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

2024-09-15 06:28:40 作者: 鹹魚謝

  白白

  「神族出現了叛變者!快轉移幼崽!」

  「天道!天道秩序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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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慌!神王殿下已經趕去修復天道了!背叛者馬上就殺來了,先轉移幼崽再一同去助神王殿下!」

  顧鍾站在一片混亂之中,不知是周圍的事物都變大了還是自己變小了,顧鍾感覺這裡的所有人都比自己高一個頭。

  混亂間,他看到有個和他差不多高,有著一頂金黃色頭髮的人跑向他,一邊跑一邊喊:「睚眥!睚眥!快來!」

  睚眥?顧鍾疑惑:在叫我嗎?

  很快,顧鍾意識所在的這具身體便朝那人跑了過去,顧鍾聽到自己說:「怎麼回事?誰叛變了?我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先別管這些,殿下和王脫不開身,讓你先去轉移小殿下。」那人說著,化作了一隻將近百米長的鳳凰,走前扭頭道:「這次你要護送小殿下就算了,等抓住那些叛變者,我們再打一場!」

  顧鍾輕哼一聲,留下一句:「下次你也贏不了。」便化作一條紅色巨龍,長吟一聲沖向天空。

  畫面一轉,顧鐘的視線變得顛簸,懷裡緊緊抱著一顆純白色的蛋。

  「轟——」

  身側的巨樹倒下,顧鍾用爪子牢牢護著純白色的蛋,躲過身後攻擊的同時,還低聲對爪子裡抱著的蛋說:「別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我先托住他們,你快帶小殿下走!」

  聽到那隻鳳凰的聲音後,顧鍾摟緊手裡的蛋加快了速度,還不忘對那隻鳳凰說:「你一會兒來追我們!」

  腦海里的畫面還在繼續,一會兒是他抱著蛋躲避追殺,一會兒又是他抱著蛋輕聲安慰。

  這些記憶雜亂無章,不等顧鍾將其理順,一模黑色直指他的面門,顧鍾迅速後退,一劍刺向那抹襲來的黑色,腦海中的記憶紛紛褪去,他又「回」到了黑霧之中。

  而黑霧之外,先前處於觀戰狀態的魔物再次躁動起來,發了瘋似的撞擊顧鍾留下的防護陣,身後山洞內的紅光更甚,祭殺陣徹底開啟了。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陣法內的眾人慌了神,余白更是擔心顧鐘的安危,他問系統:「顧鐘沒事吧?」

  【放心吧宿主,經系統檢測,顧鐘的生命體徵等一切正常。】

  幾乎是系統話音剛落,就有鮮血從黑霧內灑落,正巧落在余白正前方的陣法之外。

  余白猛地抓住胸前的吊墜,不待他再次詢問系統就渣渣嗚嗚地叫出了聲:【他沒事!他沒事!就是情緒波動大!還活著!還活著!】

  看著前面的鮮血,不知為何余白心跳陡然加快,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充斥在胸腔內,他擡眼看向天空中的黑霧,眼中情緒不明。

  而那些無論如何都破不了防護罩的魔物們也接連放棄,一個接一個,烏泱泱地衝進了山洞內。

  黑霧裡,顧鍾擦去臉頰上的鮮血,收回雜亂的思緒,他看了眼腳下因鮮血穿過而破開的兩個小洞,面上沒什麼表情的說:「你認識我們。」

  「哈?」站在顧鍾對面沒了一隻手臂的黑影疑問過後發出一陣大笑:「百年前的大戰居然真能傷你至此?你們一族可還真是後繼無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顧鍾穩步走向黑影人,手起劍落,黑影人的另一條手臂也被砍了,方才黑影人能傷到顧鍾,完全是因為顧鐘被雜亂且龐大的思緒擾亂,此時見自己奈何不了顧鍾後,黑影人也沒打算還擊。

  「沒用的,我現在的身軀不過是我一道力量的投影罷了,你傷不了我。」黑影人說:

