氣。

  「轟——」

  天空傳來一陣巨響，從北域那邊蔓延過來的大面積空間摺疊停止，天空中一道金光一閃而過，一股熟悉的氣息灑落在眾人身上，他們知道，余白成功了。

  喜悅之情瞬間擴散開來，留在混沌之地內的眾人恨不得敲鼓慶祝，只是在看到顧鍾抱著那個，滿臉是血，看起來毫無生機的人時。都不約而同地停下手裡的動作，沉默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