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2024-09-15 06:27:09
作者: 遠程千尋
第七十八章
我在這岱山宗受到了史無前例的歡迎。這種歡迎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似乎一切都不真實。
每天,我都會去觀察弟子們的修煉,在這方面,我並沒有找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弟子們的確修煉的很認真刻苦。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們都在附近的城鎮巡查。
與你們匯報中的金石宗不一樣,岱山宗的城鎮貧富分化並沒有那麼明顯,外城的百姓生活得也很安寧。
另外,被我安排到宗門外搜查的士兵回來說這附近的山林里並沒有山匪出沒。
一系列的調查都顯示,岱山宗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只是過於的熱情罷了。
直到那一天夜裡,士兵們在大廳里發現了一個可疑的身影,於是我便連忙趕過去了。
到達大廳的時候,我們發現所有夜巡的士兵們都被迷暈在了大廳中。
所有士兵都在。
於是我連忙派出士兵去查看弟子們和下人們。
還好,他們都沒事,只有夜巡的士兵被迷暈了。
那一夜,我們封鎖了岱山宗,不得任何人進出,然後搜尋遍了岱山宗的每一個角落,並沒有任何發現。
但讓我們感覺到奇怪的是,宗門內出了這麼大的事,而那些弟子和下人卻沒有任何驚慌的表現,他們的神情甚至比我們還要淡定。
這更加重了我對他們的懷疑。
他們舉止麻木的樣子似乎是被某種法術迷惑了。
可在一番探查之後,我並沒有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任何迷惑法術的痕跡。
於是,我只好將他們遣散回到各自的房間,在沒有抓到罪魁禍首之前,他們任何人都不允許走出房間。
我們將士兵們集中起來後,請來了岱山中所有的醫師,可就是無法將這些士兵喚醒。
這些士兵只是安靜地睡著,全身都沒有傷口,也沒有內傷或者中毒的痕跡。
連最專業的醫師都無法查明,這些士兵到底是什麼弄暈的。
整個岱山宗瞬間都陷入了神秘的迷霧之中。
我命令文府的士兵們和岱山宗剩餘未昏迷的士兵們一同看守好宗門之內的弟子和下人,然後便與親信一塊去搜尋這黑夜潛行之人了。
於是我們又搜尋了幾日,可仍然沒有思緒。
直到一次我們路過宗門內的古籍室時,察覺到了一些異動。
進入了古籍室後,我們發現了一個黑影。
我的親信順利拿下了那個黑衣人。
揭開面罩後,才發現他竟然是宗門內的天驕弟子。
「每位弟子都被留守在房間裡了,你是怎麼出來的?」我覺得十分奇怪,當是我們是清點過弟子的人數的,並沒有缺少,他為何……
那人並沒有回答,任憑我用身份威嚇,他也絲毫沒有畏懼,似乎抱著赴死的決心了。
無奈,只好先暫時把他押送到地牢里了。
然後,我又去古籍室搜查那人所要尋找的東西。結果,在一個很難讓人注意的角落裡,我有了巨大的發現。
這是一本禁術秘籍,被封鎖在了結界中,只是那結界已經破碎了,應該是被剛才的宗門天驕破除的。
不愧是宗門的天驕弟子啊,如此強大的結界都能擊碎。
我順利拿出了那本禁術秘籍,翻開一看,這竟然都是戴鼎的字跡……
其中一條法術,被戴鼎特別記錄出來了。
這是一道強烈的風系法陣,我仔細翻越一番後,才知道這法陣的詭異之處。
盈曦之力與玄青之力相互融合,方可啟動此法陣!
闖入這法陣之中的盈光宗人會被法陣中的玄青之力直接吞噬!
我十分驚訝,如此狠毒的法陣,為何戴鼎要研究它?
我當即帶著這禁術秘籍去找那位宗門天驕,卻發現他已經在牢獄中自盡了!
他是毒發身亡的。
仵作調查後,我們才得知,這是一種慢性毒藥,服下之人會逐漸喪失意識,變得麻木,而且十日之內便會窒息而死。
如此恐怖的毒藥,竟然被發現在了一名宗門天驕的身上!
於是,我即刻封鎖消息,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毒藥之事。
可這毒是誰設下的呢?為何這名宗門天驕會中毒呢?
我當即讓醫師檢查了其他宗門弟子的身體情況。還好,其他人沒事。
「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被滅口了。」
我猜測此人是被利用的,或許是被我在古籍室撞破了計劃,所以才被滅口了……
只是遺憾,線索又斷了。
我們只能自己研究著陰風法陣了。
這時,有士兵來報,稟告之事正是盈光城突然出現的陰風法陣。
原來戴鼎的目標是這陰風法陣!
我趕緊翻開這禁術秘籍,還好,上面也記載了解決辦法。
於是我立刻率領親信們趕回盈光城。
可在路上,意外還是發生了。
我們竟然遇到了山匪!