  「你真以為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你嗎?」

  顧鍾瞳孔一縮,只見一縷霧氣不知什麼時候滲透到了防護陣法內部,直衝余白而去。

  「小心!」

  黑霧被劈開,顧鐘身形閃到余白身側,徒手掐滅了這縷黑霧,而黑影人原本被砍斷的手臂也從後往前插|進了顧鐘的胸口。

  一切事情發生在瞬息只見,余白雙目瞪圓,機械地低頭看向顧鐘的胸口。

  純白的T恤被染成了鮮紅色,余白慌亂地從空間內找出前段時間他買到的各類丹藥:「快,先、先吃藥。」

  顧鍾順從的把藥全吃了,勾了勾唇角,道:「我沒事,這點傷一會就自己癒合了。」

  「哈哈哈哈哈!死吧!全都和我一起死——」黑影人話還未說完,顧鍾擡手揮出一道劍芒將其斬滅。

  黑影人的死並沒有阻止山洞內祭殺陣法的開啟,而防護陣法也因為那一律黑霧而逐漸破裂。

  還未來得及進入山洞的魔物以及距離山洞較近的修士都被捲入其中,甚至整個秘境都開始顫動起來。

  【宿主快走,此陣詭異至極,會將秘境之內的所有生物捲入其中,甚至會導致整個秘境的空間崩塌,到時候再想脫身就難了!】

  余白不再猶豫,通知了身後的修士一聲就開啟了空間之門。

  一行人眨眼間消失在了秘境內,穿過空間之門到達混沌之地入口廣場後,系統十分人性化的鬆了一口氣:

  【呼——宿主,還好咱跑得快,現在我對我們在磐石秘境內留下的空間據點的感應已經越來越弱了。】

  余白沒搭理系統,他小心翼翼地掀開顧鐘的T恤查看傷勢。

  和顧鍾說的一樣,顧鐘的傷口此時已經停止流血,那恐怖的傷口也癒合不少,若不是T恤和傷口周圍的皮膚上還有殘留的血跡,余白都要懷疑剛才那一幕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了。

  顧鍾擡手,撫開余白緊皺的眉頭:「我一會兒和你解釋。」

  余白嗯了一聲,現在的確不是說話的時候。

  不論是余白還是此次帶隊的幾個長老,都沒有久留的打算,他們將尾款交予余白後便紛紛告辭,回宗門復命。

  「我覺得這次事情很不對勁,我們也先回去。」余白帶著顧鍾回了混沌之地。

  余白沒有看到,在他們進入混沌之地入口後,那位名叫李天仁的小門派宗主,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眸閃過一抹詭異的猩紅色。

  全白空間內,打坐中的黑衣男子吐出一口鮮血,瞳孔中的猩紅色褪去,變成了他原本的深棕色瞳孔。

  他聲音嘶啞:「魔神王,你竟敢耍我!」

  *

  這邊,已經回到小樓內的余白還是不放心的檢查了一次顧鐘的傷口:「居然真的在癒合,是你體質的原因嗎?」

  「嗯。」顧鍾說:「我本體是睚眥,是上界中及其強悍的神獸一族。」

  余白擡眼看向顧鍾,重複道:「神獸?」

  「對,不僅是我,顧麵包、余凍干和餘八碗也都是神獸一族。我們從出生起就在上界。」顧鍾猶豫了會兒,繼續說:「我覺得,你應該也是上界之人。」

  余白懵懵地指了指自己:「我?你開什麼玩笑?」

  顧鍾沉思半響,最終還是將自己在黑霧內的經歷與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

  「所以你覺得,我是你記憶里的那顆蛋?!」余白震驚:「可是這只是你的猜測。」

  顧鍾抿唇,他不知道該怎麼和余白解釋,畢竟他的記憶也不完全,若余白真是那顆蛋的話他們後面又經歷了什麼?他……到底有沒有完成自己的承諾,保護好白白。

  「如果你想讓我相信你說的那就證明給我看。」余白對顧鍾說:「我不聽你的猜測,我要看到證據。」

  其實在顧鍾說出自己在黑霧時想起來的那段記憶後,余白就已經相信了百分之八十,他還記得上次碰到那枚能量碎片後,他的意識似乎到了一個封閉的地方。

  如果他真的是顧鍾所說的那顆蛋的話,似乎一切都能解釋清楚了,這樣的話當時和他說話的小孩可能就是顧鍾。

  那這樣的話,最開始聽到的那一男一女的聲音,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父母?

  想到這裡余白只覺得口乾舌燥,但很快,余白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可能的,按照黑影人的說法,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先不說百年時間內他是怎麼從一顆蛋變成現在這樣的一個人,就是地點也不對。

  顧鍾渾渾噩噩在下界遊蕩了百年,也就是說他們百年前就分開了,百年前地球的華國也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自己也是在二十多年前被福利院撿到的,那時候他還是個需要喝奶的小嬰兒。

  中間的這段時間,無論是一顆蛋還是一個小嬰兒,靠自己又怎麼可能活得了百年時間?

  而這裡面,一直在他身邊的系統又扮演了怎樣一個角色?還有那個連繫統也沒見過的主系統又是怎麼一回事?

