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2024-09-15 06:27:07
作者: 遠程千尋
第七十七章
在一片已經被文府士兵團團包圍、還施加了層層結界的樹林中,不識他們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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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便是這陰風法陣的源點了,子宗主傷勢方才好,務必離遠一些。」忖度提醒道。
「葉公子可真是貼心啊。」不識咬著牙說道,「不過文大小姐給了我充足的法力,我現在可沒有那麼虛弱。」
「那好吧,子宗主既然已經沒事了,就跟我們一起過去看吧。」忖度一提到這件事就生氣。
於是幾人來到了陣法面前。
「子宗主,這陣法我已經查看過了,並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處,不知您可有新的發現啊?」忖度問道。
不識上前來,再仔細查看了一番。可是無論怎麼琢磨,他都覺得這陣法並無其他詭異之處啊。
「這陣法被人破壞過。」秋毫突然開口說道。
「哦?可是符文並沒有缺少之處啊?」忖度疑惑道,自己都看不出來奇怪的地方,可是秋毫卻一眼就發覺了。
不止忖度,就連不識和絡影也沒有看出來。
「這只是我的感覺,總覺得這陣法缺少了什麼。」秋毫連忙辯解道。
「秋毫在我們冥玄宗也是陣法方面的天才,既然他說有問題,就一定有問題。」不識見忖度一臉嚴肅的樣子,於是趕緊為自己的好兄弟辯解道,「既然葉公子沒有別的收穫的話,何不聽秋毫說說他的想法呢?」
原本就不高興的忖度這下子更不高興了,還好絡影拉住了他,不然以他的脾氣,早就開始和不識爭吵起來了。
「忖度,不識他們已經幫了我們很多次,還是挺可信的。」絡影在忖度耳邊輕聲說道。
「好吧,暫且再信他們一次。」忖度只聽絡影的話。
「秋毫,快跟他們講講你的發現吧。」不識知道絡影在為他們辯解後,心裡美滋滋的,於是露出一臉得意的樣子,然後故意對著忖度說道。
忖度雖然心裡再多火,可看在絡影的面子上,還是忍住了。
「你們看這裡。」秋毫指著左下角的符文說道,「這部分的符文顏色更淺一些。」
不識對著秋毫所指的方向又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了符文顏色的差別。
可是絡影和忖度再怎麼仔細比較,也還是沒能看出顏色方面的差別。
「我怎麼看著符文顏色都是一樣的呢?哪裡更淺啦?」忖度一臉迷茫,但是擡頭看見了不識點頭認同的樣子,於是又多看了幾眼,但還是沒有發覺。
「我也是,沒有看出來顏色有差別啊?」絡影也是一臉迷茫。
「俞少爺不會是眼花看錯了吧?」忖度問道。
「可是我也看出來了啊?」不識說道,「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
不識也是一臉奇怪的表情,明明自己和秋毫都看到了顏色的差距,可為何絡影和忖度都看不出來呢?
「我知道了,這些符文的顏色為何會變淺了。」秋毫恍然大悟,然後對著所有人說道,「那是因為它們表面的那一層玄青之力消退了!」
「玄青之力?這些符文上還有玄青之力?」忖度連忙護著絡影后退,然後感覺感受了一番,果然發現其他符文上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玄青之力,唯獨左下角那片沒有。
這層玄青之力的氣息實在是太微弱了,忖度只有在調動全部的精神念力的情況下才能勉強察覺到。
「如此微量精準的玄青之力,這布陣之人法力一定很強吧。」絡影感嘆道。
「沒錯,二位方才都沒有感受出來這陣法上有玄青之力的氣息,看來這布陣之人級別在二位之上啊。」不識說道。
「既然這陣法上有玄青之力,那二位為何沒有及時告知我和絡影?」忖度憤怒地問道。
「……」兩人頓時無語。
如此微量的玄青之力,根本傷不到像絡影和忖度這樣接近境界圓滿的修煉者吧。
「放心,如此微量的玄青之力是傷不到你們的。」不識示意讓絡影和忖度放心過來。
絡影正想回到陣法旁邊,卻被忖度拉住了。
「還是小心一些吧,我們就在這裡。」忖度說道。
絡影覺得莫名其妙,不識都說了沒事的,為何忖度還要拉住自己,難道還沒有信任不識嗎?
算了,反正在這裡也能看清楚。
「二位還真是膽小啊?」秋毫吐槽道,「罷了罷了,還是交給我和不識吧。」
「和我之前在陰風中察覺到的一樣,這陣法果然引入了那種玄青之力。」不識說道,「雖然現在氣息沒了,可說不定什麼時候又爆發出來了。」
不識看著絡影,滿眼都是擔心。
絡影察覺到了不識看著自己的眼神,頓時覺得疑惑。
他為何這樣看著我?