可之前士兵來報,這條道上潛在的山匪分明已經全部緝拿歸案了。
更讓我驚訝的是,這些山匪的實力並不弱,我的親信們都受了重傷。
我們只能選擇撤退了。
可還是沒能逃過,我帶著唯一一名存活下來的親信在山林里逃亡著。
一番逃亡後,我總算是快要到光盈城了,可我那位忠誠的親信,卻死在了山林里。
城外陰風四起,我無法進入,只能另找時機了。
直到一天,陰風變弱了一些,我趁機進入了城內。
我感受到了絡影結界的氣息,於是便知道了城內是安全的。
街上空無一人,我不能太顯眼,只能在巷子裡潛行著,慢慢往文府靠近。
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我如此流落的模樣,包括絡影和忖度兩人。
我終於來到了文府附近,卻遇到了子不識和俞秋毫,於是我便在一旁偷偷觀察著,卻驚訝的發現他們也在討論這陰風的事情,還說要幫忙解決這禁術法陣。
於是我便確認子不識和俞秋毫暫時還不會趁火打劫,而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找戴鼎對峙,並弄清楚這禁術秘籍上的解法是否真的有用。
可當我終於潛入文府,來到關押戴鼎的房間,卻發現他已經倒地了。
不過還好,他只是昏迷過去了而已,並沒有死亡。
我試著喚醒他,卻始終沒能讓他清醒過來,於是我又開始懷疑起他是否和那位宗門天驕一樣中了毒。
這時,我想起了,誅心箭的第二式能操控人的意識,於是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果然,中了我一箭後的戴鼎成為了我的傀儡,我命他解釋這一切。
他卻說:「岱山宗的秘密絕對不能讓文府的人知道,我必須在光盈城製造動亂,趁機逃出去,還好來之前我已經掌握了這陰風法陣的力量,法陣一旦開啟,整個盈光城都將陷入慌亂中,到時候我便有機會回到岱山宗了。」
果然,這陰風法陣就是戴鼎布下的,可他被關押在這房間內切失去了所有的法力,究竟該怎麼出去布陣呢?
我越想越奇怪,這件事還得和絡影他們商量。
一番詢問後,我暫時確定了戴鼎的陰謀,以及岱山宗果然是有問題的,可是,關於這秘籍上的解法,從戴鼎嘴裡並沒有問出什麼,更何況那名宗門天驕以及他自己到底是如何中毒的。
問完一切後,我便用誅心箭的第三式,消除了戴鼎剛才的記憶。
然後,我便離開文府去尋找法陣之源了。
之後的幾天,我都在修煉著破解之法,只是還沒有成功,就已經被你們幾人破解了。
所以最後,我想我也是該回來告訴你們這一切了。
***
「完了?」不識問道。
「我這幾天的行程都在這裡了,子宗主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嗯?」不識思考了一番後問道,「你確認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實發生的嗎?」
「我敢肯定。」文勛智保證道,「我可是有證據的,我所有親信的屍體都還在山林中呢。」
不識和秋毫對視一眼,然後一同看向了忖度。
「但是我在去岱山宗的路上,並沒有遇到山匪,一切都很順利。到了岱山宗後,我將甦醒了的戴鼎關進了地牢中,在審問時,戴鼎沒有說一句話,我以為他是中了那一箭失憶了,所以也沒多加懷疑,隨後便按照法律擇日將他囚禁了。」
「等等,你說戴鼎甦醒了。」文勛智問道,「他還能醒來?」
「應該是毒發時間還沒到吧,他在我們發現他的當天晚上就醒了,所以我們第二天一早便將他運送回岱山宗了。只是可惜了,戴鼎囚禁後,沒有再安排醫師檢查一番,現在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中毒了。」忖度說道。
「你在岱山宗有什麼新的發現嗎?」文勛智問道。
「一切如常,弟子們如你所說的那般淡定,下人們依舊熱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去岱山宗了,所以也沒覺得奇怪。」忖度說道,「只是方才聽了您的故事之後,我才覺得細思極恐,弟子們確實是過於冷靜了。」
「不對,你能見到弟子們?那些留下來負責看守的文府士兵呢?弟子們和下人們不是被留守在各自的房間裡嗎?」絡影疑惑道。
「這便是更加奇怪的地方,我並未在岱山宗遇到文府的士兵,弟子們和下人們都自由地在宗門內各司其職,根本沒有被封鎖在房間裡。」忖度說道。
這麼一說,議事廳里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這岱山宗,究竟是怎樣恐怖的一個宗門啊!那些文府的士兵們竟然都消失了,莫非已經……
「那些士兵們……」文勛智一臉驚恐。
不識和秋毫看著文勛智驚恐的樣子,只覺得他也是真的害怕,並沒有隱瞞和偽裝。
「而且宗門中的人,並沒有議論那位宗門天驕一事,也沒有人談論先宗主曾經兩度的搜查,他們實在是太淡定了。」
「這……」幾人對這個宗門徹底無話可說了。
「看來弟子們和下人們,甚至士兵們都被麻木了,戴鼎他究竟做了些什麼?」文勛智惱怒了。