  越是著急想弄明白這些東西,余白的腦子就越是一團亂麻。

  他一邊開心自己不是因為「霉神」體質被父母拋棄的小孩,一邊又擔心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就是那個在福利院被人嫌棄這長大的小孩,他沒有父母,甚至他現在的生活也完全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他可能早就已經不存在與這個世界上了……

  「余白,回神。」余白感到自己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能嗅到的也是令人安心的氣息,方才慌亂的心情一下子就踏實了下來。

  對啊,他不是一個人了,顧鍾還在他身邊,他還有三隻可愛的小崽崽。

  「抱歉,我不該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的情況下就認定自己的猜想是正……」顧鍾話還未說完就被余白打斷:

  「我又沒說是你的錯,好了這個話題先跳過,說說關於秘境的事情吧。」

  余白埋在顧鍾懷裡深吸一口氣,而後支楞起來:「如果你的猜想是真的,那秘境內那個黑影人的行為太矛盾了。

  如果那個祭殺陣法真的是他設下的,那他今天的行為和他設陣的舉動是相駁的,他的目的是什麼?還有,他的那個同夥也沒出現過。」

  看著已經坐直的余白,顧鍾撚了撚已經空了的手,順著余白的意思沒再糾結餘白的身份。

  「我覺得黑影人這次真正的目的不是我們。」顧鍾說:「從他能破開我的防護法陣這一點就能看出,他一直在隱藏實力,或許他並沒有死。」

  余白顰眉:「在秘境內就算沒死也活不了了吧?」

  「可如果他跟著我們出來了呢?」顧鍾說:「他的黑霧其實並沒有任何殺傷力,與其說是他用來對付我的一種手段,我覺得更像是用來遮掩什麼的。」

  余白抱臂思索,正整理自己掌握的線索時,小崽子們興奮的聲音傳來:「爸爸!」

  三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從門縫擠進來,顧麵包最矮,腦袋被另外兩隻小崽崽壓到了最下面,三隻崽崽眼睛亮亮的看向余白,待余白雙手打開,笑著拍了拍腿後,三小隻便你爭我搶的跑向了余白。

  「爸爸的小乖崽們在家有沒有認真吃飯?」余白抱著三隻毛茸茸,幸福的將腦袋埋在他們毛茸茸的身體裡。

  毛茸茸絕對是這個世界最治癒的東西,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余白的煩悶全都一掃而空,輕鬆道:

  「別管那麼多了,過段時間我們去拜訪一下混沌之地里,虎老闆提過的那幾位前輩,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顧鍾應道:「好。」

  也是這個時候,小崽子們才忽然看到了顧鐘被鮮血染紅的T恤。

  「爹、爹爹!」

  三隻小崽子爪忙爪亂地從余白懷裡跳出來,對著顧鍾一通嗅。

  「爹爹怎麼了?嗚嗚……爹爹!」

  雖然三隻小崽子還小,沒有受過這種大量出血的傷,但獸類的本能告訴他們,受傷出血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最小的顧麵包已經無措的哭了起來,餘八碗被顧麵包影響一隻爪爪拉著余白,一隻爪爪勾著顧鍾,沒忍住眼淚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還好還有一隻大點的小崽子,余凍干跳到余白身上,眼眶裡積滿淚水,慌亂的叫著爸爸。

  見顧鍾也是一副懵逼不知道怎麼哄崽的樣子,余白嘆了口氣,只好自己上了:「爹爹沒事,你們爹爹沒事,這是別人的血,不是你們爹爹的。」

  怕三隻小崽子不信,余白乾脆直接把顧鐘的衣服往上一拉,給他們看那已經癒合的傷口:「看吧,爹爹沒有受傷。」

  「嗚嗚……沒、沒傷?」

  面對三隻崽崽可憐巴巴的小眼神,顧鍾頓了頓,道:「沒有。」

  哄了大半小時,兩人終於哄好了三隻小崽,但因為小崽子和他們分隔了好幾天沒見過,今天一見還給了他們一個這麼大的驚喜,三隻小崽子怎麼也肯離開兩人。

  無法,兩人三崽最終只能擠在一張一米五的雙人床上睡覺。

  顧麵包和餘八碗搶先占到了余白和顧鍾枕頭上的位置,蜷縮著身子抱住兩人的腦袋休息,而故意慢一步的余凍干也成功擠在了余白和顧鐘的中間,這才是他最喜歡的位置。

  余白怕悶著余凍干,抱著崽往上提了一點,擡手準備關燈時對上了顧鍾帶著些許笑意的眼睛。

  余白:?

  「有事要說?」

  「沒有。」顧鍾說:「睡吧。」

  余白覺得顧鍾奇奇怪怪的,不是酷哥形象嗎?今天這都笑了多少次了?

  余白拍了拍腦袋將臉埋在餘八碗毛茸茸的肚皮上,想那麼多做什麼?睡覺睡覺!

  等身邊的氣息都放緩後,顧鍾睜開雙眼,他盯著余白的後腦勺,唇角微微勾起,無聲道:白白,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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