絡影心裡無措。
「陣法已被破壞,應該是無法再次啟動了,可既然有人調動那種力量,我們便不能就這麼算了。」秋毫說道。
不識點頭回應道。
「二位,在商討什麼呢?」忖度看見不識秋毫在交流,卻沒有聽清楚他們具體在討論些什麼。
「一些關於這布陣之人的猜想。」不識回應道。
「這還需要猜想嗎?這布陣之人就是戴鼎啊,我們不是早就已經斷定了嗎?」忖度知道不識在懷疑誰,所以便順著咬死戴鼎就是這布陣之人。
「葉公子說笑了,您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嗎?」不識再次問道,「是您先說出口呢?還是由我來報出他的大名嗎?」
「行了,別拐彎抹角了,既然你們都不願意的話,就由我來說吧。」一旁的秋毫看不下去,「我想請問文先宗主,文勛智他回來了?」
「還沒有……」絡影顫抖著聲音說道。
「這樣啊?」秋毫冷笑了一聲,「他是還沒有回來,還是不敢回來了?」
秋毫的疑問一針見血,直接讓忖度和絡影雙雙陷入沉默中。
「俞少爺,這是在懷疑先宗主?」忖度尷尬地回應道。
「戴鼎是文勛智擊暈的,這陣法一看便是一位已經突破圓滿之境的修煉者布下的,二位,你們自己覺得呢?」秋毫再次逼問道。
「……」
沒辦法,就連絡影和忖度也是這樣懷疑的,所以他們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若是有文勛智的消息,勞煩文宗主和葉少爺也支會我們一聲,畢竟他似乎偷走了我們冥玄宗的一些東西,我們想要找他歸還。」秋毫說道。
絡影和忖度瞪大了雙眼,他們不明白除了噬日石和一些秘籍,自己的父親還帶了些什麼回來呢?再看看不識和秋毫一臉嚴肅的樣子,這件東西一定很重要吧。
難道是在當年那場大戰中,文勛智偷走的?
「好了,我們還是繼續研究這陣法吧,二位真的不打算過來看清楚嗎?」不識說道。
在秋毫的一番逼問過後,兩人已經不敢不聽從他們二人的話了,於是邁著忐忑不安的步伐,兩人緩緩回到了陣法旁邊。
「二位若是同意的,我先就把這些玄青之力帶回去研究一番嘍?」不識問道。
「好,沒問題。」絡影無法拒絕,只能任憑不識行動。
***
等到不識收集好了玄青之力後,幾人又查看了一番,確認沒有別的收穫後便打算一塊兒回去了。
可剛走到半路,便又一個慌慌張張的士兵跑上前來。
「怎麼了,為何如此慌張?」絡影問道。
「是……是先宗主,他……他回來了。」士兵渾身冒著冷汗,說話時都是哆嗦著的。
「文勛智回來了?」不識問道。
「是……是的。」那個士兵不敢擡頭看不識他們。
「好,我們知道了。」不識和秋毫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犀利起來了。
「你先退下吧。」絡影趕緊支走這個士兵。
士兵趕緊又慌慌張張地跑回去了。
「走吧,回文府。」不識和秋毫大步往文府的方向走去,反倒是絡影和忖度跟在他們身後,根本不敢吱聲。
***
一路上,絡影和忖度都處於極度緊張之中,兩人都在奇怪為何文勛智會在這個時候回來,若是讓他知道了不識和秋毫現在住在文府,他會怎麼想?文勛智當年究竟從冥玄宗拿走了什麼貴重的東西,會讓不識和秋毫兩人如此憤怒?若是不識他們和文勛智遇上了,又會怎麼樣?……這畫面想想都已經很恐怖了。
想著想著,幾人便來到了文府門前。
不識和秋毫停了下來,轉過身起看向絡影和忖度。
「二位,還能還能再慢一些嗎?」秋毫不耐煩了。
可兩人還處於極度緊張的精神狀態之中,根本沒有做出回應。
「文宗主,葉公子,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嗎?」秋毫問道。
可絡影和忖度還是沒有回應。
於是秋毫只好親自上前去將兩人拉回來了。
「哦?怎麼了?」絡影和忖度都被秋毫嚇了一跳,「這麼快就到文府了嗎?」
「是啊,兩位看上去很不情願回到文府啊?」秋毫問道。
「我們就住在文府,為何會不願意回來啊,忖度走,我們進去。」絡影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慌張,然後拉著忖度直接往裡面大步走去。
不識看著兩人緊張卻裝作淡定的樣子,覺得滑稽極了。
「遲早要面對的。」絡影輕聲對忖度說道,「一會兒,我們一人攔一個,千萬不要讓他們三人打起來。」
「好,我去攔子不識。」
「還是我去吧,你負責俞秋毫。」
「為何?」忖度不情願了,「你何時這麼喜歡和那子不識在一起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是覺得他上一次救了我,這一次即便和我父親起衝突了,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是會收手的。」絡影解釋道,「你想多了。」
說完,絡影趕緊加快步伐,千萬不能讓忖度看見自己通紅的臉頰。
忖度趕緊追了上去,他還是覺得絡影對不識的態度怪怪的。
不識和秋毫在後面看著兩人你追我趕的樣子,更是覺得奇怪了。
「好了,這下我是相信他們兩個不緊張了。」秋毫說道,「怎麼突然變得爭前恐後起來了呢?」
「可不是嘛,看上去都比我們還著急了。」不識說道。
於是四人前後腳來到了大廳中。
問了士兵後,幾人才知道文勛智已經在議事廳里等著他們了。
「是就我和忖度,還是我們四人?」絡影細細詢問道。
「是四位都要過去。」士兵回答道。
絡影倒吸一口氣,就議事廳這如此狹小的空間,可不夠三人糟蹋的啊!