「這件事目前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千萬不能讓其他宗門的宗主知道,至於你們……」絡影看向了不識和秋毫。
「如此醜聞,我們暗影宗自然是不願意摻和的,放心吧,我們會保密的。」不識答應道。
「絡影,放心吧,我既然敢當面跟子宗主和俞少主說出真相,那定然是知道這件事對於暗影宗來說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畢竟這陰風法陣中也混入了玄青之力。」說到「玄青之力」的時候,文勛智將目光對準了不識和秋毫。
「這陣法需要的玄青之力這一點確實奇怪,不過也請先宗主放心,我們也定然會協助盈光宗查清楚的。」不識說道,「好了,故事也聽完了,我和秋毫也該回去了。」
不識拉著秋毫站起身來,然後離去:「記得叫幾個下人來幫忙搬運一下我們的行李,我想我和秋毫也是時候從這文府搬出去住了,這幾天感謝文宗主對我們二人的照顧了。」
說完後,不識和秋毫便轉身離開了。
「父親,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嗎?」絡影問道。
「隨他們去吧。」文勛智說道。
「好的。忖度,麻煩你去安排幾個下人幫忙搬運他們的行李吧。」
「是,宗主。」忖度立刻出去忙活了。
***
這時,議事廳里就剩下絡影和文勛智兩人了。
「影兒,我能感受到你的法力變強了許多啊,可是掌握了什麼修煉的秘訣了嗎?」
「父親,這段時間在子不識和俞秋毫的陪同修煉下,我即將完全修得圓滿之境。」絡影沒有將神賜法器一事告訴文勛智。
「哦,他們兩人來陪同你修煉?」文勛智好奇問道。
「是的,父親,我和他們達成了交易。」絡影解釋道。
「行了,也不用詳細與我匯報了,畢竟如今你才是這文府的宗主,一切按照你自己的意願行事吧。」
「好的,父親。」絡影回應道。
「你去忙吧,我也回房間了。」
「是。」絡影迎送著文勛智回到了房間,此間還特意留意了一下,卻發現他的法力還尚未恢復。
***
回到住所後的不識和秋毫又緊接著商量起了剛才的話題。
「這件事要稟告給我父親嗎?」秋毫問道。
「暫且先別說出去吧,冥玄宗里有叛徒和戴鼎對接,這件事只能我們兩個知道,千萬不能讓其他冥玄宗之人知曉,否則恐怕會和如今的盈光宗一般,漏洞百出,人心惶惶。」
「嗯,你說的事。」
「另外,文勛智絕對說了謊,他的故事並不完全是真的,我們還得調查清楚。」
「戴鼎,陰風法陣,冥玄宗叛徒,中毒,岱山宗……」秋毫腦子一片混亂,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如此詭異,看來我們這一趟來得正好啊。」
秋毫自我調侃道。
「那便一點點解決吧。」不識說道,「不過這文勛智是關鍵人物,我們暫時還不能置他於死地。」
「你倒是又找到新的理由了。」秋毫無奈,但也只好再將這禁制一事往後放放了,「不過,我們要抓緊時間了,總不能一直待著這盈光城中不回去了吧。」
「不管如何,我們只要調查玄青之力外泄一事就行了,剩下的畢竟只是盈光宗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不識提點道。
「你說的對,最近幫他們的忙實在是太多了,差點以為這是我們的事了。那就別怪我不客嘍。」秋毫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
可不識表面上看起來輕鬆得意,但內心卻為絡影捏了一把汗。
「她真的可以嗎?」不識心裡無奈,如今文勛智回來了,自己也不方便再與她見面了。
「不識,你有懷疑的人嗎?」秋毫問道。
「能將玄青之力如此精準的銘刻在符文之上的人,實力一定不弱,起碼要達到境界圓滿級別,那就只有……」
「各位宗門天驕和宗主了……」秋毫說道,「宗門弟子怕是沒有這個實力能和戴鼎聯手了,那就只有……」
「各宗宗主……」
「十二位宗主,排除你,排除父親,排除林宗主和其宗主,排除離心川新的宗主,他是我父親親自任命的,應該不會出問題,再排除雲滅宗主,他一向忠心,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那麼就還有……」秋毫猜測道。
「……」不識思索著,沒有頭緒。
「這件事還需我們回去暗影宗調查了。」秋毫說道,「眼下就等著文絡影那邊調查清楚,然後我們再解決這禁制一事了。」
「到最後,還得幫忙啊。」不識說道。
秋毫也很是無奈,誰讓文勛智摻和在其中呢。
「這一次盈光宗可欠了我不少人情哦。」不識得意地說道。
「我倒是希望我們和盈光宗之間能夠什麼事都沒有。」秋毫後悔了,當是為何要同意不識進入墨沅禁域,只要他沒有遇到赤陽,就不會中計,這樣就不會來拜訪盈光宗,也不會遇上這麼多煩惱之事了。
可能這就是命運吧!
不過,秋毫看著不識,他倒是一點怨悔都沒有啊。
「明日還是去一趟文府吧。」不識說道。
「好。」秋毫接受了這個難以面對的現實。
***
此時文府中,絡影和忖度正在議事廳中根據文勛智故事所說,梳理所有的線索。
一直忙活到半夜,總算是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