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
2024-09-15 06:29:03
作者: 鹹魚謝
告狀
兩人無聲對視著,洶湧的感情在余白胸口翻滾,他微微仰頭,印上了面前那抹薄唇。
顧鍾怔愣一瞬,余白趁機在他下唇咬了一口,得逞後又立刻退開,挑眉看向顧鍾。
只見顧鍾喉結滾動,右手捏上余白下巴,重新湊了上去。
和余白的淺嘗輒止不同,顧鍾顯然不滿輕微的蹭碰。
四瓣紅色輕碰,簡單打了個招呼後便長驅直入,余白微微一驚,很快便擡手摟住對方,青澀的回應。
在這方面兩人都沒經驗,但他們都不是學渣,不論學什麼都很快。
兩人一開始還勢均力敵,你來我往打的好不熱鬧,但很快余白便敗下陣來,倒不是余白學習能力不如顧鍾,只是他在力氣體型方面不怎麼占優勢,很快便被人壓在了身下。
身後是柔軟的床鋪,使不上一點力,面前是顧鍾硬實的胸膛,雙手在前面試圖掙扎時就被另一隻手困住,死死壓在腦袋上方。
余白只覺得周身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他收回自己的武器,妄想用示弱的方式爭取一點喘息的時間,不料對方完全不講武德,他才換了一口新鮮空氣,對方就又追了上來。
若是今天之前,余白一定不會相信,有些聲音是真的不受人控制的。
男人的羞恥心和勝負欲在此刻達到了頂峰,余白覺得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發出這樣的聲音,這樣不就等於擺明了說他不行嗎!
於是,余白心一橫,試探性的擡腿。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步到位也不是不可以。
「嗯——」
果然,余白滿意的聽到了顧鐘的悶哼聲,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微微直起,一手握住余白那隻作亂的腿,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你……」
「爸爸!」
顧鍾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忽然闖進來的幼崽打斷。
顧鍾動作迅速的用被子將自己和余白蓋住,嗓音微沉:「出去!」
余白和門口的四隻都被顧鍾這一聲嚇到了,余白面色不善地打了顧鍾一巴掌:「你吼什麼?!」
「嗚——哇——!」
見終於有人撐腰了,門口的顧麵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撲到余白的床邊,一邊扯被子一邊打顧鍾:「你下去!你從我爸爸身上下去!你不是爹爹!嗚嗚嗚嗚嗚,你不是爹爹!」
兩人下|半|身此刻還處於不大能見人的狀態,余白不敢讓顧麵包真的把被子掀開。於是他把顧鍾推到一邊,抱起淚水打濕了臉頰毛毛的顧麵包,一邊擦眼淚一邊問:「乖崽不哭,剛剛是爹爹太兇了,我打爹爹好不好?」
「不、不是!他不是爹爹!」顧麵包哭的更傷心了,他抱著余白的手腕訴苦:「從法則破碎那天開始,爹爹就變了,他、他凶我們!還、還不給、不給我們找衣服,剛剛、剛剛還欺負爸爸!嗚——嗚嗚嗚嗚嗚……」
余白聽的眉頭緊皺,這時候餘八碗也吭哧吭哧的爬上了床,他也跟著顧麵包嗚嗚的哭,指控顧鍾這兩天的罪狀:
「他每天守在這裡,還不讓我們進來陪爸爸!」
余白眼神不善的看向顧鍾,發現對方心虛的挪開了視線,於是余白又看向床頭站著的余凍干和九尾狐。
這兩隻年齡大一點,心理也更成熟一些,九尾狐見余白看過來後,重重點頭:「他還打我!」
余白:?!?!?!?!
什麼玩意兒?!
那道屬於上位者的威壓再次泄露出來,外面守著的人族或妖族嘩啦跪倒一片,被著重照顧的顧鍾也不太好受的顰眉。
方才顧鍾能那麼壓著他,純粹是因為顧鍾是他喜歡的人,並不是因為他沒能力壓回去。
「爸爸!不是不是!不要打架!」一直沒出聲的余凍干趕緊攔到兩人中間,他頂著另外三隻崽質問的目光,焦急道:「爹爹沒揍我們!真的!就只是把我們丟出房間了而已!」
余白:「什麼?」
很好,怒氣值next level。
另外三隻崽感受到空氣中不針對他們,但是更強了的威壓,眼睛亮亮的看向大哥,連九尾狐都朝余凍干投去了讚賞的眼神。
「不、不是!」
余凍干想解釋,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爹臉上,赫然多出了一塊紅色——被他爸打了一拳。
見余白還有站起來繼續揍顧鐘的趨勢,幾隻崽也慌了,爪忙爪亂地想要勸架,但顧鍾始終是那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
等余白知道事情的真相,已經是一小時後的事情了,顧鍾硬生生挨了余白兩拳頭。
余白的忽然昏迷不止顧鍾著急,他同樣也嚇到了四隻幼崽。
在小小白——也就是系統體內的那股能量擴散開來後,混沌之地的法則隨之破裂,法則內的一部分能量也回到了眾人體內,四小隻同樣藉助這股能量,化成了人形。
但那時顧鍾滿心滿眼全是余白,沒工夫給四小隻找合適的衣服,原本四小隻也非常理解,變回獸態跟著顧鍾跑來跑去。
只是關心則亂,原本想跟著顧鍾幫忙的四小隻越幫越亂,在九尾狐和餘八碗搶著給余白餵水,卻不小心把水潑在床上後,顧鍾忍無可忍將他們全部打包丟了出去,並且禁止他們再進來,當時語氣也確實凶了點。
全程最無辜的就是沒有犯錯卻挨罰的顧麵包和於凍幹了。
所以在聽到羊塗說余白醒了後,原本還在和背叛者扯皮的四隻,立刻飛奔了回來,沒想到剛進門就被顧鍾凶,這換誰誰不委屈啊,所以在有人撐腰的情況下,當然要告狀了!