沒辦法嗎,為了最後的真相,絡影和忖度還是頂著壓力進去了。
不識和秋毫跟在後面。
其實他們兩人也很緊張,若是文勛智真的已經恢復了全部的法力,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忖度,我們要忍住,千萬不要動手。」不識用意念跟秋毫對話道。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心平氣和地結束這段交談的。」秋毫說道,「為了你,也看在你的絡影的面子上,我一定會忍住的。」
「多謝了。」
***
四人各自懷著心事,忐忑不安地跨入了議事廳中。
「都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父親,您回來了?」絡影第一個上前來。
「絡影啊,幾天不見了,法力增長了不少啊?」文勛智以一種欣慰的眼神看著絡影,「快走近一些來,讓爹爹好好看看你。」
絡影雖然緊張害怕,但她堅信父親是不會傷害自己的,於是便走了過去。
「嗯嗯,好好,越來越像一個宗主了。」文勛智滿眼都是欣慰與高興。
「先宗主,您終於回來了。」忖度說道。
「嗯。」文勛智讓絡影先坐下,然後對著忖度說道,「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絡影了,你也辛苦了,快坐下吧。」
「是。」忖度也坐到了絡影身邊。
「先宗主大人,好久不見啊。」這時不識也走上來問候道。
「子宗主,別來無恙啊,我聽下人說,你搬進了文府?」文勛智回應道,「怎麼樣?住得還習慣嗎?」
「放心吧,先宗主大人,您女兒把我們照顧得很好,在我養傷的這段時間中,文宗主可沒少往我這邊跑呢。還自己給我餵藥,給我按摩。」不識故意這麼說道。
但是絡影卻不淡定了。
「子宗主,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這樣公然說出來,不妥吧。」絡影趕緊給了不識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趕快閉嘴。
「看吧,您女兒自己也承認了。」不識自行找了個地方坐下,就正對著文勛智,然後也讓秋毫坐到了自己旁邊。
「你……」絡影一臉氣憤,「父親,我……」
絡影想要辯解,可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辯解。
「絡影,我都聽說了,子宗主也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你照顧他也是應該的。」沒想到文勛智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幫不識說起話來。
「看吧,連先宗主都不介意呢。」不識得意地說道。
「哼。」絡影氣氛道。
「文宗主,晚輩是秋毫,您應該認識我吧?」秋毫也打了聲招呼。
「當然認識了,您的父親——俞天久,不僅在冥玄宗很有名,在盈光宗也很有名呢。」文勛智說道,「記得替我向你父親問個好。」
「我會的。」秋毫笑著說道。
「好了,這次邀請幾位過來,除了敘敘舊,還有其他的事情。」文勛智說道,「各位,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盈光城內發生了許多事情。你們也一定很好奇,這些事情背後的真相吧。」
「那是自然,畢竟戴鼎之後,只有您能講出真相了。」不識回應道,「我們定會洗耳恭聽的。」
「好,既然子宗主如此好奇的話,那我便把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講講吧。」
四人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開啟細聽文勛智的故事……
***
「這要從我離開文府的那一天講起……」
我主動接過命令,率領著士兵們去岱山宗調查田繹一案。
一路上都很安穩,我們也在計劃時間內抵到了岱山宗。
可接下來便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岱山宗實在是……過於正常了!
明明得知了宗主被囚禁文府一事,可是宗門內的弟子卻依舊照著往常的樣子修煉、生活,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他們的宗主,也沒有上來詢問情況。
與你們之前前往岱山宗的時候一樣,下人們對我們都格外得熱情,我們的衣食住行都被安排得很妥當,似乎在這裡,不需要擔心一切。
這和我印象中的岱山宗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從前的岱山宗,根本沒有這般熱情好客!宗門向來都是亂作一團的,若不是有戴鼎及時處理,岱山宗恐怕已經完了……
可如今呢?失去了戴鼎的岱山宗,依舊有條不紊。
我和士兵們搜尋了很久,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岱山宗和金石宗之間真的沒有任何聯繫。
於是,第一次的調查到這裡便結束了。
我們便空手而歸,來參加忖度的生日晚宴了。
第二次,我們還是一路安穩,順利地在計劃時間內抵到了岱山宗。
下人們依舊熱情,就連招待的方式,話語都與上一次一模一樣,他們好像失去了靈魂一般,臉上展露著僵硬的笑容,看上去詭異極了。
我們還是被安排在了與上一次一樣的住所中。
這段時間中,下人們、士兵們和弟子們看見我都是主動打招呼的。
可這又讓我覺得很可疑了。
我可是文勛智,文府的先宗主,別說是在岱山宗,就算是在文府,也不敢又下人、士兵和弟子主動上前來和我打招呼啊。
他們真的不敬畏我嗎?