余白:……
他問顧鍾:「那你怎麼不解釋」
「他們說的是事實。」
余白嘆了口氣,他知道,是因為自己昏迷太長時間,幼崽們太沒安全感了。
余白抱著他們一頓安撫,在觸及到顧鍾深邃的眼眸時,笑著捏了捏他的手:「晚上再說。」
「晚上我想和爸爸一起睡。」顧麵包依賴的說:「我變成人形很小的,不占地方。」
餘八碗擡爪:「我也要!」
顧鍾聽到要一起睡時,臉瞬間黑了下來,余白有些想笑,但還是先答應了崽子們,他看向余凍干和九尾狐:「你們呢?」
「我、我自己睡就好了。」余凍干拒絕了余白的邀請,他現在已經是大崽了。
九尾狐同樣甩了甩尾巴拒絕,獨自享受一張床不好嗎?非擠在一起幹什麼。
敲定了今晚睡覺的陣容,余白又問起了外面的情況。
「很亂。」顧鍾說:「墜魔者和魔族肆虐,別說修真者,連普通生靈都沒放過。混沌之地法則破碎後,來了很多批人,除了三大門派外,還有許多實力強大的散修和妖修。」
顧鍾撿著重點說:「天道崩潰,上下兩界正在重合,虎靜母子成功渡劫,但也留在了這裡,還有前段時間渡劫成功的那個人族修士。」
余白見他說到這人還在皺眉,於是問:「他怎麼了?」
「他是李二柱父親。」
余白:「什麼?!」
余白有些恍惚:「怎麼相認的?」
「那枚玉墜是李峰送給李二柱母親的定情信物。」顧鍾說:「據說李峰下界找到混沌之地的原因,是想揪出在他渡劫期間一邊吃東西一邊圍觀的修士。」
余白:?
顧鍾看了一眼余白,也有些無奈:「他說他是因為受不了食物香味的誘惑,歷劫過程才會快了那麼多的。」
余白:「……就離譜。」
「他和李二柱就是因為那枚玉墜才相認的。」顧鍾並沒有說自己還以為李二柱被欺負,去和人打了一架這件事情。
「李二柱的母親從小生活在北域那邊,身體常年受魔氣侵蝕,很適合用來做魔傀。」
余白擡眼,想說什麼最後又忍住,只問:「李二柱知道嗎?」
「他知道。」顧鍾說:「三百年前魔神王和靖櫟合作,先是破壞天道轉移神王殿下的注意力,而後聯合其他叛變者對我們進行劫殺,目的是想要在我們沒有成長起來前,殺了我們。」
「目的是我們兩?」余白不解:「想殺我我可以理解,為什麼還要對你動手?」
顧鍾語氣淡淡:「因為我是當時神獸一族實力最強者。」
天道是修真界立足宇宙的根本,由每一屆的神王來維護,神王同時也是領導修真界眾生的存在,所以神王的位置向來都是實力最強者擔任,不看血緣關係。
靖櫟想做神王,但當年惜敗余白的父親靖涯,他一直認為他的實力不弱于靖涯,對神王寶座的位置也覬覦許久,甚至認為靖涯能坐上神王寶座,不過是因為有一個神獸族的妻子撐腰。
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就有勢力鬥爭。上界也分為兩派。
一派是從修真界誕生開始就住在上界的原住民——神獸一族,另一派是後來修為達到,渡過天劫飛升上來的人族修士和其他妖族。
但妖族和神獸一族向來交好,不存在背叛之說。反而是那些後來飛升上來的人族修士,他們認為自己血脈高貴,且上界資源有限,不能再讓其他修士飛升上來,和他們搶奪資源。
並用這個藉口開始抱團,針對後來飛升上去的修士。靖櫟就是其中的帶頭者。
作為神王,靖涯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靖櫟對他的意見便越來越大,甚至不惜於魔族勾結。
若是只有魔族和靖櫟所帶領的叛變者,神王殿下自然不屑搭理,但這群蠢貨卻動了天道本源。
天道一詞聽起來雖然強大,說到底它只是一種維持修真界運轉的法則,本身是脆弱的,所以才需要每一屆的神王費心費力的去維護。
「那江姨她們呢?」余白問:「我父母應該沒完全成功修復天道吧?這樣的話前面三百年來他都在試圖修復破損的天道,怎麼現在忽然放棄,還大費周章跑去現代社會找我。」
顧鍾:「江姨她們沒事,你剛昏迷那天,他就帶人來過,妄圖用江姨母子以及張恆和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來逼你現身。」
「張恆和成圓圓?!」
「你別慌,他們現在都沒事。」顧鍾說:「他帶著一眾叛神前來,最後還是被家裡的幼崽打回去的。」
余白:「啊?」
「一般來說,後期飛升上去的神實力本就不如神獸一族,上一次他們能得逞一是因為與魔族合作,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二則是天道本源被毀,我們的注意力和戰力都被分散開了。」
顧鍾說:「天道在他手裡逐步崩壞是必然的,他知道現在已經維持不住天道的正常運轉了,所以試圖把你帶去,學神王殿下的方式,用你的生命來修復天道裂縫。
不過,現在魔族與他們生了嫌隙,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樣與他們合作,現在的修真界勢力繁亂,若按實力來分的話,可以說是我們、魔族以及靖櫟為首的判神者,三股勢力呈現敵對且相互防備的情況。」
聽完,余白微微眯眼:「那是時候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